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拉看出来闻霖久格外照顾夏满,不让夏满做力气活。他便也主动帮忙归置了新买的东西,打扫了一遍卫生,主打的就是一个体贴备至,花他身上的每个子都不白花。 走的时候,他累并满足,从车窗探头、摇手:“我明天早上再来哦!没收拾完的别动,放着让我来!” 夏满感动的与他告别。 他再回过头,闻霖久也站在身后不远处。 闻霖久也帮忙活了半天,半点没有喊苦喊累。 夏满上前要致谢。 但刚走两步,就见闻霖久接了个电话,随即,快步转身走掉了。 夏满只好进了房子,心想明天再想办法谢他好了。 舟车劳顿后的这一夜,他睡的香甜。 仿佛将先前烦恼的一切都隔绝了。 手机摆在枕头边,发着幽幽的光。 ………… 遥远的国内,刚到傍晚。 天已暗了,顾重山从高级餐厅走出来,门童带着标准笑容为他推开门,感谢他的惠顾。 他步子有些快,方轻抱怨了一句,挽上了他的胳膊。 此时华灯初上,微风习习。 两人沿着道路慢慢走。 顾重山心不在焉,方轻喋喋不休:“我已经拿到了剧本了,我很喜欢禾川这个角色,我觉得我心底某一个部分就藏着他。” “你知道吗,禾川是一个为了爱奋不顾身的人,他总是默默的为他爱的人做许多事情,这真的很像我。” “谢谢你重山,我原本以为夏满不会让出这个角色的,多亏你帮忙沟通。” “这件事也让我发现……原来你这么重视我。真好。” 方轻将眼睛弯成月牙,看着顾重山,眼底荡漾着幸福与爱慕。 顾重山默了默,说:“这是合理的安排,不是帮你。希望你好好演。” 方轻重重点头:“嗯!”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老街。 老街远比新城破旧,房子带着岁月的痕迹。 顾重山忽驻足。 他看见一个纤瘦漂亮的年轻男孩朝自己走过来,那男孩年纪不大,顶多十八九岁,脸上还有婴儿肥,但五官已经十分明艳。 男孩走累了,靠在千里香馄饨的招牌上,大叫着自己腿要走断了。 另一个年轻人跟上来,无奈的叹口气,走进里面和老板买了一碗馄饨。 两人一起蹲在台阶上,吃的毫无形象。 对着这碗五块钱的馄饨,年轻人发誓说,以后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他们俩、抢他们的角色。 说这话时,他内心也忍不住自嘲,他算什么?一副坐在地板上的穷酸屌丝样,讲这种没谱的话。 但那男孩跟着抬起头,很认真的说:我信你。 记忆的画面如剪影一掠而过,两名年轻人消失,原地只剩破旧的台阶。 顾重山长久站立,神情怔愣。 “重山,”方轻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埋怨,“你怎么啦,心不在焉的。” 顾重山回神,张了张嘴:“你……” “嗯?” 剧本已经发到演员,投资全部到位,宣传稿件抵达了各媒体。就像他刚才说过的,这是合理的安排。 “没什么,”顾重山说,“没什么。” …… 美丽的早晨,灿烂的阳光,夏满睁开眼睛,醒了过来,神清气爽。 他在床上滚了一圈,伸了个懒腰,顺便看一看手机信息。 有一个未接来电,夏满回拨。 是冯瑜特意来关心他初到异乡的生活体验。 夏满像小学生记流水账一般把昨天做了什么、吃了什么一一同她说。 说到瑞德拉和闻霖久,夏满评价说:“管家有点咋呼,但还蛮有责任感,老乡刚开始脸臭,结果人还真挺好的,主动帮忙提东西、搞卫生。” “是吗,”冯瑜为他高兴,“那很好啊,出门在外,尽量多结伴,不要独行,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也不能完全相信人家。” 夏满:“知道了知道了,冯妈妈!” 冯瑜哈哈笑。 她这边是深夜,但工作室内灯火通明,每个人都还在干活,她站在玻璃门外,又问:“那晚上睡得好不好,还有发生别的事情吗?” “别的事情?”夏满疑惑。 那就是没有,顾重山昨晚给她打电话,她没接到,对方也没打第二个。 “没就行,”她笑着岔开话题。 两人又聊了几句之后,便要挂电话。 “那你明天也要记得和我聊天哦,”夏满在最后叮嘱她。 上午九点,夏满收拾一新,打开门,瑞德拉也按约定准时出现。 瑞德拉带了些本地特色糕点,一式两份,他和闻霖久一人一份。 “我帮你做完卫生,你快去给他糕点,晚点不新鲜了,”瑞德拉说。 夏满连连点头,提着篮子走出去。 ——邻居本人闻霖久,刚睡下一个小时,被敲门声惊醒。 他头脑昏沉,额头青筋直跳。 此时的室内,沙发布料被抓的满目疮痍,窗帘流苏已经断成两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的猫。 该猫通过托运来到新的城市,果不其然应激,折腾整晚,此时终于躺倒在垃圾桶纸团里,睡的呼噜呼噜响。 闻霖久在敲门声里将门打开。 