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薛瑾看到沈忆锡发来的微信消息，原本是面无表情的脸庞有了一丝波澜，他下意识地锁了锁眉头，心想，沈忆锡这是什么意思？ 薛瑾：？ 沈忆锡：哈哈哈没看今天的微博吗？我又光荣地上热搜了，说我潜规则小鲜肉呢，小朋友被吓坏了，还问我怎么办哈哈哈。 薛瑾：恶趣味。 沈忆锡：现在的大学生头脑都这么简单的吗？我估计被潜上位这条标贴他是很难撕下来咯。 薛瑾：你不澄清？ 沈忆锡：我有什么好澄清的以后真被我搞到手了，再被拍到反而不好说了。就让他呗，反正我不回应，这种事我又不是第一次遇到，我谢谢他们帮我炒了一波热度。 沈忆锡说的第一句话就像一根刺一样突然刺到了薛瑾的神经，薛瑾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夏凡的笑容，干净，毫无杂质。而沈忆锡就像是墨水一般，正慢慢地朝这汪清水靠近，染黑。 薛瑾：有必要这样对一个小孩？ 在他们眼里，夏凡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朋友，比起他们在娱乐圈摸爬打滚多年的人来说。他们也就三旬而已，但说话的语气总是老气横秋。 沈忆锡：老薛，这不像你啊，你是不是本人啊？ 薛瑾：谁能碰我的手机。 沈忆锡：我知道，我就是好奇啊，这话居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也看上这家伙了？也想尝尝他的味道？ 薛瑾：别说了。 沈忆锡说得越多，就越让薛瑾不舒服，那种低俗轻薄的语句用在夏凡身上，让他觉得倒胃口。 沈忆锡：老薛你怎么了？你要是真看上了，我又不会笑话你，有福同享嘛咱们。 薛瑾：沈忆锡，他是一个新出道的艺人而已，不是牛郎店里的牛郎。 薛瑾终于找到了一句合适的话说出口，就是这种感觉，沈忆锡仿佛是在说一个牛郎似得，丝毫不把夏凡当做一个艺人来看。 几分钟了，沈忆锡都没有回消息，薛瑾真想把“油腻”这两个字贴在他的脸上。 沈忆锡：我知道，我就开个玩笑，不过说真的，夏凡真是个香饽饽啊，刚刚投资方问我了。 薛瑾：问你什么？ 沈忆锡：还能问我什么？问我什么时候一起喝酒，带上夏凡。 沈忆锡：我先不跟你说了啊，我事多着呢，改天跟投资方吃饭的话，要不你也一起来？ 薛瑾：好。 夏凡没想到自己这戏还没开拍呢，应酬就接二连三地来了，他心想，当明星真累啊，况且我还没当明星呢，就要天天出去应酬，那要是当了明星，不更烦人了？ 夏凡其实是不知道那些58线的小明星，别说出去应酬了，就连跟导演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正上着高数课，认真地坐在第二排记笔记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是沈忆锡打来的。夏凡没有动手机，不敢接也不敢挂，一直等着自动挂断他才松口气，回了条短信过去：导演，我在上课，什么事啊？ 沈忆锡：今晚一起出来吃饭，投资方也在，好好表现。 夏凡要哭了，该不会又要喝酒吧？他可还记得上次喝得稀里糊涂头昏脑涨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啊。还要好好表现？难不成还要主动敬酒？夏凡双手掩面，已经没心思听课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挣钱真不容易啊。 晚上7点，夏凡打了个车去约定地点，是一个四星级饭店，档次跟上次完全不一样，果然投资方就是不一样啊，有钱任性。 他正停下脚步仰头张望的时候，沈忆锡和薛瑾到了。 沈忆锡笑了笑，走前去拍拍他的肩膀：“夏凡，来得挺早啊。” “诶导演，”夏凡转过身，却在那一瞬间扫到了挺拔地站在沈忆锡旁边的薛瑾。 夏凡的视线停留在薛瑾身上好几秒，眼神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仰着头看他，心想这个人好高啊，而且长得也很帅，就像电影明星一样… 当薛瑾的眼神撞上他的目光时，他的心跳突然加速，甚至忘记了跟沈忆锡打招呼。 “来，夏凡，跟你介绍一下，这是薛瑾。圈内的金牌投资人，你应该听过吧。” 夏凡忽然回过神来，微微低下头，恭敬地伸出手说：“您好您好。我是夏凡。” 薛瑾的眼神里毫无波澜，简单地嗯了一声，客气地握了握他的手就松开了。 他们一起走进饭店，到了预定好的包厢后，竟然发现投资方比他们来得还早，两个中年男人刚刚不知是在讲什么荤段子，笑容显得有些油腻。其中一个高发际线的在一看到他们进来后，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夏凡的身上。 夏凡的心跳到现在仍然没有恢复正常，跳得比一般时候都快，他还有些走神，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去瞄薛瑾。 “这位小帅哥就是我们剧的男主吧，”夏凡刚想坐下的时候，对面的那个男人突然笑着说道，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他就像在锁定自己的猎物，“来这边坐，我正好有些问题想和你探讨探讨。” 男人指着自己旁边的座位，邀请夏凡。 夏凡看到他的眼神，总感觉怪不舒服的，但他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就是觉得那个人不太友好的样子。 男人赤裸裸的眼神也告诉了桌子上的所有人，他今晚就是冲着夏凡来的，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清爽的小鲜肉了。夏凡很对他的胃口。 沈忆锡也不好意思拒绝金主，再说了他也早就知道今晚的这顿饭意味着什么，他正想劝说一句夏凡，没想到夏凡自己乖乖地走过去坐下了。 “您有什么问题想问吗？”夏凡以为他真的要和自己讨论剧的问题，就自觉地坐过去礼貌地问道，殊不知这副天真的模样更激起了投资人对他的兴趣。 他乐呵呵地说道：“先喝酒，喝酒。” 沈忆锡坐在薛瑾的旁边，总感觉瘆得慌，仿佛旁边有一股寒气向他逼近。