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炀压制着内心的激动叫了声。 “干嘛选在这种地方。” 洛应摆摆手,他环顾一周,这地儿可真够文艺优雅,整个包厢充斥着装逼的氛围。 裴明炀解释说:“这里安静。” 洛应客随主便:“行吧。” 餐是洛应来之前就点好了的,正好省得洛应再纠结吃什么。 “洛应,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 “忘了,三年?四年?” 裴明炀纠正他:“两年。” “哦。”才两年么,洛应倒感觉挺久了。 以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他俩几乎隔三差五见。 洛应比裴明炀出国早。 他是高中毕业被洛霄河送出去的,裴明炀后脚就跟着他来了,只不过当时洛应读大学,裴明炀还在混高中。 后来洛应回来了,裴明炀倒是被家里人安排去了其他国家工作。 洛应看裴明炀,总感觉这人跟弟弟似的。 之前听他家里人说起过,当年裴明炀为了早点出国,在家闹的腥风血雨的。 这要是洛应亲弟弟,早被他揍老实了。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常驻海外?” 裴明炀撩起眼看他:“海外的项目停了,我爸嫌我带的不好,换了个新总裁。” “我看也是,你爸有高见。”洛应瘪瘪嘴,“回来继续做海都阔少?” “我回来前签了个经纪公司,我爸说给我投资部戏玩玩儿。” 洛应一针见血:“混混日子。” 裴明炀无所谓:“反正不适合经商,不如另辟蹊径。万一我红了呢。” “倒也是。” 洛应想起路让,大学时被偶然选去演男主角,一炮而红摘下金衔。 指不定裴明炀误打误撞,也碰上个好角色好导演,到时在娱乐圈能混得风生水起。 反正再不济也有他爹给他兜底。 “哎,你爸那事什么情况?” “别提了!他和费厌他俩……” 洛应戛然而止,他爸考验他的事还是别让第四个人知道为好。 不然一传十,十传百,就该传到路让耳朵里了。 “算了,我不想聊这个。” 裴明炀以为洛应是在为破产的事伤心犯愁,他怕问下去洛应会嫌烦,赶紧换了个话题。 “洛应,你为什么和路让相处在一起?我不是跟你说过,他人不好。” 随后,裴明炀说出了和路让相似的话:“而且你知道的,我很讨厌他!” 洛应觉得夹在他俩中间很为难,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两人到底是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至于互相讨厌这么多年嘛。 “你小子到底讨厌他什么啊?” “我……”裴明炀愤愤撇嘴,像是憋了一肚子秘密想说。 “你都不知道,他这人很虚伪!在你面前和在别人面前有两副面孔呢!” 噢,那是的。 路让不爱说话,在别人看来就是高冷不近人情,看上去不好惹。 实际上他更喜欢用行动表达,而这种情况通常是在熟人面前才会展现。 这怎么就能上纲上线变成讨厌他的点呢? 洛应想不通。 “洛应,你是因为没地方住才去路让家的嘛?要不你搬到我家吧!我爸送了我幢别墅,正好我俩住很宽敞。” “住路让家挺好的呀,他人不错。而且搬来搬去太麻烦了。” 洛应才不想搬呢,搬走了床伴可就没了。 再说了,路让给他的房本里可不止一幢别墅,虽然没过户他名下,但钥匙是在他这儿的。 “你……!” 裴明炀急了,他几乎是吼出声:“你就非守着路让吗?他到底哪点值得你喜欢?栽过一次还不够?” “哈?” 洛应被裴明炀吼得有点懵。 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路让活好的,这么明显吗! 他馋路让活好的心思难不成都写自己脸上了? “你说什么栽过一次?” “就是……”裴明炀冷静下来,眼神躲闪着,“我的意思是,他之前都不告而别过了,他这么对你,连你出国送行都没来,你干嘛还原谅他?” 裴明炀还不忘踩一脚:“我看他压根没把你当朋友。” 洛应眼皮子心虚地跳了下,路让把他当没当朋友先不管,反正炮友他俩已经是当上了。 “裴明炀,咱能别聊路让了吗?不是讨厌得很吗?你怎么三句不离他?” 裴明炀被洛应怼得哑口无言。 他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低垂着头像只大狗,被凶过后委屈地耷拉着脑袋。 “你想跟我聊什么?” 洛应指尖在桌面上轻点,他也不知道能聊什么。 “要不,说说你签了哪家经纪公司呗?” 裴明炀抬起眸:“天域传媒。” “什么传媒?” 洛应惊得差点打翻手边的瓷碗。 天域传媒。 不就是叶席容在闹解约那家公司?!
