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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殷列星的呻吟，眼睛瞄过去又被殷九霄把脸扳回来：“跟我说的都是借口，你就是喜欢他是吧？那洪弈呢，你缠着他这么多年，他现在为了你离婚你反而不爱了吗？” 殷九霄啧啧道：“不爱也好，这回他还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你说什么？”我傻了眼。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已经有了小勉。”殷九霄答非所问道。 说完他仿佛才发现殷列星的异状，赶紧扶着殷列星，像刚才那些龃龉都不曾发生过一样，紧张地问：“是不是碰着刀口了？” 我也赶紧从殷列星身上下来，在被子的遮挡下替他拉上裤子，连呼叫铃都忘记按，跑出去叫医生。 我没有跟进去，那里暂时并不需要我。 不，这只是我的借口，事实上我耳边不断回响殷九霄的话，他说洪弈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又是在医院，还是同一家医院，这里曾是我幼小心灵的梦魇，只要想到那一夜，想到胸口上一大片血迹的洪弈，我就忍不住发抖。 我终于拨出上一次想拨却没拨出去的电话，响了几声后我听见熟悉的不能再熟的声音，我吸了吸鼻子，洪弈立刻就听出来了，问我：“谁又惹你伤心了？” 我说：“没有。” 洪弈没有追问，转而说起别的，他问我有没有亲眼见过罂粟花，我当然是没有。 “这里种着大片罂粟，连成一片远远看着总觉得像蒙着薄薄的雾气，艳丽又朦胧。我不知道是看到花才想你，还是本身就想你。”他说，“绵绵，我很想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我想如果是之前他还没出差的时候，我一定会对他冷嘲热讽一番，可现在我说不出口。 面对我的沉默，洪弈继续自顾自对着空气说：“看到那把插在你的脖子上的牙刷时，我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腿软。如果当时你死了怎么办，在等你做手术时我不断问自己，你会不会死，你为什么不给自己留活路。” “宝宝。”他叫我，“你在报复我吧，你一定是知道如果你死了我会怎样，是不是？” 远处殷九霄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看到我便朝这里走过来，我连忙抹掉眼泪，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 小景：合着坏人都让我一个人做了是吧
第86章 八十六 我问殷九霄不在病房里陪着出来做什么，他莞尔看着我说他跟星星打了招呼出来要看看我躲到哪里抹眼泪去了。 我惊道：“你这么讲给星星听？” 殷九霄指了指头：“放心，他现在不是有点障碍么，情绪稳定得很。” 我气道：“那也不可能一点开心痛苦的情绪都没有，他又不是傻了。” “一点点痛苦你都舍不得让他受，那我呢？”他的眼里迸出寒意，扯住我的胳膊，我反手推他又被制住另一只手。 殷九霄并不是洪弈那种一看就非常强健的体魄，可人一旦发起疯来确实难以招架，我很快被他连拉带扯推搡进楼梯间。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叫他星星。”好好的他又突然提起这茬，把我压在墙上质问。 “你不是也说过没什么占有欲吗？”我记得的多了，现在回想只觉得当初认识的怕是个假的殷九霄，又或者现在这个是假的。 “真记得。”殷九霄笑了，在我唇角亲了亲，“没有的时候是没有，但它现在长出来了自然就有了。” 说罢刚刚还在轻啄我的唇突然开始用力吸吮，趁我毫无防备撬开齿关霸道地与我接吻。 我和殷九霄吻过不知多少回，他吻技了得，一贯能把我撩拨得神魂颠倒腿脚发软，可现在我只感到窒息，就是生理上的窒息。他在强势掠夺我口中的氧气，像要把我拆卸入腹一般。 医院的楼梯间不像是住宅楼，大家都坐电梯除非停电，尽管这是在走廊尽头，偶尔还是会有人经过。当我听到清晰的脚步声时，我的挣扎加剧，嘴里说着有人，可最终都化为了呜呜的呻吟。 那串脚步在经过我们时明显加快，变成急促的小跑，很快远去。 我放弃了反抗，摆成任人予取予求的姿态，但这样也未让殷九霄感到无味，直到我耐心耗尽他也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态势。 我感到疲惫至极，被我设在自身周围的结界眼看着越来越薄越来越透明，像个肥皂泡，在某个没有经过计算的时间点，“啪”一声破掉了。顷刻间我今天所接收到的羞耻、震惊、伤心和深埋于心底永远难以摆脱的梦魇顿时在我的脑子里爆裂开来。 我愤恨地咬住殷九霄的舌头，从他已经松动的掌中抽出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主动吻了回去。 只一瞬间他就硬了，可他亲我的力度却软了许多，还没有我凶。 我的气势如同焰火爆竹，来势凶猛可惜烟花易冷，很快就后劲不足。 我又被殷九霄按了回去，不知是被吻的揉的还是被坚挺的性器蹭的，我感到很热，像一捧刚被烧成的灰。 殷九霄发完疯终于变回正常人，结束没完没了的亲吻他还是没有松开我，把我揽在怀里，无声地抱着。 等身体平复下来，他小声说：“你想和星星在一起就在一起吧，但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 我没说话，他答应，我答应但殷列星不会答应，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你原谅我吧，我是因为表姐还有小勉才有意跟你交往的，但一开始认识你、被你吸引，那时我确实不知道你是谁，和你在一起的所有时间我都是真心的。” 