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多了会头痛,可能是白天睡得太久,他现在是一点睡意也无,干熬着脑袋疼。 谁欠的债谁来还,他不算清醒,只想到江堰,便吩咐秘书:“你去接他。” 半晌,秘书回电,说江堰问能不能改天,明天早上有个拍摄。 顾商:“把他电话给我。” 拨通,江堰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看来是睡觉半路被吵醒的,“喂?” “我让你火不是为了让你没空服侍我,”顾商单刀直入,“你能听懂吗?” 那边瞬间没了声响,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像是空气被抽干了。 顾商又说:“过来,我要听话的小狗。”
第13章 “你还好吗?” 第二天早上八点要去拍摄成员照,因此江堰早早地就睡下了。 他最近特别累,一沾枕头就能昏死过去。多头奔波,宿舍、拍摄场地、正云,从顾商那回到宿舍往往已经凌晨两点,睡三四个小时后就得起床去工作。 这不,他感觉自己刚睡下,手机铃声就响了,他反射性地弹起来摁掉,害怕吵到其他两个人。 江堰头痛着,看都没看就接了,那头的声音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睁开眼,看了几遍,陌生的电话号码。 顾商的私人号码……吗? 江堰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他甩了甩头。 顾商催促。 或许是夜晚,江堰第一次对顾商提出了要求,“我想在那里睡,可以吗。” 他不想再在路途中浪费睡眠时间了。 顾商竟然答应了:“行,过来。” 江堰随便套了件外套,洗了个脸就出门,楼下秘书已经在等着了。 不是去正云的路,但他没问,望着窗外,头一下一下地撞着玻璃,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江堰是被秘书喊醒的,睁眼一看,怔住了。 他的眼前是泾南唯一的海,岛海,半夜的海黑漆漆一片,宛如长大嘴的食人巨兽。 江堰微微皱起眉,“我们去哪里?” 秘书仿佛已经进化掉了睡眠,“云海大酒店。” 江堰听过,毕竟是全泾南最大的酒店。 从入口拐弯进去,开了五分钟才到酒店门口。 穿着繁琐的服务员打开车门,江堰全程被服侍着进门。 进了酒店又走了将近十五分钟,江堰望着,一点都不困了。 现在是凌晨1:17,里外却不是一个世界,这里仍然灯光如昼,纸醉金迷,人们夜夜笙歌,不在乎时间。 江堰抬头,一眼望不到顶,他甚至看到往下延伸的巨型水上滑梯,他觉得自己的三观被打碎了重塑。 脚下的地板金灿灿的,宛如踩着金子,电梯上升到62层,秘书将他带到一间房门前,然后离开了。 这一层楼静悄悄的,四周房门紧闭。江堰刚想敲门,没想到只轻轻碰了一下,门就开了,他听到了里边有人讲话。 “他妈的怎么连这都能追得过来!阴魂不散啊啊啊。” 顾商一声嗤笑,“废物。” 那人似乎很忧愁,“唉你这嘴,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跟你玩那么久的……算了我不管!我今晚要在这里!” 顾商声音冷漠:“快滚,待会江堰要来。” “啊?他来干什么。” “陪睡。” 江堰心知肚明,他垂着眼,觉得听别人聊天还是不太好,正想离开,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可怜的小孩哟,要被你用到什么时候哦,都凌晨了还把人家喊过来。” 江堰站定,用? “我现在已经在他身上花了快三千万了,”顾商笑了一声,“足够把他一辈子都买下来了。” 听到这个金额,另一人卧槽出声,“这才多久,真那么独一无二啊?其他人都不行?” 江堰皱眉,什么意思?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在找了,”顾商无所谓,“独一无二也没什么,反正握着了。” 江堰没有打断,他想听答案。 忽然,他听见顾商说道:“门开了,有人在外边?” “啊,我刚没关紧,我去关上。” 咔哒一声,没过几分钟,门就被敲响了。 江堰站在门外,看SKS的大老板给自己开门。 岑青:“哟,到了?行吧,我去面对暴风雨了。” 江堰面无表情,内心跟见了鬼。 见他站在门口,顾商喊他,声音似抱怨又似兴奋,同刚刚的冷漠全然不同,“怎么才来?” 江堰带上门,自觉将衣服在门关处脱了。 有时候顾商会嫌弃他的衣服又脏又臭,可他明明每次穿的都是干净衣服,后来才知道原来顾商说的是一股肥皂味。 顾商今晚不走寻常路,他问:“脱衣服干什么?” 江堰没说话,只看着他。 顾商朝他伸出手。 江堰努力不被金主的美色所迷惑,听到顾商和岑青的那番话,他现在存了个心眼,想探究顾商这么晚叫他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联想起第一次去宜宁,签合同前他问顾商,顾商的确说了句:“我非你不可。” “过来。”金主皱眉毛。 走得近了,江堰才看到顾商的脸至脖子都一片红潮,一直延伸至米色的毛衣下。 再走近些,一股酒味。 顾商抬起双臂,攀住了江堰的脖子,将他拉下来,轻声道:“哄我睡觉,小狗。” 