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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戚元嘉先开口打破了安静，蒋庭清伸手靠过去，摸摸戚元嘉的耳垂，果然触感不对，他笑了一下，“你打了耳洞？” “嗯，打了。”戚元嘉有些想要躲，他觉得蒋庭清的手有些烫，但是蒋庭清另一只手从他腰下伸过去，揽住了他的腰，阻止了他的后退。 “你是不是醉了？”戚元嘉问，蒋庭清嗯了一声，带着疑问的语气，他回答道：“没有，怎么会打耳洞。”他的手还在人耳垂上揉揉捏捏，“没有带耳钉？不会合上？” “小时候搬到南城经常生病，去拜了个神婆吧，说把我当女孩子养可以稳着，就去打了耳洞，还留过一段时间的小辫子。现在上学不好戴，而且也打了很久了，不会合。” “好可惜啊。”蒋庭清说，“有小辫子的圆圆一定很可爱。”他放开了耳垂，又去摸戚元嘉的头发，“想看照片。” 他的手从后面来到前面，摸着他的脸，像是在爱抚什么宝物一样，“想看圆圆长头发的样子。” 戚元嘉抿了抿唇，他把蒋庭清的手从自己脸上拉下来，“睡觉吧。” 他有些不开心，却又不知郁气从何而来。 蒋庭清反扣住戚元嘉的手，似有些不解：“不开心了？” 戚元嘉觉得自己这个情绪来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要怎么说，只是答道：“没有，只是困了。” 蒋庭清好像是在努力思索他话中的可信度，半晌语出惊人：“那要不要抱着睡？我看你睡觉好像都习惯抱着什么？” “没事，也能睡。没那么娇气。” “没关系。”蒋庭清说，“不能让你来了我这里之后睡不好。” 戚元嘉觉得蒋庭清应该是醉了，说的话他都不大明白，听不懂，正想着说让他别说话了好好睡，就感觉到那人往上移了一下，腰下的手一用力，他整个人埋入了蒋庭清的怀抱里，那人的手还在他背后拍拍，很像哄小孩入睡的动作。 “做个好梦，圆圆。”蒋庭清声音很低，圆圆两个字仿佛都要被他吞掉了。戚元嘉心跳如鼓擂，像是好多包跳跳糖在他心里，噼里啪啦的，让他感受到了酥酥麻麻的感觉，也让他不知所措。 但蒋庭清的怀抱真的，让人感到快乐无比。 第二天的时候，是李素过来叫他们起床的，九点五十分，喊他们起来看阅兵。 蒋庭清因为酒的原因昨天睡得很好，被人喊起来的时候发现戚元嘉躺在自己怀里，他对于昨晚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是仔细回想还是能记起来的，难得的有些羞赧。戚元嘉在蒋庭清起身之后，才睁开了眼睛，用被子把自己笼起来，在被窝里蹬了蹬腿，实在闷得受不了了，才探出头来呼吸新鲜空气。 他们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吃着看着电视台直播的阅兵式。五十六门礼炮在四分二十秒内发出六十响，与此同时，国旗护卫队行正步到升旗台下。五星红旗冉冉升起的时候，戚元嘉觉得自己内心满是激荡。他每次听见国歌，看见国旗升起的时候，他的心里总会感受到自豪感。检阅方队、彩车游行，纵使戚元嘉平时的语文成绩很好，此刻也只能说出一句，他们好齐啊。 手机里挂着的QQ滴滴作响，是张华安他们拉的一个讨论组，就只有他们四个人，王平发了好几条“卧槽，这他妈好齐”、“我的天那么齐的吗？？”、“兵哥也太帅了！” 