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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离开了饭店，刚一踏出大门，就被冷空气迎面痛击了一下，戚元嘉见蒋庭清大衣围巾穿戴得好好的，才放下心来。 他们在路边一同等白景秋家的车子来接人，周徐源歪歪扭扭地靠在白景秋身上和他抱怨着什么，白景秋时不时回几句。李哲好被王平劝下了去他家住，于是白景秋家的车子还没来，王平拖着李哲好和张华安就去等公交车，最后只剩下蒋庭清和戚元嘉两个人陪着他俩等。 车子驶来，停稳在路边，白景秋问：“真不用我送你们回去？绕个路的事。” 蒋庭清摇摇头：“没事，我和圆圆走回去就行了，当是散散步。” 白景秋也不再劝，只是让他们注意安全。 这条路他们其实很熟悉，戚元嘉想，上一次从这里走回去的时候，还是夏末初秋，而如今，已经是寒冷的冬天了。时间过得有些太快了，他无端地生出一丝惆怅。 蒋庭清忽然伸手牵住了戚元嘉的手，冰冰凉的，他捏了捏，然后牵着放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 戚元嘉愣了一下，看了看口袋，又看了看蒋庭清，似乎不是很明白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蒋庭清没解释，他耳朵尖红了一点，幸好夜色遮掩了，他只是带着人往前走。戚元嘉垂眸，心里小花热切地绽放。
第39章 39. 寒假中他们倒的确约着出来玩了几次，有的时候是约着去大院打雪仗，有的时候是约着一个地方大家一起出来写作业，有的时候是去看故宫雪景。 看雪景的时候戚元嘉老是控制不住自己，会去想如果要在这种地方跳舞，应该会很漂亮。他想到之前看的母亲的舞台录像，好像每一支舞都很适合。他们在漂亮的故宫雪景中留下了照片，蒋庭清有意无意地留下了很多他俩的双人合照。 这之后，便要准备过年了。 小年戚元嘉父子俩倒是在B市过的，但是春节是要回南城那边的。他们定了年二十七出发。在这之前也得把B市的家好好整理一番，春联什么的则是打算让蒋家帮他们贴了。 他们没要找家政，打算自己动手打扫。蒋庭清过来的时候，戚元嘉正整理自己的房间，戚耀国给他开了门打了个招呼，又匆匆忙忙举着棍子去擦窗户了。 蒋庭清打开门，就发现原本应该整理房间的戚元嘉，正坐在地上，津津有味的翻看着箱子里的信件。 “看什么呢？”蒋庭清顺势坐在了他的身边，看了眼摆放在戚元嘉身前的箱子，里面放了好多信件，被保存的好好的，也因为此，他一眼就看见了信封上写着的名字，是自己的，还有戚元嘉的。 ——是他们当年来往的信件。 “嘶，怎么还看起这个来了。” 戚元嘉刚好看完手上的那一封，仔细按照折痕叠了起来放回信封里，又换了另一封——他是在整理房间的时候才看到这一小箱信的，起了兴趣，房间也不整理了，坐下来慢慢看信，总之比整理房间有趣。 “翻出来了就看看，”他说，“以前的你，怎么说，好可爱啊。” 蒋庭清把手按在了信纸上不让他看，他想过去的可爱都已经过去了，要多看看当下，当然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只是说：“行了，我过来帮你收拾东西，快收，收完晚上过去吃饭。” 戚元嘉哦了一声，把小箱子放好，他准备晚上回来再看，还有好些没看呢。 蒋庭清看见戚元嘉放出来的行李箱，问他：“回南城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戚元嘉点头，“差不多了，走之前再检查一下就行。” “什么时候回来？” “年初五吧？”戚元嘉也不是很清楚，“看我爸什么时候上班，我就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就走？” “后天早上啦。”戚元嘉说，“你老是记不住。” 蒋庭清想，不是记不住，是不想记住你要离开的日子。 他们忙碌了一下午，才把房子收拾好。房子里开了暖气，有些热，蒋庭清扽了扽领口的衣服，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 戚耀国把妻子的相框仔细地擦了擦，坐在桌子前和她说了几句话，念念叨叨的，戚元嘉原本想要问他房间还有没有要弄的，见状小心翼翼地转身离开。和蒋庭清一起坐在沙发上喝着温热的红枣茶。 晚上都在蒋家吃饭，很普通的家常饭，吃完之后蒋庭清和戚元嘉两个小的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碗，三个大人坐下来喝茶聊天。 戚元嘉负责过水擦碗，弄好之后蒋庭清整理台面，他就在一旁等着他一起下去丢垃圾。垃圾其实只有一袋，按理说一个人就可以了，但是他们总是两个人下去，下去的路上还能一起说说话。 “又下雪了。” 他们把垃圾丢了往回走的时候，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蒋庭清闻言也往上看，在路灯下雪花才显眼。 “就那么喜欢雪啊？”蒋庭清问他，戚元嘉想了想，说：“喜欢，虽然雪化的时候太冷了！”他说着说着仿佛体验到了那个冷，自己打了个冷颤，“不过每次下雪的时候呢，怎么说，都好像是一场不期而遇的小惊喜。”而且每次下雪的时候，你都在我身旁。 他们上了楼，戚元嘉跟着蒋庭清去了他的房间，爬上了铺着毯子的飘窗，和蒋庭清面对面盘腿坐着，一人手上拿着一本书，他们就这样安安静静坐着，旁边放着托盘，上面放着两杯温热的白水，觉得渴了就端起来喝一口，静谧的房间里，只余下时不时响起的书页翻过的声音。 戚元嘉回南城的那天，蒋庭清送了他去机场。