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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元嘉闭上眼睛胡乱点了点头，蒋庭清轻轻拍着他，像是哄孩子睡觉。 第二天下午，照例是李素送他们去学校，和之前开学一样。李素怕他们学校今晚的食堂饭菜不好，便准备了一个保温壶两个保温盒，让他们晚上吃。 戚元嘉躺在床上，他有些困了，蒋庭清弄好之后跪在床头，敲了敲床栏。戚元嘉有气无力地举起手示意自己还醒着。 “要不要先吃饭？”他问，“然后洗澡再去课室？” “现在几点了？” “五点二十了，是有点早，但是也差不多了。” 戚元嘉坐了起来，叹了一口气：“好吧那我们吃饭吧！” 等他们到了教室，已经是六点三十五分了，六点五十分晚自习开始，教室里一片混乱，大家都在忙着查漏补缺。 戚元嘉坐下来之后就把要交的作业拿出来，昨晚说要抄答案的试卷他在上午就写完了，有人问他试卷写完没，他了然地问要哪张试卷？ “英语英语！”戚元嘉抽出一张给他，同学挺开心的。戚元嘉来了之后，班里同学都很喜欢他，性格好，学习好，还很好讲话，长得还帅，谁不喜欢？就是有的时候想开他玩笑，蒋庭清会管着，不让闹。 他们的座位暂时没变，戚元嘉还是坐在蒋庭清旁边，两个人说一些有的没的。 “一会会换座位吗？” “之前都会换，怎么，不想换？” “嗯呐。”戚元嘉侧坐着，下巴抵在蒋庭清的肩膀，“你舍得离开我吗？” 蒋庭清看着他弓起的腰背，手指动了动，眼神收回来往他发顶看，开玩笑般说：“舍得啊，看那么久了。” 戚元嘉愤怒抬起头，哼他，“你没良心！我回去告诉李姨你嫌弃我！” 他的下巴被人捏住，大拇指摸了摸，滑滑的，惹得蒋庭清又多摸了几下。戚元嘉耳尖有些红，他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你可真是我祖宗。”蒋庭清说。 晚自习非常混乱，试卷纷飞，广播动员会议非常冗长，戚元嘉听到后面昏昏欲睡。他们没有换座位，班主任进来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提起要换座位的事，而是让各个课代表收寒假作业。然后就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听广播会议，最后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们自己自习了。 新的课表已经安排好了，其实也没多大的变化，只是一些课微调了一下时间。 晚自习下课后，他们和往常一样慢悠悠走着回到了宿舍，聊天洗漱，等到哨声吹响了，便熄灯躺下。 平淡的、重复的学生生涯，再次拉开了帷幕。
第42章 42. 元宵节那天，戚元嘉他们在大院一起吃了一顿饭，李素问要不要送他们回去上晚自习，蒋庭清说不用，说他们要去看花灯。 “那让曹叔送你们过去。”李素帮着戚元嘉整理领子，“别玩太晚，要回家的时候打个电话让曹叔去接你们。” “好，知道啦。”蒋庭清拉起戚元嘉的手和大人们说拜拜。 文化广场上人很多，穿着靓丽的都市白领，蹦蹦跳跳的小朋友和满脸慈爱的老人家。情侣们牵着手漫步在灯光下，从门口开始，挂着的各色各样的灯笼蔓延到了夜色深处。 蒋庭清跟在戚元嘉身后，看着他晃悠。这看看那儿看看，眼睛亮亮的，像是看到新奇玩意的小朋友 。戚元嘉走到一个摊位，上面的灯笼可可爱爱的，有兔子灯，还有小老虎头。戚元嘉看中了一个小老虎头，憨厚可爱，里面的灯发出暖黄的光透过纸张散了出来，他想买，一摸口袋自己没带钱，于是只能转头去找蒋庭清。 “怎么了？” 戚元嘉拿起哪个老虎灯笼在他眼前晃，“可爱吗？” “还行。”蒋庭清觉得还是戚元嘉比较可爱一点，“你要买吗？”他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纸钞，“那就买吧。” 戚元嘉拎着老虎灯笼，说了句谢谢，美滋滋地靠到蒋庭清身边，“我看前面还有好多好吃的，我们一起去吃吧。” “刚刚没吃饱？” “也不是，正餐和零食是两个胃。”戚元嘉这样说，蒋庭清笑了一下，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带着他去小吃摊。 这些可不能让家里的大人们知道，他们对这种小摊子的食物都有些偏见。 戚元嘉咬着一串章鱼小丸子，一个大大的丸子，鱿鱼须两三条，他觉得好吃，就递到蒋庭清嘴边，递过去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咬过的。正想把它收回来，蒋庭清就跟着他咬痕处咬了一口。 “是还不错。”蒋庭清直起身子往前走，戚元嘉愣了一下，看着那个咬痕，热度蔓延在了脸上，蒋庭清转过头来喊他。戚元嘉抬头望去，突然冒出了一句诗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心脏怦怦地跳，他抿了抿唇，快步追了上去，在他后面跳起来打了他肩膀一下，蒋庭清没个防备，踉跄一下，反身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脸。 “干什么又捏我？”戚元嘉嘀咕埋怨他，蒋庭清不回答，反而低头把那颗没吃完的章鱼小丸子吃完了。 又惹得戚元嘉一个大红脸。 回家的时候戚元嘉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蒋庭清借着路灯看着他的侧颜，手从椅面上移过去，按在了他的手背上。