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芜原本走在路上,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跟着他,猛的一回头,正巧和那人四目相对。 alpha的身躯把周芜的路挡住了,不远处小商店里的光线勉强给了这里一束光,让周芜模模糊糊的认出了这个人。 是驰宇恒。 周芜最近格外关注驰氏集团的新闻,自然也从新闻中知道了驰启东原本真正的私生子竟然是靳宇恒。 真是造化弄人啊,原来驰启东真的在驰珝母亲生育后患上抑郁症的时候,还背叛家庭在外有小三,甚至还生出了只比驰珝小两岁的儿子。 可以说,驰珝的童年所有的不幸都是来源于驰启东。 有爱屋及乌,那讨厌一个人自然也有厌屋及乌。 虽然驰宇恒和周芜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往,但是周芜厌恶驰启东,现在驰宇恒是驰启东的好儿子,周芜自然自觉地和他划清界限。 周芜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扭头就打算离开,但却是驰宇恒开口叫住了他。 “等等,就这么害怕见我?”驰宇恒冷冷的声音从周芜身后传来。 周芜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驰宇恒的目光如同火炬一样,炙热又带着一些疯狂:“周芜,你能进这个学校,能拿出钱给外婆治病,不都是靠着假扮我的身份嘛?怎么,享受了我的人生,不应该亲自过来道声谢吗?” 周芜站在原地没有动,不知道驰宇恒是打算羞辱他,还是真的想听他那一声道歉。 驰宇恒的眼神越发阴毒,他伸出手来戳在了周芜的心口:“你现在享受的每一刻大学生活,都是偷我的,要不是你偷走了我的身份,你怎么可能进嶂城二中,又怎么可能会考上p大。” 驰宇恒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周芜不由得自我怀疑,怀疑他进驰家真的就是享福吗?一开始驰珝看他不顺眼的刁难,逼迫他和驰珝一起在雨夜赛道上飙车,还有驰启东因为轻视omega而被迫在三观的妥协,还有m国雇佣兵的绑架,要不是驰珝机灵且有意保护着他,他可能真的会死在那里。 爹不疼也没娘,第一次去驰家的时候,那个晚上差点被饿死,还有一个讨厌私生子的疯子驰珝,而他在驰家好过的日子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驰珝喜欢他。 他的高考成绩也全部都因为他是驰家的私生子吗?这样的一个身份就可以否定他三年以来每天晚上熬夜刷过的卷子,写过的笔记吗? 他在学习上付出的那么多精力和时间,不足以让他考上理想的大学吗? 周芜目光也很冷,说道:“当初阴差阳错,莫名其妙用了你的身份,成为驰家的私生子,这件事并不是我做的,我也是受害者。如果你想要我的一声道歉,我可以在这里郑重的跟你道歉,并且等我找到工作后,我会亲自还清在驰家用的那些钱。 除此之外,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驰宇恒确实听不进这些话的:“假惺惺的道歉谁不会啊?这方面还是你比较会做人啊,周芜,别总是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恶不恶心啊?听说驰珝对你很是不错,连他亲生母亲留下的房子都送给了你。 那房子应该值不少钱,你就把那房产给我,就当是卖了还钱。” 驰宇恒倒是没有多想什么,他只是单纯的厌恶周芜,驰家的一点便宜都不想让周芜占,在他心里面周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属于他的。 况且靳雪有一次和他聊起过那个地段的房子,处于寸金寸土的地段,颇有历史,建筑风格趋于古典,附近就是嶂城著名的旅游景点金相阁,闹中取静,她很喜欢那里,不过那里属于是嶂城有价无市的房子。 驰宇恒的话音刚落,周芜和脸色很是难看,他是绝对不会把这栋房子给驰宇恒的。 因为那是驰珝母亲的房子啊,当年驰启东对于爱情不忠,而且用心险恶囚禁驰珝母亲。 到现在驰珝母亲已经过世了十几年了,却让当初伤害她婚姻的人住进她曾经的房子,别说驰珝,周芜也会破口大骂。 最最重要的是,驰家的事情并不是什么豪门争夺财产而已,自从驰珝把驰家芮家还有m国方面的事情告诉了周芜,周芜就十分警惕。 他记起来曾经有一次驰珝和驰启东的争吵原因,是驰启东想要找芮熹的遗物,他向驰珝要,但是被驰珝羞辱拒绝了。 驰珝不认为当初亲手丢掉芮熹遗物的人,多年之后突然性情大变思念发妻。 当然,周芜这不认为。 驰珝那时说,驰启东一定是想要找芮熹留下来的什么重要东西。 周芜虽然去过芮熹的房子,没有见过芮熹留下什么重要东西,但是却把这句话记了好久。 驰宇恒说这话,就让周芜不由怀疑是驰启东派驰宇恒来的。 周芜伸手打掉了驰宇恒的手臂,严词拒绝道:“绝不可能,死了这条心吧。” 驰宇恒被周芜激怒,说话极为难听:“刚才说那些道歉话,说什么以后会偿还那些钱,原来都是嘴皮子上下一碰的事,真叫你把鸠占鹊巢得来的东西还回来,你就根本舍不得,那是你的东西吗?那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第八十章 身体难以抑制的兴奋起来 “那房子是驰珝送给我的,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周芜已经无意多和他纠缠什么,看着他贪婪的面孔,便又想起大西洋彼岸音信全无的驰珝,心中十分烦躁,一把把驰宇恒推开,脸色异常的冰冷: “驰宇恒,我平日里和你没什么过节,不想和你撕破脸皮,但是你总把我当成一个软柿子捏了,真当我不会还手吗?” 