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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醉更是乐的不行，逗得她小步小步的跑，然后再被一把抓住：“让不让爸爸抱，让不让抱！” 墩墩被抱在怀里逗弄的咯咯笑的都要弯过去身子，然后被沉醉抱好塞进怀里，伸着小熊胳膊去搂沉醉的脖子，喘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妈，妈妈累，墩墩，墩墩自己走。” 沉醉给她扶好了闹歪的小熊帽子，又亲亲她的小红笔尖：“爸爸不累，爸爸抱着墩墩永远不累。” 爸爸希望你，永远可以长在爸爸的臂弯里，做一个小公主就好，不要这么懂事，也不要这么受苦。 墩墩在沉醉脸上啄了两口，软软的，带着湿气。 沉醉抱着带着呼吸气的透明罩体的墩墩，给她放了个动画片，是她最喜欢每天却只能看半小时的动画片《虹猫蓝兔七侠传》，小家伙立刻乖乖窝在沉醉怀里沉迷了进去。 陈医生看了一眼病例，又看了一眼沉醉：“现在挺稳定的，手术最好是一岁半做了最好，时间一长，第二性征发育跟不上的话，对孩子的成长不好。” 沉醉孕期吃了太多苦，身体亏空了也没弥补上墩墩早产损失的健康，而信息素的缺失，哪怕孩子存活了下来，她的第二性征发育却依旧会受到影响，二次性征发育通常会在青春期，12到14岁之间，可这和孕期可查性别一样，是有特殊手段可以预测后期发育的。 墩墩作为早产儿，加上沉醉的经历，无可避免的查了一下，令人心沉的是，她查不出任何分化信息。 不是分不出omega或是alpha，beta，而是，她像缺失腺体一样失去了第二性征。 沉醉的心当时就沉了下去。 好在，陈医生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墩墩的腺体完好，她差一份刺激，最好是自己血缘关系的父母移植给她一部分腺体，以成熟的信息素进行催化，带动她的二次发育，而移植说不好也不坏的特点就是，她的分化会有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与移植给她腺体的人一个属性。 沉醉是beta，他没有信息素，他也没办法给墩墩移植腺体。 接到通知那天，沉醉都不知道这是老天爷给他开的玩笑还是恩赐，偏偏邵执此时还送东西上门，失去墩墩的不安，命运多舛的荒谬感让沉醉再次选择了逃跑。 他是一个胆小鬼，当遇到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他只能逃跑。 沉醉反向思维，并没有跑出这个城市，邵执哪怕找他也只会往外找，短时间内他在这个城市是安全的，更何况，墩墩离不开陈医生。 去复诊的时候，陈医生安慰发抖的他：“就算移植现在也不行，孩子太小，一岁才能考虑，你别着急，现在就先开个安抚剂雾化吸入就行。” 沉醉捏着单子去缴费，走到一半回头：“不需要提取信息素安抚？” 陈医生笔尖顿了顿，抬头的时候扶了下眼镜笑眯眯的说：“医院配好了，去缴费领药剂就行，因为是特殊配置，一旦选择了，就最好是用到手术的时候，期间不能转院，您要想好了。” 沉醉点了点头，既然已经配好了他就遵从医嘱，好在不用提取邵执的信息素，他不用去回头求对方，虽然看起来早晚也是要回去低头，现在只求他能逃避一时是一时了。 墩墩第一次雾化的时候，场面极其惨烈。 她只吸了一口，那么小那么软的身子张开手臂嚎啕大哭，像是遇上了天敌，声嘶力竭的爆发出她人生中第一场剧烈的挣扎，甚至在不间断的哭嚎中呕出奶来，沉醉怎么哄都不行，小小的团子在襁褓中哭的嘴唇发紫差点背过气去。 经验丰富的护士接过墩墩的时候，沉醉汗湿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比墩墩的反应都要激烈。 陈医生在一边捏着雾化瓶子查看浓度，疑惑不解：“数目都对，不应该呀。” 沉醉紧张的喉咙痉挛，陈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可能就是不适应，我减低浓度，慢慢建立耐受。” 沉醉见到被安抚好睡着的墩墩，僵硬的脊背才微微放松，陈医生看了一眼孩子检查了一番：“放心吧不是过敏，就是排斥而已。” 那天陈医生试了三四次，降到了最低，墩墩的哭声都没断，沉醉心疼的拧在一起的眉头就没散开，陈医生也没办法了：“只能是这个浓度让她慢慢接受了，不过现在改了，在耐受程度建立的过程中，你大概要一星期来三次。” 降到不能再降，墩墩只能适应。 沉醉心疼：“不能换药吗？” 陈医生摸了摸眼镜：“特配药，换了就没用了。” 沉醉无可奈何的接受了，孩子哭的难受却总是会好的，可要是影响到以后手术不成功，那就是一辈子的痛，他输了墩墩的前面，不能再输掉墩墩的未来。 抱着孩子回去的沉醉，思虑了许久，他匿名拍卖了他omega父亲留给他的那套房子，治疗费，生活费，找吴生的信息费，加起来他那点存款远远不够。 他不能沉溺于从前，他该向前看了。 2021-02-26 19:55:19 四十二 沉之以醉42 可向前看的生活，太难了。 墩墩很乖，不发病的时候不哭不闹，可哪怕就是基本的婴儿需求，也压的沉醉喘不过气来，两小时一喂奶，沉醉有时候还没睡着，小闹钟就响了，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去摇奶瓶。 结果有一次忘记了试奶，墩墩含进去就吐了出来，烫的小嘴通红，沉醉七手八脚的拿冰块给她冰敷，再重新配奶，摇摇晃晃的把小东西哄睡着了。 