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问问,不要去这里。” “为什么?” “我恐高。” “恩?”游判低头看他,“是吗?” “恩。”迟寄动了动脑袋,头发蹭在游判的下巴上,“以前不明白,只是觉得难受,现在知道了,这叫恐高。” 游判想起来,在阳台恐吓他那回这人表现出剧烈的惊慌,以及平时,几乎很少看他会主动靠近阳台的栏杆。 “那住在高层会不会难受?要不我们换房子?” “没那么严重。”迟寄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我很喜欢这里,不要搬。” 游判听他的,又继续选旅游点。 照片一张张更换,终于,一个地点吸引了迟寄的目光。 “我感觉这里就不错。” “喜欢这个?” “恩。” “那我们就去这里。” 迟寄轻轻把照片下面的字念出来:“水庄。” 定好地点,迟寄慢吞吞从游判身上爬起来去洗漱。回来的时候游判已经做完了攻略,顺势把他牵进卧室收行李。 “看看有什么东西想带,把它们放在床上,一会儿我来整理。” “好。” 迟寄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进进出出好几趟,游判收衣服时用余光看见他每次怀里都抱着东西,回身一看,得,一床的零食。 “迟寄......” “恩?”又抱了一堆零食进来的迟寄伸出脑袋,“怎么了?” 游判失笑:“旅游的时候不用带这么多零食。” 迟寄:“为什么?” 游判耐心解释:“首先,我们的行李箱空间有限,装不走这么多零食,其次,这些东西很方便买到,你想吃的时候我们就去买。” “啊。”迟寄了解了,“那我把它们放回去吧。” “等会儿。”游判在零食里选了几袋,“这些国内没有,我们把它们带上。” 迟寄很开心:“好的。” 零食全部放回去后,迟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站在卧室里发呆。游判一边叠衣服一边告诉他:“可以带上一些消遣时间的东西,平时在家里爱玩爱用的。” 刚说完游判就感到不妙,果然,迟寄拿了本书进来。游判哭笑不得地看着书名:“《高级麻将攻略》。” 迟寄问他:“可以吗?” “当然可以。”游判笑着把书放进行李箱,“不过你现在的水平还需要看书学习吗?” 迟寄说:“需要的。麻将的打法很多,我都想学。” “好的。”游判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最后,把他的常用药放进去。 北方的秋天已经很冷,但他们去的水庄是个四季如春的南方小镇,只需要带上轻便的夏装,一个行李箱就全部搞定。 收拾完后,游判拦腰将迟寄搂上床。被窝里,迟寄的头在游判胸口埋了一会儿,又抬起来,眼睛亮亮的:“有点兴奋,睡不着了。” “没事儿。”游判捻着他的耳发,“我定的中午的机票,明天你可以随便赖床。” “游判。”迟寄喊他的名字,眼睛里全是他,“这就是正常的恋爱吗?” 游判满怀爱意:“是的,宝贝。” 迟寄抱住他,在他的嘴上轻轻地吻:“我好喜欢你,游判。” ...... 次日,两人从家里出发。迟寄两手空空,游判手里一个行李箱一个旅行包,对他来说倒也不算什么。 到了休息室,游判给迟寄接了杯果汁,就和当晚入住的民宿老板对话,约定好接机的时间。 抬起头,迟寄正在专心看他的《高级麻将攻略》,四面八方的目光层出不穷,一部分因为脸,一部分因为美人古怪的看书癖好。 游判时不时喂他一口蛋挞,断断续续吃完两个。直到登机后,他才把视线从书里拔出来。将书搁在腿上,看了眼窗外。 “一会儿起飞后,我可以打开一点窗户看看云吗?” “当然可以。” 迟寄很开心,给自己扣上安全带。 “我只坐过一次飞机。” 也就是他跟着慎泽,从金舟来到银港的那次。游判很清楚:“这是第二次了,以后还有很多次。” 迟寄偏头认真地看着他:“以后你会经常带我出来玩吗?” “不仅如此。”游判告诉他,“以后你会有自己想去的地方,会自己拥有很多次旅途。你的工作范围将越来越大,书法展会开到世界各地,你的爱好也会越来越多,随时都可以出发去追逐。” “是吗......”迟寄尚没有很详细的概念,但他对此饱怀憧憬,满脸向往。 游判见之怜惜,在他脸颊落下一吻。 飞机上升高空,平稳飞行时,迟寄开始专心观察外面的白云。游判把餐食放在他面前的小桌板上,用热毛巾给他擦手。 “吃点吗?” 迟寄回头看了眼餐盘,兴致一般,不过也确实饿了,戳了几口牛排吃。用餐时间过去,机舱里的乘客陆陆续续开始睡觉,迟寄就把窗帘拉下,和游判说了会儿话,也开始困了。 游判给他盖上小毯子:“你也睡会儿吧。” “恩......”眼皮渐渐耸拉,沉入梦乡。 飞行五个小时后,安全降落地面。 走下飞机迟寄立刻便感受到南方的温暖,“好热。” “外套脱下来给我。”游判朝他伸手。 民宿的车子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从机场出发到水庄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好在沿途风景很不错,迟寄一路上看着窗外,精神抖擞也没有无聊。 