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开拍以后,一切都顺利了许多。 程倾在旁人所苦苦琢磨的演戏方面向来都是轻而易举的,他一心二用地想了想许晟的家世背景,对是否有所利用空间作了个简要评估。 12岁在韩出道,作为全球顶尖爱豆,七年来家世背景都从未被扒出,看来应该家里应该也是非富即贵。 只是会不会拥有能够比及岑远的权势...... 有些突兀的,另一个人的名字恰在这时钻进了他的脑海。一个在客观意义上,的确比许晟更好的选择。 ——楚知钰。 名字出现的迅速,消去的也是。 除非找不到更为合适的人选,并且在没能确认对方手握着能和岑远匹及的权柄以前,凭楚知钰他如今金主白月光的身份,程倾都绝不会考虑动他。 这点微弱的奇怪没对程倾产生任何影响,在完成和许晟的拍摄后,他向不久前刚来这边的陈枞走了过去。 “......他真有这么好?” “老陈,咱俩少说认识二十年。我骗过你?” “呿呿呿,满嘴跑火车的人还好意思说。” 陈枞在和杨副导一起等待原片在电脑上的导出,走得近了,程倾听见了他们的一小段拌嘴来回。 “今天劳您们费心了。”见他们将注意投射过来,程倾微微一笑,“辛苦了。” 陈枞没什么表示,杨副导倒是笑得热情,摆手说:“没有的事,你完成的非常好啊小程,我和陈导刚还在一起夸你呢。” 方才他们口中的焦点人物是谁,程倾心知肚明。此刻陈枞看着他,表情依旧不冷不热,满脸写满了对好友的一句——“明明是你自己在夸,少夹带上我。” 程倾的笑容更大几度,态度既恭敬又体贴,说:“那就好,以后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需要您们提点。” “那一定。”杨副导直答,“那是一定。” 程倾微笑着颔首,说:“那我就先不耽搁您们的时间了,等横店见再向您们请教角色上的问题。” “好啊,绝对没问题,快去吧。” 杨副导拍了下程倾的肩,笑得也是合不拢嘴,对身前年轻人的喜爱毫不掩饰,俨然溢于言表。 程倾再次地颔首示意,才转过了身。 接着听见陈枞的一句冷哼,声音不高不低,似乎是有意要让他听清:“怎么就没刚刚狂了呢。” 程倾的脚步没有停顿,笑容未减地离开。 再次见到他们这位些许傲娇的导演,是一周后在金华。 这是程倾第一次跟这么大的组,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大制作是这样的——就连酒店都订的是五星级。 虽然真正进组忙起来一般很少会有机会回来,大部分演员基本都会选择在房车里短暂地睡一小会补充精力。 剧组包了一层连排,他下午到的早些,在走廊里却撞见了到的更早的许晟。 褪去角色的设定,许晟今天穿常服恢复了平时张扬的风格,一件黑粉拼接的短袖,同挑染的狼尾发型相得益彰。 在他开门的时候,正从他旁边的房间出来。手里拿着剧本,看见他很明显没什么好脸色,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短暂接触下来,程倾大概摸清了他的性格。在略微思索后,准备抽空再把自己同他僵硬的关系扭转回来。 如果不是据他预测,许晟不是那种为了营业能在戏外也做做戏的人,影响热度,程倾根本就一点都不在意。 ——反正只是驯服条狗,也不用花多少心思。 剧本围读的时间定在晚上8点,离开始还有一段空档,回房后刚赶完飞机的他就补了一觉。 只是叫醒他的不是闹钟,而是电话。 程倾眯睁开眼看屏幕,发现来电的人是多天未曾再对他作过联系的岑远,迅速眨了两下眼令自己清醒。 没有任何多余废话,接听的第一秒,程倾开篇便听见岑远单刀直入的一句:“到酒店了?” “......哥哥!”程倾的语气很快作出调整,藏起欣喜,小心翼翼地答,“嗯,已经在了,下午到的。” “陈枞那边我知会过了。” “谢谢哥哥。” “具体哪天开机?” “7月9号。” ....... 岑远问的都是些有关行程的琐碎,程倾和他一问一答,偶尔再分享式地找话题多讲上几句,然后换来对方的一句“嗯”。 看见时间离他设置的闹钟也仅差了二十分钟,程倾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可能是刚醒到底是有些迟钝,下了床他才蓦地反应过来什么。 结束自己的这段喋喋不休,他问:“哥哥,你是准备要来探我......探班了吗?” 接着看似极没头尾地补充:“我戏份很多,基本一直都会在横店的,主角肯定比我更多。” 岑远那边静了两秒,问:“你很希望我去?” 一语双关。 程倾是,但他不知道岑远是不是。 明明岑远说的话和语气都是常态,也一向高深莫测,但这是他最无从揣摩的一次。 这句话如果是在暗暗敲打,也理应是在敲打。那么程倾会给出一个识时务知分寸的答复,语气再稍加修饰,强忍难过佯装大度就好,令他满意。 可在听感上,他又直觉岑远并不是在敲打他,这只是一个问题。 很古怪。 程倾的沉默比方才岑远的更久。 “程倾。”岑远又一次地喊他名字。 ——岑远素来对他所不满的征兆。 理性上,程倾现在该像原本料想的那样作出回应,可他无法绕开自己一向极准的直觉。 他依旧没有开口。 岑远的不悦是在程倾的意料之中,但也是在意料之外。他第一次听到岑远用这种语气同他讲话。 不悦的很明显。 虽然并非常人一听便能听出来的明显,但对于情绪一向不喜外露的岑远而言,在程倾耳中已然太过了度。 岑远的声音天然便带有命令性,令人不自觉便想要服从,更遑论带着如此明显的不悦: “程倾,你很聪明。” “但少自作聪明。” 作者有话说: 你在凶谁? 你在凶谁? 你在凶谁?
