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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辰笙不知道自己走后发生了什么，只能听见那人不太平静的呼吸声。 “没什么，只是太累了。” 格里克的话让许林寻万般犹豫，这件事藏在了心底三年，他不知道如何向那人开口。 “想借你肩膀靠一会。” “就一会……” 奔波劳走的工作累，记挂一人的执念累，不懂委婉开口的言语也是累。 羽辰笙的记忆里，许林寻总是板着一张脸，没有过多的表情，就算天塌下来，也能一副波澜不惊。 卸下伪装后，如此脆弱不堪的一面，就能让喜欢他的人，跟着难过。 仿佛所有的不愉快和猜忌，也成了无关紧要的过往云烟。 踮脚，轻吻上那人喉结。 众星揽月下，灯火阑珊处。 一人惶恐不安，一人温柔如初。 “要是累了就回头，你可以永远相信，有一个叫羽辰笙的人，一直都在你身后。” “不管路途多遥远，只要你需要，他便会不顾一切，为你奔赴而来。” “慕念。” “什么？” “我是说，那个人叫慕念，他……” 许林寻向来少言寡语，也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他不知道这件事该从何说起，难道真的要去告诉羽辰笙，自己所爱之人，一直都不是他吗？ 他越发害怕，害怕看见那双眼里满是失落，也不清楚，如今自己对于羽辰笙这种情感到底是什么。 算不上喜欢，谈不上厌恶。 也许，他们之间始终间隔着一段距离，而那段无法超越的距离，就叫慕念。 好像他说与不说，对那个人的结果都是伤害。 起风了，偶然拂过那人细软的发丝，纷飞眼前，隐约能瞧得见几缕银白。 “羽辰笙，我不想骗你。” “慕念是我，最爱的人。” “你的眼睛，很像他。” 压抑在心底沉重的石块终于落下，许林寻松开他，眼里是少有的深情。 “那，我呢？我算什么？” 羽辰笙并不是傻子，这些年，许林寻在数不清多少次醉酒后，口里念叨着，那个含糊不清的人名。 那段过往的背后，也是羽辰笙一个又一个伤心到难以入眠的夜晚。 第二天羽辰笙又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即使再伤痕累累，也会为那个人做好饭，等他回家。 可如今，当这些话是许林寻站在他面前亲口来告诉他的时候，羽辰笙原本以为，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可是他错了。 那种快要窒息的痛感，还是让他红了眼眶。 “羽辰笙你很好，是我自己执念太深，放不下，忘不掉。” “我会试着接受新的感情，只是需要点时间。” “那我等你……” 这句话对于羽辰笙而言，无疑像是救赎，许林寻没有拒绝，他们之间仍有希望。 “许哥，我并不在乎何人出现于你的过往，因为如今的你就在我身边，我愿意等你，我一直都在的。” 坠落入云海不曾相见的月，叫天上月，藏匿于心底无法忘却的人，叫心上人。 羽辰笙这个人固执，耳根软，许林寻是他爱了半辈子的心上人，又怎舍得放下，就算让他再等半辈子，他也是愿意的。 片刻的沉默后，许林寻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朝身后的人柔声开口:“羽辰笙，我饿了。” 他没理由再去拒绝这份欢喜，试着去接受，于他而言，可能也是一种解脱吧。毕竟羽辰笙这人，单纯温柔又不难哄，除了爱啰嗦了一点外，其余都挺好的。 “许哥，那你说的国庆去旅游还作数吗？” “作数。” “好，要吃什么，皮蛋瘦肉粥怎么样？” “都行。” 门口处的长明灯将两人身影拉得长远，离近看去，人影重叠，更像是相拥而吻。 羽辰笙只希望时间能停滞这一刻，一直留在这个浪漫的夜晚。 “跟我回家。” “好……”
第20章 深夜的酒与清晨的粥 刚煮好的粥还在餐桌上散发着热气，一口都未曾动过。 由客厅至书房，由沙发至床沿，每一处都落满衣物。 许林寻出奇的温柔， 膝下的人满脸绯红。 “你会喜欢我吗？” 汗水从额间滴落，滑到那弓着的背上，形成一条优美的弧线，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突然的加重却让羽辰笙手中的床单，都被揉到起了褶皱。 这副身体虽然瘦弱，却很白净，每一寸肌肤，都稚嫩到让人赏心悦目。 许林寻想忘了那个人，就只能这样做。 两个小时的云雨，情到深处，终是化作（☆☆）落了幕。 许林寻拖着疲惫的身子从浴室走了出来，想叫床上的人也去洗漱，却发现羽辰笙已经睡着了。 还是不打扰他了吧。 房门被轻声合上，许林寻裹着浴袍，倒了半杯红酒，晃动着高脚杯内的MOGAO，一口下去，就见了底。 红酒要细品，才能尝出藏在年份里醇厚的香味，可他现在没有那个心情。 餐桌上那碗凉了的粥被许林寻端起，知道他不爱葱蒜，羽辰笙特意只放了香菜撒在上面，切成了大小一致的碎段，肉沫混着皮蛋精致的夹杂在糯米内，光是看着，就知道这个人足够的用心。 入口不咸不淡，胡椒的香味缠绕在舌尖，味蕾中残留的酒涩，也被驱散。 貌似这些年，只有羽辰笙亲手做的饭菜，才能合得了他这刁钻的胃口。 果然比起深夜的酒，许林寻还是更喜欢清晨的粥。 看着微信里置顶的人，毫无回应，许林寻最后一次给那人发去了消息。 “慕念，我很好。” 