第20章 天域传媒和路让创立的简月娱乐之间商业合作重合率极高,所以叶席瑢和路让同台出席的场合才会这么多。 如今叶席瑢闹解约,很多活动都没法顺利进展,听闻天域的负责人一手哄着叶席瑢这边,一手悄悄培养能代替叶席瑢的新秀。 所以,这个所谓的新秀,不会就是裴明炀吧? 那他以后要是遇到和路让同样的商业活动,岂不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果不其然,裴明炀眼里亮亮的:“你也听说过天域传媒?我查过,是个大公司。经纪人跟我签约的时候说准备给我公司的第一手资源。” 要是别的娱乐公司这么说,洛应会觉得对方在画饼。 但天域不一样,他们现在急需捧红一个能和叶席瑢抢半亩地的人。 洛应不太想涉足娱乐圈这些经纪公司的套路恩怨中,只是提醒裴明炀要多留几个心眼儿。 吃完饭没什么事,裴明炀约洛应再去逛逛展。 洛应想到出门前路让说过让自己早回家,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看展的邀约。 “以后有机会再去吧,我最近都要早回家。” “好吧。”裴明炀知道洛应拒绝过的事情再怎么说也没戏,只好挥了挥手中的车钥匙:“我送你回去?” 洛应自打“被破产”后就没开过车,他点点头:“行。” 上了车,裴明炀自然地倾身为洛应系上安全带。 突然的近距离社交令洛应有些不太自在。 “你是回……”裴明炀很不情愿地说出了这个名字:“路让家?” “呃,对。广心大厦。” 裴明炀似笑非笑:“倒是个好地方。” 车里暖气很热,洛应为了掩盖吻痕而穿的高领毛衣下已经开始有冒汗的征兆了。 他的脸蛋被热的红扑扑的,撩开额下的碎发,已经藏了不少细珠, 达到广心大厦,外来车辆无法进入内部地下车库,裴明炀只好无奈地停在路边。 察觉到洛应的脸泛起红晕,裴明炀降下条车窗缝。 他扯了两张纸巾,靠近副驾驶,递到了洛应面前示意他擦汗。 “谢谢。” 洛应接过纸巾,撩起额前的碎发,三两下擦干了细汗。 擦完额前擦脖后,毛衣领往下翻时,不经意地露出身上的吻痕,洛应心虚地瞥眼裴明炀,幸好这人视线正往窗外望。 “哎,洛应。”裴明炀转过脸来,目光微沉。 “干嘛?” “让我看看你之前车祸留下的疤呗,好得怎么样了?” 裴明炀没等洛应同意,大手覆上了他的额头,浓密的碎发下,靠近左侧发际线的地方有道淡淡的伤疤,很细但是有点长,当年伤口的缝线随着时间渐渐隐去。 说起这个伤疤,还是当年洛应刚考完驾照,在大一暑假回国的那天开车一头撞上了高架护栏才受的伤。 当时具体是怎么回事洛应已经不记得了。 只知道那次受伤程度不小,在医院里住了近一个月。 胳膊断了不说,脑门上还磕破了,要是当时伤口再往下点他可就要破相了。 “嗯,恢复的不错,淡了不少。” 裴明炀的手将洛应的发丝往耳后撩,在注意到洛应耳根后淡粉的痕迹后,愣了下,随即当没看到似的用指腹在上面抹了抹。 “你能别动手动脚的么,我发型都乱了!” 洛应很不爽地挥开了裴明炀的手。 外面开始下起毛毛细雨,冷风从车窗缝奋力挤进来。 旁边一辆宾利缓缓驶过,在他们车前停下,尾部的连号车牌透露着车主人的身价不菲。 驾驶座下来个司机,撑着伞,大冷天也不忘恭敬地弯腰打开后座的车门。 车上的人没露面,一条修长的腿倒是先跨了出来。 洛应和裴明炀同时眯起眼看过去。 只见下来的人冷着脸,五官凌厉俊美,深邃的眼中隐约透露着寒意。 这寒意穿透车窗,在洛应身上扫过后直逼驾驶座上的裴明炀。 裴明炀扬起下巴和人对视,神情无畏不羁。 彼时车外风声呼啸,车内车外人的目光似是在兵戎相见。 时隔多年,洛应依旧能感受到他们两人之间互不顺眼互相厌恶的情绪。 “别瞪了,你俩能瞪出花来?” “走了。你回去路上小心。” 洛应毫不犹豫地开门下车,他同样没理会路让,当下他偏袒谁都很不合适。 路让跟在洛应身后上电梯,垂着眼,一声不吭,嘴角微微下沉,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 电梯到达顶层,洛应刚迈开腿,腰间环上来双手,他被身后的路让结结实实地抱在了怀里。 “洛应!” 路让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下巴靠在他肩上,嘴唇有意无意地触碰着洛应的脸颊。 洛应怕路让会误会什么。四指并拢举起来:“我发誓啊,可没干出什么亲密的举动来!你不能乱吃醋!” 路让声音低沉沙哑,似是在克制情绪:“我信你。” “那你干嘛……”洛应感受到脸颊处有温热的液体滑落,他睁大眼睛愣神。 路让,在掉眼泪? 他在哭吗? 怎么了这是,刚刚不还用眼神大杀四方么。 怎么堂堂影帝变成个小哭包了。 洛应简直束手无策。 耳边传来路让的声音:“你不要离开我。” 洛应握着腰间的手,仰头望着眼眶通红的路让,哄道:“我没说会离开你。” 至少暂时是这样。 晚上洛应哄了路让很久,他感觉这人好像有心结,但是不确定是什么。 或许是因为他前男友曾经突然把他甩了才导致他现在这么患得患失吧 广心大厦楼下,裴明炀的车还没开走。 浓郁的白烟从半降的车窗内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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