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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四五点，江濯才回了过来，简短的一个“好”字。 - 周六的时候，方清屹特意起了个早，他昨晚好说歹说才让江濯同意今天他开车，绝对不能迟到。 滑雪场在京郊，和方清屹住的老城区一南一北，走外环便能到，不过方清屹得先去市区接江濯。 绕了些远路，约莫开了一个多小时，俩人抵达滑雪场。 昨晚只约了时间，没约见面的具体地点，滑雪场不小，光入口就有四个，停车场甚至还分成了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方清屹下了车便在群里给许吟发语音，问人在哪。 江濯稍晚一步从车上下来，看了一眼低头发消息的方清屹，问：“吃早餐了吗？” “吃了。”方清屹回。 停车场边上就是购物点，可以租赁服装和道具，江濯匆匆扫过，发现其中掺杂着两家咖啡店，店面不大。 “要喝咖啡吗。”他回过头看向方清屹。 “嗯？”方清屹正打着字，随口答了一句，“都可以。” 江濯没多说，点了点头，旋即转身往边上的咖啡店走，等进了店里他才发现等位的客人不少，匆匆扫了眼菜单点了四份一样的饮品，又打包了两份刚出烤箱的曲奇。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许吟在群里回了句“到了”，又发来一个定位。 点开看了看，方清屹发现正好是他们在的停车场，便准备去车后厢拿装备，结果他刚转身，便看到许吟那辆扎眼的红色迈凯伦停进了对面的车位。 停车场视野宽阔，方清屹一抬眸就瞧见了坐在跑车副驾上的唐煦，beta身上盖着件纯黑色的羽绒服正闭着眼睛补觉， 他的下巴被衣领盖着，堪堪遮住一半。 循着光，方清屹楞在原地，一对好看的桃花眼瞪得圆鼓鼓地。 方清屹看到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不靠谱发小，此时正解开安全带，扒着那羽绒服衣领，偷亲了一下边上的beta。
第53章 出意外 53 江濯从咖啡店里出来，便瞧见方清屹表情愣愣地站在车尾，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江濯走近了，方清屹才回过神来，他侧过头看了一眼手里提着咖啡的alpha，表情讷然地压低声音说道：“掐我一下。” “嗯？”江濯眼底带上些许疑惑的情绪。 “掐我一下。”怕江濯没听明白，方清屹咬着字又重复了一遍，他怀疑自己是冻出错觉了，才会看到许吟在车里偷亲了熟睡的唐煦。 方清屹说完见江濯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便急切地伸手拽了一下对方的手臂，反手握住江濯的手掌搭在自己的脸上，眨了眨眼睛。 他的皮肤白皙，因为迎着冷风吹了几分钟，泛着点淡淡的红，江濯冰冷的指腹擦过，随即用拇指和食指在方清屹的脸颊处，很轻地捏了一下。 疼倒是不疼，就是冻得方清屹一激灵，抽离的神志总算恢复些许…… “完了……真不是梦。”方清屹说话的声音很小，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脑袋低速运转着，被迫接受着自己的两个好朋友，可能搞在一起的事实。 闻言江濯弯腰将咖啡纸袋放在车后箱的垫子上，又把方清屹准备好的滑雪装备拿出，才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方清屹回道，伸手帮忙拿咖啡和剩余的装备，关了车门道：“走吧，他们到了。” 俩人很快从车后方绕出来，许吟的跑车停在对面车位，方清屹跟在江濯后面走了两步，便看到站在引擎盖前举着手机的许吟。 许吟也瞧见了他们，喊了声方清屹的名字。 方清屹没回许吟，歪了一下脑袋，视线穿过江濯的肩线看到唐煦从副驾上下来。 beta手里还拎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下车后便将羽绒服递给许吟，冷声说道：“你的衣服。” 先前的画面挥之不去，方清屹下意识咳了两声，扯过江濯的手，头也不回地说，“你们慢慢来，我们先去买门票。” 他说完就拉着江濯往入口的售票处走，也不理会后头的俩人在讲什么，走远后又小声地和江濯说嘀咕了一句“我就知道他俩有问题”。 江濯听得一头雾水，也没多问，附和地应了声“嗯”。除了方清屹的事，他向来没什么感兴趣的。 缓了半晌，方清屹总算彻底从这件事里醒过神，他和江濯是来约会的，哪有闲情逸致去理会许吟和唐煦的事。 四人乘坐缆车登至山顶，许吟拉着唐煦去竞速，方清屹则是调整着状态带上江濯找到条平缓的坡道。 “你技术怎么样？” 方清屹手里提溜着滑板，凑到边上，指了指坡道问江濯，“这种程度OK吗？” “还行。”江濯回道。 处了大半个月，方清屹自认为还算十分了解自己的男朋友，江濯如果说“勉强”那一定就是还行，而技术“还行”那多半就是“顶好”的意思了。 “我还是新手。”方清屹眨着眼睛回道，清脆的声音在冷风里格外好听，“今天没请教练，要不你带带我。” 方清屹自然算不上新手，去年冬天和许吟来的时候已经学会操控单板，当时滑雪教练还夸他天赋异禀，不过他还是挺乐意让江濯再教一遍。 他喜欢听江濯说话，但因为这家伙三句话能省略两句半，剩下的半句有时候还得让他自己猜，常常气得方清屹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是哪条神经出了问题，又不爱笑又不爱说话的。 