第十二章 12 做贼心虚 电话被挂断产生的“嘀嘀”两声消退良久,垂下眼帘盯着屏幕,程倾仍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岑远这是在生什么气? 少自作聪明。 自己刚刚知趣的太快太假了? 可是不应该。 这个度一向被程倾拿捏的很好,先前岑远也一向是乐在其中。如若不然,这份不满他早就该有所表示了。 不过虽然对于岑远的情绪一头雾水,程倾倒没有感到太纠结。毕竟人不就是这样——一个东西就算用的再顺心如意,有了更喜欢的、更好的选择,上一个自然就怎么都看不顺眼了。 更何况还是个男人,男人总是极难伺候的。 程倾很无所谓地想着,看来他和自己这位金主的关系真的即将结束,也是时候着手准备找个好下家了。 他刚差不多收拾好,敲门声便响了起来。程倾估计是快到了剧本围读的时间,徐夕景提前来提醒他。 果不其然,两秒后,门外传来徐夕景的声音:“程哥,你醒了吗?” “嗯。”程倾很快应答,拉开门,“走吧。” 剧组在地下二层订了间包厢,用来围读。 下去的电梯里,徐夕景开始履行起助理提醒的指责,说:“程哥,陈导的脾气挺直的,而且咱们是没有试戏就被......一会儿你要是对角色有什么不确定的地方,就不要回答,听他说就好了。” 接着小心翼翼地补充:“私下里都随便,我是怕他在那么多前辈的面上为难你,给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好,我知道了。”程倾感激地笑笑。 徐夕景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件事,剧组请了原著作者当编剧,围读的时候应该她也会在。” 这个程倾倒是不知道。 “当初试镜的时候,就是她挑人的意见占了选角的很大比例。”徐夕景皱了下眉,“刷掉了不少一线,郑圩砚就是。那可是恒远的台柱子,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 郑圩砚火了十几年,虽然奖项少了点,但在圈内的地位可一点都不比楚知钰低。程倾有些好奇,问:“是怎么不给他留的面子?” “还没试上戏,进来对眼第一秒就直接一句‘你不合适’。”徐夕景贴得近了些,压低声回,“听说郑圩砚的笑当场就挂不住了。” ——这样的人会愿意接受一个带资进组的演员,饰演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吗? 这么听下来,程倾觉得,这位角色亲妈的作者应该不比陈枞更好搞定。 几句话的功夫,电梯很快到达。程倾收起思路准备往外走,开门的瞬间,却变故陡生。 他根本来不及看清,只知道是个长发女生迎面向他冲了过来。这种场景先前常有,私生跟踪,朝他迎面扔来些吃剩的果皮或是垃圾,接着跟随而至的便是不堪入耳的辱骂。 程倾未落的脚步顷刻间回收,很快退回了电梯里。徐夕景也下意识伸手挡住他的脸,用背护住了他。 可是没有东西投掷而来,也没有辱骂。 徐夕景比程倾更先意识到了不是私生,他的背被戳了戳,接着被力道轻柔却不容反抗地拉开。 露出的女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倾看,表情从平淡逐渐转化为欣喜若狂,低声地喃喃:“果然是......好伟大的脸。” 很快,她似乎是也意识到了堵住电梯门的不妥,主动退让开距离,等程倾和徐夕景出来才率先伸出手,语气因激动而有些颤抖:“程倾老师,您好,我是《错浮笙》的原著作者往生镜,也是电视剧版的主编剧,叫我Kelly就好。” “您好。”程倾笑着伸手同她回握。 “当初看到您的图片和视频的时候,我就认为阿笙这个角色非您莫属。您真的好不上相,本人真的......真的......” Kelly的眼神亮的能发光,歉意地笑笑,说:“抱歉,我实在有些词穷了,希望刚刚没有吓到程倾老师您。” “当然不会。”程倾莞尔,“我实在担不起这句老师,您叫我的名字就好。这部小说是非常好的作品,我非常喜欢您对其中角色的刻画。” 听到夸奖,Kelly有些腼腆地垂了下眼,接着追问:“是我的荣幸,其中你最喜欢的是哪个角色呢?” “我吗?”程倾说,“我比较喜欢李妗雅。” 对于这个答案,Kelly颇有些意外:“为什么?” 程倾将手里的本递给身后的徐夕景,示意他不用管这边先进去,才不疾不徐地答复说:“她是个具有独立思想的女性角色,而这在封建社会中是非常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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