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那就语数英各一个小时,时间定在下午,下午时间长。” 宿洄点下头:“可以。” “行,那就这么定了,你继续教吧。”焦阳站起身,给焦越留下独立的学习空间。 十分钟的课间休息后,师生俩开始上第二节英语课。 下课后,宿洄给焦越布置了课后作业,并给他发去明天的教课内容,让他提前预习。 “习题一定要做,我明天要检查!”宿洄故作严肃。 然而他声线柔软,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知道了,我会做的。”之前那个棒棒糖在宿洄正式上课前已经吃完了,焦越又剥了个新的叼在嘴巴里,他眨下眼睛,突然问,“宿老师,你有对象吗?” “啊?”宿洄一愣,完全没想到小孩子会问这种问题。 他下意识看向郁怀白: 他这算有,还是没有啊? 焦越人小鬼大,叼着棒棒糖,鬼精鬼精地看着他:“我认识好多美女姐姐,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啊?” 宿洄一下子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 郁怀白放下电脑里的工作,抬眸问他:“怎么了?” 宿洄有些无助:“他问我有没有对象。” 郁怀白转回视线,继续工作:“你实话实说。” 宿洄嗯一声,回道:“我没有对象,暂时还不想找,只想好好学习……不不不,你不用给我找对象,我都不敢出门。” 宿洄的声音一下子显得有些慌乱。 郁怀白拧了下眉,他了解焦越,小小年纪,跟他爸一个德行,到处惹是生非。 现在肯定觉得逗宿洄特好玩,逗他老婆呢。 欠揍。 郁怀白走过来,再次摘掉宿洄耳朵上的耳麦,戴到自己耳朵上: “小小年纪不学好,再胡说八道,头给你拧掉!” 焦越吓得一激灵,赶紧关掉电脑,下线跑路。 宿洄舒了口气,抬头看他:“谢谢郁先生。” 郁怀白垂眸想了下,叫他:“宿洄。” 宿洄问:“嗯?” 郁怀白摘掉耳麦,沉声道:“你以后谈恋爱了,一定要藏好,千万不能被别人拍到,不然,影响我声誉。” 宿洄瞬间明白过来,他跟郁怀白毕竟是名义上的夫夫。 他幻想了下以后谈恋爱了,万一被别人拍到,然后满城风雨,议论郁怀白被戴绿帽子的场景,他赶紧点头,让郁怀白安心: “放心。” 他都懂。 宿洄想,郁先生这么好,他一定不会让别人议论他,说他戴绿帽子的! 第12章 第12章 宿洄说完,双手捏捏自己的耳朵。 戴耳麦时间太久了,夹得耳朵疼。 郁怀白站在他身边,低头瞥一眼。 宿洄白嫩的耳朵尖已经被耳麦夹出了一点粉色。 他伸出手,把插在笔记本上的耳麦拔掉,说:“你电脑收音效果挺好的,以后可以不用戴耳麦。” “嗯。”宿洄抬起头,对郁怀白露出一个微笑。 郁怀白看着他,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平淡:“你爷爷早上给我打电话了。” 宿洄一愣,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郁怀白说:“他想让我带你回家吃饭,说是前几天宿铖和你在后花园发生的事,其实是个误会,他想当面跟我解释。” 宿洄沉默两秒,顿时明白了。 以宿文宫的性格,绝不可能把宝都压在原身身上。 像宿铖之前说的,让他唱白脸,宿家人唱红脸的谋划,根本不可能被宿文宫通过。 “万一宿晨真叛变了呢?” 宿洄想,当宿铖把湖边发生的事都告诉宿文宫时,宿文宫肯定会这么说。 宿洄抿了下唇,抬头问他:“你要去吗?” 郁怀白回道:“要去。” 宿洄想了想,小心翼翼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他的一点点袖边,抬头看他:“你能带我一起去吗?我胆子小,不敢跟他们接触,宴会上,我能一直抓着你的胳膊吗?” 郁怀白垂眸看眼他的手指,回道:“可以。” - 晚上八点,宿家别墅。 知道郁怀白不爱热闹,这次家宴,宿家那边只有宿文宫,原身的伯父伯母,原身的小叔,和宿铖五个人。 原身的伯父伯母不懂商务,完全是因为名义上抚养过原身而被拉了过来。 剩下的三个人,才是宿兴夜寐的中流砥柱。 宿洄缩在郁怀白身后,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从他身后探出圆滚滚的脑袋:“爷爷好,伯父伯母好,小叔好,哥哥好。” 宿洄声音都在发颤。 宿铖咧着嘴笑,试图把胳膊搭在宿洄肩膀上:“哟,十来天没见,你都变得这么有礼貌了?”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郁怀白长臂一伸,把宿洄挡在身后。 宿铖那胳膊也就没搭上去。 他讪讪地收回手,只能看着郁怀白尴尬地笑笑。 郁怀白压根没搭理他。 他转头看向宿洄,宿洄正双手攀住他的胳膊,眨巴两下眼睛,眼神灵动乖巧,一副全身心依赖的样子。 “郁先生。”宿洄声线温柔,轻轻软软地叫他。 郁怀白抬起左手,安抚地拍拍宿洄的手背,然后从容地带着宿洄向宿文宫走去: “洄洄胆子小,他跟我混熟了,跟你们也就不熟了。” 宿文宫目光瞬间凝重,不过仅仅只是一瞬,他又恢复了淡定从容、和蔼可亲的模样,对郁怀白招呼道:“先落座吧。” 一张大圆桌,一共十个座。 宿文宫坐在首位,郁怀白带着宿洄坐在他左边,原身伯父伯母和小叔坐在宿文宫右边。 宿铖拉开宿洄旁边的椅子,刚想坐下,一道冰冷的目光如箭一般倏地射到他身上。 