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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夜晚的天气已经不算炎热，但是在夜市这样狭小的空间，里面又有烧烤，小火锅，麻辣烫，螺狮粉等，烧烤架的烟雾还有大汤锅上不断沸腾的热气，给这原本就闷热的环境更是上升了几度。 “哎！那个是卖什么的？怎么队伍这么长？”果然凑热闹是人类的本能，彭鸿更是将这个本能贯彻到底，他匆匆甩下一句“我去前面看看”就一溜儿烟跑得没影了，李令都没来得及拦住他。 没过一会儿彭鸿就回来了，他视线先扫了一遍众人，又看了看李令，欲言又止。 “眼珠子转这么溜干什么，快说，前面到底卖什么？”孙子然看着彭鸿，心里的好奇心已经到达了顶峰。 彭鸿看着李令，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不是，你老看着李二少干什么？快说呀！”何耀在一旁也心急得很，到底这么多人排着是为什么啊？！彭鸿看样子是存心要卖关子，这可把在场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引起来了。 “说不说，不说我就自己去看了。”孙子然可等不了一点了，说着就打算带着陆桐语去前面瞧瞧。 “是温岁礼……在卖牛奶，这些人估计都是来看他的……”彭鸿边说边看着李令的脸色，怪不得从刚才他的脸色就这么臭。 李令包养的情人，竟然还要靠摆摊赚钱，这被人看到了还不得说李令小气，每月给的生活费竟然都不够情人生活，还要让他自己出来找工作赚钱，这传出去不是拉垮了李令的脸，拂了李二少的面子？ 而且这个小情人竟然人气这么高，刚刚彭鸿走到前面的时候还看到几个美女想加他微信，虽然都被他一一拒绝了，但是李令知道了会不会有危机感啊？! 不过彭鸿看李令面无表情毫不惊讶的样子，猜想他刚才就应该知道了。 “温岁礼在学校怎么样呀？”孙子然在旁边用手抵着嘴巴悄默默得问陆桐语。 陆桐语想了想靠近孙子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成绩好，人也长得好看，在学校人气很高，很多学妹学姐明恋或者暗恋他。”她比温岁礼大一届，记得新生开学那一天，温岁礼的名气就在落江大学传开了，几乎每个人都听过他名字，当然在见到他本人之前首先讶异他全市第一的名号，在见到他本人后更是惊叹他的长相，当然在知道他的事迹之后更是敬佩他的毅力和勇气，以及心疼他的经历和过往。 温岁礼就算过得再怎么苦，他也从没选择去走捷径，据陆桐语所知道的温岁礼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用来工作赚妹妹的医药费，有时候甚至一天要打六份工，可他现在却选择跟了李令，大概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吧。 他有在午夜梦回后悔和泪流满面吗？ 他会厌弃和讨厌这样的自己吗？ 他有想过会事态会发展到这一步吗？ 什么能让刚硬的脊梁弯曲？ 大概是这冷酷无情的现实吧。 “说什么呢，悄悄摸摸的，大声点说。”李令只隐约听到了温岁礼的名字，他知道陆桐语跟温岁礼是一个学校的，猜想大概孙子然是在问陆桐语温岁礼在学校里的事情。 孙子然对着温岁礼的方向挑了挑眉，说道：“可以想到，温岁礼在学校的人气也挺高的。” 其实不难猜，长得好看，成绩又好，性格温柔内敛，气质清冷疏离，有恒心有毅力，难免不会为他心动，又加上他的身世，又很难不为他心疼。 美人落魄，我见犹怜。 李令抬起头，视线已经转到温岁礼的方向，只是摊位前拥挤的人太多，已经完全阻挡了温岁礼的身影。 “哎！李二你干嘛去？！”何耀惊讶道，下意识就想抬脚跟李令一起去。 李令直接长腿一跨就往前走去，看起来脸色深沉。 彭鸿一把拉住不解风情的何耀：“还能干什么，李二当然是去找温岁礼，这都看不出来？” “啊？什么？！” 李令走到温岁礼的摊位前，周围一帮人看到一个金发帅哥脸色深沉，气质清冷矜贵，自带让人退避三舍的气场，他跟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我们这里有香蕉味，草莓味，哈密瓜味，巧克力味还有西瓜味的，还有很多其他味道，不知道这位帅哥需要什么？”老板娘热情得接待这位看起来就很贵的客人，她面带笑容，激动得给李令介绍自家的产品。 “所有味道各来六袋吧。”李令过来的时候想着是全买下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早点让他卖完让他早点回去，省得让这么多人惦记，但是他来到了摊位前又转换了想法，刚刚自己那是占有欲吗？他是对一个男人起了占有欲吗？ “啊！哦！好嘞！岁岁，快给这位帅哥打包！”老板娘激动得声音都提高了几个音调。 “好的。”温岁礼知道李令来了，看他的表情好像不太高兴，他估计李令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或者说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认识，所以温岁礼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李令从口袋里拿出他的黑色气质钱包抽出几张红色大钞递给老板娘，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不用找了。” “那不行的，做生意要诚信。”