驰宇恒被周芜推的一踉跄,还没回神便挥出手,正要朝周芜脸上甩去,却被周芜抓住了他的手臂,周芜从年幼起经常帮家里干活,所以手劲很大。 而驰宇恒却被他的母亲照顾的很好,靳雪总认为他最重要的便是读书,其他的活一贯都不让他占,就连家务也不曾做过,是个孱弱的读书人,手劲自然没有周芜大。 驰宇恒被周芜眼底涌起的阴冷神色惊了一下,从来没有想到邻里间那个话不多,喜欢装乖讨人喜欢的周芜会流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仿佛一刹那间,换了一个人似的,他身上的强大气场,甚至都给驰宇恒给镇住了。 周芜冷笑着,清秀的脸上是讥讽的神色:“驰宇恒,真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是你吧?那些东西都是你们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得到的,我根本就不屑于要。 我只拿本来就该属于我的东西,其他的任何东西我都不会跟你抢。我劝你不要在我面前蹦哒,自己得了黄金屋便安心的住着,不要去把那街边乞丐的碗都掀了。否则,现在我是孤身一人,没有什么任何牵挂,保不齐哪句话被你激怒了,和你同归于尽。” 周芜手上的力气格外大,驰宇恒从来没有想到一个omega竟然有这样大的力气,他挥了一下手想要挣脱开,但是没有挣脱开。 周芜的手像是铁钳一样,捏的他手臂生疼,感觉自己骨头都要断了。 驰宇恒终于意识到了,今天不应该单身一个人来和周芜对峙,这周芜和驰珝厮混了两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芜挥手甩开了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径直地离开了。 ———— 周芜外婆去世之后,按照他们丈城那边的习俗,是要过烧七的。 嶂城那里流传下来的习俗,说的是人死后需要过七关,才能进入轮回,最终转世投胎。而这每一关便是七天。 第七个七天叫轮回关,也就是大家常说的“七七”。传说中,下了望乡台,去世的亲人会在阴差的带领下继续往前走,来到奈何桥,而经过奈何桥需要喝下“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真正的进入转世轮回。 阳间的人在“烧七”是要给去世的亲人烧纸钱的,以便去世的亲人打点关系,找寻生缘。 外婆的“烧七”正好是个星期六,周芜,星期五上完上午的课,下午没课,便离校回到了春水街。 他和外婆的亲人很少,大部分也不是嶂城人,所以烧七的时候,只有周芜一个人。 周芜一个人做了一整桌的饭菜,给去世的外婆祭祀,因为心情不太好,他自己草草的吃完饭便睡了下来。 最近天色不太好,夜间起了大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还有街道上的空易拉罐瓶被风吹得满地滚,在深夜里格外空幽吵人。天上连星子都没有了,似乎有落雨的前兆。 果然深夜下起了雨,雨水噼里啪啦地拍打在玻璃窗上,楼顶年久失修的排水道正在哐哐的排水。 周芜被一阵阵惊雷吵醒,突然想起来,睡觉之前贪图凉快,并没有把窗户关严,雨水可能会沁入家里。 黑灯瞎火的,周芜也没摸索到自己的拖鞋到底踢哪里去了,打着赤脚踩在光滑的瓷砖上,盯着扑面而来面的雨水把窗户关严。 周芜一偏头,目光穿越过房间和过道客厅,发现外面阳台上的门似乎没有关。 因为春水街大部分住的都是穷人,他们二楼也没怎么放钱财,所以阳台上的门安装的是普通的木门,几乎一拧开阳台门把手,便能进来。 周芜微微皱眉,思索着是不是自己睡前忘记关门了。 四下漆黑一片,周芜身体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撞进了一个温热的身躯。 周芜心中一惊,身体却下意识抓住了那个熟悉的身躯,他的鼻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却又格外熟悉的信息素。 他便被那淡淡的信息素摄住,整个身体都僵硬在了原地,甚至他脑海中那一刻想的,竟然不是久别重逢,而是不可思议,觉得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周芜紧紧地抓住了那人的手臂,身躯忍不住朝那个人靠去,低声问道:“是不是你?驰珝,是不是你?” 当“驰珝”这两个字从他唇齿溢出,周芜的声线都微微颤抖,强行压制住自己强烈的情绪。 驰珝似乎是从外面闯进来的,他的身上衣服被雨水浸湿,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湿淋淋的气息,还携带着外面的冷意。 周芜感觉自己被人抱住,然后眼睛、眉间、鼻梁被人亲吻着,这些亲密的动作无声地安抚着他的神经。 周芜紧紧的抓着驰珝,像是生怕驰珝又突然从他眼前消失一样,当他缓过来的时候才把脸埋入驰珝怀里,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驰珝手指扣住了周芜的后脑勺,紧紧的把周芜抱住,在黑夜之中,两个温热的身躯是彼此唯一的慰藉。 驰珝手指捏住了周芜的脸颊,轻轻的刮去了他脸上湿淋淋的水迹,声音格外低又格外的沉:“乖乖,别哭了,乖乖,谁欺负你了?” 驰珝话音一出,周芜才发觉自己哭了,周芜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十分沙哑,便闭上了嘴,他的脸紧紧的贴在驰珝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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