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画脚步一停,半侧过脸,“送我的?” 这猛地一刹车,宁钊差点撞他身上,赶紧停下抖落防晒服表面的水珠,把完好无损的纸盒递到陶画面前,“新上市的,你应该喜欢。” 纸盒包装精美,还标了许多陶画认不出的英文字母,他想起曾经撒的那个荒诞谎言,隐约猜到里面有什么——他是异装癖。 陶画对着纸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暗自感叹宁钊的记性总在一些不合时宜的地方尤其的好,与其记他喜欢裙子不如记他更喜欢钱。 他把宁钊带到了干净地带,拿过纸盒,从裤兜里掏出纸巾放宁钊手里,示意他擦擦脸,“所以你家也不回,大老远跑来,就是想给我送这个?” 视频通话里宁钊并没有告诉他来青城的原因,可来都来了陶画也不能放任他不管,根据宁钊一点也不具象化的描述勉强判断出所在地,一步步指引他躲到垃圾场那,起码垃圾场还有挡雨棚,不至于让宁钊被淋得更狼狈。 虽然是夏天,但湿身再遭夜风吹也有些冷,宁钊打了个喷嚏,摇头否认:“不是,我不是专门为了送东西来的。” 陶画想出另一个可能:“你来找施砚的?” 富二代的圈子他不了解,也许宁钊跟施砚这两家就要搞什么强强联手,商业合作,先让两家公子哥暑假在一起培养培养感情,等下学期再见面寝室里就是宁总,施总…… “没有特别的原因,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陶画还在想以后施砚家里人会不会把施砚送出国镀金深造,他肯定出不了国,也没那个想法,只是担心异国恋了还有没有机会继续从施砚那捞到钱。 宁钊一句话给他干沉默了。 事情发展变得不太对劲,宁钊说想见他。 想见他。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陶画错开视线,假装恍然大悟,“哦对,几个月前你好像说过暑假要来青城玩,早说啊,中午喊你一块儿回来了。” “不是前几个月说的那个意思。”宁钊一把拉住转身想跑的陶画,他把湿发捋到脑后,白纸盖头顶,一字一句说:“不是因为其他任何人,也不是想来青城玩,你在哪我就会去哪,我想见你,觉得空手来不太好,所以带了礼物。” “地址是在之前填的寝室信息上看到的。我问施砚你在哪儿,他不告诉我,但你们专业今天放假,我猜你回家了,就来了。” 有时候宁钊脑回路是挺清奇,被强行抓回的陶画感到奇怪:“假如我没回,你不就白跑一趟,怎么不提前问问我?” 宁钊:“我想赌一把,赌我没有白跑。” 赌这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不在,那就算了,我认,随便找个小宾馆住一晚,明早上回去。”宁钊眼睛很快地眨了两下,他喉咙滚动,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从脑门一路红到脖子根,庆幸还好天黑,陶画应该看不清。 “如果你在,我就把东西送给你。” 怎么可能看不清。 藏不住的心思都快砸人脸上来了。 他脸皮薄,陶画只随意一扫就看清那张红得像猴屁股似的脸,宁钊那些藏着掖着,说出口或是没说出口的弯弯绕绕被他猜的一干二净。 真是亏了。 他以为宁钊那天跟肖荀吵架说包养他是瞎说着玩的,早知道宁钊对他也有想法,他就该再吊施砚几天,对比对比两家出价再做定夺。 毕竟宁钊也很适合当金主,人傻多金,还是个性经验极其稀缺的小处男,做一次只要五分钟,不像施砚能搞那么久。 亏啊,亏大发了。 陶画悔恨不已,一气之下咽下这口气。 总不能同时谈两个吧,不道德。他道德底线向来很高,这样对施砚不公平,对宁钊也不公平。 不过转念又想,宁钊应该不知道他跟施砚的事情,他几天没回寝室,没告诉宁钊他是跟施砚待在一起。况且就算今天他跟宁钊搞上了,施砚也不知道,只要藏的够好,赚两份钱不是没可能。 别人不知道他有对象,不就等于他是单身? 反正他们这种人以后肯定会娶妻生子,不可能真的跟他长长久久,与其为一个人坚守贞操不如趁着年轻多捞点。 感情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连至亲骨血之间都能说翻脸就翻脸,更何况他们只是相处不到一年的室友。 喜欢会变心,真金白银不会。以后老了这几个人可能连毛都看不见一根,但有钱到哪都能当大爷,说到底还是钱靠得住。 什么这不公平,那不公平,他生来不是个富二代,他还不公平呢。这群富二代以后都得是剥削人民的资本家,共情资本家简直是个笑话,对自己公平就行。 陶画不到一分钟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他一不偷二不抢,有人上赶着送钱,求之不得,但主动的话不能他来说。 他清了清嗓子,抬起眼睛,佯装不懂,“什么意思?送给我,然后?” “然后,然后……”临到紧要关头,宁钊却变得磕磕巴巴,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然后省笔住宿钱……我能不能去你家借宿?” 陶画眉心跳了跳,这一个两个的,说话怎么都不直接,明明一句“我喜欢你”就能讲明白,偏要拐弯抹角,迂回曲折…… “不行,我还是忍不了,陶画,我有正经事要说。” 宁钊突然向前一步,摆出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表情十分坚定,像在读入党宣言。 “我叫宁钊,家住华北,名下四台车五套房,本科在读,父母安康,家底厚实,目前存款五千万,以后还能赚更多。” 