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玩笑,没有辩解,他认认真真的思考后陈述了这个事实,从前邵执和沉醉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这么觉得,邵执看似无坚不摧,可其实心底一直只是个害怕亲密关系的小男孩,这么多年来对他投怀送抱的人那么多,男男女女omega,beta甚至alpha都有,邵执就没一次动过一点心? 是人就不可能一次尝试都没有,可邵执偏偏是真的一次都没有,他接受不了过分的亲密关系,连权锺这个朋友也是出国那几年遇上的病友,才勉强算得上朋友。 可沉醉真的闯进了邵执的世界,不由分说,不讲道理。 而邵执选了沉醉,整个圈子的人不止是在嘲笑沉醉,他们在观望,观望这个第一个走进邵执的人会是什么结果。 权锺几乎参与围观了邵执的整个治疗过程,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邵执喜欢沉醉。 他语气笃定的,楚佘都沉默了几分钟,然后他叹了一口气,用比权锺隐藏起难过还要悲哀的语气说:“可邵执,他还不明白什么是爱。” 空气都停顿了一下,两人皆默。 权锺潜意识回避了这个问题,邵执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吗? 其实邵执还不明白什么是爱,哪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感情转折,一个人风华正茂,倾注一切的去爱你的时候,你不爱他,难道那个人分手了,离开了,就会相爱了吗? 那不是爱,那只是离不开而已。 楚佘深吸一口气:“沉醉离开的时候跟我说,邵执如果和小说里一样在他离开后找他,这绝不会是爱,只能说明我对他的感情让他留恋,他在舒适区里不想出来而已。” 楚佘看向权锺:“邵执只是在没有沉醉的日子里,感受到了他当初失去爱他的omega父亲一般的感觉,那种沉醉身上,真挚的,他留不住的东西。 邵执不见得是爱沉醉,但他一定不能失去他,没有什么爱恨情仇是无故起波澜的,沉醉不过是他弥补感情的替代品而已。从前留不住他的父亲,他潜意识觉得自己无能。而今留不住沉醉,于是他就会拿沉醉最渴望的东西去挽留他。” 可谁都能明白一个问题,有,才能拿得出。 “权锺,旁观者清,我不信你会看不清。” 这场对峙中,权锺终究是收声低下了头,如果真的爱,为什么沉醉没有认同过一次邵执的对他的告白。 沉醉相信邵执的道歉,也不信他会送上玫瑰。 权锺也算明白,人只要活着就会犯错,可是,不是什么错都可以被原谅的,而别人也没有资格替沉醉原谅。他听从楚佘的劝说,并没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乖乖坐了下午的飞机去了拉斯维加斯。 拉斯维加斯,著名的赌城,几秒上下,亿万美金流通的销金窟,最适合发泄和纵情声色,什么烦恼在这里都不会是烦恼,权锺带着楚佘勉强特批的资金,准备舍命陪君子,在今晚一掷千金。 只是来接机的车,最后停在了一座白色的教堂前,A Little white chapel。 最出名的婚礼教堂。 权锺恍然大悟,拉斯维加斯除了最著名的赌博之都,它还是最负盛名的结婚之都,曾经权锺还和邵执调侃,大概就是不分昼夜的狂欢才让他们一时热血就结婚了,这婚都完全就是热血产物。 可邵执没醉,他也不热血,那他和谁结婚? 权锺是换了西服来的,大概是怕他烦人,邵执直接卡着点让他入座的,权锺匆忙的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和邵执打,邵执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好像根本不在乎他的到来,只是转头对穿戴整齐的牧师说:“我的好友到了,没有父母,可以开始了。” 权锺一脸懵逼的翻了个白眼,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例行公事的感觉还是让他想给邵执那张欠揍的脸一拳。 而且骚包的是,整个教堂都淡淡的散发着一种雨后森林的味道,清澈冷淡,让他隐隐想起这好像是什么新出的天空与森林系列的味道,这个问题还没想好,他就看见了更骚包的东西,所有空着的过道,红毯,甚至是教堂上,全都放满了红玫瑰,最红最艳的玫瑰,跟他第一次在邵执办公室见到的玫瑰一模一样。 权锺对花没有什么研究,只是在邵执办公室看见另类玫瑰的时候自然会多看上几眼,而alpha的观察力让他不自觉就记住了玫瑰的样子,不同品种有着不同特征,哪怕每一朵花都不一样,但品种共性不可泯灭,权锺几乎是立刻就想起来了上次见到这种花的场景。 毕竟邵执办公室摆放玫瑰,确实是算是奇景。 牧师白色牧袍,抱着圣经宣召祷告:“我们今天在此神圣专业的教堂,在上帝与会众的面前,在好友与父母的面前,作为上帝的孩子,遵从你们圣父的的教诲,你们的婚姻将会坚如磐石。” 牧师坚守着自己的职业道德,停顿了一秒后面不改色的看着面前独身一人的邵执进行接下来的流程:“请新郎入场。” 礼乐声起。 