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吗?”明月锋问。 “嗯,贵州。”印寒说,“要去三天。” “好事啊,贵州饭不错,多吃点。”明月锋说。 听罢印寒有些气闷,用筷子把米饭捣来捣去:“你不想我。” “……你去开会,又不是去打仗。”明月锋哭笑不得,“我之前出差十天半个月的,也没见你这么黏糊。” “你每次出差,我都很想你。”印寒专注地盯着明月锋,“我讨厌你出差。” 对付滑不溜秋的月亮,打直球是最有效的方式,明月锋噎住,低头扒两口米饭,说:“我跟你一起去。” 印寒瞪大眼睛,头回被明月锋的反应惊得无措:“啊?” “你们开会应该是一人一间大床房?”明月锋说,“我蹭住一下,白天你开会,我办公,晚上出门遛弯儿。”他学着印寒的方式给爱人安全感,“你们院一共多少人去开会?” “加我三个人。”印寒说,“你真的跟我一起去吗?” “对啊。”明月锋点头,“在哪上班不是上班,你更重要。” 印寒放下筷子,顾不得收拾桌面,凑过去一把将明月锋抱起,直直走向沙发。 “卧槽,你别这么抱我。”明月锋扑腾两下,终没躲过被公主抱的命运,落在沙发上的一瞬,没等他骂出声,便被热情的男朋友吻住,“唔唔。” “明月。”印寒单膝跪在沙发边,双臂将明月锋牢牢锁住,“你对我真好。”无边无际的纵容会让他误以为做什么都会被原谅,这过分危险了。 “这就算好,你也太容易满足了。”明月锋没领悟到印寒的潜台词,“等着瞧吧,我绝对是模范男友。” “我等着。”印寒低头,牙齿解开纽扣,拆开朝思暮想的礼物包装,一口一口品尝美味,动作逐渐凶狠,却填不满贪婪的胃口。 每一次侵吞都是无与伦比的满足,印寒弯腰与明月锋接吻,潮湿的卷发被手指轻柔的抚摸,垂下的长睫宛如驯服的野兽,温顺地沉溺于月光笼罩的海面。 “寒寒,不要忍着。”明月锋抚平爱人隆起的眉头,“让我听听。” 印寒咽下一口唾沫,羞于启齿,脑袋拱进发小的肩窝,泻出微弱破碎的气息,尖利的虎牙咬住柔软的耳垂,反复研磨。 第二天上班,明月锋左耳戴了一只弯月耳夹。 穆煦提着笔记本电脑踏进会议室,走到明月锋身边,拉开椅子坐下,看向下属,戏谑地说:“战况挺激烈啊。” “您也大差不差。”明月锋目光扫过穆煦领口严实的衬衫,为遮挡痕迹,穆大少爷甚至多余系了一条领带。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动作同步地看向电脑屏幕上的PPT。 关于明月锋提出办秀场的想法,各部门积极响应,思路繁多,程序简单的周例会硬生生开到十二点。眼瞅着规模越聊越大,覆盖面越说越广,明月锋举手及时喊停:“这样吧,各部门把你们的建议汇总成文,周五交给我。没有统一格式,能讲明白就行,咱们周五再开一次讨论会。” “好的。”各部门经理点头同意。 “行,时间差不多了,谢谢大家,快去吃饭吧。”明月锋挥手打发众人,转头小声跟穆煦请假,“穆总,我周三到周五申请线上办公。” “可以。”穆煦说。 “还有个事,我接到了无垠时装的邀请,打算年后去接我爸妈的项目。”明月锋说,“谢谢Bernice女士为我牵线搭桥。” “我听我妈说了,主要是你自己的努力。”穆煦说,“恭喜你。” “我看了Q3的财报,目前已经达成业绩翻三倍的目标。”明月锋说,“不负重托。” “是明总能力过硬。”穆煦伸手与明月锋交握,“我提前预祝明总前程似锦。” “多谢穆总。”明月锋笑着说,“以后常联系。” “肯定的。”穆煦说,“以后就是友商了,多担待。” “穆总客气。”明月锋说。 沟通完工作上的事,两人并肩踏出会议室,明月锋问:“穆总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穆煦斜睨他一眼:“你不也一样?” “是啊,我们打算年后领证,您呢?”明月锋问。 “我晚一点,夏天。”穆煦说,“你们去哪领证?” “冰岛。”明月锋说,“去看极光。” “挺浪漫,我还没想好去哪。”穆煦说。 “想好了记得给我发请帖。”明月锋说,“我这边时间确定了跟您说。” “好的。”穆煦点头。 直到登上飞往贵州的航班,印寒偏头看着落座身边的明月锋,才恍然相信严格遵从工作高于一切的发小因为自己一句话,愿意将工作放在一旁,陪自己去外地开研讨会。 “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明月锋疑惑地问。 “没有。”印寒握住男朋友的手,“你……” “嗯?”明月锋敲敲印寒的脑袋,“一句话说完,卖什么关子。” “你对我太好了。”印寒说。 明月锋蜷起手指,尴尬地皱起鼻子,说:“我以前对你很坏吗?” “以前也很好。”印寒说,“现在更好。” “印寒寒,你对‘好’的界定太低了。”明月锋说,“别总夸我,我会骄傲的。” “我没有夸你。”印寒认真地说,“我在描述事实。” “好好好。”明月锋捂住印寒的嘴巴,感觉脚趾在地板上扣出一套三室一厅。 印寒将明月锋的手拢在掌心,低头把玩。明月锋左顾右盼,压低声音问:“你领导和同事坐哪儿?” “他们从首都飞。”印寒说。 “啊,怪不得你非要从大兴飞。”明月锋说,“落地时间一样吗?” “前后脚落地。”印寒说,手指与发小的手指揉搓缠绕,十指相扣。 明月锋问:“来,比一比手。”他摊平左手,与印寒右手比较,掌根到指尖亲密相贴,两人个头相当,手掌也一样大小。 “差不多唉。”明月锋说,印寒一月底过生日,他仍在苦恼礼物选什么,眼神一转,有了想法。 “嗯。”印寒以为明月锋只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他握住明月锋的手腕,放在唇边亲了亲。 明月锋下意识缩手:“别咬我。”话音刚落,手腕上多了个弯月状的牙印,他瞪眼,“你属狗的吗?!”
