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暴发状态的沈辛然,手上突然被温热的触感包围住,他眼睛发红,像一头即将进攻的野兽,死死地盯着白安。 他这幅样子像级了要暴走。白安心头一跳,连忙放下牛奶,拉下他的脖子抱住脑袋,伸手在他的太阳穴上按摩。 等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白安才反应过来,他的举动太自然了。都没顾得上害怕,他的第一反应是要给沈辛然疏导。 被白安可能和别人好上的猜测刺激得将要暴走的沈辛然,脑子里被暴力的负面情绪占据。 直到白安把他揽入怀里,温暖柔软的触感驱走了叫嚣的负面情绪。 但是一想到白安也会和别人这样亲密,这么关切地把另一个人揽进怀里,刚刚平复的暴力情绪又要在他脑海里沸腾。 他担心控制不住伤害白安,快速地从拥住他的怀抱中抽离,走出书房。 没有征兆地被突然推开,白安还有些懵。看着沈辛然毫不留恋地离开,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又抵触自己了。 难道是因为今天嫌他多管闲事,擅自给别人疏导?就跟老板生气员工接外快一样? 白安越想越有可能,资本家嘛,都这么苛刻。 沈辛然把浴室的淋浴水量调到,在一片淅淅沥沥的水声中压抑下脑中的暴躁情绪。 自己对白安的在乎已经超出了他原本设想的界限,事情突然像脱轨的列车,驶向了未知的领域。 他烦躁地把淋湿的头发捋到脑后,第一次对事情的脱离掌控感到无力。 晚上九点,白安十分不情愿地推开卧室的门。 他现在就像个刚刚被老板揪出错误的员工,还不得不进老板办公室汇报工作。 白安决定要表现得听话点,争取让老板不要那么生气,少追究一点他的责任。 他安慰自己,打工嘛,讨好一下老板而已,又不犯法,不丢人。 沈辛然刚洗完澡,单脚支起,靠着床垫坐在地上的毛毯上,毛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头发,低头看着手机。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白安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手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滴着水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白安觉得沈辛然看他的那一眼湿漉漉的,莫名地让人觉得他委屈。 白安立刻打散了脑子里的念头,沈辛然怎么会委屈呢,他只会让别人委屈。 想到还要讨好甲方,他坐到沈辛然旁边,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动作轻缓地为他擦拭头发。 沈辛然怔了一下,别过脸错开白安的视线,继续低头看手机。 白安边擦着头发,边偷瞄沈辛然的手机,他对沈辛然的日常一向很好奇。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对沈辛然能力出众的崇拜,也可能是因为对他的喜欢,总之他对沈辛然有着强烈的探知欲。
第四十章 沈辛然漫不经心地划着手机,注意力始终不集中,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白安擦拭的动作上,轻柔又缓慢。 自己埋首在他脖颈间流连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双手摩挲着自己的头发。 一想到别人也曾流连在他的颈间,在他的脖子上留下咬痕,他简直要嫉妒得发疯。 一把抓住白安纤细的手腕,出声制止:“够了。” 白安看着他漠然地拿起吹风机吹头发,不明白怎么突然又排斥自己了。他安静地等沈辛然吹完头发,看着他独自躺上床。 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也一起躺上去,沈辛然从他进来到现在都是一幅要独自美丽的样子。 按照以往的经验,要是贸然打扰,可能会惹他嫌弃。 正踌躇不定时,沈辛然不耐烦地问他:“你还睡不睡觉,要在地上坐一夜吗?” 虽然还是嫌弃的语气,但白安有种被划入领地的认可感,很快关灯躺进被窝里。 沈辛然背对着他,不发一言,像在独自生闷气。白安打消了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这怎么可能呢。 犹豫了一下,白安还是主动挪过去,小心地握住沈辛然的手。 白安已经做好了可能被甩开的准备,没想到沈辛然主动回身抱住了他。 纤细又柔软的手感,让他像个瘾君子一样着迷不已。 一想到白安漂亮的身体曾被人完全触摸过,心里的负面情绪控制不住地涌出来,搂着白安的手臂越收越紧。 白安麻木地想,完了完了,腰要被勒断了。估计沈辛然还在为他接外快的事生气。他得赶紧做点什么。 小心翼翼地抓住沈辛然胸前的衣服,白安讨好地在沈辛然嘴角亲了亲,“阿然……很痛,你松开一点好不好?” 虽然依旧气愤,他本能地见不得白安难受,很快放松了搂住白安的力道。 放松的力度让白安松了口气,同时又在心里替自己吸了口气,他本就淤青的腰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好在甲方貌似消气了,提的要求都能满足。 白安略微放下心来,小心地捏着沈辛然的衣服,在他怀里慢慢地沉睡。 独留沈辛然难受地蹭着他的发顶,搂着白安的力度不断松了又紧,一夜辗转难眠。 