老板娘从她的零钱盒里找出一张最新的二十双手拿着递给李令，笑得一脸热情。 李令看温岁礼一直低着头埋头干活，白皙的脸上已经漫上了一层绯红。 “好吧。”李令顿了顿，最后接过老板娘的零钱。 “你的牛奶装好了，一共四十八袋。”温岁礼将包装好的牛奶袋子递给李令，今天的李令穿着简单白色印花T恤搭配黑色休闲裤，穿着小白鞋，看起来青春洋溢。 “照顾学弟生意。”李令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不像他平时那种带着嫌弃或者说是鄙夷，目空一切看不起任何人的痞笑。 让温岁礼来形容的话，那一刻的李令的笑容像是月光，浅浅的流淌过人的心上，明亮而且温暖。 温岁礼永远记得那时洒下的月光和李令的笑容。 因为那一刻他知道月亮和李令都是为他而来。 温岁礼还以为李令不想跟别人承认认识他，其实李令就是为你而来的呀
第34章 希望（一） 这是温岁言最后一次化疗，之后就是等待手术机会，现有的医疗水平无法通过化验检查判断肿瘤的侵犯程度，所以只能通过开腹手术决定切除程度。 “难受了跟哥哥说。”温岁礼看着妹妹，心里总是忍不住心疼，他的妹妹才八岁，她的人生都还没有开始，从小生活在穷乡僻壤的大山，没有亲眼见过外面的大千世界，可等她终于走出那一贫如洗的困境深山，伴随她的却是永远冰冷洁白充满消毒水的医院墙壁，连大学城那间小小的出租房她都跨不出去。 温岁言已经挂上了化疗药，因为药物有侵害心脏的可能，护士给温岁言装上了心电监护。 妹妹每次打化疗药的时候总是恶心想吐，可是什么也吐不出来，她的小脸和唇色惨白没有血色，明明自己难受可还是挤出一抹笑容对哥哥说：“我没事。” 可明明温岁言难受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知道。”温岁礼望着妹妹，他知道妹妹这是在安慰他，可明明生病的人是她啊～有时候温岁礼希望自己的妹妹也跟别人的妹妹一样跟他撒撒娇发发牢骚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发泄自己的心情，可他的妹妹总是这样，她才八岁，却已经如此坚强懂事。 “哥哥陪着我就可以，我不难受。”温岁言知道哥哥为了自己的病到处奔波，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治病需要花多少钱，但那肯定是一笔她无法想象的数字，不然她的爸爸妈妈不会为了节约时间铤而走险冒雨走那条山路发生意外，花光了抚恤金他们家还是一贫如洗，她无法想象哥哥到底承受了怎样的压力，有时候她真的想从楼上跳下去，可她又舍不得哥哥，如果自己这么轻易得死了，那之前爸爸妈妈哥哥付出的一切也就没有了意义。 要死，也该发现这个病的时候就死了。 温岁礼摸了摸妹妹的脸，因为化疗的缘故，温岁言的胃口一直都不太好，人也越来越瘦，八岁的小女孩像六岁一样，近期温岁礼发现妹妹的背好像也有些驼了。 温岁礼点了点头：“哥哥会永远陪着你。” 我会治好你。 一袋化疗药要打四个小时，温岁言小小的身躯陷在洁白的床铺里，甚至都没有起伏，瘦小干枯，呼吸缓慢，睡着的样子像没有了生机，温岁礼总是担惊受怕妹妹就这样睡了过去，还好装在床边的心电监护屏幕上的数字跳动显示妹妹的生命体征，他从来不会觉得心电监护发出的声音吵闹，因为他知道只要上面的数字在跳动，他的妹妹就还活着。 血液肿瘤内科病房里面很安静，安静得像是没有一点生机，压抑而绝望的气息在病区里蔓延。 住在温岁言隔壁床的是一个三岁的小男孩，他从一出生就没有离开医院。 “想吃什么？李子要吃吗？”化疗药一直打到晚上五点多，温岁礼从病房窗户往外望去，夜色已经微微灰暗，对面那栋住院楼病房里的灯开始亮起。 温岁言没有胃口，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等护士把温岁言身上的心电监护拆下，温岁礼才出门去买晚饭。 医院大门对面就是一条小吃街，里面熙熙攘攘都是病人或者他们的家属来买晚饭，温岁礼总是会多走几百米去隔壁一条街买晚饭，那边便宜一点，他买了一碗番茄鸡蛋面和一些切片牛肉，还买了一些李子和苹果，打算分给隔壁床的小弟弟。 “呜呜～” 温岁礼进来的这条狭小的小巷黑漆漆的，只有拐角处有一盏路灯，他听到呜咽的声音但是他不知道来源，他拿出他的老式键盘手机打开手电筒寻找了一会儿，随后在草丛里找到了一只刚出生的奶猫，它甚至还没有睁开眼睛就被丢弃在这里。 奶猫是橘色波点的，小小一只躺在那里，大概是因为饿得久了，它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息渐渐越来越微弱。 温岁礼连忙跑到他刚刚买面条的地方买了一瓶五块的牛奶，是他这辈子都不舍得自己买的这么贵的牛奶。 “小猫咪，饿了吧？快喝点奶。”温岁礼小心翼翼得把小猫咪托起来，它很小很软，只有自己諵凨手掌那么大，他把吸管小心得放进小猫咪的嘴巴里，大概是对生的渴望，小猫咪竟然小口小口得吸吮了起来。 太好了。 这一刻温岁礼紧绷的心也落了下来，他是无法放任一个鲜活的生命死在自己面前的。 温岁礼在垃圾桶旁边捡了一个废弃纸板箱，他将小猫咪放在里面，把牛奶也放在纸板箱里，将装有小猫咪的纸板箱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医院是不能带宠物进入的，如果明天小猫咪还在的话温岁礼就把它带回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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