手机刚被扔到沙发上，又被许林寻不安的拿起，仔细翻阅着以往的记录。 明明这五年来，几月几号，几点几分，慕念发的是什么消息，都被许林寻记在了脑子里，可他还是想重温这最后一遍。 相册内保存的合照被十几次的循环点开、放大、点开、放大。 “阿林，往后过路温暖的清风会是我，藏于云间的星月也会是我，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爱自己，我一定会回来的。” 怎么办，自己好像，还是无法做到这一步。 “许哥，我并不在乎何人出现于你的过往，因为如今的你就在我身边，我愿意等你，我一直都在的。” 那人明明肉眼可见的难受，出口的话语却又风轻云淡。 几分微苦的笑意，爬满嘴角，他轻叹一声，空无一人的客厅内，这句话，倒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一样。 “哎……羽辰笙，你说你这个人，傻不傻啊……” 手机里保存的合照还是被尽数清空了，置顶的名字也成了羽辰笙，慕念的微信沉寂在了聊天栏里的最末端。 现在做不出选择，那便交给以后的时间吧。至少自己这样微不足道的改变，也不会让那个满心欢喜的人，再一次寒了心。 七点二十的闹铃响起，许林寻起身换上了工作服，他想去给格里克认错，然后低头道个歉。 ——门诊三楼—— “普外（二）科”的标示牌都快被盯烂了，许林寻都还在想着如何措辞，道歉比他想象中，好像还要难上几倍。 格里克整整迟到了十分钟，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不稀奇。 事业的拉胯，女神的拒绝，兄弟的责骂，三重打击下来，格里克果断选择摆烂。 他盯着在门口徘徊不定的人，挠了挠后脑勺，满脸问号。 “你在看什么？难道我门上被贴小广告了？”格里克上下打量一番，更加疑惑。“这也没有啊……” “对不起，格里克。” “啊？对不起啥？” 像是想到了什么，格里克慌慌张张的把那人拉到一旁楼道，确保上下无人后，才开了口。 “你不是说没看纸条内容吗？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我警告你啊，虽然我被拒绝了，但是这件事你要是说出去，我真就跟你绝交，我说真的！” “我没看……” “啥？你没看？！”这伟大的自爆壮举，不仅格里克自己被雷得不清，还免费请别人看了一场焰火。“那你没事干嘛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真是服了……” “昨天是我的问题，我……说出来的话，没轻没重。” “但你知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而且，你说的是对的。” 昨天？昨天什么事来着？ 格里克光顾着失恋的难受了，一回去就emo了好久，小本本里全是酒后抄录的网抑云歌词，哪还有空去想许林寻说过什么。 不过有一件事他没忘记。 “想要我原谅你，简单。信守承诺，你得包我一个月的伙食费！” “……” 看着那漫不经心的样，许林寻知道，这小子一定是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 “还有，我被拒绝这件事，真的别说出去，算我求你的……” （此刻格里克的表情） 许林寻觉得，要是出言拒绝，这人一秒钟之内哭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知道了，我不会的。” “这还差不多！” 一款升级为唢呐版‘猪八戒背媳妇’的铃声从格里克的口袋里响起，张院的电话打了过来。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八点四十，格里克只能无奈的按下拒听键。“许，你先去忙，我估计又要去挨骂了，回头到饭点，记得喊我，别想赖账。” 潇洒甩袖离去，还不忘朝身后的人摆摆手，一切生死格里克早就看淡了。 “……” 果然是个二货。 —————— 办公室内，格里克对上张院那双刀人的眼睛，丝毫不慌。 淡定的坐到椅子上，与他面面相觑，端起保温杯就是吨。 气得年过半百的小老头差点没动手。 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他爸是大股东……捏在手中的钢笔都快变了形。 “格里医生，你说你考核六次才勉强过，数不清的迟到早退，上次居然还旷工。” “以前迟到几分钟，我都不计较，今天实在是太过了！同事都上班四十分钟了，你居然还没开门！” “就拿跟你走得最近的许林寻来说，人家二十八岁就是教授了，以你的资质只要肯努力，少说也是个副主任医师级别的，升职加薪这不就来了吗？” “还有啊……” （此处省略一万字） 格里克只觉得这张小老头可烦人了，天天画饼不累吗？ 上班的日子，有领导画的饼，自己摸的鱼，同事给的瓜，都够炒一大盘菜了。 说到菜，等会要许林寻给我买点啥呢，一定得狠狠敲诈一笔！ 松鼠鳜鱼，澳洲龙虾，东坡肉，白切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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