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了一双圆溜溜的无辜狗狗眼。 工人:“老板说:这是家里的狗添的,今天在集市上卖掉了,只剩这一只,他这么照顾我的生意,就送给他吧。” 夏满惊呆。 他、他完全不会养狗啊。 他下意识推拒,摇头。 瑞德拉却若有所思:“我差点给忘了,这边有很多野生动物,的确需要一条大型犬狗看家,否则不安全哦。” 不过这只嘛,他仔细瞅了瞅狗子,“这个是Pyrenean Mountain Dog啊?” 工人点点头。 “那很大哦,”瑞德拉,“他休完假是要回华国的,华国的房价很贵,这种大型犬很需要院子和草地,总不能留在我这里吧。” 夏满:“这个倒没什么,我可以买。” 瑞德拉看他一眼。 又看一眼。 “……”刚不是推开吗,怎么又抱上了。 夏满摸着狗狗的脑袋,动作小心轻柔,像对什么宝贝。 瑞德拉擦汗。 他不再多说了,去一旁多给了一份小费,示意工人可以走了。 半小时后,工人和瑞德拉都不在了,夏满还在跟狗玩。 一小时后,太阳下山了,夏满还还在跟狗玩。 两小时后,狗累趴下了,夏满用微信投骰子决定狗子的去留,单数的话就留下。 第一把摇到双数,夏满认为这不权威,应该三局两胜,三次过后老天果然要求他留下这条可爱的狗狗。 他开始美滋滋的上网查功课,网购各种狗狗用具,一直到很晚,才惊觉到了半夜。 他从地毯上起来,打算去洗漱睡觉。 但可惜,现实立刻给他上了一课。 ——狗跑到角落呕了一滩。 夏满懵逼。 他去清理好,放拖把。 狗又在原位置拉稀。 夏满:“!?!?” 后面的事情变成了一个循环。 夏满到处擦便便,捞狗狗,最后要疯了,给场外观众瑞德拉打热线求助。 “我给他吃了羊奶、一点肉沫、半个蛋黄,难道消化不良吗?” 瑞德拉睡的迷迷糊糊:“我也不知道,我没狗,要不你给他吃一点肠胃药,昨天买的那些。” 那是人吃的药,夏满哪里敢乱给狗吃。 夏满很沮丧。 他挂了电话,继续折腾。 正是夜里十二点钟,突兀的敲门声准时响起,把他和狗都吓个半死。 “你坐好,”夏满和狗商量,“我去看看情况。” 狗:“汪!” 夏满打开门。 门廊挂着一盏昏黄水晶吊灯,映在来客脸上,显出五官的深刻和立体。 如果他此刻眼下没挂着乌青、脸色没那么臭的话,是可以用希腊天神般俊美来形容的。 但他二者兼具,所以夏满的态度是:“你干嘛,半夜敲门,梦游啊!这是你的教养吗!” 闻霖久眼神冷酷,伸手拨开他,朝里看去。 夏满:“喂喂喂!” 果然,有狗。 闻霖久捕捉到沙发后那只狗头,脸比之前还更冷几分。 “你能不能管好你的狗,你知不知道它很吵?” 夏满:“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和你的房子隔那么远,他叫声这么小,你哪只耳朵听见了?” 闻霖久:“人是听不见,但猫听得见。” 夏满一晚上累麻了,一听他还这么说话,简直就来火:“什么猫,哪来的猫,你根本就是来找茬的!我真是看错了你!” 他气的不行,伸手就要关门。 这时忽见一道影子飞快闪过。 ——是他的狗护主,冲出来咬闻霖久。 夏满瞳孔地震。 说时迟那时快闻霖久出手像经过了数千次演习,以刁钻角度躲开狗狗,长臂一伸,轻轻松松,两只手指捏住了狗子命运的后颈皮。 狗:“……汪?” 夏满:“?” 他差点鼓掌。 闻霖久面无表情,低头一扫,同时余光也将屋内狼狈的场景收了进来。 “它有病。” “你才有病怎么说话的。” “下午工人带过来的是不是,”他当时看了几眼,“应该是细小。” “……?”woc? 手法娴熟的将狗往上一捞,压在怀中,闻霖久转过身,朝外走:“跟上。” 夏满领悟到意思,叫嚷着等我拿下钱包,拔腿就跑。 最近的宠物诊所在十公里外,闻霖久开一辆黑色柯尼塞格,载着夏满飙了一路。 到了地方,驾驶座上闻霖久朝旁边瞥一眼——夏满默默松开紧抓的扶手,抱狗下车。 一番找路和找人,还好夜里也有医生值班,当场给看了病。 “哟,是这个小宝贝呀,”医生道,“白天的时候还说不治呢,那是你家的谁?” 夏满呆了数秒。 ………………原来如此。 闻霖久瞥他一眼,淡淡的:“交钱去吧。”
