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情儿们都会放轻手脚,细心地帮他清理,之后再滚去自己解决生理问题。 可今天这个情儿有些特立独行了。 在察觉自己又被抓住后,顾商强撑着撩了撩眼皮,才想起来这个人是江堰,他火了,抬脚直接把人从床上踹了下去。 江堰觉得自己已经熟练掌握了摔下床没那么疼的自保姿势,他不单止不听话,不自己解决,他还要多做两次。 他摔下了床,提前预支了惩罚,他可以享用了。 顾商最后是累得晕了过去,怎么弄都没半点要醒的意思。 江堰穿着长裤,光裸着上半身坐在床边,借着微弱的光,他看到顾商瘦了太多太多,全身上下几乎没什么肉,能清晰看到胯骨,能一根根肋骨摸上去,下巴比他这个靠脸吃饭的还尖。 第二天醒来,江堰再次没了影。 房间的窗帘是定制的,厚重得透不出一丝光亮,顾商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过了一分钟后,记忆归位。 他酒意退散,彻底清醒了,想起全部的他猛地坐起来,又被腰上的疼痛逼得倒回去。 顾商砸在床上,涌上一股他反被嫖的愤怒,气得他浑身发抖。 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清,整个人像漂浮在虚空的宇宙中,他闭上眼睛,又睁开,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杀人的念头压回心底。 他喊了一声,嗓子传来钝痛感,声音又低又哑,像挪动巨石摩擦地面的闷响,房间内无事发生。 顾商脖子青筋突起,前半段他记得自己一直忍着没叫,后边晕了一次,迷迷糊糊醒过来还以为自己在坐船,他好像还踹了下,说别他妈摇了,再后就没了记忆。 他吐出一口气,清了下嗓子,这下,语音操控的窗帘才缓缓向两边打开,属于白天的气息立刻席卷了房间。 房间里的暖气充足,顾商没有被穿上衣服,几近全裸,只有重点部位被浅浅盖住,匀称的腿随意地伸长着,微微鼓起的肌肉仿佛朝着太阳生长,阴影洒在床的另一边。 他发了个消息让助理过来,然后打算去洗个澡,艰难坐起时,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他首先是不敢相信,呆坐了一会,越来越明显的感觉让他不得不重回现实。 顾商脸色一变,几乎可以用铁青来形容,好不容易消下去的一点火气又重新燃起,甚至越演越烈,燃烧得他大脑发麻。 他猛地将手机甩到墙上,“操。” 零件支零破碎。 房间内一阵诡异的寂静,顾商拳头握紧,指尖用力到泛白,好半晌只能挤出一个字:“……操。” 他朦朦胧胧想起,江堰差不多最后的时候好像是摘下了些什么,随意地扔下床。 顾商越去想,越去求证,记忆就变得越重叠模糊,不幸的是,身体替大脑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因为这具身体已经开始食髓知味地替他怀念了。 直觉告诉他,江堰绝对是故意的。 顾商呼吸急促,摔了所有他能拿到的东西,他顾商这辈子还没被这么羞辱过,他一定会让江堰付出代价。 顾商抖着酸痛的小臂清理自己,弄不到所以发了火,索性躺在浴缸里让助理服侍,满脸不爽。 助理比往常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哪里惹怒了自己上司。 虽然不舒服,可班还是要上的。 顾商坐在车里,揉了揉太阳穴,头非常疼,犯恶心却吐不出来,他灌了一大口水压了压。 好不容易熬过了下午,他皱着眉,喉咙估计发炎了,又疼又干,好在没什么重要的事了,他让司机送他回千灯湖。 不出所料,夜晚,他发烧了。 可能是存了一夜,可能是被子又没盖好,可能是一下子从充满暖气的室内到已是寒冬的室外。 躺在捂热的被窝里,顾商脑子晕乎乎的,越发地痛恨江堰,满肚子怨气,恨不得将后者撕碎了。 江堰竟然故意留下脏东西来恶心他,又因此让他生病…… 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千灯湖的家里,助理在附近报销住酒店,二十四小时照顾着,时刻待命。 顾商从小身体就不好,从出生到读书大病小病没断过,或许是距离上次生病已经有一段时间,这次病毒来势汹汹。 发烧最是难受,脑袋像蒙了一层厚厚的雾霾,眼睛干、鼻塞、喉咙痛、头疼一个没落下,再加上之前床上运动残留下来的腰酸腿疼,顾商觉得自己鬼门关走了一遭。 特别是他作为正山的决策者,还要强打着精神处理一些重要的文件。 医生过来给他打了一针,高烧总算是退了。 到第三天的时候,热度仍然时不时反复,顾商蔫蔫地躺在沙发上,柔软的毯子将他裹住,一双长腿要掉不掉地垂下来。 电视机开着,孤独地演着独角戏,助理就坐在餐桌上办公。 睡不着,也不想睡,干其他事又没力气没精神。 他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忽然有些想吃京西那一家银耳汤,于是便道:“小黄,去买银耳糖水。” 新来的助理小黄立刻站起来,毕恭毕敬道:“好的顾副总,请问是哪家的银耳糖水呢?” 顾商咳嗽几声,他怎么可能知道是哪家,平时都别人买好给他,还备好勺子,就差没一口一口喂他嘴里了。 喉咙太痛了,咽口水都感觉像在吞刀子。 小黄一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触及上司那看蠢货的眼神,他一边退下一边打开门,却迎面对上了别人的视线。 