江濯瞧了方清屹好半晌，最终还是没拒绝地点了点头，随即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开始教学，他从最简单的基础动作开始讲解，耐心地带着方清屹找发力点。 他说得很详细，将动作拆解到细节，又示意对方跟着自己练习。 大概只有这种时候，方清屹才能一次性听到江濯说这么多话，他的视线缓缓落在江濯一开一合的唇上，时不时回一句“是这样吗”，脚下的动作略显笨拙。 方清屹的笨拙是演出来的，不过江濯并未看出来，依旧认真地纠正着方清屹的每一个错误，告诉他正确的姿势，又教他怎么样发力去控制速度。 方清屹一面应着“好”，一面摇摇晃晃地控制着单板，猛地踉跄，扑进江濯怀里。 滑雪服臃肿，方清屹就像一只笨拙的小熊一头扎进江濯怀里，被抱了个满怀，他顺势轻轻搂住alpha的脖颈，微抬着下巴，没一会儿，仰起头偷袭地探出脑袋。 方清屹预估错误，歪了一寸，结实地在江濯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江濯一愣，下意识转过脸来，他微缩的瞳孔里印着方清屹带笑的眼尾，那下眼睑的美人痣在雪地里一晃一晃地，带着些许勾人的意味。 “还学不学？”江濯提溜着方清屹的衣领将人扯出自己的怀抱，抿了下唇说道：“不学的话——” “学学学。”方清屹连声打断，眼睫一颤，笑意快溢出眼眶，“江老师别生气。” 磨磨蹭蹭地跟着江濯练习了个把小时，方清屹总算学会自己控制单板滑出一段距离。他有些得意地回过头去，假意炫耀地问：“怎么样，我是不是学习能力超强的。” 方清屹转过身时，便看到江濯嘴角无意间透出一点笑容，那抹笑落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皑皑素色仿佛一瞬之间焕然新生。 他看得出神，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扑腾一声膝盖骨跪在了雪地里。 江濯唇角扬了扬，在他身旁停下，又伸手将方清屹拉起，帮忙拍了拍蹭在滑雪服外头的白点，声音温和地说道：“看路。” 在江濯面前，他可以肆意地做自己，不用害怕因为笨拙而被嘲笑。方清屹拍掉黑色手套上沾了的白雪，也没觉得丢人，跟着笑了笑。 坡道太缓，滑雪的乐趣减半，没多久他便拉着江濯找了条难度稍微大一些的滑道。 方清屹正和江濯一块儿热身，余光里看到有几道身影在他身旁停下。 他还没抬头，便听到一道男声传来，“这么巧，方少，你也来滑雪！” 方清屹循声看去，发现不远处站着位alpha，一身银色滑雪服在阳光下亮得扎眼，他身后还跟着几人，有alpha，有beta，不过没有一个是方清屹眼熟的。 他下意识往江濯面前挡了挡，抬眸看向说话那人，“你是？” “方少真是好记性。”alpha双手抱着胸，眼神瞥向方清屹身后看了一眼，“夏橙可是时常和我提起你。” 方清屹被这突然出现的alpha弄得一头雾水，正准备走人，又听到alpha身后跟着的beta问道：“原来你就是方家那位三少？” 他的身子挡住了江濯，说话的人并没有看见方清屹身后有人，嗤笑着说道：“听说你AO不忌，口味挺奇特啊。” 话音刚落，方清屹的脸色瞬间沉了不少，眉间拧紧看向那位口出狂言的beta。 很快，江濯从后头拉了一下方清屹的手，语气不明地说道：“走了，不是说想试试难度大一点的。” 方清屹被扯着，下意识回了句“嗯”，他的视线略过那几位没礼貌的公子哥，这才想起最早开口的人是程家的小儿子程青旭，也就是他某位前男友的现任老公。 这群公子哥，说话夹枪带棒，方清屹差点以为，是他之前得罪了什么人，上门寻仇的。 俩人顺着雪道一路往下滑，方清屹在前头低速前进，江濯则是跟在后头三五米远的距离，以防突发情况发生。 前半部分坡道较缓，滑到一半时，方清屹忽地转了方向，在路旁找了个位置停了下来，他刚才没认真想那几人说的话，后知后觉地，猛地想起，江濯会不会真的误会他AO不忌…… 停下来没几秒，方清屹便瞧见逐渐靠近的江濯，他抬手挥了挥，等人停下来，语气有些恼地骂道：“刚才那个人就是个神经病，莫名其妙地造谣我。”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我从来没和alpha谈过。” 江濯还以为方清屹出了什么问题，听到这句解释表情一愣，没一会儿便低声回道：“嗯，知道了。” “我是说真的。”方清屹怕江濯不信，重复地强调了一遍，“我对其他alpha没感觉，除了你。” 他很明白自己并不是被江濯掰弯，从始至终，他都只是喜欢这个人而已，从前也是，现在也是。 江濯还是beta的时候，方清屹就不只一次地对他动心，那时候没有性别隔阂，所以他接受得心安理得。 后来江濯分化成alpha，方清屹即便没认出他来，但依旧还是动心了。 只是他始终不太相信，会对一个和自己一样性别的人心动，所以才会变得犹犹豫豫，磕磕绊绊，颠来倒去不肯承认自己内心最原始的喜欢罢了。 “以前那些……”方清屹说话的声音渐渐小去，像是被呼啸而过的风声掩住，“都不是认真的……” 方清屹的声音，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江濯的眉间轻轻蹙起，眸光逐渐失去温度，他很想相信方清屹，但最后的理智还是将他扯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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