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心慌起来了,手和脚像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敢率先移开目光。 “这几年过得好吗?”梁虑问他,视线从他紧抿的唇上撩过去,一路看过他的鼻梁和眉梢,最后落回眼睛上。 李与吾偏着脸不看他,“……挺好的。” 轿厢内又陷入沉默了,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李与吾反复在脑海里搜刮那些想说的话,不等开口,胸前的领带就被使劲拽了一把。 身体下意识朝前扑,跟前的梁虑没动也没躲,轻轻垂下眼,在他跌过来时吻了下他的唇瓣。 “我这几年不太好。”梁虑看着他说,理好他的领带,又笑笑,“太想你了。”
第23章 “哎梁虑,”李与吾咬着冰棍儿趴在床上问他,“你说万一有一天我们分开再重逢了,会是什么情景啊?” “你怎么净问这些乱七八糟的。”梁虑写完英语试卷后最后一道题,摘了耳机侧脸看他,“你这么粘人,估计咱俩这辈子都分不开。” 李与吾不服,一口咬完了冰棍儿,被冰的呲牙咧嘴,又反驳道:“我哪儿粘人了!分明是你整天粘着我!” “行,是我粘人。”梁虑轻声笑,递了张纸巾给他,“赶紧擦擦嘴,口水都流到下巴了。” — 蝉还挂在窗外的那棵树上叫,屋里拉上窗帘开了空调,李与吾趴在床上,仰着脸跟俯身过来的梁虑接吻,手差点儿捏不稳冰棍儿了,沿着唇角落下来的口水被梁虑抬手抹掉了,他小声“啊”了下,融化了的雪糕已经淌到手掌心了。 梁虑亲了亲他的脸,又拽了湿巾帮他擦干净。 李与吾夏天最爱吃绿豆味的雪糕,连接吻都是绿豆味的,他们亲着亲着便滚到床上了,梁虑的膝盖压在他双腿间的空隙中,李与吾哼哼唧唧地叫他关灯,又嫌光腿冷要盖被子,抱怨自己的绿色心情才吃了一半。 “一会儿我再去买。”梁虑稳声说,不过才亲了两下就硬了,哄着李与吾帮他摸摸,李与吾怕他真刀实枪,不一会儿就嫌手酸撂挑子不干了。 “跟谁学的这么娇气啊?”梁虑亲亲他的脸,动手撩开李与吾的一片衣角,沿着侧腰朝上摸。 “你才娇气。”李与吾抬脚蹬他的大腿,脚尖差一点踩到他,腿也张开了,莫名在迎合的姿态。 但他们谁也没朝那方面想,李与吾只顾着自己舒服,被梁虑面对面压着,摸得脸色潮红,嘴唇分开了还要不由自主地追。梁虑哪经得住他这种表情,气血腾地翻滚了好几圈,张嘴去咬他露出来的脖颈。 “……疼!”李与吾哼了声,拍了几下梁虑的背,声音又放小了,“你轻点儿啊。” 梁虑爱惨了他在自己床上露出这副娇媚的样子,垂下眼替他揉揉那处咬痕,侧脸吻他,舌头往他嘴巴里顶,牙齿都磕到一块儿了,里里外外舔吻过一遍,暧昧急速升温团团将他们包裹住,两个人都有些上头了,李与吾突然出声问他:“哎梁虑,你说……两个男的怎么做啊?” 他才说完后自己也意识到有些奇怪,脸飞快红了。 “……不知道。”梁虑动作一顿,掀起被子盖住李与吾裸着的腿,别开眼,“你作业写完了吗?” “这才刚放暑假,着什么急啊。”李与吾攥住他要撤开的手腕,身体贴上去,蹬开被子跟八爪鱼似的缠住他,小声央求道,“梁虑……你帮我舔舔。” 梁虑回眸看见他通红的脸,没忍住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 “行不行啊?”李与吾拽着他不放,讨好地亲亲他的嘴角,又叫他名字,“梁虑……” “你别喊疼。”梁虑使劲咬了下他的嘴唇。 