游判预定的独栋民宿,两层木质结构,能闻到清浅的木香,光脚踩上去还有木头的钝响,令人相当放松。迟寄看起来很喜欢这类古朴的建筑,参观完一楼就去到二层,通过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后花园和泳池。 游判从身后搂住他:“喜不喜欢?” 迟寄道:“喜欢。” 亲一口脖子就松开,从行李箱拿出衣服,“换上这件短袖就不热了。” “好的。”迟寄换下毛衣。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用晚餐。民宿提供的餐厅是自助式,面积很大,临着水庄的观光河,所以靠窗的位置特别火爆。游判攻略做得仔细,提前预定了最好的位置,带着迟寄顺利入座。 “我一会儿就回来。” 对于迟寄那些复杂的挑食习惯,游判已经熟记在心,在选食物的过程中可以完全避开雷点。很快,他端着两个餐盘回到位置。 迟寄正在看窗外的景色。 因为临河,乍一眼觉得餐厅建在水面上,河水宛如在脚下起伏,来来往往的乌篷船似乎和自己擦身而过。 偶尔出现热情的游客,还会隔着窗户和餐厅里的迟寄打招呼,调皮的更是泼来一捧河水,吓得迟寄往后一躲,结果水珠全部扑在窗户上,滚落着。 这时候,迟寄就会后知后觉地笑,游判也看着他笑。 “这些小船真好看。” 当初他选择水庄,正是因为被这些乌篷船吸引,小船挂着灯笼,在河里悠美地摇,光就曳在身后。 游判说:“我们明天就可以去坐。” 迟寄期待地点点头。 吃完饭,两人回到民宿。地下室建了个小型健身房,游判练了一会儿,回到一楼的时候,迟寄还在沙发上看书。 凑过去一看,终于不是《高级麻将攻略》了,是一本文学小说。自从学会了阅读,迟寄看电视的频率就变得少了,能在书里面泡一整天。 游判挨着他坐,顺势搂着他:“好看吗?” 迟寄往旁边躲开,嫌弃他的汗水:“不舒服。” “那我去洗了。”游判笑着搓一把他的头发,起身去了浴室。 迟寄看了几行字,眼睛不自觉往浴室里瞄,犹豫再三,还是跟了进去。彼时的浴室内,游判浑身清凉。 “迟寄?”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恩......”迟寄装作不在意地参观浴室,最后走到浴缸边,“浴缸挺大的。” 游判已在忍笑:“不然呢?” 迟寄心思都转在脸上:“恩......” 这人算是游判一手教过来的,又单纯不擅隐藏,心里的事儿游判一猜就中。语气调侃着:“想和我一起洗啊?” 迟寄眼睛一抬:“可以吗?” 游判终于忍不住低头笑了几下,满脸温柔:“当然可以。” 他率先躺进去,伸手把迟寄接进来,虽然浴缸很大,但游判的身高还是把它占满了,迟寄没有合适的地方安身,游判刚想缩缩身子给他腾个位置出来,这人呼啦一下到他身上了。 肌肤紧密相触,直白而敏感。游判浑身一阵战栗,那什么(不会真是这两个字吧……)无处可逃。 他的声音瞬间哑了:“你......” 迟寄浑然不知:“挤不挤啊?” 游判咬着牙:“挤点挺好的。” 迟寄高高在上,从脖子一路往下,雪白的皮肤近在眼前。如此,便能清楚地看到他身上的疤痕。 脖子上的疤在长久精心的呵护下已经变得很淡,像一条细长的铂金项链挂在那里。身体的疤痕就有些惊心,那几乎剥开他整个躯体,挽救破损内脏的巨大刀疤,如一道顶撞平原的山丘,割裂他的血肉。 游判小心地顺着疤痕抚摸。 迟寄垂眸,看着他眼底的哀伤和心疼,很好奇,也很感动。 “没关系的。”他想要游判不悲伤,也不自责。 掬一捧水在他身上,玩弄着。 忽然,双手被大力擒住。 “迟寄。”游判的声音里像夹着火把的噼啪声,“你别惹我。” 迟寄:“我没惹你啊。” “是吗?”游判抬眼看他,里面烧着滚烫的颜色,“你往后坐一点。” 迟寄照做,然后差点跳起来,瞪着他:“你!” 游判磨着牙,怒视这个引火上身还天真无邪的人。 迟寄看他难受,也慌了:“怎么办?” 游判在他耳边说:“这才是旅游的第一天,我不想让你之后都很难受。”迟寄脸红了,紧张地抓着他胳膊:“那怎么办啊?” 游判把他从自己身上抱下去,坐直身体:“凑合解决一下。” 迟寄犹豫地说:“要不,我用别的地方帮你?” 游判怒道:“以后你少看点外国片!” 迟寄嘀嘀咕咕:“怎么了,书上说了,那又不羞耻。” 游判开始用手,迟寄怕打扰他,又说:“要不我先出去?” “不用,你还是能帮上我的。”游判忽然邪性地笑了一下。 迟寄毫无察觉:“要我怎么做?” 游判说:“让我看着你。” “你要看着我那个?!”迟寄大惊,快速把声音压下来,“你有没有觉得这样反而更变态啊?” 游判对他越来越丰富的语言吃惊一瞬,而后称赞道:“你形容得相当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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