他就坐在客厅，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银行账户余额，然后抱着墩墩，眼泪砸在了小包被上。 沉醉觉得自己特别没用，吴生遇上了麻烦，他却从来没有能帮到他的点，一直以来，都只是他在向吴生索取却没有回报，朋友不是这么做的，而现在他拿出自己全部的积蓄去找人的线索，却一点也没有头绪。 房子卖不出去，孩子他也带不好。 从前他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产后抑郁，现在他明白了生活的压力。 生活就是有多少苦，第二天天一亮却还是该向前看的。 沉醉抱着墩墩去楼下买菜，他买菜一次会买很多，墩墩太小，不能那么频繁的出门，可他还没找到合适的阿姨，只能自己一个新手爸爸在抱娃这条路上艰难前进。 沉醉把买的菜和肉都拜托别人放进了背包，抱着孩子背起来包的时候，有人借力给他托了一把，沉醉顺利背上包的时候，转头道谢：“麻烦您了。” 然后对方惊喜的喊他：“这不是墩墩和小沉，这么巧遇到你了。” 沉醉退开通道就看到了医院的护理阿姨，难得在新生活里遇见了老熟人，沉醉也难得的惊喜了起来：“好巧啊，阿姨你也住在这附近吗？” 阿姨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却很快掩盖了下去：“是呀，我儿子就住在这附近，我这不下楼来买点东西，就遇上了你，怎么抱着孩子出来买菜，家里没有保姆看孩子吗？” 话题单刀直入，一针见血，沉醉笑了笑明白阿姨的关心：“没有，还没找到合适的，就只能先自己带着墩墩。” “那你看我怎么样？”阿姨的毛遂自荐猝不及防，沉醉当下就被打的措手不及，愣愣的来了句：“啊？” 阿姨也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好像太热情太主动了，她收敛了一下急切，换上了一副担忧的样子：“哎，不瞒你说，我家那个孩子不争气，现在外面欠了钱，我这也是着急出来找份工作补贴，你说我除了给别人当当保姆还能干点什么，结果今天遇到了你，跟别人干也是干，还不如和你这个知根知底的看看孩子，更何况墩墩也算是我看着长到现在这样的。” 沉醉简直算得上欣喜若狂，这几天来的保姆，不是嫌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就是见他一人会故意欺负他，大人都敢这样，别说他不在的时候会怎样对待小孩子了，此时遇上了曾经照顾他的医院护工王阿姨，这个顾保姆的钱给谁不是给，还能帮王阿姨照顾家里，双赢的事何乐而不为。 当下就一拍即合，沉醉低头去签拟好的合同时，王阿姨悄悄松了口气，当下自己的东西也不买了，直接背着东西送了沉醉回家，没过两天就收拾好了一切东西，直接住了进来。 王阿姨是个好阿姨，这一年来对沉醉的照顾不少，沉醉想着阿姨的儿子就在这个小区，想请阿姨的儿子来吃饭：“我们一个小区，说不定哪天的时候就遇见过，不如来家里吃个饭？” 阿姨有些推辞：“啊，他们，他们这几天出差了，过几天回来，我让他们来登门拜访。”沉醉点了点头，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不过后来真的来过一次，都是很老实本分的人，再后来小区里也常常遇见，那点不经意奇怪就被沉醉压在了心底。 可说到底，这段时间也真的感谢王阿姨的照顾，不然沉醉实在挺不到墩墩这么乖巧的时候，沉醉的感谢就转变到了工资上，王阿姨收到工资的时候人都惊了：“不行不行，这太多了。” 沉醉都被王阿姨的实诚逗笑了：“发工资还嫌多啊，正好抓紧攒钱把儿子的债还上，这样还能多放点心在我们墩墩身上，是不是墩墩？” 墩墩在王阿姨怀里啃着手咿咿阿阿多冲着沉醉笑，王阿姨勉勉强强收下：“一直会对墩墩好的，墩墩多乖的孩子。” 下午的时候王阿姨出去了一下，回来的时候沉醉嗅到了一点点味道，还好奇的问阿姨：“阿姨是涨工资了去买香水了吗？身上的味道的挺好闻的。” 王阿姨的脸色都白了：“没，没买，大概是去商场不小心粘到的。” 沉醉没往心里去。 只是今天抱着墩墩去做雾化回来的时候，遇上了早上出去买菜现在正好和他一起回来的王阿姨，沉醉还有心情对王阿姨笑了笑：“今天墩墩雾化的那间屋子，里面的味道竟然跟你上次带回家的有点像，私人医院就是高配置，竟然还跟商场一样会喷点香水。” 王阿姨这一年多来时不时就会被问关于香水的问题，现在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回应他了：“花了那么多钱，总得有点配得上的服务吧。” “也是。”沉醉亲了亲在他怀里的墩墩的小脸，墩墩大概很讨厌这个香水味道，每次接触到都会蔫蔫的，阿姨如果去了那个商场碰到一点，墩墩一天都不会愿意让阿姨抱。墩墩就这么从小讨厌到大，可只要沉醉一说需要去医院，她还是会眼泪汪汪的被乖乖抱着去。 墩墩的讨厌太明显了，后来能说话了，能思考了，沉醉也认真跟她谈论过这个问题，那时候墩墩抱着跟她差不多大的绒毛兔子说：“套，套厌。” “狼，会吃掉兔兔的套厌。”沉醉很耐心的跟她解释过，没有人讨厌她，也没有人会不要她，墩墩抱着兔子乖乖点头，晚上的时候却还是做了噩梦哭着说：“妈妈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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