李与吾喜欢梁虑给他口,因为这样可以看到梁虑垂下去的睫毛,梁虑会侧过脸亲吻他的大腿内侧,每当他掀起眼皮扫过来的时候李与吾都觉得自己要射了,特别想射梁虑嘴里,再哄着他咽下去。 “你脸好红啊,想什么呢。”梁虑咬了口他腿根的嫩肉,把他飘出去八百里远的意识强行拽回来。 “都说了让你轻点儿了。”李与吾红着脸抱怨,揪着他的头发,龟头顶开他的嘴唇直往里钻,梁虑被噎了下,温顺地吮了吮才吐出来,藏不住笑。 “你急什么啊,想让我吃了你?” “别说荤话。”李与吾别过脸,大腿被梁虑抬到肩上 ,帮他口时龟头偶尔会顶到口腔壁上鼓起来一团,隔着梁虑的皮肤碰到自己的腿根。 李与吾缩了下身体,夹紧了梁虑的脸颊。 后来他们分开时李与吾才意识到,他哪里当梁虑是好兄弟,好兄弟才不会拉上窗帘在房间接吻,也不会互相帮忙打飞机,更不会跪在双腿间给他口交。 平稳普通的朋友关系早在那个闷热潮湿的夏天、那张床上、那段只看了八分钟的av,在梁虑提出主动帮他时便变了味。 —— 他被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亲懵了,梁虑就站在离他不过几十厘米的距离外,很平静地帮他整理好了领带。 “来找余椿的?”他又问。 李与吾下意识否认,后知后觉才意识到,梁虑知道自己跟余椿见过了,照余椿的性子,估计是把他们从见面到上床的全过程都给梁虑复述了一遍。 “现在回去是不是有点太晚了?”梁虑看着他的眼睛说,反手摁了楼层按键。 他面对上李与吾的熟络程度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似的,没一会儿电梯升到楼层,轿厢门打开,李与吾要退,他便一把拽住了刚理好的领带,不容置喙地将人拉出了轿厢。 输入指纹开门,再将李与吾推进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等李与吾反应过来,他已经飞快反锁上了门。 他站在玄关,看着没什么变化的客厅有些发愣,脚边有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在蹭,低下头才发现是一只很眼熟的猫。 梁虑脱了外套,弯腰将猫抱起来给李与吾看。 这只猫还是跟四五年前一样自来熟,对着李与吾喵喵叫唤了两声,勾住他的肩膀挂在他身上。 “宝宝,想我了没有啊?”梁虑挠挠猫的下巴,跟李与吾站得很近。 他分明是看着猫在说,李与吾却觉得这句话是在问自己。 猫应了一声,蹭着他的掌心打起呼噜。 梁虑示意李与吾将猫放下,拿出拖鞋让他换。 “梁……” 就跟四五年前他喝醉酒的夜晚一样,梁虑把人推到墙边,手在侧边撑住他,将一条腿挤进腿缝中,轻飘飘在嘴唇上吮了下。 “想说什么?”玄关有些暗,梁虑看他酒后泛着湿意的眸子,伸手替他松了领带大敞开领口,唇瓣下移落到他颈窝,使劲咬了一口。 李与吾吃痛,捂住脖颈眼尾泛红瞪他,“……疼。” “疼就对了。”梁虑去堵他的嘴,舌尖撬开齿关长驱直入,李与吾被亲得晕乎乎,攀着肩膀迎合,感觉到梁虑的手伸下去开始解他的腰带,紧接着就勾开了内裤边缘,握住了半勃的性器。 “才亲两下就硬了?”梁虑吻他的眼皮,指腹压着阴茎上面的脉络轻轻拨弄,“前一阵儿不是才跟余椿做过吗?他没让你爽?” 在梁虑的手握上来的那一瞬间,李与吾觉得自己这四五年白忍了,体内像有把火在烧,点着了那些灌进胃里的酒精,燃起猛烈的熊熊大火了。梁虑总有能力让他飞快丢盔卸甲,一败涂地。 “李与吾,这几年没有我谁给你口啊。”梁虑变化很大,他从前不会说这些的。李与吾被这些话刺激的眼皮直发颤,额头压在他肩上一个劲儿的喘,小声喊梁虑的名字。 