宿铖脊背一凉,对上郁怀白冷傲的眼神,顿时僵在原地不敢动了。 “咳咳,”宿文宫干咳一声,说,“你坐你小叔旁边吧。” “嗯。”宿铖点下头,赶忙坐到小叔旁边。 宿洄松了口气,他的左手边,还有三个空位子。 宿洄悄悄挪下椅子,往郁怀白身边又靠近一点点。 吃饭的时候,宿洄桌子底下的左手仍扒着郁怀白的衣角不放。 宿铖把一道苦瓜炒肉转到他面前,假装关心:“你最喜欢吃的苦瓜炒肉,尝尝。” 宿洄拿起筷子,犹豫了一下,没有夹菜。 他最讨厌吃苦瓜了。 郁怀白手一动,把那道苦瓜炒肉转过去,淡淡道:“人的口味会变,他现在不喜欢吃苦瓜。” 宿铖放下筷子,看向宿洄的目光却暗含赞许,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真厉害,居然能把郁怀白忽悠到护着你了! 宿洄低着头,不敢跟他对视。 一顿饭,在暗流涌动中安静地结束。 吃完晚饭,该说正事了。 一群人坐到了客厅沙发上,宿洄依旧拽着郁怀白的胳膊不放。 宿文宫双手搭在拐杖上,说:“前几天的事,是个误会,都是我这孙子自作主张,痴心妄想,想跟你作对。我已经拿拐杖狠狠教育过他了,我跟他说,我们是亲戚,是一家人,哪有一家人欺负一家人的?宿铖,还不快点给你弟夫道歉?” 宿铖赶忙站起来,毕恭毕敬地给郁怀白鞠一躬:“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郁怀白无动于衷,只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没有回话。 宿文宫停了下,继续道:“还有就是,我不知道宿洄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是不是啊,洄洄?” 刚进门的时候,郁怀白就告诉了他们,宿洄改名的事。 当时宿文宫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很快反应过来,笑道:“一个名字而已,他爱叫什么叫什么。” 现在,宿文宫的视线落到他身上。 宿洄往后缩一下:“我……”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冰冷的声音响起,郁怀白打断他的话。 郁怀白把茶杯放到茶几上,身体以一个极为轻松的姿态往后靠:“我来这里,只为了跟你商量一件事。” 郁怀白说完看向身旁,问:“你要不要回避一下,等下我说的话,会有一点扎心。” 宿洄想了下,摇了下头。 于是郁怀白用异常冷漠且平静的语调说:“我要用郁氏集团五个点的股份,买断你们养育宿洄十八年的恩情,你同意吗?”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安静了。 许久,宿文宫问:“什么意思?” 郁怀白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协议,把协议放在茶几上,然后把协议推向坐在对面的宿文宫。 “只要你肯在协议上签字,宿兴夜寐就将拥有郁氏集团五个点的股权。但与此同时,宿洄将与你们宿家再无瓜葛。”郁怀白神色冷漠,说道,“我要用这五个点的股权,代替宿洄偿还你们对他这十八年的养育之恩。” 一时间,整个大厅再次陷入沉默。 几分钟后,宿文宫反应过来,气到胡子发抖:“你竟然要我宿家卖孙子!” 郁怀白不跟他废话,拿起协议就走:“不签算了。” “等一下!”宿文宫赶忙叫住他,他看似为难地看一眼宿洄,咬了下牙,“我签!” - 宽敞的走廊通道,此时只有宿洄和郁怀白两个人。 郁怀白把那张协议递给他,说:“你自由了。” 宿洄接过那张协议,难得反驳他:“这是无效的。” 他又不是商品,怎么能跟股权转让挂钩? 郁怀白点了下头:“我知道,但是股权转让却是真的。有了这张协议,以后他们要是还想使唤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这叫师出有名。” 宿洄抬起头,不解道:“所以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子,就是为了找理由对付宿家?” 郁怀白静静看着他,回道:“我想对付谁,不需要找理由。” 宿洄顿时一愣,继而耳朵尖漫上一抹薄红:“对不起,是我误解你了。” 他弯起嘴角,真诚道:“郁先生,谢谢你。” 他只有唇角是弯着的,宿洄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并不高兴。 郁怀白跟他对视,问:“你不高兴?” 宿洄眉心微蹙:“也不是,就是感觉怪怪的,被放弃的是宿晨,然而体验这一切的却是我的灵魂。心情有点复杂,说不上来。” 说完宿洄摇了下头,把这种复杂的情绪抛在脑后。 他小心翼翼地问郁怀白:“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郁怀白沉默两秒,说:“因为你……” 一阵风突然吹过。 宿洄只顾着跟郁怀白说话,手上的协议没拿稳,顿时被风吹在了地上。 他赶紧去把协议捡起来,掸干净,迎风站立,看着郁怀白:“嗯?” 风中的少年头发被吹得往后飘,看起来干净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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