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洄头偏到一边,没理他。 郁怀白低笑:“好了, 不逗你了, 洄洄。” 郁怀白捏住他的下巴,把宿洄的脸转到他这边, 认真道:“在我心里你最重要, 比任何一切都重要。” 郁怀白墨色的瞳孔满是认真, 正深情地看着他。 缩回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知道了, 我去写作业了。” 下午,焦阳如约而至。 焦阳一向上扬的眼尾浮现从未有过的凝重。他坐到郁怀白对面, 看着桌面上摆着的那杯茶,眉心紧蹙:“缘缘说, 你要把你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我?” 郁怀白抬眸看他:“是, 明天海鸥科技就会过来跟我签转让协议。我跟他签好之后, 再跟你签,到时候, 你将拥有郁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我跟石总他们商量好了,他们不会反对。” 郁怀白手一伸,说:“坐。” 焦阳看着他面前那杯茶,缓缓坐下:“这是什么?绝交茶不是已经喝过了吗?” 郁怀白淡淡道:“这是谢恩茶。” 焦阳抬起眼睛,慢慢红了眼眶。 郁怀白缓缓道:“当年我被傅家人欺负,身边没有朋友,一直是你在照顾我。当初我提出要建立郁氏集团,也是你一直在支持我,跟我一起拉投资。你比我大两岁,这么多年,你一直在细心照顾我,我很感激你。我想过了,郁氏集团,的确没你重要。” 郁怀白端起茶杯,脸上只剩下了淡然:“焦阳,谢谢你这十年对我的照顾,每年逢年过节,还有我生日,都让我去你家过,俨然把我当成了自家人。我不想因为郁氏集团跟你闹掰,但是这么多天,我的确很心累。就当我从来没有跟你深交过,这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以及郁氏集团的经营权,我都会转让给你,就当我报答你这十年间对我的照顾之情,谢谢。” 说完,郁怀白把那杯茶喝光了。 他把茶杯翻过来,显示里面一滴不剩。 郁怀白轻声道:“我欠你的,都还清了。” 这是一杯上好的茉莉花茶,泛着淡黄色的茶底。 焦阳看着他面前的花茶,突然岔开话题:“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郁怀白释然一笑:“我赚的钱已经足够多了,每年光利息都有一两个亿,足以维持现在的生活状态,我打算提前退休,天天跟洄洄在一起。” 焦阳不由拧眉:“他的腰受得了吗?” 郁怀白瞥他一眼:“……” 焦阳讪笑:“开个玩笑。” 接着焦阳吸了下鼻子,把那杯茉莉花茶一饮而尽:“你再好好想想,你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后悔。” 明天上午,海鸥科技的代表就会来公司跟郁怀白签协议。 郁怀白淡淡道:“知道,我跟他签完,就会跟你签。” 焦阳双手搭在一起,沉声道:“我给你保留两个点的股权,让你每年跟着分红。” 郁怀白淡笑:“多谢。” 第二天,上午,海鸥科技的代表果然按时到达。 偌大的会议室里,除了郁怀白、焦阳,还有海鸥科技的代表外,其他股东以及郁氏集团重要领导也都坐在了会议桌旁。 郁怀白跟海鸥科技签完协议后,又跟焦阳签了转让协议,把自己的股权和经营权,全都转让给了焦阳。 郁怀白看着屋里这么多年一直合作的同事,淡然一笑:“这么多年,辛苦各位了,我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就两个字,谢谢。” 郁怀白说着站起身,给屋里所有人鞠了一躬。 石总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他怔怔地看着郁怀白:“太突然了,你是不是洗钱了?准备跑路了?” 郁怀白白他一眼:“别胡说。” 接着郁怀白跟大家做了最后的道别:“就这样吧,以后大家千万别来清河庄园找我,你们知道我的性格,我这人喜静,你们过来的话,我不会给你们开门的。” 临别之际,郁怀白的表情依旧冷酷,然而台下很多人心里却很难受。 郁总这个人虽然非常冷峻,在公司基本就没怎么笑过,但大家都知道,郁总面冷心热,给员工的工资以及福利待遇都是业内最好的,员工在外面受了委屈,郁总也会当着媒体的面,以集团老总的身份,公开回怼欺负自家员工的厂商,丝毫不给对方留情面。 作为老板,郁怀白真的很优秀。 事情都处理完了,该交接的资料他都在早上交接给焦阳了,焦阳原本就是副总,对公司业务很熟悉,上手快。 郁怀白转头看向窗外。 这里是整个滨海市的最高点,从这里甚至能看到远处的海滩。 以后,就再也看不到这样的美景了。 郁怀白收回视线,把工牌放到会议桌上,转身离去。 - 中午放学,宿洄罕见地没看到郁怀白坐在餐桌旁,等着跟他一起吃饭。 宿洄抬头问管家:“郁先生呢?” “刚回来,在屋里睡觉呢。他让我别叫他,他想好好睡一觉。”