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大了,但还是好看。”钟杉痴迷地看着苏未屿的脸,抬起手想要触碰他。 苏未屿惊得后退一步,但僵直的腿让他这一退并不轻松,险些往后一个踉跄。他咬着下唇,恶狠狠地看向钟杉:“你真恶心。” 钟杉嗤笑一声:“我恶心,那被我像狗一样玩了半年的你呢,你也觉得自己恶心吗?” 这句话让苏未屿的脸色更白,灯光下几乎惨白得不像是一张人脸。他抬起拳头作势要挥过去,却在抬起后又放下,他不想触碰到这个人,哪怕以暴力的方式。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未屿咬牙切齿地问。 钟杉把手里烧到底的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碾了碾:“路过,来看看你,你已经成年了是吧。” 苏未屿眼睫轻颤,瞳孔微缩,他不知道钟杉说这句话到底想干什么。 苏朝逸和杨蕊去世后,苏未屿被送到了奶奶那里,和奶奶一起生活,那时候,奶奶是他知道的唯一剩下的亲人,也是他当时作为未成年人时的监护人。 但奶奶去世后,他就算是彻底成了孤儿。 原本作为无监护人的未成年人,他该被送去街道福利院,但他不愿意,即使被送过去也总想着法地逃出来,久而久之就无人再管他,再加上他父母的事,也始终无人敢于领养他。直到有一天钟杉出现,以他表叔的身份带走了他,并试图拿到他的监护权。 从那之后的半年时间,苏未屿被钟杉囚禁在他的地下车库里,被迫像一只狗一样生活,供他娱乐,玩弄。钟杉不喜欢玩男人,但却很喜欢折磨苏未屿的身体,用软鞭,用狗链,他喜欢苏未屿青涩稚嫩的身体,喜欢看着这样美丽的肉体被掐出红红紫紫的色块,在上面留下一条又一条红色的鞭痕。他最喜欢的是用狗链拴住苏未屿的脖子,然后一点一点收紧,看着苏未屿因为窒息而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但每一次他都把力度控制得很好,既不会在甩鞭时将他弄得皮开肉绽,也不会真的让他窒息而死。 他不喜欢会留下疤痕的伤,因为那样就不漂亮了,毕竟苏未屿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发泄无法与他人言说的欲望的精致玩偶。 漂亮,倔强。 明明眼神凶恶得像匹狼,身体却美好的像坠落的天使。 照理来说,苏未屿现在已经成年,钟杉无法再以夺取监护人身份的方式带走他,对他做任何事,但当钟杉如此随意地说出那句话时,苏未屿还是心下一沉。 “滚!”他一拳打在铁门上,发出的巨响在这样一个安静的街巷里存在感极强,楼上很快传来拉窗的声音。 钟杉并不想在这里和苏未屿起冲突,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苏未屿的身上,带着贪恋与痴迷:“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不会太久的,还记得我们冬天去看湖吗?我很怀念啊,所以今年冬天,你要来陪我。”说完,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抬手抚上自己的喉咙,对苏未屿露出一个病态的笑。 苏未屿后背一阵发寒,张嘴试图斥骂钟杉,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只能僵立在原地,看着男人施施然离开。 直到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苏未屿才颤抖着手拿钥匙开门,试了四五次才将钥匙对准了锁孔,进去后又猛地关上门跑上楼,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最后一道门,他才跪倒在床边,撑着床沿开始大口喘气。 他想要去拿那把刀,因为只有那样他才可以在最快的速度里摆脱现在的痛苦,但手指扒到抽屉时,他还是放下了手,他答应了温淮骋,不能再那样伤害自己。 他拽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紧紧咬住被角,发出痛苦的呜咽声,身体冷得阵阵战栗着,好像怎么也无法留住消逝的温度。 被囚禁的那半年里有一次很严重的冰冻,钟杉住的小区附近有一条小湖结了冰。那天夜里三点多,他被钟杉从地下室里带出去,身上只有一件女式睡裙。 天很冷,他冻得嘴唇发紫,钟杉却让他趴在湖面上,牵着他脖子上的链子,来回地跪爬。但到底是南方,即使是冰冻,也难以完全冻起整条湖,他爬到一半就因为冰裂而落入冰水中,那种刺骨的寒和涌入喉间鼻孔的水流,让他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 也许是真的怕在外面闹出人命,钟杉很快就把他捞了起来带回去。 但也是因为这样,钟杉看他病弱松懈了对他的监控,竟然让他找到了逃跑的机会。 而钟杉现在对他说这件事,目的无非是恐吓警告苏未屿别想着再逃跑。 他是不会容忍自己的猎物逃跑第二次的。
第63章 “你在想什么?”温淮骋推了推靠着扶手发呆的苏未屿。 “啊?”苏未屿回过神,看向他,“没,没什么。” 温淮骋抬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对比了一下两个人的温度:“没发烧,也没感冒,那怎么办最近总是精神不好,还总出神。” 苏未屿抿了抿唇:“可能没睡好。” “要不你还是回我那住吧,我也差不多准备搬过去住了,这样晚上我能陪着你。”他拉了拉书包带子,说道。 “冬令营是什么时候?”苏未屿看着脚下的阶梯问道。 九月底联考成绩就出来了,温淮骋自然是进了决赛,后面就是参加冬令营然后进行决赛了。 “十一月,也就是下个月的事了,怎么了?” 苏未屿摇摇头:“那等你回来再说吧,你先准备比赛。” “怕我分心?”温淮骋笑着把手搭在他脖子上说。 苏未屿点点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其实他是怕万一这段时间钟杉再来找他,被温淮骋知道后影响他的状态。