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各自表达完自己的意见之后,木门被轻轻推开。 20岁的徐舒意安静地走了进来,原本就窒息的气氛骤然变得无比尴尬且凝滞,空气仿佛一滩死水。 徐舒意无疑是年轻又漂亮的,他的那种惊艳的长相并不属于女气的一类,而是三庭五眼各有特色,组合在一起能令死水逢春。 而他这个人也很有特色,或者说是那种冷静到冷漠的特点。 如果是别人家的谁,在听见任何不屑一顾的冷嘲热讽时,一定会因为过度羞耻,悄然离开现场,躲到哪里去偷偷哭泣。 徐舒意居然能镇定自若地走进来,让在座的三个男人对他的容貌产生倒抽气的惊叹。 同时也佩服他的骨气。 “他说三位哥哥都有自己的人生理想,关于组织家庭的规划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不希望咱爹强人所难。” 商靳沉敲了敲红木桌面,提出最重要的一句。 “徐舒意他当着咱们的面,发誓他一辈子都不会结婚,这其实也是他对我们三个的警告。” 商牧洄剑眉微蹙,“所以?” 商靳沉道,“所以他那个时候心里一定是恨透我们三个的,徐舒意你不了解,为了这句话,这一点恨,他是绝对不会喜欢你的,大哥。” 商靳沉又敲了敲桌面,“他这样乖巧、聪明、漂亮......隐忍,你若是非要去吃这回头草,八成我们徐院长会用魔法打败魔法,给你吃一吃当年狂妄自大的苦果。” 真香或许会缺席,但永不迟到。 搞不好到时候谁瞎眼断腿的,爆哭求饶的,都不好讲。 两兄弟互相凝视着对方一眼,彼此的容貌何其的相似,眼神中所蕴含的意味却截然相反。 商牧洄被手指间的烟蒂烫了一下,俨然回味过来一丝,眉眼间的紧促缓慢地解开了些。 “好了,我知道了。” 商牧洄将烟蒂摁灭在同一盏烟灰缸内,“反正我瞧你挺人间清醒的,诺达交付在你的手里,完全是咱爹最正确的选择。” . 徐舒意这两天委实太累,尤其后腰撞了一下,应该是有点问题的,不过问题不大。 所以他选择抱着柔软的抱枕,半趴着在床上睡觉。 大约凌晨,人都进入了深度睡眠。 徐舒意的卧房门被缓慢地打开了一条缝隙,慢悠悠地走进来一道人影,虽说算不上偷偷摸摸,但也绝对惊不醒床上酣睡的徐舒意。 商靳沉走到徐舒意的书桌跟前,在桌面一阵摸索。 窗棂花格被明亮的月光照耀着,在两人之间投射下碎裂一般的纹路。 商靳沉很容易摸到喝水杯旁放着一盒药,上面写着跌打丸三个字。 而后。 商靳沉踩着满地的斑驳的影线,走到徐舒意的床前。 手指的影子,在徐舒意的蜿蜒柔软的背脊间一阵徘徊。 或者是手腕,手臂,小腿,又或者是脚腕。 商靳沉最终哪里也没触碰,只是用食指拨开面侧垂落的发丝,露出徐舒意连睡觉时,都有点不好靠近的冷冰冰的面颊。 半晌,商靳沉才道,“真是要命。”
第7章 骨科组五间诊室全部人满为患,有的人早在网上取了号,但也很早就在等候室大摆长龙。 没什么不能没钱,有什么不能有病,骨头疼通常比肌肉或肌腱疼痛更不舒服。 黄忠虎算是第一人民医院骨外科的老字号专家了,说他老字号其实并非人老,而是技术老道,38岁就排得上专家级别。 黄医生外面排号排了97位,看到第48的时候感觉对方满眼熟的,脸上虽说挂着一张大口罩遮住尖下巴,一双冷媚的狐狸眼,感觉见了上万个病患,也没谁能将口罩戴出面纱气质的了。 不由哼笑道,“小徐,是你吗小徐?” 徐舒意知道绝对是隐瞒不住的,电脑挂号记录得清清楚楚,能跟他同名同姓的概率并不大。 风轻云淡地拉开口罩边沿,露出白到发亮的一张脸,双颊绯红道,“黄老师的眼力果然精准。” 黄忠虎哈哈笑道,“这马匹拍的可真不走心,咱们熟门熟路的都是同一条走廊里来来往往,我今早还跟你一起巡视病房呢。” “不过你这有病愿意挂我的号,我倒是挺受用的,说吧,年轻人,这是晚上去哪里狂欢了,把小腰给拧了?” 徐舒意不得不佩服他,一眼看出自己属于后背不舒服,旋即将自己怎么撞得,撞到哪里了,详细的一一告知。 黄忠虎建议他先去拍片子,而后道,“小徐,不是我说你,咱们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哪里不舒服直接来找我就行,咱们骨外科的四大金刚随你调遣。” 用手将开下的X光单子递给他,“下次不用花钱挂号了。” 徐舒意挺公事公办的,怎么可能做插队看病的事情?不过人依旧感谢黄主任的厚爱,到放射科拍片子。 放射科的人见他来了,也纷纷招呼要特殊关照他,其实医院大了科室众多,不一定所有人都互相熟悉,有的甚至一起工作很久,都未必知道对方的姓名。 放射科的人最知道徐舒意了。 有人打趣说,平常总接到徐医生开出来的单子,怎么徐医生今天亲身上阵了? 放射科大夫给他拍好片子,还问他还有哪里不舒服,干脆一次性来个人体骨科全视图好了。 玩笑归玩笑。 徐舒意自己拿起片子对光看了一下,脊椎很好,并没有任何骨裂的现象,其实他自己隐约也能感受到不像,拍个片子更放心而已。 