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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茉莉

时间:2024-01-22 01:00:08  状态:完结  作者:notal00

  别的都可以忘记,不可以忘记他。穆容答应过江予之,不会让他找不到自己的。

  雪一直没过了小腿,穆容踉跄着摔倒,有什么东西从他胸口里滑落出来,坠入积雪,穆容把它捡起来,才看清是那枚吊坠,自己送给江予之,又从他那里拿回来的那枚吊坠。

  黄铜的表面被镇得冰凉,香水茉莉的图样上沾上了血迹,穆容把雪捂在手心里,用化掉的雪水擦掉血渍。他小心地攥着这枚金属块,用它提醒着自己铭记那个深爱的、却即将忘却的人。

  江……又记不清了。这是我送给他的项链,我送给我的未婚夫的,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不能忘记他,我要去找他,我要再见他一面。

  雪还在下,远方好像能看到一顶牧民的帐篷,篷布被疾风吹得猎猎作响,穆容摇晃地走近,他的体力已经不支,身上的伤口持续地疼,颤抖的双腿站立不稳,一下子栽在了雪中。

  我不能忘记他,我们要一起回家的。

  吊坠上的纹样已经烙在了穆容的掌心,那个人的一切也能如此深刻就好了,可惜就算穆容不停重复,也都是徒劳。他想不起他的样貌,在这一刻,也忘掉了他的名字。

  像是用光了最后一点儿力气,穆容绝望地阖上了眼。

  梦总是开端不明,结尾却深刻,美梦因为不忍醒来而遗憾,噩梦等不到解脱才更折磨。

  穆容多希望这一晚是一场离奇又残酷的噩梦,等到再度醒来,睁开眼睛,还能看到他在自己身边。

  穆容睁开眼,看到的是浅色方格的天花板,寒冷又压抑的梦醒了,现实不一定圆满,但至少是温暖的。他的手暖融融的,正被一双宽厚的手掌包裹着,穆容试着把手抽出来,动作很轻,但还是吵醒了那个趴在床边睡着的人。

  “江警官,”穆容开口叫他,声音低哑而虚弱,他头还抽痛着,含糊的意识延续到现实里,他想了一会儿,才继续,“你终于回来了。”

  “嗯,”江予之坐直,移动到床头的位置,穆容的额角起了汗,被他用手指轻轻擦拭掉,“有哪里不舒服吗?”他一边问,一边起身找到墙上呼唤医生的按铃,还没按下去,就被穆容阻止。

  穆容摇摇头,他拉着江予之的手,撒着娇似的,让他坐下来,趴在床边陪自己。

  一个多月之后的再见面,没有预想那样温馨,反而经历了一场意外,但对穆容而言,重逢的喜悦足够让他忽视惊慌和不适了。他看着小别的爱人,抬起手把江予之长长的头发拢上去,露出那张思念了好久的脸。

  尽管江予之在掩饰,他还是疲态尽显,半睁着的眼睛里都是血丝,每一次眨动都似乎要筋疲力尽。江予之下巴上盖了层青青的胡茬,衬衫的袖子被他挽到小臂,前襟上都是褶子。穆容的手指从他的眉骨开始,抚摸到耳廓、下颌,江予之就下意识地仰着头,迎合着穆容的动作。他很少这么乖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了,才任由穆容摆布,像是黏人的小猫一样,享受着主人的爱抚。

  穆容才想不到,这只小猫几个小时前还剑拔弩张,把高大的Alpha按在墙上,像猛兽一样威胁着况言,就差要用剑齿贯穿猎物的喉咙。

  “你累坏了吧?”