戚元嘉的手指其实有些粗，骨节宽大明显，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练琴的缘故。他悄悄地将那只手牵起来，将手指分开十指相扣住，掌心相贴的温暖让他无端欢喜起来。 他转头看向另一边，星星点点的灯光就落入了他的眼里。 高二下学期的学业其实很紧张，因为他们除了要把该学的课业学完，还得开始第一轮高考复习。有些进度快的课已经开始了，而有些课还在赶着进度。 试卷是一张接着一张，楼下的打印室就没有停止过，戚元嘉每每路过的时候，都在想，这样高强度的工作，机器真的不会烧坏吗？那么坚强？ 但好消息是，他们的音乐课还有上，虽然大多都会变成自习，但也算是一点忙碌中的放松。尤其是体育课，每个礼拜一节体育课，他们都会被喊到操场跑上那么几圈，然后自由活动。 蒋庭清他们就会去打篮球，戚元嘉也会打，但和蒋庭清他们相比，只能算是小菜鸡，如果跟蒋庭清分到同一队还好，如果不是同一队，非常有拖后腿的嫌疑。 是以，他更多的时候是去打羽毛球，如果羽毛球馆没位置，他就坐在篮球场边看他们打篮球。这样也挺开心的。 寒冷的倒春寒离开了，惊蛰那天万物初始，真正的春天也来了。 惊蛰那天正好是周六，蒋庭清周五那天睡得有些略晚了，是以周六早上起得有些晚了。戚元嘉进来的时候，他还没有起床，人醒是醒了，但就是犯懒，有点不想起。 戚元嘉趴到他旁边，他本来想要睁眼吓吓戚元嘉，但是感觉到戚元嘉的呼吸越来越靠近，他就想知道这人要干什么。 戚元嘉认认真真地看着蒋庭清的睡颜，伸手抚上了他的睫毛，很长。他想碰碰他的眼睛，却又怕把他吵醒，戚元嘉一直都觉得蒋庭清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眼尾的弧度。他的手指沿着脸庞下滑，路过鼻尖，然后碰上他的嘴唇。沿着唇线细细地描摹着，轻轻点了点，很软。他的思绪有些往外发散，在想亲下去会不会也是软乎乎的？ 他收回手，双手交叠放在下巴下，用眼神描绘着他的脸。 蒋庭清被他的眼神盯着有些热，又或许是现在的天气地暖其实太多余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或许有些太快了，可能戚元嘉也听到了，他在想要怎么样醒过来才不会显得那么突兀，才不会把人吓到。可是等到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感觉到自己脖颈附近一阵又一阵平稳的呼吸，他睁开眼才发现，戚元嘉趴在他身边睡着了。因为春节的时候吃的比较好，戚元嘉的脸上又养回了一些肉，他把脸压在床上，嘴巴都嘟起来了。 蒋庭清觉得好笑，怎么会有过来叫人起床的人自己睡着了？他点了点戚元嘉嘟起来的脸颊肉，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起床。 他把被子给人盖好了，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李素在客厅喝着茶，看见蒋庭清问了一句：“起来了？圆圆呢？他不是去叫你嘛？” 蒋庭清走进厨房，“他睡着了。” “哦这样，锅里有炒粉，应该还是热的。” “看到了。” “你今天下午是不是还要去王老师那？” “要去的。”蒋庭清把炒粉端出来放在桌子上，“怎么了？” “要送你去吗？” “我自己坐车去就行了。” “那行，下午我和圆圆逛街去。” “你怎么今天没上班？” “今天我放假。”李素给自己倒了杯茶，“中午饭出去吃，你爸在单位吃，王婶家里有事，这几天都不在。” “好。” 戚元嘉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懵懂，他坐起来，揉着眼睛看着床尾书桌前坐着的蒋庭清，爬过去跪坐在床尾问：“几点了？” 蒋庭清在他起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听着他悉悉窣窣地往自己身边来，却不回头看他。 “快十一点半了。”蒋庭清转了一下笔，扭过头手臂放在椅背上，“昨晚很晚睡？” “没有啊，”戚元嘉说，“和你聊完我就睡了啊。” “那怎么早上起来了又来我房间睡？”蒋庭清摸了一下他的头发，睡得有些乱，给他抚平了，“太早起了？” “嗯，”戚元嘉想了想，说：“可能是你房间太暖了。” “小猪。”他说，戚元嘉作势要去打他，蒋庭清笑着扶着他， 防止他掉下来，“别闹，一会摔下来。中午出去吃饭，想吃什么？” “都可以啊。”戚元嘉换了个姿势，在他床上爬了一下，探头到床下去找他的拖鞋，“问阿姨想吃什么吧。” 李素想吃市中心新开的客家菜馆，于是他们中午去吃了客家菜。价格还算实惠，味道也对得起价格，至少李素吃完之后和他们说，下次可以带爷爷过来吃。 下午的时候蒋庭清去上艺考培训，一对一指导。王老师全名王筝海，是之前戚元嘉外婆搭关系找的，是以前文工团的，比戚元嘉外婆小了那么几岁，还喊戚元嘉外婆为师姐。后来从文工团退下来担任B市电影学院表演系的系主任，，桃李满天下。蒋庭清赶了个巧，是她收的最后一个学生。 据她所说，蒋庭清外表条件好，入门前的考核虽然不是很让人满意但胜在有灵气，于是便接下来教导了。 “小清，”王老师站在阳台上给她种的花花草草浇花，“来得那么早？” 蒋庭清脱了鞋往里走，应了老师一句。 王老师放下水壶，她的伴侣从厨房里探出一个头来：“小清，吃不吃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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