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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我想试试麻辣味道的鸭肠。”魏斓笑道：“我没试过，据说味道很好。” “好。” 简柠笑着应道，笑容却在看到手机时僵住了，那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是他老家的邻居打来的。他急忙回拨过去，只听了两句，顿时脸色大变，惊慌道。 “好、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麻烦您先照顾一下……好的好的，谢谢了！” 简柠脸色苍白地挂断电话，无助地看向魏斓，神情慌乱，唇色发白，整个身体都在不可控制地微微颤抖。魏斓忙扶住他，关切道。 “别紧张。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我可以帮你一起想办法。” “我、我妈妈忽然晕倒了……” 一想到妈妈孤零零地倒在街边没人管，简柠心中一阵揪疼，眼泪立刻涌了出来。 魏斓愣了一下，随即冷静道：“你妈妈现在被送到医院了么？” “送去了……”简柠含着泪说道：“她在买菜回来的路上，忽然晕倒了，就倒在距离小区不远的路边，足足晕了一个钟头没人管……现在的H市已经很热了，她倒在路上，却没人愿意帮她一把。还是邻居阿姨看到，才叫了救护车……这几年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我、我不该留她一个人在H市的，如果有人照顾她，就不会这样……” “在医院就好，医生会帮助她的。”魏斓握住简柠的肩头，看着他说道：“你现在就去收拾行李，我来帮你定最近一班的机票。” 简柠擦擦眼泪，跑进卧室收拾东西，魏斓买好票后，开车送他去机场。路上，简柠给陈珂铧打电话请假。电话刚接通，陈珂铧便紧张道。 “简柠，怎么回事？是不是身体还是不舒服？” “我身体没事。”简柠吸吸鼻子，说道：“陈制作，我妈妈病了，我想跟您多请几天假。” “没关系！身体要紧，你快回去吧。于导那边，我帮你打招呼。” 挂断电话后，魏斓一边开车，一边安慰道。 “排练的事情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凭你的实力，一定能追上进度。又或许，你母亲的病情并不是很严重，很快就能恢复健康了。” 简柠呆呆地看向窗外：“但愿吧……借你吉言。” 魏斓又犹豫道：“你不是还有个妹妹……要不要也给她打电话，告知此事。” “……啊对！我忘了！” 简柠猛然回神，立刻给简檬打去了电话，可惜那边始终无人接听。简柠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十分难看。魏斓见状，只好安慰道。 “或许她有事在忙，不方便接听电话……机场快到了，不如你先给她发一条留言？” 简柠点了点头，直到进入机场，再也没有说过话。魏斓始终陪在他身边，帮他办理了值机和托运的手续，拿到机票后，简柠惊讶道。 “怎么是头等舱！这个好贵！” “这班飞机只有这个舱位了，你先回去，不要考虑钱的事情。” “我把钱转给你……” “我说过了，先不要考虑钱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么？” 简柠犹豫几秒钟后，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又说道。 “真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说好请你吃饭的，却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魏斓笑笑，问道：“在H市，你还有其他的亲戚朋友可以帮忙么？” 简柠郁闷地摇摇头，刚才在路上，他也在考虑这件事情。
第23章 23*-*-*-* 他们家早就跟父亲那边的亲戚不来往了，母亲只有一个亲姐姐，远嫁到了其他城市，而且姨妈年纪也大了，也有一家人需要照顾，不大可能过来帮忙。邻居倒是都很热心肠，但毕竟不好一直麻烦人家，虽说可以雇保姆，但还是有个自己人比较安心…… 把母亲接来B市也是一个办法，但他现在租的房子环境不好，而且他工作很忙，没有太多时间照顾母亲。简檬……妹妹那种不靠谱的状态，也让他很不放心。 看出他的为难，魏斓又说道：“剧组里还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等我忙完，就来H市找你好么？或许我可以帮上一些忙。” 简柠的睫毛动了动，定定地看向魏斓。他双眸湿润，瞳孔里闪烁着感动的光芒。 “不要跟我说谢谢。”魏斓张开双臂，笑道：“来，拥抱一下吧，这会给你力量。别担心，乐观一点，一切都会变好的。” 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简柠将脸埋在对方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再次哭了出来。闻着那熟悉又温暖的古龙香，他闷闷地说道。 “魏斓。谢谢你，你真好。” 魏斓拍拍对方的后背，松开手，说道。 “时间不早了，快去过安检吧。祝福你，主和我皆与你同在。” 简柠擦了把脸，点点头，深深地看了魏斓一眼，转身走进了安检口。 B市到H市的航程约为两个小时，简柠很幸运地没有遇上晚点和航空管制，飞机准点落地。拿到行李后，他立刻打车直奔母亲所在的医院。 算上读书，他离开H市已有十多年了。沿途风景早已变了个样子，然而他却没有心情去欣赏，满脑子都是母亲的事情。就在他愁眉不展时，手机响起，简檬终于回电了。 “妈住院了？！怎么回事，现在情况如何？什么病，严不严重！” 尽管那时的简柠非常气愤，现在却气不起来了，他揉捏着眉心，用疲惫的声音说道。 “我刚下飞机，正在去医院的路上……情况如何，我也不太清楚。” “这可怎么办，好端端地怎么会忽然晕倒？”