他听见蒋庭清哼笑一声，侧头看过去，果不其然他刚放下手机，于是戚元嘉就看讨论组，就看到顶着一张手绘Q版汤圆头像的蒋庭清发了一句：没文化。 中午他们吃完饭，休息了一会，便一起开车前往李素说的山庄。因为是家庭出行，他们商量了一会，便自己开车。戚家一辆车，蒋家一辆车，两辆车先去了大院接上蒋老爷子，蒋老爷子的车比他们的车高档多了，还有两辆车前后保护着。 蒋小叔降下车窗，示意自家大哥把车窗降下，“庭清和元嘉呢？” “怎么了？”后车床降下，蒋庭清的脸露了出来，蒋宗乐往他后面一看，“就你一个？元嘉没和你一起？” “不是说了他外婆来了吗？在戚叔车上陪着外婆呢。” “哦，那你过来吧，陪老爷子说说话。” “行，庭清你过去吧。”蒋宗严把车门锁打开，蒋庭清下了车，换到了蒋宗乐的车上。 后面的车上，戚元嘉降下车窗，看见蒋庭清下了车换到蒋爷爷的车子上。外婆问他看什么。 “没，我看看怎么一直没动。”他说，“庭清哥换了车子。” “你叫他哥？” “他比我大嘛。”戚元嘉咕哝，“喊哥不是正常吗？” 蒋宗乐车上，蒋爷爷问起：“嘉嘉怎么不过来陪我？” “他陪外婆呢。”蒋庭清耐心地说，“我陪你也是一样。” “你都没个笑脸，”蒋爷爷说，“我看嘉嘉就开心，看到你啊，我闹心。” 蒋宗乐在前面插了一句：“爸，你可得了吧，你刚刚也是这样和我说的。” 看来老爷子，看姓蒋的估计就是不顺眼。 山路有些弯绕，戚元嘉本来就有些晕车，差点没被这山路绕到吐。车刚停稳，他就开门下车，拍拍胸口缓解想吐的欲望。 蒋庭清先他一步下车，见状走了过来，“怎么了？” “有些晕车。”他答道，外婆跟着下车，从手袋里拿出一块梅子糖，“嘉嘉，吃一块糖。” 蒋庭清看他吃了块糖，问他好点没？“要不要去房间里躺一躺？” “没事，”戚元嘉鼓起腮，“缓一会就好了。” 山庄布置得挺好，像是那种客家围屋的住宿楼，中间庭院有着烧烤用具，楼后面还有温泉私汤，附近还有果园，听说可以去摘果子。 不知道房间是怎么安排的，总之到最后，是戚元嘉和蒋庭清两个人住一间。房间里还算干净，想来也是，要招待蒋老爷子，怎么可能不干净。戚元嘉把背包放下，就走到了阳台，往外一看可以看见远方的山头，他狠狠吸了一口空气，又慢慢吐出，胸口的郁结一扫而空。 “圆圆，看什么呢？”蒋庭清在房间里喊他，“去不去逛逛？” 戚元嘉转头走进房间，应了一声好。 山庄依山而建，沿小路蜿蜒而上，有一座寺庙，里面供奉着这座山的山神。李素和外婆带着两个小孩上了山，蒋老爷子他们则在周围逛逛，呼吸新鲜空气。 庙宇古朴，旁边栽着一棵老树，树干很粗，蒋庭清估摸着有三人合抱粗。庙的香火不断，看起来经常有人来上香，有一位老人住在这里，见他们来了，便问他们要不要烧香。 “你们是山庄的客人吧？”老人问，“山庄的客人都会来这里上个香，求求平安什么的。”老人抽着旱烟，给他们指了指香火箱和香的存放位置，而后便溜达走了。 戚元嘉不信这些，尤其是在母亲患病离去之后。他刚得知母亲患病的时候，跑遍了南城周围所有的庙宇，不管是观音菩萨还是如来佛祖，他都诚恳地叩拜，希望祂们保佑自己的母亲，平安健康。可最后母亲还是走了。 虽然不信这些，但走进了庙宇，他还是心怀尊敬，老老实实地跪拜下去。他上完香先走了，外婆和蒋妈妈还在拜神，他便在门外等他们。 他往大树那里走了几步，仰头看着垂下来的枝桠，风吹过，树叶晃动着，他闭上眼睛轻轻嗅闻着山野的气息，然后就听见后面传来的快门声。 他转过头去看，又是一声咔嚓，是蒋庭清。 “你怎么带了相机？” “出来玩，当然要带相机来拍一下了，小叔那里还有DV机呢。”