  他向病床的另一侧挪动了少许,拉着江予之的手,想让他在身边的空位上休息一会儿。江予之站起来,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顾虑着随时会进来查房的医护人员,冲穆容摆了摆头。

  “你需要休息,”穆容固执起来,手也不松开,力气还更大了一点儿,把江予之拉近,“我也需要你。”

  穆容侧躺在病床上,他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沾湿,面容苍白,嘴唇上都没什么血色,病号服的领子又宽又大,他瘦削的锁骨被遮掉一半,剩下的若隐若现。

  江予之和穆容对视着,他的眼神里都是无声的告白,被需要、被想念的感受太奇妙了,吸引着江予之,让他不自觉地靠得更近。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被蛊惑着,躺在穆容身边。

  他从未在穆容清醒时与他这样亲密过,分开的时间不长也不算短,突然间真的同床共枕,江予之只觉得莫名紧张,呼吸都不敢用力。可穆容没想太多,说的是休息一会儿,那就大大方方地闭上了眼。他吐露出来的鼻息轻飘飘地落在江予之的领口,热热的、痒痒的,江予之心虚得想躲避,可他往后退一点儿,不只是有心还是无意,穆容就跟着向前移动一点儿。

  这样彼此贴近,不知道是慌乱还是确实被治愈,江予之的困意没了,延迟的想念涌上来,还多了些兴奋。

  但这些稍纵即逝,愉悦都被笼罩在酸涩的心情之下。因为烟花的爆破,因为燃烧的气味,穆容才发生意外。他忘不掉炭火的信息素,他心里的那个人还是江以成。

  彼此分离的时间里,江予之以为他已经填补上了穆容心里缺失的那一块,以为他和穆容各自走过遗憾的许多年之后,残破的两颗心也能拼凑出幸福,才对穆容绵绵的依恋抗拒不了、也欲罢不能,忍不住把心里的眷念暴露出来,回应给他。回到他身边,江予之才发觉一切都停在原点,穆容苦与乐、笑与泪,都不是自己给的,也不是自己能给的。

  痛苦对于江予之是习以为常,两年前的他才刚学会体会疼痛,就丢失了最有效的疗愈,到了现在,江予之已经没有勇气再去争取和表达了。穆容走到他跟前,他才敢回头;穆容退后一点点,江予之就逃跑了。

  他躺在床的边缘,手撑在身前,刻意地和穆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穆容闭着眼睛假寐,伪装得很明显,眉头微微皱起来,江予之犹豫着,手指还是抵上他的眉心,知道他在装睡,还是小声低语,像怕把他吵醒一样。

  “还难受吗?”

  穆容摇摇头,惺忪的眼睛睁开,脉脉含笑,“就是头有一点儿疼。”

  “那我去叫医生。”

  穆容拉住了他,“你陪我一会儿就可以了。”他靠得更近了,睫毛扇动着,不留神扫过江予之的喉结,“你终于回来了。”他又说了一次。

  江予之表情没什么变化,耳朵却红了起来,他听懂了,穆容在说想他。

  如果早回来几天,是不是可以保护好他,穆容是不是不会经历这些。这个念头像导火索,把自责引爆。在他这么脆弱的时候,江予之甚至无法像一个真正的爱人一样,用信息素给他安慰。除了迟迟赶来,江予之什么都做不到。

  穆容抬着眼睛看着江予之,见他沉默不语,便主动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江予之摆过了头,视线都移开。

  “你在想我,对不对。”

  脸上的红晕、逃避的眼神,无一不是线索,江予之藏不住破绽,想挣脱开穆容的手,反而被他拉得更近。

  “江予之。”

  从那场旧时的梦里醒来,穆容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但竟然觉得如此熟悉,和那个雪夜里他不想忘记的三个字重合在一起。江予之的手被穆容拽住,动作大一些就会碰到穆容手背上的针头和输液管,怕伤到他,江予之只能被他拉扯着,接触躲不开,就低垂着眼睛不理他。

  穆容捏着江予之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他从来都直接,江予之暧昧的态度让穆容不安,又把长久未见的渴望激发得更浓郁。穆容慢慢凑近,嘴唇几乎从江予之的喉结上掠过,温热的喘息自然地呼在他的下巴上,最后停在他的嘴边,马上要吻上那双唇,却在即将相触之前,被江予之推开。

  他愣住了,发情期时的印象也涌上来,江予之没有主动吻过他,现在也不愿意。

  “你不喜欢我吗?”穆容语气里带着惊讶,声音有点儿抖,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不像他了吗?”