简柠慌张道：“我、我也回去吧！” “你先……” 简柠话音未落，电话那边传来简檬和其他人说话的声音。但沟通似乎不太顺利，很快说话变成争吵，简檬情绪很激动，对方是个男人，也开始骂脏话。简柠忙喊道。 “简檬！你不要吵架！有话好好说！” 片刻后，吵架声停止了，简柠担心道。 “你没事吧？你太冲动了！你一个女孩子家，要是对方打你怎么办……” 电话那边传来低低的啜泣声，简柠不忍心再指责下去了，柔声问道。 “无论如何要先保护好自己，知道么？你现在在哪里？回家了么？” “……我现在不在B市，我在Q省。” “Q省？！你在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简柠的一颗心再次悬了起来，母亲生病的事情还没有头绪，妹妹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简直没有一件事情是让他顺心的！ “跟工作室来拍藏羚羊，昨天中午才到。我刚才去请假，可他们不批……老娘不干了！” 简柠揉捏眉心，说道：“……简檬，你不要冲动，我现在没有精力再来照顾你。你现在千万不能出事，否则妈妈也会担心的，你明白么！” 那边不说话了，只能听见高原上的猎猎风声，以及简檬那急促的呼吸声。简柠又说道。 “你千万不要得罪同事，你只有一个人，又在那种陌生的地方，如果出事没人能帮你。你先不要请假了，好好工作，这边有我，有什么情况我再给你打电话。”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简檬说道：“……知道了，你们……保重。” 挂断电话后，简柠靠在椅背上，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老家，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他感觉自己如同一座漂浮在汪洋上的孤舟，孤立无援，没有人能够帮助他。这明明是他最亲切的家乡，但他身在此处，此刻却只感觉到疲惫与孤寂。 B市还有同事们、还有魏斓，但是在这里，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深夜抵达医院后，简柠直奔母亲所在的病房。门被推开，他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病床上，正在看书的妇人。对方穿着一身丝绸碎花家居服，头发挽起来，脸上化着淡妆，看上去倒不像是个病人。听到声音，简母抬起头来，随即脸上露出笑容来。 “柠柠！你怎么来了？” 一见到妈妈，简柠的眼圈再度红了，他走过去，哽咽道。 “妈……” “哭什么呢？不要哭，妈妈很好。”简母笑道：“是张阿姨给你打的电话吧？哎呀，她也真是的，我其实没什么事情，还特意让你回来做什么呢？” 简柠坐到母亲床边，拉着对方的手，皱眉道。 “你都晕倒住院了，我怎么能不回来？我也给妹妹打过电话了，她最近……比较忙，不在B市，等她工作结束，就马上回来看你。” “哎呀，我没有关系的。” “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简柠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个双人病床，隔壁床没有住人，母亲自己住着倒也安静。 “下午睡多了，不太困。反正明早六点还要做检查，索性不想睡了。” 简柠紧张道：“是什么毛病？医生是怎么说的？” “不是什么大毛病，听说是肺上面长了个小东西……” “妈！”简柠惊叫道：“肺上面长东西搞不好是生癌，这怎么就不是大毛病？！” “哎呀，只是初步诊断，还没做详细检查，有可能是搞错了呢？何必自己吓自己。就算是，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切掉不就好了，不要大惊小怪。我都不怕的，你倒是先慌了。” 简柠无奈道：“你倒是乐观！我接到电话听说你晕倒在路边，魂都要吓掉了……” “乐观一点好呀。人家医生也说了，乐观一点病才好得快……” “妈，是我不好……如果我陪着你，你就不会……” 简柠的眼中再次蓄满泪水，简母轻柔地摸了摸儿子的头顶，安慰道。 “都快三十的人了，不要哭，妈妈没事的。你最近怎么样？排练辛不辛苦？” 简柠不想母亲担心，于是扯谎道：“不是很忙，同事们都很好，对我很照顾。” “那檬檬呢？她怎么样？她上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没说两句就挂断了。” “她……她也很好的，在一个摄影工作室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工资待遇都不错，只是平时忙得很。你放心，她也长大了，比之前成熟了不少，知道应该如何照顾自己。” “年轻人工作忙一点是好事，说明受老板重视。” 母子二人说了很多话，直到简柠敌不过困意，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他陪母亲去做检查，结果不太好，那个东西果然是肿瘤，好在是良性的，且位置很容易切除，后期配合化疗，再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彻底恢复健康的可能性很大。 但在说起治疗过程时，简柠再次犯难了。
第24章 24*-*-*-* 做手术、做化疗以及前后护理，都是需要亲人陪同照顾的，且持续时间至少三个月。让他们兄妹俩长期请假，显然不太现实，剧院排练也不可能等他这么久。如果母亲愿意去B市，他们倒是可以轮流照顾，但B市的好医院很难住进去，排队等手术的过程也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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