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芜犹如困壁之兽一般,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大西洋彼岸祈祷着驰珝平安无事,这让他十分没有安全感。 周芜忍不住去给驰珝的那个叫做严涯的秘书打电话,之前周芜留过他的电话号码。 手机里面传来的终于不是冰冷的机械女声,而是一个十分清朗的男声:“周先生。” 周芜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疾声问道:“严涯,你知道驰珝现在在哪里吗?” 周芜话音刚落,电话那头沉默了三四秒,那短暂的三四秒落到周芜耳朵里却像是漫长的审判一样,让他忍不住想东想西。 严涯终于出声了,他的声线依旧平稳,很低很沉:“抱歉,周先生,我们也不知道驰总的下落,如果后面我知道驰总下落了,一定会第一时间转述告知于你。” 周芜手指甲嵌入了肉中,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样,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却颤颤巍巍:“抱歉,打扰您了。” 严涯好像察觉到了周芜的异样,忍不住开口安慰道:“周先生,驰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天色不早了,您不要胡思乱想,早点休息吧!” 周芜很轻的“嗯”了一声,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滑,关掉了电话。 世界终于安静了,只有夏风在树梢上面掠过发出簌簌的声音,黑暗中,远处传来了学生们相互打闹的嬉笑声,周芜和他们之间仿佛隔了一层薄薄的看不到的膜,无声的将他们之间隔离开来。 “……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去找芮凌,她会尽全力保护你的……” 周芜脑海里面突然想起了驰珝的话,猛地想起来,驰珝曾经还给他塞过一张名片。 芮凌是驰珝的小姨,而且她也知道驰家和芮家还有m国那方面的很多事,驰珝这次去m国的任务很有可能还在她的指导下进行的。 芮凌知道的事一定比其他人多。 周芜猛地跑回了宿舍,从自己的背包里面翻出了仔细珍藏的名片。 这张纯白的名片很是简陋,上面也没有什么电话号码,只有一串地址。 周芜抓着那张明信片,像是什么免死金牌一样,一晚上半睡半醒,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的课只有早上八点一节大学英语,他们的英语老师是一个中年发福的小老头,说话腔调格外慢,上课不爱点花名单,只喜欢自己在讲台上洋洋洒洒的讲。 周芜六点半就从床上起来了,蹑手蹑脚的出了学校,逃了他的英语课,给室友发消息帮他逃课打点掩护。 嶂城槐花街322号莎莎画馆。 周芜坐在出租车上,凝眸望着他手中名片上写着的地址,槐花街虽然不像春水街一样是城中村,但是那里也相比较偏僻,大多数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留下的建筑物。 后来嶂城城市修建开发的时候没有赶上拆迁的洪流,后来渐渐的就被大多数嶂城人给遗忘了。 周芜起来的格外早,早上八点就到了槐花街,他和上次驰珝来槐花街不是一个时间段。 上次驰珝来槐花街的时候,街道空荡荡的,路上行人颇少。这次周芜来的时候正赶上早上八点,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沿路的几家早餐店里白雾大团大团的往外散去。 有路上匆匆行走赶时间上班的成年人,也有牵着奶奶的手背着小书包不慌不忙往幼儿园走的小孩,更多的是一群健身的老爷爷老奶奶在公路边上散步。 叫卖声,讲话声,汽车声,蝉鸣声混杂在了一起。 周芜捏着手中的名片走进了那家叫做莎莎画馆的地方。 店内十分宽广,店内装修风格有些旧,但是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格外干净整洁。 遥遥望去,看到了不少大桌子,应该是提供沙画的地方。 周芜的目光被屋内的两个人吸引,一个是短发穿着深紫色无袖流苏裙的女人,另一个是大约才五岁的小男孩,两个人正趴在桌子前面玩细沙。 深紫色的流沙无袖流苏裙衬得女人肤白胜雪,身材更加玲珑有致。 听到有脚步声,短发女人抬起头朝周芜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又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中的细沙上,随口问道:“欢迎光临,有什么事吗?” 周芜看见那短发女人的第一眼便愣住了,因为她长的格外像芮熹,眉眼间和驰珝也有几分的相像。 周芜突然有些紧张了,开口道:“我来找芮凌。” 短发女人的手顿住了,抬头重新审视周芜的模样,细沙从她的指尖划过,她说:“上楼说话吧!” 周芜跟在短发女人的身后走上了二楼,二楼有很多矮小的桌子和椅子,像是专门供小孩子玩乐的地方,周芜和短发女人随便挑了一个桌子坐了下来。 短发女人首先开口问道:“你是谁?”眼中格外警惕,清秀的眉头扬起。 周芜把手中的名片递给她看,自从知道了她的身份,周芜知道她算得上是长辈,对她很是恭敬: “是驰珝把你的地址给我的,说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来找你。” 芮凌扫了一眼周芜的明片,知道是驰珝亲手写下的,眉头微微松开,若有所思道:“哦,我知道你的身份了,驰珝那个藏着掖着的情人,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嘛?” 