第119章 学着爱你 “是啊。”印寒点头。 明月锋噎住,两人都是九四年生人,算下来还真是属狗。 “你们研讨会的主题是什么?”明月锋转移话题缓解尴尬。 “反洗钱法。”印寒说,“会有很多银行的人来参会,还有公安。” “听上去有点意思。”明月锋说,“我能去旁听吗?” “可以。”印寒说,“但有点无聊,会议室不让带手机。”他抓住明月锋的手,翻来覆去地把玩。 “你什么时候发言,我就听你讲话那段儿。”明月锋说。 “领导有单独发言的部分,我不是领导。”印寒说,“我在后续的自由讨论中发言。” “哦……没关系。”明月锋说,“我想看你工作时的样子。”互通心意后,说话弯弯绕绕的月亮坦诚直率许多,他呼噜一把印寒的卷发,说,“一定很帅。” 印寒不好意思地抿唇,视线扫过男朋友俊秀的侧脸,落在对方莹亮的眼眸上,他无措地握紧明月锋的手,说:“我紧张。” 明月锋噗嗤一声笑开:“紧张什么,你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一个研讨会?” “不是怕研讨会。”印寒说,“我怕我表现得不够好,让你失望。” “我只会被你气死,不会对你失望。”明月锋没好气地说,“瞎担心。” 飞行模式没信号,印寒打开手机相册整理照片,明月锋靠在他肩头假寐。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一行行相似的图片,定睛一看,拍的都是同一个人,印寒表情严肃认真,似是在做什么重大科研项目,看看这张,看看那张,哪一张都不舍得删。明月锋打个哈欠,眼睛微眯,突然定住,他睁大眼睛,盯着印寒手机上一排排图片,说:“你什么时候拍的?” “你指哪张?”印寒问。 “你还挺理直气壮。”明月锋戳开一张照片,指着中央自己的脸,“这个。” “在苏州,你逗猫的时候。”印寒老实承认。 “拍就拍,你拍那么多干什么。”明月锋说。 “好看。”印寒说。 “拿来,我帮你挑。”明月锋看印寒磨磨唧唧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没主意。 印寒犹犹豫豫不想给,捏着手机尾部说:“你别都删了……” “删了你不会再拍?”明月锋反问,他强行抽出手机,大刀阔斧地摁下删除键,一个场景只留一张,把印寒心疼得够呛。 “你都删完了。”印寒委屈巴巴地捏住明月锋的手指,“我好不容易拍的。” “看我就行,看什么照片。”明月锋拍开印寒的手,“我不如照片好看?” 印寒摇头。 明月锋低头继续清理图库,不一会儿上千张照片只剩下一百来张,印寒揪着明月锋的手指,垂下脑袋生闷气。待明月锋将手机递到印寒手上,顺手摸一把柔软的卷毛,笑着把手腕放在印寒嘴边:“别生气啦寒寒,大不了让你咬一口。” 印寒毫不客气地叼住明月锋的手腕,尖牙反复啃咬,看着明月锋小声抽气而放松力气,舌尖扫过伤口,狭小的座椅间,暧昧如滚烫的热水,翻腾不休。 明月锋耳尖通红,他收回手腕,抽一张纸巾擦拭手腕上湿淋淋的水印。通常这时候印寒会凑上来接吻,奈何公共场合,印寒只得眼巴巴地看着月亮半遮半掩的羞涩模样,强忍抓心挠肺的痒意。 两个小时稍纵即逝,舷窗外米粒大小的城市建筑由远及近,飞机平稳降落,在宽敞的跑道上滑行。乘客们陆续起身拿取行李,坐在过道边的印寒也不例外。出差三天,俩人行李不多,满打满算装了一个箱子。 拖着箱子朝出口走去,明月锋问:“有接机的车吗?” “没有。”印寒说,“可以蹭参会企业的车,但我不认识他们。” “算了,我打车。”明月锋掏出手机,点开网约车软件,听见有人喊印寒的名字,他回头,两个陌生人朝他们招手:“小印!” “你同事?”明月锋问。 “嗯。”印寒抗拒地后退半步,试图躲在明月锋身后逃避社交。 “哎,您好。”明月锋自来熟地与印寒的同事们握手,“我是印寒的朋友,你们是?” “你好你好。”高个儿的中年男人自我介绍,“我是小印的同事,李鲲鹏。” “赵岩。”另一个矮个儿有些胖的男人说,“你们怎么走?咱们一块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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