考试在即,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温淮骋准备那么久的比赛出什么差错。 距离钟杉那天来找苏未屿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期间他不仅没再来找过苏未屿,甚至也没有打电话来骚扰苏未屿,以至于苏未屿几乎要觉得那天也不过只是他夜里的一场噩梦,而非现实。 但他始终放心不下,钟杉就像一颗埋在他生活里的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粉碎他现在平和简单的生活,将他重新拉回地狱。 “对了,下周月考,我这几天帮你弄了套英语模拟题,你考试前做一下,我给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温淮骋说。 苏未屿心里叹了口气,上个月的月考他状态很差,成绩不怎么理想,尤其英语,听力的时候他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作文也写得乱七八糟,最后成绩堪堪过了一百。温淮骋虽然很意外,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认真地帮他检查了试卷,陪他订正错题,然后在放学后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苏未屿抱住他,说自己只是那天没睡好,状态不佳。他不想看着温淮骋的眼睛说话,于是只能靠在温淮骋的肩上说。 公交车行驶到东道路的时候温淮骋却没有下车,苏未屿困惑地抬手指向窗外:“到站了,你不下去吗?” 温淮骋握住他抬起的手放下:“不下了,去你家。” “奥。”苏未屿看着两个人相握的手应答道。 车上人不多,他们坐在后排,自成一片天地。 苏未屿看着映照在车窗里的温淮骋,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夜里他被温淮骋搂在怀里,靠着他的胸口,听着他规律而有力的心跳声,久违地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 如果他知道在之后的数年里他都再难回到这个人的怀里,他一定会拿手机将这一刻录下来,可惜他不知道,于是只能在后来每个无法入睡的夜里,反复回忆这个人的点点滴滴,直到天亮。 第二天晚上,当他放学回来打开手机时,他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他是谁?” 短信后面附了一张温淮骋和他一起进楼的照片。 苏未屿背后一凉,险些将手机摔落。他快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向外望去,楼下一片漆黑,仅有的一盏路灯亮度不高,只能照亮那一小片地方,苏未屿隐约看到有一个人影闪过,他呼吸一滞,猛地后退一步,用手后撑着桌子,睁大了眼睛望着那扇窗。 男人原来一直在暗处窥视着他,而他却对此毫无察觉。 这种被人跟踪窥探的感觉让他头脑发麻,深深的恐惧一下子占据他的脑海,他低下头呼了两口气,才缓过劲去关窗,他没再往外看,关上窗后便立刻拉上了帘子,然后将屋里的灯全部灭了。 很快,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 “他长得真好看啊,你喜欢他?” 苏未屿攥紧了手机边,手背上青筋跳动,几乎恨不得捏碎手机壳。 如果只是针对他自己也罢了,无非就是陷入噩梦,但如果钟杉觊觎温淮骋,那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别打他的主意。”他咬牙切齿地打下这几个字,然后将这个号码拉黑,把手机关机扔到床位。 苏未屿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摸出那把匕首,放在枕边。在温淮骋不曾出现的时光里,这把匕首是他唯一的安全感。 那天以后,苏未屿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和温淮骋在回去路上的亲密接触,好在温淮骋忙于竞赛的事情,每天回去时已经十分疲惫,有时候甚至上了车就靠着椅背浅睡过去,因此也并没有注意到苏未屿刻意的疏离。 而当温淮骋到站下车后,苏未屿就会把书包挂着胸前,一只手伸入包中,紧握着包里的那把匕首,直到他安然无恙地回到家里。 十一月初的月考成绩稍微回稳,这让温淮骋对苏未屿的状态稍微放心了一些,下旬就要出发去冬令营,到时候虽然能带手机,但隔着屏幕和切实见面到底是不一样的。温淮骋出发前几天难得睡得不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比赛前有失眠的情况。 出发前夜,温淮骋临睡前打算给苏未屿开个视频通话,结果刚拨过去就被那边拒接了。 温淮骋皱了皱眉,看着聊天界面上“对方已拒绝”几个字困惑了一会儿,又再次拨了过去。这一次那边接的很快,温淮骋松了口气,心想苏未屿刚刚大概只是手滑了。 视频对面一片漆黑,温淮骋只能听到苏未屿浅浅的呼吸声。 “睡了?”温淮骋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并不是平日苏未屿睡觉的点。 “还没有。”苏未屿说。 “那怎么不开灯?”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因为准备睡了。” 温淮骋轻轻笑了声:“帘子也拉得那么实?怎么好像一点光都没透进来,你把床边的夜灯开了,我想看你。” “好。”苏未屿摸到床边夜灯的开关,“能看到吗?” “嗯。”温淮骋看着屏幕里随着灯光亮起而显露出的苏未屿的脸应道。 “你还不睡吗?明天不是要出发了?”苏未屿把下半张脸往杯子里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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