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蒋庭清帮他扯了扯围巾，拍拍他的肩膀，戚元嘉就朝他笑：“你也是！”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之类的，蒋庭清过年的时候指不定要去走多少亲戚呢，广播响起，他挥了挥手，和戚耀国一起进了关口。 蒋庭清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他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就往床上躺。 他侧过头看向飘窗，那里还放着昨晚他俩没看完的书，现在他也没有心思去看书了。在床上滚了滚，抱着被子长长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冷清。 其实他和戚元嘉一起看书的时候，也没有多少话会说，但知道那个人在自己身旁，总是不一样的。 他坐了起来，走到飘窗旁把书整理好，书签夹在上面，两本书叠在一起，他站在那儿往窗外看了一眼，天气是多云，层层的云叠在一起，看起来非常的厚重。 他站了一会，决定去大院，把没看完的电影看完。 戚元嘉再次回到南城，一路上都是睡过去的，直到下车了还有些晕晕乎乎的，站在地上还有些头重脚轻，没有一点踩到地上的实感。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婆站在二楼窗户那边探出头来和他们打招呼，戚元嘉缓了一会，抬头朝她招了招手，然后拉着行李进去了。 蒋庭清正坐在沙发上陪爷爷看着手撕鬼子的电视剧，桌子上放着的手机响了一下，是QQ消息。他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戚元嘉的。 圆圆：我到啦！刚吃完饭！ TQ：我也刚吃完饭。 TQ：累吗？ 圆圆：还好，就是有些晕 TQ：怎么了？ 圆圆：感觉自己一天没落过地 蒋庭清不自觉勾着笑，手指在屏幕上点着，编织出一句又一句话，传送到对方那里。 戚元嘉陪着外婆看完电视剧之后，就回了房间，南方的冬天虽然来得晚，但是当冬天降临的时候，却又不会少半分冷，简直要冷到骨子里那样。 他缩进被窝里，提前打开的电暖毯烘的被窝暖烘烘的。他和蒋庭清聊了一会，和人道了晚安，才关了毯子的开关，闭上眼睛梦周公去了。
第40章 40. 除夕那天，戚元嘉起了一个大早，哆哆嗦嗦地出了被窝穿好毛茸茸的珊瑚绒睡衣，鹅黄色的，后面还有一个帽子。他把手揣在兜里，睡眼惺忪地出去洗漱了。 他以为自己起的就够早了，结果看手机的时候才发现，蒋庭清比他还早起。 他回了一个“早”的消息，便放下手机，去找活干了。 蒋庭清是很早就起了，大年三十这天，要去祭祖。过年这段时间他们家和老爷子一起住，爷爷家热热闹闹的。这天他起来的时候，祭拜要用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他还算是比较晚起来的。 外面天还没亮，宅子里灯火通明，餐桌上摆着早餐，蒋庭清换上黑色的高领毛衣，穿着冬季校服裤打着哈欠下来。李素坐在椅子上喊他：“慢悠悠地，快过来吃早餐。” 蒋庭清拉开椅子坐在了爷爷身边，说了句早上好。 大人们吃的差不多了，现在也只是边吃边对着一会的行程。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从大院出发，等到了地方的时候，天光大亮。蒋庭清睡了个回笼觉，迷迷蒙蒙起来往窗外一看，乡下的土砖房列在路边，有妇女抱着孩子坐在房门前吃饭。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十点了。车子还在往前开，乡间小路开得比较慢一些，蒋庭清趁着这个时间醒神。 不远处就是他们这次的目的地，主路旁岔开了一条小道，约有几十米的样子，底下是一条小溪流。车子开进去找了个方便的地方停下，每次蒋庭清来的时候都会想，大门外的地方修得那么宽其实就是为了方便停车。 大门打开着，一进去就是前院，主屋门虚掩着，蒋宗乐扶着老爷子推开了门，正对着主屋门的是一个水池和堂厅，亲戚们都在堂厅里坐着吃着瓜果，妇人们在水池旁洗着碗筷。见他们进来都打了声招呼。 李素打了个招呼之后去了厨房，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蒋宗严带着叔伯去看自家准备好的祭品，蒋爷爷坐在板凳上和人聊天，蒋庭清看了一会，自己走到前院看水池里养着的鱼去了。 十一点左右，他们一群人进山祭拜，蒋爷爷自然没跟着，而是留在房子里和其余老人一起聊天，进山祭拜的基本上是蒋宗严那一辈和蒋庭清这一辈的人。 山路有些难走，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最前面带路的人还提着箩筐，里面装着祭品。到了地方之后清扫落叶，将筐里的东西拿出来，鞭炮在上山前已经点过了，他们只需要上香敬酒就行了。 等到下了山回到了老房子那里，蒋庭清的手机才收到那么一点信号，艰难地加载出戚元嘉给他发来的信息。 蒋庭清看了一眼，换成短信和戚元嘉聊天。 【刚下山，吃午饭没？】 戚元嘉那头的信息很快就过来了。 【吃啦！今天早点吃午饭，下午要去祭拜。】 戚元嘉刚回完消息，大表哥就过来喊他，说是准备要走了。 他应了一声，拿起外套就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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