这人他认得,经常出现在大屏幕的脸,江堰。 唰唰唰。 小黄低下头,盯着来人脚边那只狂野的、原地跑步的狸花猫。 江堰歪着脑袋,将顾商的助理从头打量到尾,最后嗤笑一声:“顾商的口味变得那么别致了?” 小黄一脸没听懂,还想问“您认识顾副总吗”? 江堰没有理会,径直往楼下走去,那只狸花猫极不情愿地被拖走,刚被修剪整齐的指甲刮蹭着地面。 在楼下花园里逛了二十分钟,期间雪人上树又下水,它快速拧着头,把水甩干。 忽然,前边一朵小白花吸引了它的注意,它想过去挠一挠,可走了好几步又被扯住了身体,一动不能动了。 雪人张牙舞爪地“喵”了几声,都得不到主人的放手,它凶恶地扭过头去,却看到主人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池塘,半点心思没放在它身上。 它怒了,冲过去把主人当树,勾在裤腿上,抓烂了裤子。 江堰:“……” 江堰:“回家。” 雪人:“!!!” 江堰拖着猫爬楼梯,雪人套在背带里,一脸生无可恋。 接近六楼的时候,他听到了打开门的声音。 雪人的听觉比他更灵敏,不顾一切开始狂奔,带着江堰走快了几步。 又是一张没见过的脸,没见过手上还拿着一碗银耳糖水。 他安静地同那个人对视。 一天之内,两个人。 昨天刚和他做完,今天就连续和两个人? 这在江堰眼里,不外乎是顾商觉得和他睡恶心,所以找人过来洗刷一下。 男人道:“呃,你好,有什么事吗?” 他不是没认出江堰,就是因为认出来了,所以才觉得迷茫。 一个大明星大晚上的,站在别人家门口一言不发地盯着,是干嘛呢……? 狸花猫就差没跑出火了,江堰沉默不语,半晌,他抬起脚,往那边走去,男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顾商不是嫌恶心吗?那他让他更恶心一点。 顾商难受了,他就爽了。 天色已黑,被薄纱窗帘挡住的室内昏暗,顾商窝在沙发里,听着电视的声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顾商恍恍惚惚中觉得心口一重,有些呼吸困难。 鬼压床? 他艰难地从睡梦中脱离,还没睁眼,就感受到一股凉意,让快烧冒烟的他异常舒服,凉得他喟叹一声,就像闷在被子里许久的脚碰到了冰凉的墙壁,那自内而发的热终于有了缓解。 他下意识地用发烫的脸去蹭,蹭了一会,又迷迷糊糊地贴着那凉凉的东西睡着了。 十分钟不到,觉浅易醒的他再次莫名其妙地被拉出了梦境,他总是睡不长。 顾商烦躁又难受,被病毒屏蔽的五感让他后知后觉察觉到——— 他的脸好像被一只手盖住了。 这只手还很大,能从他的左耳覆盖到右耳。 顾商撑起眼皮,睫毛扫过手心,那只手立刻收回了,紧接着他对上了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江堰:“生病了?”
第36章 “你想玩什么?” 毛毯一直掖到下巴,顾商脸上是被吵醒的不耐,他好像又高烧了,身体又冷又热的,脑袋很疼,像塞了几块尖锐的石头进去,又重又坠,什么都不想思考。 “miao— — ——” 这要人命的烟嗓,裹着沙子翻滚的猫叫声,像在骂人。 站在自己胸口上的雪人的脸跟开了广角似的,顾商抬手就将狸花猫扔下去,自然得如同做了几百次。 再强大的人生病也会变得脆弱一些,顾商穿着米色的羊毛衫,看着大了一个码数,空荡荡的,他咳嗽了几声,恹恹地推了下江堰的大腿,像撒娇,“喝水……” 江堰猛地愣住了。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抿着嘴走去厨房,打开了洗碗机旁的柜子,印入眼帘的却不是杯子,而是豆浆榨汁机。 他像被锤子重重地砸了一下,有点晕,他余光瞥到雪人在陌生的环境下嗅来嗅去,不远处那只黑猫警惕地缩在桌子底下。 江堰想把那只黑猫丢出去。 “我来我来,”陈助理连忙走过来,怕江堰觉得尴尬,还善解人意地小声解释道,“顾副总自己都不知道东西在哪,都我们收拾的。” 江堰的表情重新裹上冰冷,是了,之前他在这住的时候,东西也全是他收拾的。 生病了不回家,反而来这,贪恋小情的温柔乡?也是,还有银耳糖水喝。 期间顾商一直闭着眼揉太阳穴,耳朵好像也烧出了问题,一直在耳鸣,嗡嗡声充斥了全世界。 手机响了起来,顾商有气无力地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何今安。 不想接,他挂掉了。 哪知一向省事的何今安反常地打来第二个,铃声对于生着病的顾商来说尖锐无比。 觉得烦,顾商发了脾气,负气地将手机扔到地上,太吵了,吵得脑子疼。 江堰看了眼就在他脚边裂了屏幕的手机,上边名字跳动着,他视而不见,拿了水回来,就这么站在沙发旁,静静地看着对方。 顾商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水送到自己嘴边,哪怕此刻脑子不灵光,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平时他生病,江堰恨不得时时刻刻粘着他,万事都亲自上阵,喝药还要给他准备一颗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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