室外的夏满衣着齐整,元气满满:“上午好,闻霖久,今天是本地的节日,会有集市和话剧表演,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闻霖久困的半死不活:“不要。” 夏满迟疑:“你在倒时差吗?那把这个点心拿进去吧,睡醒可以垫垫肚子。” 闻霖久:“不、要。” 夏满歪头,目光不经意扫见室内乱糟糟的景象,吃惊。 “不要多管闲事,”闻霖久挡住门缝,面容冷漠,“没事就走。” “……” 什么脸臭但人好的老乡啊,梦话吧。 闻霖久直接关上门。 门外夏满单手挎着点心篮子,低头看一眼,还是觉得有必要继续敲门。 室内,猫已醒了,藏在桌子底下,弓着背斯哈斯哈。 闻霖久额角青筋直跳。 再次开门,他那冷峻的面目甚至带些戾气,“你到底要干什么,不断敲陌生男人的门是你的教养吗?” “………” “快拉倒吧,”夏满头冒黑线,“你门夹我衣服了。”
第9章 夏满才懒得理某些来大姨夫的人,转头回了自己家。 白天照旧收拾卫生,一切妥当后,去往市集看热闹。 瑞德拉等在车上,见只有夏满来,不明就里,问说怎么不见闻霖久。 夏满直说别提那个讨厌的人。” 瑞德拉追问:“哎呀,吵架了!?” 根本就是在八卦。 夏满岔开话题请他赶快开车。 两人如约来逛集市和看露天话剧。 每周四的下午和傍晚,小镇都会有集会,小贩聚集,居民们也会把自家东西拿出来摆摊。 因当地气候温和,土壤肥沃,这些商品中,以水果花卉最为繁多,一整个集市都仿佛鲜花展一般。 热闹集市让夏满很快忘了不愉快,变作一只快乐的扑棱蛾子,每个摊位都要去看看。 老板们也很热情,招呼他试吃,但吃完……嗯,还是要相信郑和甄选。 他还看中了许多绿植,买了一大批,老板很高兴,要了地址,直接安排工人去种植,说是保证夏满回家时,他的小花园已经丰容了。 夏满表示了期待。 他与瑞德拉一路从街头逛到街尾,最后来到露天话剧舞台前。 几个年龄不一的演员正投入在演出中,获得了周围人的阵阵掌声。 瑞德拉介绍:“那是特意邀请过来的剧团,我有个堂哥也在里面,他们这个演出很不错,叫、叫什么我不记得了,反正好像拿过什么奖项呢。” “是俄狄浦斯王,”夏满说,“杀父娶母,竭力逃避命运,最终还是践行了命运的悲剧故事。” 夏满自动挤进人群,仰着脑袋认真看了起来。 一直看到谢幕。 观众散开,剧务收拾着东西,一些小孩子跑上去瓜分他们的道具,嘻笑打闹。 夏满预备离开,转头去叫瑞德拉,却发现身边站了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 夏满诧异。 这位本该在后台的男主角,换到台下依然风度翩翩,一双眼睛深邃幽蓝,“我亲爱的观众,我注意到你非常专注的在看我们的表演,你是新来镇子上的吗,以前没有见过你呢。” 夏满:“……?” “省省吧洛亚,这是我的租客,”瑞德拉警告,“你再随地搭讪,我会告诉姑妈的。” 洛亚对着堂弟耸肩,“随便你啦,我妈妈去旅行了。” 瑞德拉恨得磨牙。 洛亚哈哈大笑,刚要说什么,耳朵一动,听见他“亲爱的观众”说了句什么。 他转过头去,面露疑惑。 夏满重复了一句台词,提出了问题。 洛亚略显吃惊,但沉吟片刻,作出回答。 二人就演出技法和几句台词的区别做了一番交谈,关于这部剧,百老汇有一场很出名的经典演出,夏满看出他是模仿那场,但有些细微改动,很好奇他的想法。洛亚则直说是剧作家改的,自己只是照演出。 他眼神发亮,含情脉脉的:“但或许我们可以交换联系方式,改天再继续聊聊?” “当然,”夏满说,“不可以。” “…………” 洛亚还要说,夏满已迅速带着瑞德拉溜掉,深藏功与名。 回去路上,瑞德拉吐槽了这位话剧演员堂哥的风流,中学时惹得几男几女在家门口打架的事至今在小镇当做笑谈。 “不过他的职业素养还是可以啦,听说有星探挖他欸。你和他聊那么多,你也是专业演员吗?” 夏满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说。 也不知什么时候,他不太懂该如何向别人描述他的职业。 他拍戏、上综艺、走商业活动、甚至还唱歌。 他们将这种职业统称“艺人”。 “哦,”瑞德拉懵懵懂懂,“那也很厉害,什么都会。” 夏满:“……” 瑞德拉也只是随口一说,马上说起别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们很快回到了住处。 园艺老板当真不是说假话,夏满到住处时,小花园已经满满当当,各色花卉迎风摇摆,衬着蔚蓝的天、绿色的草坪,有种中世纪油画般的美丽。 一名工人脖挂毛巾,单手撑着锄头,坐在台阶上休息。 夏满上前请大叔进屋喝水。 大叔摆手拒绝,说自己早该回家吃饭,之所以还等他,主要是—— “这个给你,”他让出背后的箱子。 夏满疑惑,朝里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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