早间吃早餐的时候,沈辛然告诉他:“这段时间我没有那么忙,以后上下班都去接你。” 白安舀粥的手顿了一下,疑惑地问他,“我自己坐地铁也挺方便的,怎么突然要接送我?” 沈辛然面无表情地开口:“正好也没什么事,送送你。” 白安无所谓地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喝粥。在他低头的间隙,沈辛然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其实白安不是很想让沈辛然送,要是他的豪车停在单位门口,他们办公室的人又得声讨他飞黄腾达了居然不带上他们。 天地良心,他也只是个给沈辛然打工的苦命人。 在距离他们单位还有500米的转角处,白安让沈辛然停车。 “送我到这儿就行了,前面上班人多,容易堵车。”边说边解安全带,骤一抬头,对上了沈辛然冷清清的眼神。 白安解安全带的手一抖,感觉像是被看穿了。 好在沈辛然没有为难他,没有情绪地回答:“知道了。”
第四十一章 刚要下车,白安又想起来一件事,“我这周中午都要加班,不回去了。你下午再来接我吧。” 沈辛然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白安没多想,下了车就直奔单位走去。 因为蹭了沈辛然的车,他今天来得还算早,办公室里还没几个人。 他一坐下,冯姐连忙招呼他:“安安啊,你昨天下午没来,不知道咱们这儿发生了一件多么恶劣的事件。” 白安隐约知道是什么事,心里突然有股不妙的预感。 果然,冯姐说:“就昨天中午,我们这层的街道办那儿,那个新来的合同工,长得跟小鲜肉似的,叫李燃的那个小伙子。昨天中午精神力暴走了!” 冯姐说到这儿还故弄玄虚地停了一下,为了掩饰自己是事件当事人,白安夸张地捂住嘴巴故作惊讶:“好好的怎么会暴走呢?” 冯姐对他的配合很满意,不追究他表演的成分,热心地为他描述:“就街道办那边嘛,他们一整个办公室都有种那什么,体制阶级的感觉,瞧不起人家合同工。啊,就那种觉得有编制高人一等的,老把工作多的累的安排合同工干。” 冯姐很看不惯这种无中生有的高高在上,皱眉狠狠嫌弃了一番,又压低声音说:“你是不知道,那个小李不是今年刚毕业嘛,结婚申请还没通过。但是人小李吧,人聪明,大脑开发度高,精神容易紊乱。但是他们赵主任不管这个啊,给人家拼命安排工作,老让人加班,听说连着加了一个月呢。就那种每天从早8点到晚11点,除了吃饭都在工作,这哪个精神不稳定的能受得了啊。” 白安这回是真的惊讶,他没想到李燃居然是被人压榨了一整个月才会暴走的。他问冯姐:“那后续要怎么处理?补偿落实了吗?” 冯姐皱眉摆了一下手,嗐了一声,“你是不知道,他们那个赵主任多恶心人。小李不是中午暴走了楼里没人嘛,还是他自己觉得状态不对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了。结果他们主任说他已经得到及时的救治,没有造成健康影响,不给赔偿。还倒打一耙,说他暴走的时候踹倒了好几个办公室的书柜和桌子,让他赔偿。” 小张对这种无耻行为很震惊:“太不要脸了吧!他怎么敢的!” 冯姐非常赞同:“谁说不是呢,这事其实只要人家一上诉再一调查,一抓一个准。但谁让赵主任他有后台呢,在他们办公室又积威已久。主要他发话让他们办公室的职工都咬定没给小李额外安排任务,他就能以小李精神暴走不平衡,对他们领导恶意举报收尾。你是不知道,之前好几个合同工被压榨后想上诉,都是被他用这招劝退了。” 白安第一次感受到了体制内的恶意,“但是这也太草率了,大家的统一说辞主观性太强,不适合作为直接证据吧。不是可以提出疑点,要求再重新调查吗?” 刚进门放下东西的王哥听到这话,无奈地告诉他:“但是安安,这个重新申诉的流程是要审核通过了才能调查的。他们可以找关系一直拖着,你就得一直等着。”
第四十二章 真是太可恶了,他不禁在心里为李燃感到生气。虽然他说话没点正经还老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而且还借着暴走的名义吓唬他要对他这样那样,但是也只是口嗨一下,最终状态稳定后还是立即让他走了。 白安临时决定中午去医院看看李燃,出于同为打工人的共情,白安觉得他也太惨了,无缘无故地还得倒贴钱。合同工工资本来就来就少,少说一个月工资就得赔进去了。 他问了冯姐知不知道李燃在哪个医院休养,冯姐不愧是他们单位的万事通,不仅哪家医院,连具体的病房号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冯姐狐疑地看着他,“不过,安安,你打听人家在哪家医院干嘛?你们又不认识。” 冯姐果然是行走的八卦探测仪,对事件的可疑点敏感得不得了。 白安当然不能暴露他当天还帮过李燃疏导的事情,只能敷衍地打哈哈:“我就是想问问一般精神暴走在哪个医院救治比较好,以防万一。” 以防冯姐再问,他只能找借口自己要去打水,让这件事翻篇。 中午下班和小张吃过饭后,白安按着冯姐给他的医院病房号找到了李燃。 一般因为精神状态不稳定要治疗的病人,通常都是单间,以防他们精神力互斥加重病情。 而且能在医院治疗的都是脱离了暴走状态的,严重的都直接拉去隔离屋隔离了。就像上次沈辛然那样。 从前台登记了个人信息并领了紧急按钮后,白安在李燃的病房门前敲了敲。 里面传来一声清亮的应答:“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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