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子漠一时玩心大起,无论他在镜头前面需要端得是什么样的人设,在家里,在他自己的地盘上,完全不需要任何伪装,率性而为。 徐舒意安静地观察这兄弟俩的交流,二哥一来,全家立刻欢天喜地热闹极了。 尤其商靳沉是谁啊? 徐舒意瞧商靳沉用发胶梳理齐整的发型,被二哥揉得像一团乱云。 忽然想起,商靳沉每天早晨顶着一头微卷的头发,坐在餐桌前摆一张无论如何都睡不好的臭脸。 确实好笑。 徐舒意寻思,等黄忠虎帮他介绍好房子,外加装修,可能国庆节之前便能顺利搬出去住了。 现在的画面既温馨,又难能可贵。 于是偷偷摸摸拿出手机,对着打闹的两人快速拍了一张。 商靳沉居然发现他的动作,猛喊一声,“徐舒意!你作死!” 徐舒意连忙起身,扣着手机的右手手背朝他,示意没有。 其实手指微张,整个手机很容易地滑进了袖口。 商靳沉终于被惹恼了,主要是徐舒意居然敢在他面前玩花活。 不管尚子漠的存在,仿佛被招惹极了猛兽,张开双臂扑向徐舒意,准确无误地将开溜的徐舒意摁进沙发里。 “给我删掉!” 徐舒意被他摁住也不是第一次,没什么好反应的,只是挣扎说,“我听不懂你的话。” 听不懂是吗? 商靳沉的手擅自从薄毛衫底下伸进去,才觉察出对方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穿,温软的肌肤宛若一块质材奇佳的暖玉,能将一切触摸来的手指软到融化的程度。 他的大手掌最先触碰到徐舒意不停起伏的小腹。 心说,原来徐院长没什么肌肉啊。 拥有一种开拓新世界的新奇感,商靳沉一鼓作气将手滑到徐舒意的后脊。 不明所以的尚子漠一旁哈哈拍手笑道,“小三子,你不行,别乱找了!” 我不行? 我很行的好吗? 商靳沉夹稳徐舒意不停扭动的双腿,大手在徐舒意的后背来回摩挲。 指尖徘徊而指腹粗糙,混合成的感觉十分妙不可言。 徐舒意不断涨红脸,他不知晓对方的手指那样修长强硬,而手心竟像是草原间四处燎原的野火,羞得他不禁低声求饶。 “商靳沉,我错了,你别摸了,我给你。” 商靳沉居然没听见,或者说听见了也很难抗拒掌心内的滑腻触感,听凭潜意识的号召,不由粗着气息说,“活该。” 徐舒意整个人都像座玉桥,微微拱了起来,将覆盖在上面的商靳沉顶得快撑不住了。 尚子漠这才过来横插一脚,将徐舒意从小三子的钳制中抽了出来。 朝露出一脸被打断而不爽的小三子笑说,“好了好了,小意这边我来说服他,不就是一张糗照嘛,你小的时候经常出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给徐舒意凌乱的发丝拨了拨,像照顾小朋友那般体贴入微。 不过徐舒意确实比他小八岁。 徐舒意19岁的时候,他才是个27岁的愣头青,只知道在录音棚没日没夜写歌唱歌,哪里知道小娇妻的好? 尚子漠回想起自己在父亲面前的抱怨,那时他并未知道等待自己的姻缘,会是这样一位聪慧漂亮的小可怜。 他说,“老爸,你在开玩笑吧?让我现在娶一个19岁的男生?话说他毛长齐了吗?” “再说我又不是疯了,我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是嫌写歌时间太多?还是拍片的档期太空?” 现在他只想时光溯洄,狠狠抽目空一切的自己两大耳光! 是徐舒意长得不美丽啊?!还是徐舒意不温柔耐心啊!! 妈的,他真香疯了行不?! 徐舒意被尚子漠解围,一边微微喘气,一边回头看满脸不虞的商靳沉,小声对尚子漠说,“商三刚才反应好快,我其实根本没来得及拍清楚。” 尚子漠看他将袖筒里的手机倒出来,小心翼翼的模样十分可爱。 谁说26岁的男人不能用可爱形容? 在他眼里,徐舒意全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他也懒得处理那张关于商靳沉出糗的模糊照片,将徐舒意的手机在掌心掂量几下。 蓦得说,“我好像还没跟你合影过吧。” 来。 尚子漠搂住面露慌张的徐舒意,转过手机屏幕,给两人的面孔来了一张特写。 然后给自己的微信上传了一份原照。 摸摸徐舒意还有点微汗的面孔,笑着说,“我现在突然有点嫉妒小三子,他能天天回家,真是太好了。”
