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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前方的路，叹了口气。
第17章 17. “你今晚一个人在家，怕吗？” 蒋庭清开门的动作一顿，然后靠着门看向右边，“怎么了？” “叔叔阿姨不是不在家吗？”戚元嘉说，“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 戚元嘉就很害怕一个人在家，主要是害怕那种氛围，空空荡荡的没什么声音会让他乱七八糟想很多，也会让他感觉到寂寞，所以如果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开音乐，又或者打开电视，吵吵闹闹的，有点声音。 “那害怕的话，要怎么办？”蒋庭清问他。 戚元嘉看着他，蒋庭清倚靠在门上，眼里含着笑意看着他。戚元嘉一只手捏在门把上，另一只手揪着自己背后的衣服，他小声地嘟哝：“就，就来我家睡呗，我家有人。” 戚元嘉躺倒在自己的床上，挠着自己的头发有些茫然，他怎么就开口邀请人了呢？他盯着天花板，放空自己。 蒋庭清从浴室出来，就看见戚元嘉穿着睡衣倒在床上，一副无神的样子。 “想什么呢？”蒋庭清在他身边坐下，相同的沐浴露味道窜进了戚元嘉的鼻间，他的耳尖有些发红，他转了个身，背对着蒋庭清，声音有些发闷：“没想什么。” 蒋庭清看着背对自己的人，觉得有些奇怪，“你是困了吗？” 戚元嘉：“没有啊。” 蒋庭清：“那要不要一起写作业。” 戚元嘉：“好。” 戚元嘉没带什么作业回来，他看着课本，手里转着笔，看了没一会就偷溜去看蒋庭清。蒋庭清正认真写着教辅资料，侧脸看过去非常的认真，一只手拿着笔，另一只手按着纸张。蒋庭清写得认真，戚元嘉看得也认真，他此时内心突然有一个想法，为什么自己小时候没有去学画画呢，这样他就可以把蒋庭清现在的样子偷偷画下来了。 “圆圆。”蒋庭清冷不丁喊了他一声。 “嗯啊？”戚元嘉被他一喊，吓得手间的笔都掉了，“什、什么？” 蒋庭清手支着脸，侧头看他，“我好看吗？” “嗯？” 蒋庭清看着戚元嘉瞪圆的眼睛，觉得好笑，逗他：“我不好看，你怎么看我啊？还看了那么久？” 他看着戚元嘉耳尖的红慢慢往下蔓延，继续逗他：“嗯？看上去是比课本好看啊？” 戚元嘉偷看被抓包，还要被逗，羞愤之下捂住蒋庭清的嘴巴，结结巴巴地让他别说了。 蒋庭清就是笑，就算被捂住了嘴，戚元嘉也能察觉到他的笑，眼睛里带着好看的神采，戚元嘉心说，这人就只长了一副好皮相。 晚上睡觉的时候戚元嘉睡在外侧，抱着他的熊玩偶，蒋庭清从床尾上来，看他乖乖抱着熊觉得可爱，他拉着枕头贴进了戚元嘉的，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戚元嘉本来抱着熊闭着眼培养睡意，结果背后热乎乎的身躯就靠了过来，他一个激灵，僵直了身子，抱着熊的手也收紧了不少，“圆圆要抱着熊才能睡吗？”他的声音沿着耳蜗传了过来，酥麻了他的身子。 “呃，嗯嗯，”他胡乱应着，身子往外缩了缩，“我关灯了。”他伸长手去够床头上的开关，重新躺下来的时候，发现蒋庭清更靠近了。 “你干什么？”戚元嘉不能再往外躺了，再往外就要摔到地上去了，“往里躺躺。” 蒋庭清听他的话往里躺，戚元嘉让他再往里，蒋庭清继续往里，戚元嘉感觉差不多了，便没再说话了。 但是蒋庭清不走寻常路，他伸长手搭住了戚元嘉的腰肢，戚元嘉被他一碰反射性就要喊出来，结果人一用力，拖着他的腰把他往里带，他的惊呼也变成了一声奇怪的叫声。 “你干什么！”戚元嘉有些恼怒，他现在是真的非常悔恨自己在家门口问的那一句话了，问什么呀，就该让蒋庭清自己一个人在家睡。 “你往里躺躺，别一会摔了。”蒋庭清语气正常，完全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他拖完人就把手挪开了，还顺带拍了拍戚元嘉的肩膀，给他把被子掖好了。 徒留戚元嘉在被窝里，把头埋在熊背后，耳朵发烫，他唾弃自己心里那细小的欣喜。 第二天戚元嘉先醒了过来，他迷迷蒙蒙的，觉得怀里的触感不对，他毛茸茸的熊好像不见了，怀里也没有那么满了。他睁开眼，入目是纯灰色的衣服料子，他眨了眨眼，又稍稍抬眼上望，看见了蒋庭清的下巴。他动了动手，觉得手心温热，狐疑地看下去，才发现自己怀里抱着蒋庭清的手臂。 他的睡意瞬间消散，整个人都清醒了。他不仅抱着蒋庭清的手臂，而且蒋庭清的一只手还搭在自己的腰后。他悄悄地收回自己的手，又悄悄地挪开蒋庭清的手，再悄悄地掀开被子下床。他走进洗漱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有些热，再往镜子里一看，自己脸红红的，嘴巴还勾着笑。 蒋庭清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九点半。他转了个身，整个人在被子里缩了缩，而后舒展开，被窝里香香的，是戚元嘉身上的味道，他吸了好一会，才起床去洗漱。 洗漱台上放着一个灰色的新漱口杯，上面插着一支新的牙刷，蒋庭清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两个杯子贴着放在一起，就一笑。 墙壁上粘着几个挂钩，戚元嘉有一条暖黄色的洗脸巾，挂在墙上，还有一条黑色的发带，蒋庭清取下了发带，戴在自己头上，把刘海往上束，这样洗脸的时候方便，不会打湿刘海。他捧了水往脸上扑，搓了搓，然后再抹去了脸上的水珠。 蒋庭清出房间的时候，发现客厅只有戚耀国在，他喊了一声叔叔。戚耀国应了一声，让他去厨房拿早餐吃。 他问圆圆哪儿去了。 “嗯，他没跟你说过吗？”戚耀国看着新闻，回答，“他周六上午要去练舞呢。” 蒋庭清一愣，戚元嘉练舞这件事他是知道的，毕竟在圆圆还没搬家之前，小小的豆丁就被他妈妈带着去接触舞蹈，然后练得太痛了就哭着要他抱。回忆突然浮现，他喝着豆浆笑了出来。而后又想，不过戚元嘉原来还在继续练习舞蹈啊，也对，他有一次收到信的时候，还收到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十岁的戚元嘉在舞台上表演的照片，可可爱爱的，还有一张是他抱着奖状笑得灿烂，想来也是很喜欢舞蹈的。 他忽然又有些懊悔，那几年的失联，让他错过了太多。 “那圆圆是打算走舞蹈生吗？”他随口一问，心里还在想着一会看能不能问到戚元嘉在哪儿练舞，他过去看看，顺便直接把人带过去爷爷家吃中午饭。 他正想着呢，那边戚耀国却给了个不是的答案。 他说：“嘉嘉啊，他说不了，他说他未来想做个医生。” 戚元嘉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要把《祈愿》的动作和伴奏再修改一下，然后确定服装。沿用旧的不是不行，但是他想，说不定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站上有观众的舞台了，还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落幕。 他想到这突然又开始纠结，他在想，自己这样放弃原来的梦想真的好吗？他真的有勇气承担那不可知的未来吗？ 伴奏还在放着，他却没有了起来的力气，趴在地上，侧脸贴着地板发呆。 蒋庭清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他靠在门框边看着里面那个人，塌下去的腰，被舞蹈裤勒出来圆翘屁股，他像个扫描机器一样扫描着趴在地上的人，不知为什么没有出声喊人。 还是戚元嘉先看到他的，他转过脸来，下巴抵在了地上，就看到了镜子里面多出来的那个人。他手往地上一撑，扭过腰来看他：“你怎么会来？” 蒋庭清把鞋脱了放在一旁的鞋柜上，这才踩着进去，边走边问：“不欢迎我？”他狐疑地看着戚元嘉的姿势，觉得练舞的人真的是骨头都是软的，这个姿势不累吗？ “没有啊。”戚元嘉坐了起来，抱着自己的膝盖挪了个位置，拍拍自己身边让他坐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戚叔和我说的。”蒋庭清盘腿坐下，“你每次周六就来这里啊？还不跟我说。” “你又没问。”戚元嘉咕哝，蒋庭清作势就要去掐他，戚元嘉顺势往旁边一歪，“诶诶，你来找我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可以啊，但是我要练舞，你呆着干嘛呢？” “看你跳舞。” 戚元嘉就去瞅他，蒋庭清不躲避，问：“怎么，不能看？” 不是不能看，他跳舞那么久了，也不是没被人看过，可是蒋庭清是不一样的，更何况现在又不是在舞台上，只是在一个小小的练舞室，他穿着最普通的黑色舞蹈服，身上还有汗，头发都有些湿，总之有些狼狈。 “你看我干什么嘛。”他嘀咕，“没什么好看的。” “我都没看过你跳舞呢。”蒋庭清说，他手肘撑在大腿上，支着自己的脸歪头看他，“这说不过去吧？” “我家里有视频，回去给你翻。” 他说完蒋庭清还是看着他，含着笑。戚元嘉心脏跳得飞快，他听见窗外的世俗的声音，也隐隐约约听见其他舞蹈室传来的音乐，心脏加入它们，变成了别样的鼓点。他抱着腿，脸埋进自己怀抱里。 “看什么看！”他凶巴巴地，但是气势略有些不足。 蒋庭清看他的动作觉得有些好笑，觉得圆圆是不是太容易害羞了些，他伸手揉揉戚元嘉的头发，“你要害羞了我就走嘛。” 戚元嘉抬起头来，回答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我头发有汗。” 蒋庭清还是留了下来，背靠着镜子看着戚元嘉。 伴奏还没改编好，戚元嘉只能拿原来的伴奏用，加上之前修改了的动作，试一下动作能不能流畅。 蒋庭清后脑抵着镜子抬头看人，没有换上表演服装，也没有化妆，只是简单的黑色的练习服，可是当戚元嘉跟着伴奏开始动作，他觉得戚元嘉在此刻是最耀眼的存在。 戚元嘉把每一次练习都当作正式的演出，每个动作都要做到位，扭身踢腿，又或者是单手侧翻，男孩子的力量与美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跟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戚元嘉完成定点动作，双膝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头往上抬。蒋庭清看着他的喉结，他自己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戚元嘉喘着气，关掉音响，瘫坐在地上恢复着呼吸。蒋庭清从戚元嘉包里翻到了小毛巾，本来是想递给他的，结果心念一动，直接用小毛巾帮他擦起汗来。 他半跪在地上，比戚元嘉高半个头，戚元嘉乖乖地抬起头，汗落下来，挂在他的鼻尖。蒋庭清擦掉，毛巾掠过他的眼睛，戚元嘉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蒋庭清松了口气，他觉得戚元嘉的眼神太亮了，亮的他有些不好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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