管家叹了口气,“郁先生这是太累了,他终于能好好休息了。” 宿洄嗯一声:“那我不打扰他了。” 等郁先生睡醒了,他自己下来吃吧。 很快,时间来到傍晚。 郁怀白这一睡,竟然从中午十一点,直接睡到了下午四点,睡了整整五个小时。 他彻底从繁忙的工作中解脱出来,甚至有时间去敲一下客厅中荒废许久的钢琴。 他吃过晚饭,坐在钢琴旁弹了一会儿,脑海中突然萌发了一个吓人的念头。 “什么?你要考研?!” 餐桌旁,宿洄瞪大了眼睛。 郁怀白支起下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考个在职研究生,消磨一下时间。我都想好了,我也要考清华,以后我们就是校友了。到时候,我是研究生,你是本科生,你该叫我一声师哥。” 郁怀白低声笑了下,说:“叫师哥。” 宿洄无语地看着他,倒不是不支持,他只是觉得郁怀白在开玩笑。 “郁先生,你认真的?”宿洄问。 郁怀白认真地点了下头:“是认真的。” “那挺好的呀,”宿洄随即高兴起来,问道,“你准备报考什么专业啊?飞行器方面吗?” 郁怀白淡淡道:“错过了就错过了,不必再追忆了,航天方面以后就当自己的兴趣了。” 郁怀白说:“我想报考mba,以后给人家当个金融顾问什么的。” 宿洄认真道:“郁先生,以你的从商经历,不用考mba,都有一大堆人巴不得请你去给他们当顾问呢。” 郁怀白摇了下头:“那不行,出门在外总得有个证。” 宿洄被他逗笑了,说:“那以后我们一起学习啊。” 郁怀白:“好啊,以后到我书房去,我们一起写作业。” 宿洄扬起下巴:“嗯。” - 郁怀白说干就干,随即在网上报了个mba的线上培训班。只是现在才三月初,他报的课程还没开课。 该溜子郁总闲着没事儿,总是喜欢去宿洄学校周围逛。 只是他名气太大,每次出门一旦被人认出来,总会被别人拉住合影。 郁怀白没办法,只好乔装打扮一番,戴上墨镜去找宿洄。 “洄洄,我在这里!”退休的郁老头站在学校栅栏外,手穿过铁栅栏,不停地跟宿洄招手。 宿洄顿时觉得很丢人,但是同时又很高兴,他赶紧跑过去,脸上带着笑:“郁先生,你怎么来了?” 郁怀白低笑:“我溜达呢。” 他旁边的管家已经捂住了脸,感觉没脸见人了。 郁怀白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小点声,别让别人发现。” 郁怀白悄悄摘下墨镜,问道:“誓师大会结束了吗?” 今天正是学校百日誓师的日子。 宿洄依旧跟以前一样,缩在班级不出来,要不是周让跑得太疯,把脚崴了,他都不一定会下楼。 郁怀白冲他招手:“再靠近点。” 宿洄听话走近。 郁怀白跟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把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塞到宿洄校服口袋里。 “我把你手机给你带过来了,以后你还是带着手机上学吧,不然平时跟你联系真不方便。” 宿洄赶紧把手机还给他:“不行,被查到又要被没收了,而且我们每天中午都能见面,学校也有电话机,我们每天都能联系啊。我不拿了。” “行吧,”郁怀白没再勉强他,把手机收好,指了下自己的脸颊,“亲一口。” 怎么又亲?宿洄很为难,这还是学校呢。 不过既然郁先生要他亲,那他就亲。 宿洄笑着凑过去,刚要碰到郁怀白的脸颊,突然听到一声暴诃: “干什么呢!你哪个班的!他谁啊!不许和校外人员来往!” 教导主任眼神不好,没认出来他俩,还以为学生在和校外混混来往呢。 “混混”郁怀白戴上墨镜,也不管走路难不难看了,拔腿就跑。 ——一副被捉奸的模样。 宿洄在栅栏里面直嘟囔:“你跑什么?” 不一会儿,教导主任走到他跟前,认出了他。 一见是品学兼优但是胆子小的宿洄,教导主任立刻放软了语气,柔声道:“他是谁啊?” 宿洄后退两步:“郁、郁怀白。” 在学校说老公,显然很不合适。 教导主任看着那个跑得飞快的背影,显然不能把这个落荒而逃的背影跟淡定自若、倨傲高冷的郁总联系在一起。 这跛脚的样子倒是跟郁怀白很像。 教导主任一脸犹疑地看着他:“宿洄,你戴个眼镜吧。” 教导主任欲言又止,心想近视可以,认错老公,不合适。 第59章 第59章 “郁先生, 把这个挂这里合适吗?” 回去之后,为了考研,郁怀白还真买了一块牌匾, 上面写着“考试必胜”, 让宿洄挂到他书房里, 可以同时激励他们两个人。 “往左边一点。”郁怀白煞有介事地开始指挥。 宿洄和管家两个人,费力地把牌匾往左挪。宿洄低头的时候, 还差点撞到牌匾上。 郁怀白赶忙喊道:“小心点。” “没事。”宿洄摸摸自己的头, 把牌匾扶正。 很快, 两人安装好牌匾,从椅子上跳下来。 宿洄抬头看着金黄的四个字,拍拍自己的手掌:“写得真好。” 郁怀白一笑:“我写的。” “我知道。”跟郁怀白生活那么久,他当然了解郁怀白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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