第10章 徐舒意以为这些突如其来的兄友弟恭只是偶然,直到他路过商靳沉的书房。 其实东厢房按照古时的规矩是由嫡长子居住的地方。 商牧洄离家一年后,商靳沉便在东厢房扎根下来,反正没人议论他的不是,只要他没有占领大少爷的卧房,想住在四合院房顶上都有帮忙搬家具的人手。 人常说有钱莫住东厢房,冬不暖,夏不凉,全凭商靳沉自己的一意孤行,这个家连商凌云都没他固执,没养成纨绔子弟全靠商靳沉更喜欢操控别人的癖好。 徐舒意从未去过商靳沉的书房,感觉那里像个不容轻易靠近的禁区,走过去搞不好连小命都要丢掉似的。 路过商靳沉的书房只是极其凑巧的事。 起因是邻居家的小暹罗猫趴在垂脊下不来,徐舒意过去抱它。 恰好商靳沉大手推开窗户,窗户细密地雕琢着步步锦,隔着紫玉兰茂密的花簇,愈发看不清谁站在夹角细缝。 商靳沉总爱生气,不过都是言而不发的森冷之气,不属于令人轻易猜透的那种。 而他此刻发的算是明火,对着手机里颇为苛责道,“他是我二哥又怎么样?之前是他自己说不想再演无脑偶像剧,要转型要突破,好不容易也遇见了喜欢的电影剧本。” “现在算几个意思?” 徐舒意站在他看不清的视野盲区,隐隐的凉风直往毛衫里钻。 幸亏小猫咪是暖的。 徐舒意将暹罗猫挡在面前,直让那团毛茸茸的小东西往脖颈里钻。 心说:咪咪,你要是乱叫一声,咱们俩今天可吃不了兜着走。 商靳沉等对方一阵辩解,也逐渐失去了耐心,只道,“那他这次换得剧本是谁来导演?” 对方说了一个国内很厉害的导演名字。 商靳沉才勉强息怒,又说,“你主管商墨涵的个人工作室,不要总是由着他一个人乱做主张,二哥太随性了。” 徐舒意这才知晓,商靳沉与尚子漠的经纪公司之间还有联系。 不方便再偷听下去,抱起小猫沿着墙角跑开,准备给隔壁屋主送过去。 哪知隔壁大门紧锁。 徐舒意又悻悻将小猫抱了回来,到后厨房摸出来一袋牛奶,倒在小碟子里给它喝。 但是小猫咪似乎对牛奶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徐舒意抱着膝盖蹲在那里,低声问暹罗小猫,“是不是害怕陌生的环境,所以不敢喝呀?” “什么陌生环境?”商靳沉挂掉电话,到后厨房来找瓶冰镇水去火气。 眼见到某人的脚底下居然蹲着一团毛乎乎的玩意,神气愈发不佳道,“这个家里不能出现任何带毛的东西,你忘记了,徐院长?” 徐舒意知道他一向不喜欢小动物。 整天光知道吸血的资本家,怎么会喜欢软绵绵呆萌萌? 连忙解释,“邻居家跑过来的。” 甚至还把暹罗小猫抱起来,用猫爪打了个招呼,避免被资本家冷血地丢出去。 不看不知道。 徐舒意忽然发现商靳沉脸黑的模样,跟暹罗猫的黑脸盘蛮像的,差点不怕死地笑出声来。 商靳沉忽略他嘴角硬挤出来的平静,反而肆意笑道,“徐院长原来也不是事事万能嘛。” “像这种宠物小猫,是不能喝生牛奶的,大部分猫咪有乳糖不耐症,会造成腹泻。” 一脸的不屑一顾,却知道关于小猫咪的常识。 徐舒意真不该下意识问他,你怎么知道? 不喜欢的东西,为什么又会去特别了解? 商靳沉冷哼一声,“肯定是有人跟我说的。” 徐舒意立刻觉得这话里充满了无限暧昧与宠溺。 自然是这样。 讨厌养猫的人,却允许养猫的人跟自己说一些琐碎的日常,这种关系必定是不寻常的。 徐舒意突发奇想:商三在外面养的小宠物们不会掉毛吗? 商靳沉转身取来车钥匙,歪了歪头,“走吧。” 徐舒意抱着猫问,什么? 商靳沉快被他郁闷疯了,“你不是想喂它吗?自然是买猫粮了。” 徐舒意想了想,将暹罗小猫准备放在地上。 商靳沉居然首肯道,“一起走呗,万一它在家乱掉毛怎么办?” 徐舒意坐进副驾驶,“可是猫也会掉毛在车里。” 商靳沉启动车子,潇洒地单手画圆,将越野车流畅地开出停车库。 “如果它的猫毛掉我车上,连你一起扔掉。” 徐舒意觉得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幸亏这只暹罗猫很乖,一直听话地被他抱在怀里,应该是被主人长时间抱着,形成习惯了。 到了宠物店,徐舒意才知晓原来暹罗猫对食物的选择较为挑剔,店员建议要选择高品质的猫粮才行。 徐医生原本还打算要在未来养一个什么类型的小动物,陪伴自己的后半生呢。 看来,只能选择一只耐活且无毛的小乌龟了。 为此,徐医生抱着小猫还专门在透明的鱼缸前流连片刻。 鱼缸里安静地趴着十几只懒洋洋的宠物乌龟,基本都是巴西龟。 假如不是怕耽误商靳沉的时间,徐舒意倒是立刻能把鱼缸的尺寸都预订下。 商靳沉对于他有点幼稚的挑选行为倒是没有以往的嗤笑,反而隔着清澈剔透的水草,打量了一阵徐舒意的眉眼。 偏偏是这样的一副眉眼,简直快把他二哥的魂儿都勾飞了。 不知道还有多少男人,会拜倒在自身无欲无求,却随时能激发起别人无限欲求的媚骨之下。 商靳沉随手将猫饲料丢在车后座,徐舒意很难想象,商家耀武扬威的三少爷,居然会有亲自提塑料袋的一天。 主动摸出来一张消毒湿巾递过去。 “干嘛,想我夸你?” 商靳沉擦干净手指尖,每一根都擦得很仔细,假若不是认识他好几年,徐舒意都快以为他是隐藏的洁癖,或者强逼症之类的。 徐舒意跟这只小猫咪玩得很惬意,只可惜他们刚前脚到家,后脚隔壁院子家的小孙女就来问了。 徐舒意只好将小猫,以及新买的猫粮全部双手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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