他下意识地偏过头望了薛瑾一眼，只见薛瑾正面无表情地优雅地端着自己的酒杯。 果然又要喝酒。夏凡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刚想找个理由谢绝的时候，投资人已经亲自给他倒酒了，夏凡拒绝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投资人给他满上了。 夏凡捏着手中的这杯酒，偷偷地瞄了一眼沈忆锡，想向他求助，结果沈忆锡压根儿不看他。投资人在旁边催促着他快干了这杯酒，他只好仰头一股脑喝了下去。 投资人兴致大发，继续给他倒酒：“好酒量！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来，再干一杯！” 又一杯下肚，夏凡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两片红云，头也开始有点晕了，他的酒量是真的不好啊。他正打算盛点饭吃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大腿上出现了一只咸猪手。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低头看了一眼后就试图挪开自己的腿，但投资人表面还在笑嘻嘻地和别人讲话，那只大手却是怎么都不肯离开夏凡的大腿，甚至还想朝他的大腿根部摸去。 夏凡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吓得立马站了起来，说了句“我去下洗手间”便赶紧离开了。 夏凡匆匆地走到洗手间，慢慢地洗了个手，满怀心事地站在洗手台旁，却是不知道该不该回去了。这这这算是性骚扰吗？ 要不然我先回去…回去后再告诉导演我身体不太舒服？这貌似是个好主意，夏凡欣喜地走出洗手间，径直地往大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 夏凡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句毫无感情的问候。他好奇地转过身去，发现薛瑾正一只手插着裤兜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夏凡停止脚步，两只手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裤缝，心跳再次加快，目不转睛地望着薛瑾。 他朝自己走过来了…近了…更近了…完了完了…他是不是发现自己要逃跑了… 薛瑾183的身高给夏凡一种喘不过息来的压迫感，他必须要仰着头才能看到薛瑾的脸，那张没有一丝笑容的脸。 见夏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薛瑾又重新问了一遍：“你去哪儿？” 夏凡的心怦怦乱跳，这个人的气场太强大了，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他低下头，两眼一闭，下意识地伸出手就快速抱紧了薛瑾的腰，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不去哪儿…你别…你别告诉导演…” 舌头就像打结了似得，说一句话都说不清楚了，明明以前不会这样的，夏凡此时已经欲哭无泪。 薛瑾的眉头紧皱着，脸色变得奇差无比，语气却还是很平淡：“放开。” 夏凡听到后立马弹了开来，脸“刷”地一下红了，连忙摆手道：“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他鞠了个躬。 “这年头结巴也能当演员了吗？” 夏凡被说得无地自容，头低得更下了。 “你刚刚打算去哪儿？” “回学校。”夏凡老老实实地交代。 薛瑾早猜到了，刚才看夏凡的表情就觉得不对劲，猜到是那个投资人对他做了什么，没想到他居然想中途回去，胆子倒是够大的。 “你知道如果刚才你走了的后果是什么吗。” “被导演骂一顿？” “你以后就别想进娱乐圈了。” 夏凡被吓了一跳：“有这么严重吗？今晚我也不是主角，我走了的影响有这么大吗？” 薛瑾在心里骂了一句“蠢”，接着说：“如果你还想继续演这部剧，现在就回去。”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他摸我大腿！”夏凡气鼓鼓地说。 “所以呢？” “所以我不想坐他旁边了！我可以换位置吗？” “不可以。” 夏凡哭丧着脸：“为什么当演员还要被摸大腿啊？而且我是个男的啊。只听过女明星被潜规则，男明星也要吗？” “连娱乐圈的门都没进，真把自己当明星了？” “不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小小的演员…” “别说了，你更不是演员。” “哦，那我是什么啊？那我什么都不是为什么还要和他们一起吃饭？我总得有个身份吧。” 这小孩倒是伶牙利嘴的，就是脑子不太灵光。薛瑾在心里想。 “陪酒的。” “陪酒的？？？”夏凡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我怎么就成陪酒的了？” 薛瑾看着他仰着头用委屈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表情，偏了偏头：“回去吧，这么多人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那我要是喝醉了呢？他把我掳走了怎么办？” “掳走？”你以为自己是哪国公主吗？薛瑾实在无语了，他真实觉得夏凡的脑子有点问题，要不然就是太单纯了。 这样的人还想进娱乐圈？怕不是白日做梦。 夏凡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不会帮自己了，于是转身就走：“我还是回去码代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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