我并非不信他的话，也不是坚决地非要怎样，我的意志早在很久以前要洪弈在我和他的家庭、他的老婆、他的前程未来之间做选择时就一点一点被消磨掉了。 从一开始就没能够在没被选择的情况下放弃，没办法做个洒脱的人，要争要缠，哭着闹着都要把那个人多留一会儿，到后来有也行没有也能凑合，怎样都好，我长成了一个无所谓的人。 我摸了摸殷九霄的脸，再次确定自己是很喜欢的，好看的人那么多，这么多年来我也就被两张脸吸引过。 “小景啊。”我喃喃叫他，“你们小时候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一定要一人一份？是不是只要是单独属于殷列星的都会让你心生嫉妒，让你觉得不公平？” 殷九霄失神地看着我，连连摇头：“不是，没有他我也是先认识先喜欢的你。” 我放下手，其实不知道说什么，但他可能觉得我在想怎样拒绝，于是再次把我抱住，这次我也伸出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 我想起殷列星说小景是花了很大心血，百般呵护才长大的小孩，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了，果然很任性啊。 ---- 情敌的情敌就是盟友～
第87章 八十七 殷列星出院后办理了休学手续，他还没有完全康复，家里也不再允许他这段时间住在外面，所以我并不能随心所欲地见到他。 梁坦来找过我一次，我问他和殷列星打游戏打得开心吗？ 听出我话里的讽刺，他也只是好脾气地解释：“本来是没玩了，后来他又连我，说怕你担心他欺负我。” 我听着觉得好笑，话是我说的，但那是发现他们还在玩游戏之后说的，当然相安无事是最好的。 梁坦又说：“他叫你老婆，你和他现在在一起了吗？” 我有些不确定：“你说的是殷列星吗？” 梁坦点头，他也是知道我和殷九霄那段的，于是说：“我和殷九霄并没有加联系方式。” 我想了想，还是当着梁坦的面承认与殷列星正在交往，梁坦欲言又止地看了我半天，然后说要走了。 我送他到门口，他又猛然回过头来握住的肩膀，我吓了一跳，抬头撞进他的目光里后颓然放弃了。 半晌梁坦问：“你只是和我玩一玩吗？” 是又不是，我斟酌着，小心开口：“梁坦，如果我身上没发生过那么多糟心事，如果我只是个单纯的学生，我愿意和你交往试试，真的。” 梁坦释然地笑笑：“我信，但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 尽管我也从没故意表现出对梁坦的喜欢，还是意外地轻挑眉毛。 梁坦的手在我眉心轻抚，喃喃道：“看你和殷列星在一起就知道你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我好奇地问：“那和殷九霄呢？” 梁坦道：“在酒吧那种地方怎么看得出真情假意，开心应该是真的开心吧。” 梁坦走之前第一次叫我绵绵，告诉我喜欢一个人应该问自己，心里的人是谁只有自己最清楚。 殷列星出院回家，大概殷九霄也被解禁了，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我对他的态度并不热烈，他好像感觉不到。 今天他告诉我洪勉想去海洋馆，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带洪勉去。 我为什么要带洪勉去海洋馆？不得不说殷九点真懂得拿捏我。 自从见到洪勉后，曾经的嫉妒痛恨都烟消云散，他是洪弈的儿子啊，是他的骨血，我无法不承认看到他就像看到洪弈一样，一见就很喜欢。 殷九霄说他问过洪勉要不要我来，洪勉说要，但看到我时又别扭地将头扭开。 我蹲下来问他：“不喜欢哥哥陪你玩吗？” 他老成地回答：“喜欢也不喜欢。” 我问他原因，他说：“爸爸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妈妈见到你却不高兴，所以我又不能喜欢你。” 我问：“你怎么知道爸爸喜欢我？” “爸爸从来不跟妈妈一样叫我勉勉，但他却叫你绵绵。”说到这个他的嘴巴嘟起来，很委屈的样子。 我笑道：“那以后哥哥也叫你勉勉好不好？” 他开心地伸出小拇指：“一言为定哦。” 小孩子很好哄，我们说好后洪勉就牵起我的手，他小小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手中让我又温暖又酸涩。 “勉勉。”我温柔地叫他，“其实勉勉和小勉没有差别，你是洪弈唯一的儿子，他肯定特别特别地喜欢你。” “才不是。”洪勉直摇头，“爸爸说过你也是他的孩子，但你不是他生的。” “你也叫他爸爸吗？”听到这句话，殷九霄在一旁笑出声。 这么温馨的时刻他在想什么龌龊东西？我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对着洪勉立刻变脸：“我小时候叫他叔叔，他是很好很有爱心的人。” 听我这么说，殷九霄的脸色有些微妙，看得我不好意思，脸皮发烫地对他说：“你以为我在诓小孩吗？” 殷九霄说：“我确实没想到你是这样想他的。” 我不自然地说：“一码归一码。” 殷九霄不再继续话题，牵起我的另一只手，对着另一边的洪勉说：“我们走咯。”
第88章 八十八 我其实也是第一次来这个海洋馆，看到巨大的海龟和种类繁多的水母时比洪勉还要一惊一乍，身边一大一小都看着我笑，我赧然地想替自己解释，就听洪勉问道：“爸爸没带你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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