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龙无言。 “这都什么跟什么……”听季末没一个上句搭得上下句的,阿龙这下是确定他真的喝醉了。还没想再说些什么,手机响了。 被季末拒接的一通电话,最后打进到阿龙这里来了。 阿龙便朝兄弟们示意离场,搀了季末往场外走去。 司机已经下车,将车门拉开,等在外面。阿龙走过去,有些意外:“森哥,今天怎么换这辆了?” 这辆车倒是在路边停了很久了。一开始还没注意到它。 许森坐在后座,接手将季末扶进车内。他是滴酒未沾,说话清楚得很。“我要是露面的话,你们就没那么放得开了。” “底下人也很尊敬你啊,森哥。你要是肯赏脸,他们也会很高兴的。”阿龙笑笑,关上车门,“我再去陪他们喝上两轮。” 许森点头。朝车内说:“开车。回去了。” 汽车启动,掉转车头行驶起来。 刚上路,季末脑袋一歪,靠倒在旁边人身上。许森身上莫名多加了些重量,偏头无声望去。 一身醺醺然的酒气,染得车内的空气中都弥漫了酒精的气味。但许森是不可能开窗透气的。少年人不知道这是什么季节,会不会冻死人,喝酒喝得头昏脑涨,身上发热就将毛呢大衣脱去了,光穿着羊绒衫和旁人聊天。现在外套都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平日里端着的那些自持也忘了个干净。 不过这么一看,倒有几分像是被剥除了羽衣蜷缩起来的雏鸟。许森顺遂心意,伸手揽了人过来,任他靠在怀里。听着他平稳的鼻息,问: “头晕?” “嗯。”季末闭着眼应声。“困。” 懒得说话。季末缩了又缩,还是觉得难受,最后索性靠倒下来躺着,脸贴在男人的大腿。 “快点送我回去。不然要吐在你身上了。”他软绵绵地威胁。 “呵。”许森笑他,“能喝多少,心里没数么。” 嘲笑完了,抱住季末的上半身,替他脱掉鞋子,抬起他一双腿上来放平在座椅上,以便他能躺得更舒服些。 “没喝这么多过……不过现在确认了,我还是挺能喝的。”季末嘟囔着说,嘴硬。 眼睛睁不开,语气飘忽不定,还要继续提要求:“送我回家吧。” 许森一只手掌垫在季末脑袋下,插入发间。另一只手抚摸他的耳朵,捏捏耳垂,撩起搭在眼前的碎发,碰到因为酒精浸染变得通红而烫人的脸颊。 比起平日里为了满足性欲和性癖才饕餮享用的性爱,眼下用小动作来捉弄一个人,不让他睡觉,做这种事情要更令人身心愉悦。 许森玩了一会儿,告诉他:“现在是回我家。” “……” 季末没动,在抚弄之下神思愈加贪睡。只好勉强聚起意识,皱眉重复了一遍:“送我回家。” “从你家出来,再打车回去,好麻烦。”慢吞吞的调子,懒散地抱怨道,“我走不动了。” 许森有一阵子没说话。 季末侧躺着,被车内的暖气和静夜的氛围包围,几乎快要睡过去。这时感觉脸上那只手挪开了,移了下去。束缚着裤子的皮带解开了,腰上一凉,打底的衣服被从裤子里抽了出来。 这只男人的手钻进衣服里,宽大的手掌贴上了小腹处的细嫩皮肤,贴上了在发烫的柔软躯体。一点点往上扫去,越钻越深,由腰至肋到胸间全用指掌舔舐了个遍。 再往上,掌心拢了胸脯肉玩弄,乳珠从指缝间冒起,拔了个小尖。掐得挺立起来再去照顾另一边。手掌在季末的衣服底下滑动,男人衣袖上的布料擦过皮肤,冰凉的刺激,激起颤栗。 季末被摸得扭动起来,身上着了火。压抑不住地喘着,呼吸渐渐粗沉,实在是舒服得不行。神经被酒精麻痹,反应时间被拉长了,兴奋的跃动和快感也拉长成了漫漫的情潮,叫人长久地陷落。 “你非要跟我这样么。” 听见上方传来的声音。 “若是我说不行呢。” 声音近了许多。 头被那只手微微抬起,有人在咬他的耳朵。低沉的男声顺着耳廓盘旋。 季末的确是喝醉了,这些话过了好久才抵达大脑。 如果不是喝醉,怎么会听见这个人说这样的话。 “你怎么对着别人就都能笑,对着我就那么吝啬,不肯给好脸色呢。” 近来季末的笑变得多了。大部分时候都是刻意逢迎的笑,比如面对那些干部,比如挡开那些找他打探消息的船老板们。三分的浅笑,十成的演技。这在许森的理解范围内。 也有不在理解范围内的。比如眼线发来的照片。 被拍到的是天高云阔,远方墓碑群集,季末站在太阳底下怀抱着大束鲜花的回眸一笑。 离得很远的一次偷拍,背景都已经虚化着褪去,唯独这个漫不经心的笑分外清晰,比似锦繁花更要夺人眼目。 只是普通的照片,普通的报告,普通的一天,无事发生。但许森知道他这是对谁在笑。做出这样神情的一天无事发生,谁信? 是发生了什么不在掌控范围内的事情。 种在花园里的花在精心栽培和照顾下开得盛大而靡丽,但唯独爬墙出去的一根枝子上开出了花园里不曾有过的,别样的颜色。 花园的主人觉得愤怒而不平。 是出了什么差错。 许森一直在注视他,知道他从未变过。那难道还能是许森的错吗? 许森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也不会强逼人。因此,决定给季末一次机会。 放松管制,给了季末一天假期。 