在牧师与邵执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下,邵执从口袋拿出一个黑色丝绒盒子,里面静静躺了一颗钻石,他单膝下跪举着戒指,满眼星辰:“我还没来得及求婚,现在问问,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 拉斯维加斯的牧师什么样古怪的婚礼没有见过,他甚至看着一方新郎面前空无一人的空气继续主持:“你与何人结婚。” “一个不会和我在一起的人。” “上帝见证的婚姻,是爱与责任的结合,无论贫穷疾病,都会爱护你,尊重你,帮助你,终身不离不弃,你觉得你们符合这个条件吗?”牧师嗓音低沉,代替上帝审判。 邵执脸上甚至带着笑,这个日子没有任何别的表情配得上:“这个人我爱且爱我,他只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而不是不愿意爱我了。” “我许诺,此生对他不离不弃,尊重他,爱护他,帮助他,终身不离不弃,我许诺誓言,他不必回应。” ······· “婚姻宣誓。” 邵执跪在地上举着戒指,神色专注的好像沉醉不在另一场婚礼上,而是真真切切的站在他的面前,他宣誓:“alpha天生自私虚伪,利益至上,我也如此,我也至此,只是对你,我将违背我的本能与欲望去爱你。” 他给对方套上戒指,低头吻了手背。 权锺在那一声轻微他根本不该听到的戒指落地声疑惑,邵执到底爱沉醉吗? 2021-02-26 19:55:16 四十一 沉之以醉41 一年后。 三月份,春暖花开,沉醉抱着带着熊帽子,穿着小熊套装的墩墩,反身关门,小孩子就像是被吹起来的气球,三个月一变,前段时间墩墩还是一个在沉醉怀里因为吸不到奶水,用尽全力还是哭的细声细气的小猫崽。 现在就变成了会捏着把手掌塞的满满的草莓,小细头发碎了满肩奶声奶气的蹒跚过来:“妈,妈妈,吃,美美。” 沉醉哭笑不得,他几乎没怎么教过墩墩这个称呼,他擦了擦沾了水汽的手,蹲下张开怀抱一把抱住向他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小奶团子,然后“啊呜”一口咬掉她手中的草莓尖尖:“墩墩要喊爸爸,来,爸爸。” 墩墩坐在他蹲着的膝盖上,举着半个红彤彤的草莓咯咯的笑:“妈妈,妈妈。”她的声音又软又细,带着奶音咬字不清还闷闷的,却又透着骨子恃宠而骄的小得意,喊的沉醉心都要化了,小姑娘的眼睛又圆又大,圆溜溜的看着你,沉醉给她的小鼻尖一个带着草莓味的吻,然后衷心的夸她:“我们墩墩发音真棒。” 小姑娘笑的要疯,还巴巴的把草莓喂给沉醉。 妈妈夸了她,她也要夸夸妈妈:“妈妈,也”她双手张开,比划了一个好大好大的圆:“好棒好棒的!” 沉醉被夸的笑的比她还厉害,然后凑过去亲亲她带着奶香的鼓囊囊的脸颊,现在的墩墩被他养的特别好,墩墩早产体虚,好多东西甚至普通奶粉都不能吃,沉醉就日淘夜淘去找适合她的东西。也不是没收到过邵执送过来的东西,只是沉醉开都没开,当天就退了回去,甚至月子还没出,当天就抱着孩子搬了家。 这事做的果断而决绝,也表明了沉醉的态度。 沉醉再也没收到来自邵执的任何东西和任何援助,沉醉对此倒是松了口气,什么他都能忍,只要别来给跟他抢孩子就好了。 沉醉一个人,把一只瘦弱的小猫崽养成了一个胖胖的墩墩的大“橘猫”。 墩墩的眼睛瞳孔和邵执一模一样,黑的深沉亮的惊人,盯着你的时候,你很难拒绝她的任何要求,沉醉又凑过去蹭了蹭她:“一会儿要去医院了,墩墩想陈阿姨了吗?” 刚刚还给沉醉递草莓的小胖手立刻把手缩了回来,沉醉低头扑了个空,被小家伙毫不掩饰的讨厌逗得直乐:“这么讨厌陈阿姨呀?上次你不是还说陈阿姨给的糖好吃吗?” 墩墩被控糖控的厉害,沉醉怕她吃坏牙齿,一个星期都只有一颗,控制强了欲望也就强了,这么讨厌去的医院,陈医生只用一颗糖就能哄的墩墩乖乖带着呼吸罩雾化半小时。 墩墩的小脸都纠结成了一团,她讨厌雾化却又很想吃糖,纠结的没吃完的草莓都被她捏的汁水流了满手,沉醉逗她比见她开心的样子更开心,怀着坏心思给她扔了草莓擦了手:“那墩墩先纠结纠结好不好,我们先出发,然后等你做决定好不好。” 墩墩淡淡的眉毛都要皱成了一团,没想明白有什么不对,却还是乖乖点头:“好。”沉醉给人换了毛绒绒的衣服,又给带上了帽子,带上了水壶尿片收拾了一个小包出来的时候,墩墩的眉头都没散开,她那幼小的小脑瓜艰难的思考着这个糖重要还是不去医院好这个世界难题。 沉醉憋着笑把人抱下了楼。 到了医院楼下的时候,墩墩还在啃着自己手上的小肉坑思考,沉醉刚准备再问问她的选择,就接到了一个熟悉的电话,他一边接电话一边把墩墩从宝宝椅里拆出来:“嗯,还是没消息,嗯,继续找就行,钱我会每个月打到你的账户。” “沉老板,这也一年了,我跟你说实话吧,这是有人故意拦着,你换几批他让你查也查不到吴先生的线索的,一个月几万的砸,就别拿这钱打水漂了。”沉醉觉得这个侦探有点意思,找不到还拿钱的活别人求都求不来,他倒是往外推。 “没事,接着找吧,总会有人找到点线索的,再者说,你现在不就给我带来了,有人阻拦这个线索。” 对面像是被噎住了,沉醉单手拎出来抱着他胳膊的墩墩,最后说了一句:“找吧,我停为止。” 墩墩等着妈妈挂了电话才去牵沉醉垂下来的手:“妈妈,要见陈阿姨。”沉醉刚刚还有点低沉的郁闷立刻一扫而光,弯腰要去抱墩墩:“你果然是个小馋猫。”大概是笑意太明显了,墩墩扭着脸不让沉醉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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