还没摸两下他便射出来了,沾了梁虑一手,梁虑又笑他不行,嘴唇贴着他的耳廓在说,呼出来的温热气息喷洒在耳后,让他不自觉缩起肩膀。 “你才不行。”他小声反驳,抬起脸跟梁虑接吻,握了一把梁虑的后颈,手心便被烫了下,跟梁虑四五年没见,他依然能很敏感地发现这人今天状态有些不对,撑着肩膀强行分开了。 李与吾自己也醉熏熏的,刚碰上时没闻出梁虑身上的酒味,跟他亲了两口后才后知后觉到了,抬起手背抹了下嘴唇,不说话了,盯着梁虑的脸看。 梁虑即使喝多了也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刚跟他重逢的那股兴奋又冲动的劲儿缓过去了,也跟着沉默起来,在灯光昏暗的玄关看李与吾亮晶晶的眼睛。 家里的窗户没关严,耳旁有风声吹过去,猫竖着蓬松的尾巴来来回回蹭两人的裤管,再抬起头看着他们喵喵叫两声。 最终还是梁虑先退开了,抱起猫朝客厅里走。 李与吾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阵莫名其妙的酸涩劲儿又涨上来了,跟几年前那个下过雨停了电的夜晚似的,只不过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第24章 梁虑比李与吾想象的要忍耐的多。 他的确是冲动了,说了些不该说的,李与吾也不像大学那时了,看着脸皮又薄了不少。他高中时便很容易脸红的,尤其在做什么比较亲密的事情时。 梁虑也生气,不再理他了,一直在做自己的事,比如去洗了手出来喂猫,拿了睡衣去浴室冲澡。留下李与吾自己站在玄关整理情绪。 他盯着鞋尖前那块地面看,能感受到脸一阵发烫,太好笑了,都要二十五岁的人了,还会因为许久不见的爱人的一个吻臊成这样。 李与吾不知道自己此时要走还是要留,总觉得推开眼前这扇门,他和梁虑便再也回不去了。 事实上他们早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那个火热黏腻的夏天转瞬即逝,只在他们彼此的记忆里留了个影儿。 他记得自己跟梁虑分开很久后,还能在梦里回忆起那年夏天,那场湿热的雨,吱吱呀呀作响的风扇,裹在被子里露出半张脸熟睡的余椿,以及梁虑滚烫的掌心和舌尖。 那段时间他常常会陷进自我怀疑的漩涡中,脑子里的画面分了层被搅散了,连做梦他都在伸长了手臂去抓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碎片,严严实实揣在怀里,生怕一个不小心撒了手,那些东西就永远捞不回来了。 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究竟该庆幸还是什么,上天像是戏耍他成乐了,一时兴起把他最重要的夺走了,一会儿又送回到他面前了。 梦里想见梁虑想的几近发疯,现在人就在他眼前了,他却不敢伸手抓了。 梁虑洗过澡出来,李与吾还站在玄关一动不动,跟罚站似的,他这几年瘦了不少,塌着肩膀,感觉身上那件大衣都要将他压垮了。 他从前没见过李与吾这副模样,除了分开那天趴在他胸口闷声掉眼泪,却不是现在这样,好像下一秒天要塌了。 李与吾站在暗处,总觉得四面八方那些阴影像海浪,要扑过来将他淹没了,心底突然漫出没由来的恐惧,猛地抬起脸,看向梁虑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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