陶画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让说直接点,没让宁钊把家底都给抖出来。 宁钊深吸一口气,挺直腰,趁着脑热继续:“我没谈过恋爱,没搞过暧昧,没嫖过娼,没去过夜店,只看过十部黄片,从小学起就年年拿三好学生,打飞机都是自己偷偷在卧室里弄,我绝对绝对绝对,比……某些人好上千八百倍。” “今天来是想申请和你谈恋爱,如果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不会继续骚扰你,让你觉得不舒服的话我可以现在就离开,下学期搬出寝室。我是真的喜欢你,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判断出来喜欢你的,但长这么大我只做过一次能看得见脸的春梦……” 话音戛然而止,陶画抬手捂住宁钊的嘴。他根本不在乎宁钊喜欢他的原因,要做出的抉择在听到“存款五千万”时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财不外露,跟我回家说。” 作者有话说: 怎么感觉画宝有点渣,算了,都np了,画宝也不是花心,只是爱上了每个人的钱,破案,原来陶画只跟钱搞1V1。
第47章 跟陶画回去的路上,宁钊乱七八糟说了很多,只有一件事没告诉陶画。 前夜他通宵没睡,在施砚解放他和肖荀之后开了场交流会。 松绑时是施砚一个人来的,只套了件纯黑浴袍,浑身散发着禁欲和欲望餍足的矛盾气息,露出来的小部分皮肤上还带着显眼的抓痕。 “哥,这么记仇,要把我绑在这看。” 肖荀比宁钊想象中要冷静的多,他以为肖荀在自由后会先跟施砚打一架。 “这次又花了多少钱?”肖荀活动麻痹的手腕,望向玻璃墙外昏睡在床上的陶画,“他知不知道我在外面?” 施砚并没有回答他的打算,剪开绳索准备直接离开。 “真要为一个人尽可夫的货色跟我闹成这样?” 他刚说完,腿上就挨了一记狠踢。 “你怎么这样说陶画!”宁钊收回脚,眉头紧锁,“什么人尽可夫……太低俗了。” “哪里有错?”肖荀嗤笑一声,“我说的不对吗?人尽可夫,给钱就能睡,你都看几次现场了,还这么天真?” 宁钊:“现场又不是陶画强迫我看的,明明是你们俩,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施砚转身,目光凉凉。 “看什么,说的就是你。”几小时的折磨让宁钊怨气比鬼重,无差别攻击所有人,“表面君子,平时还有个人样,背地里跟肖荀一个德行,人模狗样。” 肖荀:“毕竟我俩是一家出来的,行事风格相像正常。” 荒诞,他居然毫不羞耻,甚至有点引以为傲的意思,听得宁钊直想抽他,但在动手前还是试图用语言清洗他肮脏的思想。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这样拼命赚钱,指不定是陶画遇到了困难才选择走上这条路,你们作为室友,应该在发现他误入歧途的时候拉他一把,而不是帮着他堕落……” 肖荀突然打断他:“你喜欢上陶画了?” 不久前才定下的心思被戳破,宁钊呼吸一滞,乱了阵脚,拯救室友的长篇大论被迫终止。 “你喜欢他,是不是?”肖荀脸上没了表情,看不出喜怒,“操过一次就爱上了,还是有绿帽癖,看我们操他,被他的骚样吸引爱上的?” “我——” “和我们抱着一样的心思,你装什么圣母。” “闭嘴。”施砚拢起衣领,眉目压低,陡然生出一股寒意,“不想走就都别走。” 宁钊以为施砚要把他继续关这当观众,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 施砚淡淡瞥他一眼,推门而出,“换个地方,我们需要谈谈。” * * “陶画已经跟我确定关系,以后他不需要你们任何形式的帮助。” 这是施砚来到新套房的第一句话。 宁钊呆住。 但这话唬不住肖荀,他直接笑了出来:“没想到你也有这么蠢的时候。施砚,骗骗别人得了,自己信吗?不如明确点说,花了多少钱买下他跟你在一起。” “陶画前几天还跟我上床,现在就跟你确定关系,究竟是跟你,还是跟你的钱,想明白没有?” 施砚:“那与你无关,你只需要知道从此往后你没资格再去纠缠他。” “这话应该对嫂子说,你该管的是他不是我。”肖荀对他的警告丝毫不惧,满怀恶意地提出:“也可以让我帮你试探试探,看我能不能再买他一晚出轨,我还没操过嫂子的逼,能让你这么喜欢估计……” “啪”。 肖荀的声音戛然而止,头歪向一侧,左脸先开始没感觉,等麻劲过去,才逐渐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疼。 “你真恶心。”宁钊的手滞留在空中,手臂青筋暴起,他很少发这么大的火,打完肖荀后把矛头重新对回施砚,“你也是。” “你们两个,怎么好意思说喜欢?一个从最开始就在强迫,一个看他强迫毫无作为,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喜欢?” 宁钊“呸”了一声,咬牙道:“廉价的喜欢。” “上一次在和盛,肖荀搁屋里强奸,你搁外面帮他看门,他又没拿链子锁你,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才能跟个木头一样站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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