周芜开口道:“你知道驰珝的下落吗?” 芮凌面色很是平静:“自从濛加州地震后,我便不知道他下落了,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的。” 周芜心猛地一沉,就连芮凌都不知道驰珝的下落,那他就真的没有一丁点办法了。 芮凌看着周芜骤然变了的脸色,突然笑了一下,不咸不淡的宽慰周芜:“放心吧,虽然联系不上他,但这一时半会儿应该是还没死,不然烈士证明早就送到了你手里了。现在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周芜不能这样云淡风轻地接受这件事情。 周芜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家莎莎画馆的,只感觉自己站在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看到行人穿梭来往,周芜麻木地望着从他面前穿过的所有事物。 忍不住想到外婆去世的那天,驰珝安慰说: “周周,我在,我陪你。” “宝宝,我陪你,你不是一个人。” 周芜忍不住去回想那些话语,犹如饮鸠止渴一般,更多的是彷徨和无助,如果驰珝真的死了,那他又成了一个人了,后脖颈曾经被驰珝标记过的地方,隐隐约约滚热发烫。 他感觉已经好像真的被驰珝玩坏掉了,肉体灵魂都被驰珝烙下了印记,他根本就无法接受驰珝消失在他世界,他的内心里对于驰珝生出了依靠。 如果驰珝死了,就不会再有人温柔地给他抹泪,哄着他说周周不是孤身一个人,也不会有人在大年三十在风雪夜里满城找他,在路灯下给他撑伞带他回家。 不会了,世界上再不会出现第二个驰珝。 周芜很清楚也很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他也觉得他再难以接受与其他人建立这种亲密关系。 他只要驰珝。 他只要驰珝平安回来。
第七十九章 真假私生子杠上了 驰珝音信全无。 另一边,驰启东和靳雪联系上了,在姜钺的帮助之下,靳雪打扮成护工暗地里面帮驰启东送出私人医院。 原本在媒体面前号称中风的驰启东,重新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中,不过他也确实有中风的迹象,虽然没有达到持续曾经说的全身瘫痪生活不能自理,但是他的双腿无法走动,只能坐轮椅了。 驰启东重新修改他的遗嘱还有财产转让,靳宇恒很快便改了自己的姓,变成了驰宇恒。 驰宇恒分化成alpha,长的和驰启东,有几分相像,尤其是那双单眼皮,冷冰冰的盯着一处时,格外阴沉冷漠,和驰启东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和驰启东父慈子孝,简直是驰启东最想要的儿子。 但驰珝不一样,驰珝的长相更像她的母亲,双眼皮丹凤眼,是多情又是无情的模样。 性格乖张,是一头沉睡的雄狮,睁开眼睛的第一秒,锋利的獠牙却是朝着驰启东。 驰启东彻底放弃了驰珝。 听说驰珝消失了,不知是死是活,驰启东眼皮微抬,眼眸中全是算计,却是一言不发,也没有派人去把驰珝这个继承人找回来。 濛加州地震之后,驰珝就消失了,驰氏集团,又陷入了群龙无首的状态,这个时候,驰启东这个前任董事长重出江湖,原本驰珝继承他的遗产,是有前提条件的,当初财产转让书上写的是驰启东神志不清,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将自己名下的股票全部赠予驰珝。 现在驰启东中风好了,神志也清醒过来了,选择修改财产转让合同,将转让给驰珝的股票全部重新收回,重新掌握驰氏集团大权。 他重新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压驰珝曾经提拔上来的人,一时之间驰氏集团风声鹤唳,所有人都在猜驰启东和驰珝父子之间不和。 而夏植他们本来已经把曾经驰启东故意伤人的证据大概都整理出来了,但是驰珝消失了。 周芜是真的害怕驰启东对夏植做些什么事,让夏植永远的闭嘴,特意给夏植打了个电话,让他先把那些证据按下来,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周芜看着,每个人的生活都好像进入了正轨,夏植逃离了深渊,驰启东终于找到了喜欢的儿子,严涯依旧在驰珝曾经的那个开泰国科技小公司工作,可是…… 驰珝像是被所有人遗忘了一样。 驰珝那样的疯子,似乎就是所有人惹麻烦,他的消失仿佛让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仿佛这是故事最好的大结局。 但是,但是周芜觉得驰珝不应该落到如此的结局。 提到了驰宇恒,就不得不提他和周芜之间发生的一件事了。 十月一日便是国庆节,国庆节放假之后,学校还特意安排了一个国庆晚会,各个班级都要出一些人表演有关于爱国的节目。 同时,学校也邀请了不少的校外人员,而这其中便有驰启东和驰宇恒。 这个时候驰启东才刚从私人疗养院出来,驰宇恒和他说他想要读p大。 但是按照驰宇恒的高考成绩的话,他根本就上不了这所大学,驰启东对于这个新冒出来的接班人很是重视,他本来是想把靳宇恒送出国镀金的,但是靳宇恒主动和他提出想要留在嶂城。 人留在嶂城的话,驰启东更好的掌控这个儿子了,所以驰启东听了这话,并没有拒绝反对,而是私下和p大副校长牵线,商量的是他给这个学校捐一栋宿舍楼,让驰宇恒进这个学校读书。 驰启东亲自安排的这件事,自然是很妥当的。 驰宇恒顺利的进入了p大,国庆晚会结束之后,他送走驰启东,独自一个人回到宿舍楼。 夜色茫茫之中,他穿过没有路灯的广场,却突然看到了前面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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