  江予之终于抬头,穆容的话让他无言以对,虽然他说的彼此心知肚明,又都装作不知道,“我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辩解。

  “那就把我当成他吧。”

  穆容不愿意被当作替代,可对江予之的眷恋是类似于本能的冲动,怂恿着他,不让他思考得失,甚至甘愿放弃自我。

  言语的表达还不够,穆容牵着江予之的手,抚上他自己的脸,“江予之,你看看我。”

  你真的不喜欢我吗,你喜欢的是他还是我,你还不承认吗。他的话是咒语,江予之听到心里的壁垒裂开的声音,跟着就要松动坍塌。

  穆容又说:“眼前的人才重要。”

  他的手凉凉的,牵引着江予之的手,沿着颈线,停留在穆容的胸口上。江予之的手像贴上一块滚烫的磁铁,想抽离却又着迷。眼前的人,回忆里的人,江予之早就分不清了。

  他对上穆容的眼神,那双眼睛清丽又迷人,江以成说他像白开水,根本都是假象,他擅长引诱还不自知,是一杯澄澈的烈酒,意识到醉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穆容的嘴唇微张,委屈、疑惑和渴求都被他恰到好处地表露出来,江予之看着,又觉得愧疚和心疼。他的手松松地牵着江予之,半推半就地,江予之翻转手腕,搭在穆容后颈的腺体上,像习惯那样摩挲着。

  呼吸交融在一起,对彼此都是最直接的勾引,江予之想吻他,想把那双干燥的嘴唇咬得又红又肿,留下他自己的痕迹。

  手指上的动作没停,穆容因为他的爱抚梗起脖子,脸仰起来,甚至冒出几句细碎的低吟,江予之捏着他的脖子,虎口卡在他的后脑勺上,视线在穆容的脸上游荡着,目光代替唇舌舔舐,从嘴角吻到眉眼。他终于敢看穆容的眼睛,不知为什么,他那双瞳仁湿漉漉的,像一汪泉,倒映出江予之憔悴的、残缺的影子。

  江予之从过往的感受中回过神来,这是他安抚阿木的动作,不属于穆容;穆容的眼泪,为了曾经与他耳鬓厮磨、交颈并卧的江以成而流,一滴也不属于自己。

  他终于明白,也终于心碎,手落下来,人也与穆容拉开了距离,尽管穆容还是挽留着,抓着江予之的手腕,按在腺体上。

  “你在害怕什么?”穆容声音抖得厉害,原本柔和的语调中,此时都是不甘心,“你就是他,我喜欢的是你啊。”

  江予之不忍再听,他狠下心甩开穆容的手,起身站在病床边,没有犹豫地按下了呼叫铃,再与穆容多独处一秒钟,他都会忍不住抱住他。

  我不是他,你喜欢的是我模仿他的伎俩,我不能贪婪地去骗你的真心。这些狼狈的供认,江予之一句都说不出口。

  医生和护士很快进入房间,江予之像个逃兵,躲在了层层人群之外,穆容直勾勾地望着他,眼眶里堆满了泪水,啪嗒一下,砸在江予之心上。


第41章 41.掩饰

  北方的冬天少雪,室内被暖气烘着,像个烤炉一样又热又干燥,穆容被热得醒过来,他把厚重的被子踹开,半边身子都露出来。他记得前一晚睡着的时候,他还特意把棉被扯得很低,不知怎么醒来时又被提到了肩膀下面。会是谁担心他太冷,把他照顾得这么周全吗?总不能是穆容心理又堪忧,多了个梦游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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