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夏橙说着叹了一口气,强压下满腹的委屈,“他想娶我,不过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甩了你的omega,他觉得娶了我,就能高你一等。” 听着这话,方清屹眉间紧紧皱在一起,他知道程青旭这人做事没什么下限,只是从未想过程青旭对他的报复会是这个原因。 看来必须快速解决掉程青旭。 他可不想以后每次外出,还带着保镖。 默了片刻,方清屹出声回道:“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把证据交给我,我帮你解决程青旭。” 他知道许夏橙之前来找他,是在故意挑拨,想拿他当枪使,去解决掉自己难搞的合法丈夫,方清屹之前不屑,是因为自己不想惹上这些麻烦,但现在程青旭欺负到了江濯头上,他不介意适当做出反击。 所以他回过头来找许夏橙,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们现在有了共同的目标。 “为什么帮我?”许夏橙问。 方清屹忽地笑了起来,难得耐心地解释道:“没在帮你,程青旭他动了我的人,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江少?”许夏橙又问。 方清屹没回答,他今天来这儿的目的已经达成,废话多说无益。 见alpha拒绝回答,许夏橙也便没再继续话题,合作要有诚意,他将手上的编绳手环摘下,递给对方,那上面镶嵌的红宝石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熠熠生辉,宝石之下是一个隐藏式的小型U盘。 “方清屹。”许夏橙说道:“小心江少。” 这句小心不是空穴来风,许夏橙早便在方清屹周围见过江濯,那样一双阴翳的视线盯着自己,就算时隔一年,依旧让人觉得脊背发寒…… 交往过的众多alpha中,许夏橙唯一真心喜欢过的只有方清屹,这人却也是他放手最为痛快的一位,他们这种人的世界,动真情是最忌讳的。 玩玩而已,当真就输了。 方清屹一愣,收了眼底的情绪回道:“你想多了。” 许夏橙笑了笑,没再说话,看似无情之人,却是最为多情。 - 方清屹出了酒店,上了公司的商务车。 他手里把玩着那枚小小的U盘,旋即拿过放在商务城上的平板,检查起U盘里的内容。 没等方清屹查看完所有的视频和录音,兜里的手机震动着响起。 车子已然驶离机场,江濯靠在后座,这是他给方清屹打去的第三通电话,前两次无一例外地无人接听。 时隔二十多分钟,电话终于接通,听筒里传来方清屹含糊不清的声音。 “今晚不忙吗江少?还是总算想起自己在京市还有这么个男朋友。” 听着这番熟悉的语气,原本还算冷静的江濯忽地不安起来。 “说话!”等了片刻,方清屹不耐烦地说。 “还在应酬?”江濯出声问道。 独属于江濯低沉的嗓音传至耳边,方清屹的视线缓缓落向窗外,外头飘着雪,他的耳根却被烫得一塌糊涂。 “已经结束了。”方清屹疲惫地说着话,“在回去的路上。” “喝酒了吗?” “没喝多少,赵则那家伙挺能喝的,用不上我。” “嗯。”江濯说,他的声音很沉,“我到京市了,一个小时后到家。” 方清屹微微拧着眉头,声线下意识提高了一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已经到机场了吗?”他问:“为什么没和我说,我可以提前去接你。” “不用。”江濯回道。 虽然方清屹这几天一直都在生闷气,但想着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能见到江濯,心底不免又冒出一点开心,他清了清嗓子,勉强压着声音说道:“知道了,路上小心。” 他挂了电话,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抬头吩咐驾驶座上的司机,去一趟京大老街附近的花店。 车子停在路口,好在花店还没有打烊,方清屹挑了十一朵“冷美人”,让老板包装得精致一些。 “送男朋友的?” 老板是个beta,他认出了方清屹,“上次也是冷美人,您的爱人一定很喜欢这个品种的玫瑰。” 方清屹浅笑着,点头。 他不知道江濯喜不喜欢,只知道这名字很衬江濯的气质。 回公寓的路上,方清屹拿着平板将许夏橙发来的视频证据打包,发送给提前联系好的京媒编辑部负责人。 许吟已经提前打点好关系,方清屹并不担心媒体那边临阵倒戈,但依旧想再加些筹码以保万无一失,思虑片刻他发了条信息过去,说是事成之后尾款追加两倍。 京媒的余总监很快回了过来:“方少,关于您这边的费用,江少已经全额付过了。” 方清屹觉得离谱,拿着手机靠近耳边,奇怪道:“什么意思?” “几天前就打了全款。” 这事真不怪他误会,方清屹发来的信息只说是要他爆料圈里的一个富二代,也没说名字,余总监也是刚看了视频才明白过来,多半是这俩夫夫没沟通好,闹了乌龙。 明明是要整同一个人,掏两次费用也是怪有意思的。 余总监可没那胆量再收一次,万一之后这俩人一合计,说不定会以为是他在中间搞鬼。 他们这种将脑袋提在裤腰带过日子的媒体人,如果不能一击致命,他半个都得罪不起。 方清屹的脸色明显黑沉下来,好在车厢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什么时候联系你的?这周还是上周?” “好几个月前了。”余总监欲言又止,顿了顿还是选择继续回答:“当时您和江少恋情被娱记曝光,大概是那个时候。” 