第10章 交了钱,坐到输液室里。 夏满没有带手机,无聊到玩左右手互搏。 闻霖久闭目养神,没一会儿进入浅眠状态。 约莫一小时,护士过来拔针,并问他们:“两位家长,打算让狗狗住院吗?” 夏满初次养宠不太懂,问:“推荐住院吗?” “住院更加方便观察和输液,在家狗狗更熟悉环境,有安全感,您可以自己选择,不过每天记得带过来打针。” 闻霖久眼睛都不睁:“住院。他应付不来。” 夏满老老实实去办住院手续,回来时闻霖久已经不在座位上,而是坐在地上,抱着狗安抚。 狗到了他怀里变很乖——当然也可能做贼心虚。 他的手从狗狗背上的皮毛上抚过,一下又一下,口中念着安抚的词语。 慢慢的,狗狗放松四肢,小脑袋搁在他的手臂上,好像将之当做了枕头。 闻霖久微微笑了一下,从夏满的角度看,低眉敛目,温柔至极。 夏满长愣了一会儿,慢吞吞走过去,蹲在旁边。 斟酌片刻,开口:“谢谢你啊。” “不用。” “那个,真的吵到你……的猫了?你真的养了猫?” “假的。” 那就是真的了,“不好意思啊,”夏满满心愧疚,杏仁眼低垂,“我不是故意的。” 闻霖久顿了顿,说:“我的猫应激,让她习惯两天。” 两人沉默的坐着,室内只剩下小动物们时不时发出的叫声。 夏满想了想道:“其实他直接跟我说就好,我也会接受的,我可以带狗狗来治病。” 闻霖久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怎么可能会直说? 夏满叹气,唉,是呀……… “人和人的沟通好难啊,”他既说这事,也说别的,“我什么也没说呢,就已经被揣测了一遍,猜对了就算了,还总是错,来来回回,麻烦死了。” 他没指望得到应和,但片刻后,听见闻霖久说:“你听过吗,人类企图创造巴别塔,直通最高的天,上帝不能允许,特意将人类的语言分成数种,使他们不能沟通,这座塔于是归于失败。” “在巴比伦语里,巴别,是变乱,也是神之门。” “所以这很正常,”闻霖久平静道,“别抱有太大期望了。” 好吧,算是被安慰了。 夏满托着腮,扭头看着他:“其实你人很好的,不要老对人这么凶总是臭着张脸,好事也变坏事了。” 闻霖久:“学你傻兮兮摇尾巴像条萨摩耶一样,就好了?” 夏满:“嘿嘿,你说的还挺萌的。” 闻霖久无语。 夏满现在看他特别顺眼,一点不计较这点小表情,还继续和他聊天:“我以前没有养过狗,小时候喂过一条流浪小狗,每天都把午餐分给它,冬天的时候它不见了,我妈妈说,有可能是被坏人偷走了,我们去派出所报警、调录像,但是找不到那个人,我难过了很久。” 闻霖久道:“难怪你这么……” “你别说蠢啊。” 闻霖久瞥瞥他,其实没有要说蠢的意思。 夏满双手环膝,半张脸藏在后面,只露出洁白的额头和一双杏仁眼,眼瞳黑而大,像婴儿的眼睛,透着一股天真。 陪小孩去派出所报警找流浪小狗,很少有家长能做出这样的事。 他只是觉得,怎样的家长,教养出怎样的孩子。 “这样挺好的,”他说。 他不怼人夏满还觉得好奇怪,伸出脑袋看他:“就这?” 闻霖久又是一掌将他的脑袋推回去。 夏满:“……你好烦!” 不想跟他说话了,夏满开始学闻霖久一样冷酷无情、闭目养神。 十分钟后,闻霖久转头,看看将脑袋搁在自己肩上的夏满。 又看看一样姿势将脑袋搁在自己手臂上的狗。 “……” 他这人是比较没有心的,马上抬手一戳夏满:“醒醒。” 夏满没醒,睡得呼呼的。 再戳,夏满不满意的抓住他手指,往旁边一扔。 行。 真行。 闻霖久闭了闭眼,算了,他也困了。 他向后靠,脑袋抵在墙上。 就这样睡去。 …… 夜温柔的流淌。 早晨,护士打着哈欠推开门,将他们叫醒。 诊所有早餐供应,护士邀请他们去。 闻霖久低头看一眼手机信息,上面数个未接电话。他眉头直皱,拒绝,起身:“我有事,得走了。” 刚要答应的夏满,默默闭上了嘴。 闻霖久要走,他不知该不该跟上,这时便被闻霖久往回扔了一句“自己管好你的狗”。 夏满晃了晃睡迷糊的脑子,站在了原地。 他跟着护士小姐去吃早餐,再回来给狗喂粮。 打过一晚吊瓶,狗狗不再吐了,但还是耷拉着脑袋。 护士又抽一小管血去化验,夏满捂着狗狗的眼睛,小声的安抚。 上午过去的很快,因夏满自己没有驾照,便叫瑞德拉开车过来接自己。 瑞德拉来到宠物诊所,听说了狗狗生病的事之后,义愤填膺,直说要找那大叔算账。 夏满:“好啊你去。” 瑞德拉又干笑,不往下说了。 那叫一个真实。 他是本地人,大叔也是本地人,夏满只是租客,他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夏满没说什么,他坐瑞德拉的车回到住处,洗了个澡,补了一觉。 醒来后,收拾了些打发时间的玩意,又去诊所。 走的时候注意看了看闻霖久的房子,那儿一片寂静无声,应该是没有回来过。 “说起来,”瑞德拉一拍脑袋,“闻交代我替他喂猫的,我光顾着接你。” “喂猫?他自己不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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