然后,收到了更多偷拍的照片。 透过玻璃墙,看到不曾见过的,他独自一人时彻底放松的姿态,从容自适,慵懒又迷人。 看到他一个人吃着火锅,玩个手机也能笑起来。 看到他走在街上,站在太阳底下,对着熙攘路过的人群也能露出甜蜜而满足的笑容。 晚上来他生贺的现场亲眼一见,看到他在人群中引领欢呼,高昂发声,备受追捧,这般抓着所有人的视线。看到他对敬酒的狗腿子都温声和气地讲话,看到他对阿龙都能真心实意地笑。 …… 唯独没给过许森好脸色。 唯独许森不在的时候,才会展露出更多不同的样子。 这仿佛是一种冒犯,远比高位者的权威受到挑战还要严重,过分。 许森拿手底下最漂亮的那艘船打赌,一些混底层的人,季末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季末却亲近地和他们说话,笑里不掺假。转头来又绷紧了一张小脸对着许森,话里冷淡,肆意地发脾气。这仿佛是在说,许森在他心中连那些臭泥里的爬虫都不如。 和许森划清界限,拿许森和虫子们相提并论;直言指责都是高位者纵容了人渣的错,又要借许森的权势查他自己的事情;在许森的床上说不背叛,隔天就和乱七八糟的人纠缠不清;人前暖别人的心,人后对许森多说一个字都嫌烦。 笑不曾停留,连每夜欢爱过后的身体都要带走。 被如此对待的人生气了。 如何能不生气。这些笑和温情不属于许森,是因为季末不愿意给,所以许森想拿也拿不到。 那许森就非要问问了:不可以强求吗? 难道还有他许森得不到的东西吗? 没有人会去问花,是不是想开,想开出什么颜色。许森现在就质问季末,为什么。 为什么不把所有颜色都留给花园里的人。 你怎么对着别人就都能笑,对着我就那么吝啬,不肯给好脸色呢。 季末听到这话从许森嘴里说出来之后,觉得自己是真醉了,神志不清,记忆模糊。 怎么那阵幻觉又开始缠绕上来,给他添烦恼了。 衣服被拉了上去,男人的手臂还揽着他赤裸的身体。季末费劲地从这个人身上撑起,回头仰起脸,凑近了眯眼去寻他的神情。这双男人的手臂便拥紧了怀中人,从旁提供支撑的力气。 季末看清他面色冷冽,看不清他的眉眼,只道熟悉依旧,没什么好看。这个人既没有心,也没有感情,不会动摇,亦不会悔改。 心里感叹,这场游戏还没玩够么。不对等位置的两人对决,场中有许多东西作为赌注:身份,地位,规则,权力,信任,感情,肉欲,人命,朋友,妈妈,季末…… 感情是最先下注的东西,也是最先出局的东西。 过于长久的记忆,过于长久地回忆,季末没醉也要醉倒了。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是在过去,在现在,还是在将来。除了在醉里,还有哪里能够回头。 迷蒙着一双醉眼,问这个人,叹息一般: “你想要我爱你吗。” 在季末看不见的视角,这样醉红了一张脸靠近,轻软地吐息,像是要亲上来一样。但半天没动,在缓慢地思索,并出神。许森正欲抓着他吻下去,听见了这一个问句。 许森因此止住了动作,也许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视线从季末的唇上移开,停留在他的眼睛里。 车里寂静。一路直达目的地,这辆车会开得平稳,不会颠簸,不会迷路绕圈,不会回退。 季末嘻嘻笑起来,手上撑不动了,随便地倒进男人怀里。调笑似地也毫不在意地笑说:“你别跟我来这套。” “别再跟我打感情牌。”他咧着嘴,在嘲笑或是自嘲。“你又玩不起,没意思。” ……是了,许森只收到过季末这样的笑。讽刺的,嘲弄的,怠慢的,挑衅的。他就应该是这样,一个从容而刻薄的轻笑分外傲慢。他就应该是这样,独自立于所有平庸无能无趣之辈的头顶之上。 他演得如此之好。随口就能将爱拿来放在嘴边,作为引诱人心的工具和武器。感情是无用之物,他分明全都懂得。这样的道理还是许森亲自教给他的。 可是,为何他在许森面前演得这么完美而合格,转身又发散着真心,将感情淌到别人那里去了。 狂怒在阴影中生长、潜藏。刹那间所有沾了不该有的柔情的心绪全部退回防守。 许森笑了。“还有我玩不起的东西?” 眼神揭露可怕的欲念。抱着人俯身凶狠地吻下去,拽着季末的衣服,将他摁在自己身上。剥除掉他一身衣物,让他只能赤身裸体地面对自己。 季末任由许森动作,被推倒在车里玩弄身体,嘴里哼出舒服的呻吟。 还有纵使弱气,也溃散不了的笑。 “行……那就继续玩吧。”
第87章 到达许宅,季末被抱回卧室,给许森压在床上贯穿,又做了两次。 季末想要醉死过去,但许森不让。每每累得眼皮子快闭上,许森就变幻姿势,抱他坐起。手上托起季末的大腿和臀部,胯下缓慢地抽出,再一松手叫他的体重坠下,性器猛地顶入到身体里深处,又快又急,逼得季末惊喘出声,尖叫着扑在男人怀里,抱紧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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