徐舒意打算溜回工作岗位,放射科的内部电话响了起来,接电话的人说徐医生在呢,我会告诉他的。 然后说,“黄主任叫你中午先别吃饭,到理疗室等他。” 徐舒意劳碌一整个早晨,中午肚子饿极了,可他回想起跟人有约定,还是忍着饥饿感,到理疗室去找人。 黄忠虎早等他来,见他来后指了一张理疗床,“爬上去。” 徐舒意连忙拒绝道,“片子我自己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的,所以才没去找您,您可别见怪啊。” 主要是理疗床得抢位置,估计黄主任提前叫人帮他占了位置,心里的感激更是难以言表。 黄忠虎笑说,“快点,不然一会儿食堂的午饭要被其他人抢光了。” “你挂了我的号,我可是你的主诊医生,现在我要求你爬上去,然后闭嘴。” 徐舒意只好安静爬上去,由着主治医生掀开后腰的白袍和薄毛衣,露出又细又白的一截腰。 中间的淤痕又青又紫,被雪白的肌肤一衬托,十分骇人。 主做手术的骨科医生,一般都会有意识地学习一些针灸推拿技术和运动医学知识,毕竟不是每个接诊的患者都需要采用做手术的方式解决问题,多一技傍身就多一条门路。 黄忠虎帮他在后背扎了十几根银针,亲自帮他在针上通了针灸电疗仪,嘱托他说,先扎三天针,等淤血散一下再帮他推拿。 徐舒意简直感激不尽。 黄忠虎反倒坦坦荡荡说,“你就放心在我这边当个乖巧的病患,医院的规章制度再严苛,总是不会克扣你我的工资吧。” 再说。 “你每天还要做手术,都是体力活,后背疼腰疼,怎么能在手术台上坚持下来?” “医生也是人啊,再说医生不先保证好自己的身体健康,又怎么去对自己的病人负责?” 有理有据的话叫徐舒意无法反驳,只好低声催促他快去吃饭,二十分钟结束后他自己反手拔针。 黄忠虎提个塑料凳子直接坐下来盯着他,“别开玩笑了,我有医德的好吗?” 徐舒意趴在又干又硬的理疗床上,忽然手机振动了一下。 他道声不好意思,请黄医生帮他从衣兜拿出手机后,再打开一下手机解锁。 黄忠虎第一眼看见探出的微信信息,上面写着【小意,乖乖去看后背了吗?】 这话语气颇有点暧昧与疼惜。 黄忠虎在徐舒意回复信息的时候,稍微问了一句,“是对象吗?他还挺关心你。” 徐舒意倒不介意,直接说,“不是,是我大哥。” “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大哥的事情。” 徐舒意平常与人交往浅薄,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住在商家的大宅子里,要不然医院这样复杂的环境,可不得瞎传出些什么。 何况二哥和商三,都是媒体面前的宠儿,三天两头上热搜的。 徐舒意说,“还得麻烦您帮我的后背拍张照片,我发给我大哥看一眼,免得他总爱瞎担心。” 又说,“最好避开有淤青的地方。” 黄忠虎端着手机,将徐舒意的整片后背衣服掀开,露出来的部分若是不明说,还以为是哪家的小明星在海边故意裸.露吸睛。 只不过现在像只小刺猬, 道,“你对我的拍摄技术要求太高了。” 徐舒意笑说,“好吧,那您随便拍,我稍后P个图。” 黄忠虎确实不会拍照,也不知道拍后背的某个部分就行了,直接来个全风景全采光全暴露。 徐舒意也没多想什么,把泛青的部分P的雪白无瑕,直接给商牧洄发了过去。 【看吧,我真的没什么事。】 商牧洄那边几乎是秒回道,【真乖。】 然后商牧洄将手机屏幕递给商靳沉看了一眼,“我明天要返回部队,你看到了,小意身体真是不舒服,你对他友善一点,别总使唤他。” 兄弟俩坐在膳堂的圆桌前,桌上摆满四菜一汤。 商靳沉一口汤水差点照着大哥的脸喷过去,幸好控制住了,反而转移成剧烈的咳嗽。 这张照片拍得十分不好,但也很有些说不清的意味,尤其理疗床是棕褐色的,愈发将徐舒意清瘦的腰线对比出来,突显出一种蛋糕胚间堆着丝滑奶油的错觉。 尤其是徐舒意的蝴蝶骨上长着一颗小红痣,更是玲珑骰子间镶嵌的一颗小红豆,入骨的是勾人上去疯狂嗫咬的X张力。 商靳沉坚信那颗充满情.欲感的旖旎小痣,迄今为止只有他曾见过。 说来也是一场梦幻般的笑话。 商靳沉刚执掌诺达公司最初,也并非一帆风顺,他又不喜欢那种一步一个脚印从基层起步的做法,直接空降最高层,所以雷厉风行的作风与高层中一些保守派处处违背,以至于推进某些很有想法新意的方案步履维艰。 最开始的亚历山大,使得小商总有段时间特别能喝酒,从国外知名大学金融系毕业后,要开始适应国内的人脉笼络,最主要的途径便是畅饮三百杯,不醉不归。 有次是真的喝醉了,商靳沉以为宅子里没人,平常徐舒意在大学住宿,结果那天晚上他也居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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