柔软的毛线蹭着江堰的脖子,睡觉……是了,所有线索犹如碰上了磁铁,瞬间归位。 长时间没见后的憔悴与疲惫,每次夸张又来势汹汹的睡意。 他摸上了男人的脸,很烫,原来对方是喝酒上脸的那种,他问:“洗澡了吗?” 顾商又笑起来,往后倒砸在床上,“没有,你帮我洗。” 江堰反应很快,伸手撑住,免得压到自己的金主,他看到前几天自己留下的痕迹仍然存留在顾商的锁骨上,两个牙印,专门叼着凸起的那块骨头咬的。 对于江堰来说,帮顾商洗澡已经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了。 顾商本来就喜欢接吻,喝多了的顾商更喜欢了,水刚好没过腰腹,他坐在江堰的大腿上,不容拒绝地抵进江堰的嘴里。 江堰仰着头,含住,他垂着眼睫,遮住了里边的所有情绪。 所以只有他能让顾商睡好的意思,是吗? 哪怕酒精麻痹了顾商的感官,他也能感受到肚子上渐渐多出来的重量。 顾商勾起嘴角,忽然玩心大起,他用手摆出了ok的手势放在嘴前,然后伸出舌头,眼神带着勾子,勾掉了江堰的所有理智。 他说:“我帮你啊?” 江堰猛地屏住了呼吸,这一幕落在他眼里,宛如铁棒狠狠敲中了他的头,脑子发麻。 下一秒,顾商冷笑一声,恢复成面无表情,只挑高眉梢,轻轻打了他一巴掌。 几乎没用力,连声响都没有,只是带来了点水,落在他的眼皮上,却打醒了他。 顾商居高临下:“你还真敢想啊。” 江堰沉默着,没有一定要发泄的想法,忍着,慢慢就消下去了。 顾商被江堰用大毛巾包起来放在床上,他两三下就踢开了,坦坦荡荡的,“过来哄我睡觉。” 凌晨1:53,江堰碰到了床,“不做吗?” 顾商今天不想做,gc太累了,他现在就很累,头也疼,只想睡觉,是精神上的疲惫。 江堰微微皱起眉,有些疑惑,既然不做,为何非要他来? 顾商说:“让我睡着后,自己出去再找间房睡。” 江堰只得硬着头皮上,想起小时候舅妈哄自己睡觉,低声道:“听故事?” “……” 江堰想了想,将床头灯调至最昏暗的模式,然后将手隔着被子放在顾商的锁骨肩膀处,第一下拍得有点重,他连忙调节力度,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轻,却能让人感受到重量。 胆大包天,这是顾商的第一想法,竟敢打自己?活腻了? 他想抬手,不料被子四周都被掖得死死的,被江堰的手压着。 拍着拍着,顾商发现,好像还挺舒服…… 江堰:“闭眼睛。” 睡得很困难,江堰看了下手机,一个小时过去了,顾商犹如被捆住的猫,动来动去。 他能感受到顾商很困,可不知为何就是无法进入深层睡眠。 顾商也逐渐烦躁起来,他踹了下被子,睁开眼,“脱裤子。” 结束后,凌晨4:21,顾商睡着了。 终于,江堰的头痛得快要爆炸,他放轻手脚,暂时掩上门,想去前台开间房记在顾商名下。 可他讶然发现,电梯的启动需要刷卡。 眼睛几乎要闭上,江堰只感谢自己智商还稍微在线,没有顺手关上顾商的门。 他重新回到房间,顾商侧躺着,姿势没有变。他从柜子里找到多余的棉被,打算在沙发上凑合一晚,身体躺下的瞬间,他就进入了梦乡。 又一次,不知哪里发出摩擦的窸窸窣窣声,江堰被吵醒了,他艰难地分辨出声响来自顾商的方向。 “嗯……嗬,呃!嗯……” 应该是梦话,听起来异常痛苦,像是被人追杀发出的惊恐声。 江堰躺在棉被上,暂时没有要叫醒顾商的想法,他还记得之前他自作主张,然后被愤怒赶出去一事。 也许不是做噩梦,只是随便哼几声呢?也许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可是没有,顾商呼吸声粗重,喉咙里滚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多,在床上挣扎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江堰等不下去了,他站起来,借着手机的光,看到顾商脸色苍白,布满了冷汗,嘴唇一点血色也无,呈现出一股不自然的青来。 床上的人手握紧了拳头,反应极大地往左拧了下头,像极了想从梦中出来,可做不到。 江堰不再犹豫,轻轻拍着顾商被子底下的手臂,无论待会是否会被骂,“顾商,顾商……” 又来了,这个该死的梦,自从那一次梦起后,只要没有睡死,只要大脑还有一点活跃,顾商就会开始做梦。 同一个梦,只是用不同的方式去演绎。 每做一次,那个女人就会离他近一些,一直到现在,梦里的他伸手就能碰到女人的脸。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梦,可没法靠自己醒过来,一次都没有。他试过无数种方法,很努力了,但无一例外都是被吓醒。 这是他这辈子都越不过的阴影,顾商手抖得几欲废掉,心悸得下一秒就要猝死,他看到原本该死去的女人站了起来,手脚都是断掉扭曲的。 顾商的身体动不了,只能看着女人东倒西歪地朝他走过来。 哒,像是一粒细小零件掉落在地的声音,紧接着,很突然,地面开始晃动,他眼前的画面犹如拿掉了一块的立体拼图,全部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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