方清屹:“……” 两人通着电话,车子正好停下,方清屹顺手拿上花从商务车后座钻了出来。 室外的气温零度以下,方清屹举着手机的手掌有些僵硬,声音却十分清楚:“他那时候就联系你,让你们帮着搞程青旭?” 他踩过雪地,往小区里面走,耳边的听筒里断断续续传来声音:“……不是,江少没和您说吗,他第一次联系我们,是想让我们出几篇鼎江和方信合作预测的财经报道……当时情况比较复杂……” 闻言方清屹的脚步猛地顿住,他有些恍惚,甚至感觉自己快听不清对面的声音,难道是喝醉了,还是出现幻觉了? “前几天江少联系我们,要求重新出一版鼎江和方信合作的报道……说是这次会给我们相关材料,让报道更有可信度……”电话那头还在说话,一字一句往他耳里钻去:“程少那个事儿,也就是顺带的……” 听筒的声音沙沙作响,也不知是夜风刮着他出现了幻觉,还是这冰天雪地的,冻得手机信号都变得更差了…… 当初财经版面的报道,方清屹曾一度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时至今日,他也从未怀疑过那个人会是江濯。 所以呢? 目的是什么?和圈里那些想尽办法接近他的omega一样,想要从他这拿到“方信”的资源吗? 那些他误以为的从未宣之于口的“喜欢”,是不是根本就不存在……都是他的幻觉吗。 冷冽的寒风钻进衣领,方清屹的后背却忽地冒出一层冷汗来,一股凉意从脚底窜起,冻得他在雪地里颤了颤,唇色白了几分。 浑身的力气像是一瞬之间被抽了个干净,方清屹猛地掐断电话,凭着习惯一股脑地往公寓方向走去。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明明什么都没想,鼻尖却渐渐泛出酸意来,方清屹狼狈地像个做错事离家出走的孩童,无措又盲目地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不该是这样……不能是这样…… 他怎么能忘了。 方洪是地道的商人,江之荣是后起的新贵,而江濯——不过是又一个方洪,或者江之荣罢了。 方清屹觉得——他的烟瘾犯了。 他伸手在外套口袋里捣鼓两下,可终究没摸出烟盒来,他是不记得了,自己从不抽烟,那乌木香的烟草味是江濯身上的味道。 方清屹忽然想起高中的时候,他曾自作主张没收过某人的烟盒,当时江濯还是个未成年beta,个子也不如他高,少年还没长开,五官很清秀,眸光虽然冷,却不像现在这般凌厉得骇人。 手里的花束低垂着,渐渐被白皑皑的雪花打湿,方清屹的睫毛覆上淡淡的白雪,寒冷的冬夜,连寂静的夜风都冻得刺骨,他眨了眨眼,那冰凉的雪水便顺着眼睫跌进他的眼眶。 一束“冷美人”罢了,不是什么值钱的花儿。 余口惜口蠹口珈V 方清屹伸手,将包装精美的花束丢进了路旁,耸立着,落满雪片儿的垃圾箱里。
第61章 没有心 61 方清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脑袋嗡嗡地开始疼。 外头正在下雪,屋里只开着一盏小灯,明暗交替之间,方清屹眯着眼睛坐在沙发上,他的下巴虚虚搭着膝盖,视线落向窗外茫茫的白雪,那对桃花眼眯了眯,在昏暗的光线下,略显呆滞。 江濯进门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么一副光景,散着衣襟的方清屹正窝在沙发里,手上紧紧握着一只玻璃酒杯。 约莫是听到门口传来动静,方清屹侧眸看了过去。 他第一眼便看到了江濯发丝上沾着的白雪,明明醉得迷糊,方清屹却连alpha脸上皱眉的表情都瞧得一清二楚。 分开这半个月,方清屹没有骗人,他其实是很想江濯的,可当这人真出现在面前,又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动作。 江濯脱下大衣外套,挂起,旋即朝方清屹走了过去。 方清屹应该是刚洗完澡,发丝湿漉漉地,他身上披着件浴袍,连睡衣都没换,江濯微微弯腰靠近沙发,很轻地在那白皙的脖颈处嗅了嗅,直到确定没有任何omega信息素的气味,才抿唇说道:“方清屹,这就是你说的没喝多少。” alpha一靠近,身上带着的微微寒意便随之扑面而来,方清屹抖了抖肩膀,手指僵硬地握紧酒杯缓缓抬起头来,倔强地回道:“不关你事……” 缓过神来,方清屹觉得自己现在至少还算清醒,没到那种脑子发昏的程度,他知道江濯或许压根就不喜欢自己,易感期那次本身就是个意外。 关于江濯,太容易猜了,一开始骗他假装男朋友,“曝光恋情”后紧急联系记者发新闻稿,让事件发酵,捆绑“方信”炒作,估摸着也能让“鼎江”的股票翻个几番。 接下来呢?是不是还有别的计划,一步步骗他走进那张编织的虚情假意里,然后再一点一点宰杀他。 方清屹感觉很不舒服,一腔欢喜扑了空他也认了,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算计又算怎么回事。 江濯看了一眼发愣的方清屹,在沙发前蹲下身子,微微仰起头,方清屹的眉尾耷拉着,一副生气的模样。 他能猜到方清屹生气的原因,这段时间自己确实冷落了对方,但疗养院的项目是他撬开与方信合作的第一块敲门砖,江濯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以确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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