蒋庭清朝他晃晃手里的数码相机，这是蒋宗乐给他带回来的徕卡新款相机，听蒋宗乐说镜头很好，他也不是很懂，只是觉得拍出来的风景和人都很好看。 戚元嘉凑过去看，多是一些风景照，最新的是他在大树下的照片。 外婆她们走出来的时候，蒋庭清正手把手的教戚元嘉怎么拍照，自己还充当模特让人拍，在大树下拍了几张同款照片。 后来蒋庭清帮外婆和戚元嘉拍了好几张照片，李素也跟着拍了好几张，戚元嘉在取景框里看着蒋庭清，按下了快门键，将少年的美好永远留在了相机中。 他放下了相机，很想和他一起拍一张照片，他喊：“蒋庭清，我能和你拍张照片吗？” 蒋庭清听了有些讶异，而后笑开朝他挥手，李素拿了相机把镜头对准了他们，“三，二，一，茄子——” 快门按下，树下的两位少年并肩而立，高一点的少年揽着矮一点的少年的肩膀，两人脸上带着微笑，时光就此定格。
第21章 21. 晚上吃烧烤，一圈人围着烧烤架忙，戚元嘉和蒋庭清站在一旁串肉，戚耀国和蒋宗严一边烤肉一边聊着工作，李素不满：“你们够了啊，出来玩，干嘛还要谈工作？宗乐呢？” “不是说去拿食材了？” 戚元嘉看了看串好的肉，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一旁的手巾擦了擦，说道：“我再去拿点肉。” “要我陪你过去吗？”蒋庭清问他。 “不用，你想吃什么？” “再拿点生蚝和脆骨，顺便问问小炒好了没。” “好的。” 戚元嘉往回走，走到饭厅门口拐过弯，听见前方走廊传来的争执声，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躲到了走廊旁的富贵竹盆栽后，他借着盆栽阻挡往前看，看见了去拿食材就未归来的蒋家小叔。 蒋宗乐觉得自己出门可能没看黄历，不然怎么就会遇上了前任呢？他一手抱着怀里的食材盆，一手被秦钊拉着，狗男人的力气也忒大了，捏得他有些疼。 “不打个招呼？”秦钊问。 蒋宗乐觉得尴尬，前任见面恨不得不相识好嘛？怎么会有人大大剌剌地上来拉住人问，怎么不打个招呼啊？他不尴尬的吗？ “啊，那个，你好。”蒋宗乐干巴巴地问好，“可以了吗？能让我走了吗？” “就这样？你没什么和我说的了？”秦钊拉着他不让他走，把他摁在了墙上，挡住了他的出路。 蒋宗乐：“你想要说什么？” 他略有些迷茫地看着秦钊，说：“当初说分手是你提的吧？嗯？分手了就该见面不相识，你还想要我说什么？” “你要有点自知之明，现在就不该往我眼前凑，懂？”蒋宗乐终于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我们就相见不相识好吧？赶紧放开我。” 秦钊又把他拉住了，猛地抱住他，蒋宗乐觉得自己也蛮好笑的，第一反应不是推开他，而是把怀里的盆移开，以免碰撞之下翻了。然后他就被人抱住了，手尴尬的悬在空中，还握着盆。 蒋宗乐无语凝噎，“你放开我，这是干嘛呢？” “阿乐，”秦钊在他颈窝蹭了蹭，“我错了，是我的错，你当时说要回国，我实在没信心把你一个人放回去，所以赌气就和你说了分手，谁知道你就答应了。”他的声音逐渐委屈，“我一直找你，但你不接我的电话，拒收我的邮件，我找不到你，我知道你在 B 市我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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