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擎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正要起身,又听阎一宁似有咬牙地说道:“就占你这么一下便宜,没必要难受成这样吧?哼!” “我——” “也不是处男了,装什么纯呢?”阎一宁继续泄愤,“我说要对你负责,你又不肯咯?好了,快出去吧,暂时不想看见你!” 徐擎还想辩称几句,但自己捂着裆部,模样忸怩,活像个新婚夜被美娇妻蹬下床的阳痿丈夫,丑态百出,于是只好匆匆奔出门外,躲进舞院男厕的最后一间,自力更生一番。他低头看着摊开的掌心里,那一滩像粥糊糊似的浓液,既昭示着他那欲壑难填的真实面目,又侧面映衬出他无比丑陋的变态心境。 “啊啊啊啊——” 痛苦与迷茫交织的吼声回荡在男厕天花板上,一个刚尿到一半的瘦小男生忙收起自己的鸟儿连滚带爬冲出厕所,并开始拨打救助电话:“救命!男厕里有一头哥斯拉在暴走!” 再次回到舞蹈教室,阎一宁已仪态端庄地站在舞台中央,自顾自地练习起了其他动作,徐擎在门口躲了会儿,还是硬着头皮推门进去了。 “一宁。” 对方抬着高傲的下巴回首,看见他怂了吧唧的模样,鼻孔里排出一声哼,又转回头,幽幽道:“愣着干吗,还不过来练!” 主子发话了,奴才还能不麻溜地滚过去听命么?徐擎耸着个虎背,宛如李逵嫁人,阎一宁则是装作没事人般,继续严苛地细扣着每个动作,力求改版后的舞蹈仍能呈现出叫人惊艳的水准。徐擎一把抱起他的腰,柔软、纤细,会不自觉生出怜惜的情绪,自己粗大的手掌都不敢过分用力地掐上去。 啪!一个大比兜甩在自己脑壳上! 阎一宁双手支着他的肩膀,向下望,骂道:“刚撸完一管这么虚呢?怎么连吃奶的力气都没有了?给我托高点!”徐擎哦了一声,郁闷地照做,即便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惊心。 如此,两人就如同那谷底的杨过与小龙女,与世隔绝般修炼着神功,可惜那玉女心经要求脱衣,属于正当需求,而徐擎时常衣衫完整,仍被阎一宁臭骂流氓嫑脸,只因他敏感的裆部经常有一些不堪入目的动静。 逐渐地,跑男厕成了他休憩时分的必备项目,跑得勤了,阎一宁还侧躺在地板上,汗津津地望着他嘲笑道:“哟,人有三急,你这是第四急了吧?” 徐擎狼狈地瞥他一眼,一手捂脸,一手遮裆,仓皇地逃了。刚到男厕门口,恰好和两个男生擦肩而过,只听其中一人在说:“谢谢你陪我上厕所呀北鼻,今天哥斯拉没出现呢,吓死我啦。”“哈哈,分明是编个理由叫我陪你是吧,嗯?小坏蛋。”另一位调笑道。 哥斯拉明明来了,是你们不巧先走一步,哼。徐擎没想到自己竟会成为一对基佬的情趣paly中的一环,那是相当郁闷。进了最后一扇门,他熟悉地掏出巨根,麻木地撸起来,如果说之前他还在自欺欺人,那如今这频率,他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对阎一宁有反应,他被这具身体吸引着,无论性别,只是因为对方具有令他着迷的独特气息……唉,承认又有何用,他们两个没有未来,也不可能有什么未来,趁事情可控,赶紧删去心中那些邪念吧!徐擎,你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巴辣子,少做不切实际的国际美梦!以免错误掂量自己的分量而酿成大错! 面容略带憔悴和怅然,打开隔间门,走到洗手池前,徐擎张开掌心,洗去那些不正当的污秽,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别多想,别乱想,陪着阎一宁走过这一段路,就悄悄退出对方的人生舞台吧! 他双臂撑着水池,低叹一声,随后抬眼,忽的一惊,因为镜子里多了张脸!正站在他背后冷冷地盯着他看,也不知站了多久! 夕阳绚烂地落下,初秋的傍晚总有一种辉煌的没落,既令人心动,又令人心碎。阎一宁躺在地板上,休息很久了,任一寸寸的余晖漫过自己嶙峋的身体,他比搁浅的人鱼还多了一分凄美。只是等了这么久……臭熊怎么还不回来?莫非开撸第二轮了?这……撸多到底伤身,要是赛前倒下了,可不妙啊,不行,我要去找他!阎一宁窜了起来。 他快步走进男厕,一间一间看去,竟都是空的,难道已经走了?不,他不会不打招呼就离开,谅他也没这个胆子!可能是去买晚饭了?毕竟卡被冻结后,自己暂时“傍着”徐擎吃饭呢。 好吧,那我回教室等他。阎一宁又没精打采地走了回去。 只是他傻傻地在教室里等了一夜,他的晚饭都还没送来。 作者有话说: 注: 小巴辣子:吴语,小鬼头,小家伙。
第82章 (七十八)(上) 从黄昏等到黎明,饿成一张纸片的阎一宁瘪塌塌地躺在地板上。当翌日的第一缕曙光游进窗棂,照亮舞蹈教室的同时也照亮了他那张形容枯槁的脸。饿懵的他浑身无力地在地上眯了一觉,再睁眼时,发现自己仍未被田螺小伙温柔地抱进一旁临时搭建的三夹板宿舍,心中不免怨怒,但更多的是惶然。 徐擎这混蛋……去哪儿了呢? 正幽怨地想着,一阵勾人的饭菜香忽的飘来,精准地落到他的鼻尖儿上,随即听到轻微的推门声,阎一宁倏地一挑眉,浑身来劲儿了。他勉力撑起上半身,扭动腰肢朝门望去,嘴里忍不住先把撒娇般的埋怨倾倒了出来:“你还知道回来,你知道我他妈都快饿——” 语气渗蜜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门口站着的男人,并非是一头憨厚的熊。 阎一宁的脸色快如翻书,附送一个干脆的白眼,随即又躺了回去,但那双皮鞋哒哒地走来,停在他身边,举着一只琉璃色的保温餐盒,问道:“饿就多吃点早饭。” “我不饿。”阎一宁把眼睛闭起,仿佛抗议。 “犯什么倔呢,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你不练舞了?” 阎一宁被他精确地点到要害,不争气地又把眼睁开,余光一觑,道:“你来干什么?别说只是来送饭。” “我不来送饭,你恐怕会把自己饿死。”叹了口气,日理万机的校长大人将一袋子垒起来的餐盒搁到地板上,“吃点吧,保养好革命的本钱。” 阎一宁讨厌他这种怜悯的口气,倏地坐起身来,瞪着他:“我饿不饿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就算是校长,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 秦祥差点被他气晕:“我是你爸爸!” 阎一宁嗤了一声:“打我记事起,你就不在我生活的记忆里,我对你的感情也随着妈妈的离世消失殆尽了,平时碍于你的面子,才认你这个爸爸,但我们之间真没必要玩互相关心这一套,我不需要,你也别白费劲。” 秦祥没想到过了一个暑假,亲儿子的脾气愈发恶劣了,自己进门前的拳拳爱心竟被喷得一文不值,气得他忍不住撂话:“怪不得你姐叫我来看看你,说你练舞练得走火入魔,连脚要废了都不在乎!” 唰!一个气势凶悍的回瞪!秦祥被盯得一怔,竟气弱了一截:“怎么,你姐说得不对?” “我姐?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狼狈为奸了?她不是比我更恨你?呵呵……”阎一宁本就饿得眼冒金星,此时饿气转为恶气,火力全开地骂道,“为了对付我,你俩还有携手并进的一天?稀奇、哈哈……不愧是亲父女,骨子里一样的冷血!怪不得我妈当初要把你扫地出门!” 啪——!!! 一个狠厉的巴掌就这样扇在了阎一宁的左脸颊上,五指红痕立即浮起,眩晕的作呕感搅动着他的大脑皮层,拍散了他的语言能力。秦校长打完以后就后悔了,时而望着自己摊开的手掌,时而无措地想触碰儿子被打的脸蛋:“这、这……一宁,爸爸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对不起,爸爸跟你道歉,让爸爸看看你的——” “滚!别碰我!呕——”伴随着一声干呕,喉管里挤出几滴酸涩的胆汁,阎一宁面垂地板,呼呼喘气,断断续续道,“都是些虚伪、自私的人……我不是你的儿子,你秦大校长会抽空来关心我么?你就开头装装样子……” 秦祥尴尬地解释:“前几个月我太忙了,何况有何叔照顾你,我是放心的。” “呵……别狡辩了,我听着恶心。本来不想跟你计较这些的,可你偏偏跟阎一敏合伙!你们居然为了对付我,站到同一条壕沟里去了,真有你们的!”阎一宁其实都心知肚明,“不就是不想让我参赛,不想看见我成功,不希望阎氏的接班人是个瘸子么!”他摸着隐隐作痛的右脚,苦笑,“我要是坐轮椅办公,阎氏的股价会暴跌是吗?” 秦祥看他眼里噙泪,略有哀伤:“你的事,你姐跟我说了些, 我本来还劝她看开些,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做什么事自己心里有数。你和小徐两个人,你俩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他去阎家别墅找你还是我给的地址,你跟他在一块儿,人变得有活力多了,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比你以前一个人关着门练舞可好多了……” 阎一宁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我怎么会不关心你呢,S大里有什么事我会不清楚?你俩在新阳湖边喂天鹅,在体育馆看比赛,在咖啡馆吃早饭,我都看见了。”秦校长说着说着自己别开眼去,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一开始我还警告过小徐,叫他拎清点,不要毁了你俩各自的前途,但后来……唉,我也随你们罢了,谁叫他让我看见了我儿子从来没展现过的一面呢!” 阎一宁瞥他一眼:“你变态偷窥狂啊。” 秦祥讪笑一声:“想儿子的时候,调出全校四百五十八个监控摄像头看看,不为过吧?” “恶心。”阎一宁受不了似的捂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秦祥见他情绪平缓下来,松了口气,马上把餐盒逐一打开,道:“还热着呢,快快,吃些垫垫肚子吧。”阎一宁似乎被他说动了,拾起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鲜甜的汤汁爆开,他满足地嗯了一声,秦祥欣慰地点点头,“吃完就跟我去趟医院,再好好给脚看看。” 刚塞进嘴的包子立即吐了出来,阎一宁一口拒绝:“我不去,我还要练舞。而且徐擎还没回来,我要等他。” 一听他这么说,秦祥急了,说道:“你等他干吗,他暂时不会回来了。” “你说什么?”阎一宁脸色骤变,拿筷子不敬地指着自己的亲爹,“再说一遍。”
第83章 (七十八)(下) 被人敬仰惯了的秦校长面对一双差点戳进眼的筷子,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态度?!”阎一宁看他眼底浮起的傲慢,隐忍着扔下筷子,举起食指怼着:“满意了?说!他被你们弄去哪里了?” “我是你爸爸,不是犯人,怎么用这种态——欸欸,你去哪儿?”秦祥还没树立起来的威严,在打算拂袖离去的阎一宁面前瞬间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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