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晏奇看着面前魂不守舍的邵星澜,有些不爽,他不知轻重地用力掐了下邵星澜的脸颊,没好气地问:“你又想别人,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认真点。” 邵星澜揉了揉自己红了的脸颊,还是哀声叹了口气,他最喜欢的小狗被迫离他而去了,他能开心得起来就怪了。 公晏奇也觉察出了邵星澜情绪的低落,他来到邵星澜身侧将下巴放在对方肩上,“谁惹你了,我找人去揍他。” 邵星澜伸手捏了捏公晏奇的鼻子,道:“又想暴力解决问题,我说过什么?” 公晏奇不服气低头:“要遵纪守法。” 他早就查到了邵星澜在景泰小区住过,而且他也确认邵星澜就是他梦里的那个人,只不过关于小时候那段记忆一直是模糊破碎的,他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曾经和邵星澜的一切。 邵星澜也并不承认自己小时候和公晏奇有过接触,公晏奇没有过多逼问,反正他无所谓了。他现在有的是时间和邵星澜耗着,早晚有一天他会想起来的。 然而他却不曾想到,这一天来得是这么的快,这么的猝不及防。 邵星澜出了车祸,在去往工地勘察的路上。 公晏奇得到消息的时候还在给兄弟们开会,他猛地站起身,揪着那前来报信的人的衣领,厉声逼问:“谁?谁出车祸?” 那人见公晏奇眼眶通红,模样像是要吃人的疯狂,吓得腿都软了,但他还是颤颤巍巍地说:“邵,邵星澜先生,出出车祸了。” 公晏奇闻言,直接一把推开那人,拿起外套便冲了出去,“为什么会出车祸!他现在什么情况!” “没办法探听得到,消息全被封锁了,就是听说那车头都撞烂了,还,还有人当场就……死了。” 公晏奇闻言脑袋嗡的一声,瞬间便听不见周围的一切声音,如若不是阎七扶住了他,他早就摔倒在了地上。 邵星澜,车祸……血,到处都是血……邵星澜受伤了吗?他死了吗?他不敢去想,脑海里总是不自觉蹦出邵星澜满身是血,毫无生命力地躺在地上的画面。 这个模样和脑海深处那段被隐藏起来的记忆重合了……母亲,衣柜,到处都是血,邻居哥哥…… 公晏奇痛苦地抱住脑袋,像野兽般喘着粗气,脑袋里的嗡鸣声越来越大,像是炸弹来临前的警笛,要将他的头脑崩裂。 周围的手下见自家少爷情况不对,纷纷担忧地想要上前查看,却被公晏奇喝退,“他妈的,去开车!愣着干什么!车呢!邵星澜在哪个医院,在哪!” 阎七扶住了公晏奇的肩膀,道:“少爷,车马上来,您现在状态不太对劲……” 公晏奇抬起头看着阎七,表情着实把阎七吓了一跳。就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额头青筋暴起,眼里全是愤怒和绝望,仿佛下一秒,公晏奇整个人都会变成一只毫无理智的疯狗。 这副模样和当初他刚失去母亲,被接来公家的时候一模一样。 “少爷,请您保持冷静,您还要确认邵先生的情况不是吗?” 公晏奇闻言理智回笼了一些,他牙齿互相磕碰着嘎吱作响,又神经质地喃喃道:“对,对,我要去确认他的情况,我不能疯,不能……” 车来了,公晏奇慌张急切地钻了进去,不断催促司机开车。他坐在后座上,背弓了起来,痛苦地抱住头。 他好像快想起来了,那段不堪残忍的回忆,稀碎的记忆像是玻璃碎片一样扎进他的大脑,让他既害怕又痛苦。 邵星澜会死吗?他留了很多的血吧,他骨头会断吧,他会面目全非吧,血……到处都是血,地上,床上,妈妈的身上。 “你乖乖待在这,无论听见什么都不要出来,知道吗!”母亲绝望的声音响彻他的耳畔,他躲在衣柜里颤抖着缩成一团,他听见母亲痛苦的惨叫,击打肉体的声音,骨骼碎裂的声音,还闻见了刺鼻的鲜血味……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是那般的无助彷徨,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折磨致死……他好无助,就像是现在这样,他不能再失去邵星澜了,不能再失去一个重要的人,所以邵星澜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 他不想在刚想起邵星澜是谁的时候就失去对方,这份痛苦他承受不起。 公晏奇风风火火地赶来医院,几乎是意识在驱动着躯体。他的手在颤抖,牙关止不住地打颤,害怕恐惧不安这些情绪像乌云一样将他团团笼罩,但他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邵星澜不会受很严重的伤,一定不会。 当推开病房的门,看到邵星澜安稳地躺在床上,右腿上被打上了石膏,他忽然愣住了,邵星澜和还在陪护的司盛,安德烈同时被吓了一跳。 公晏奇此刻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濒临崩溃的疯狗,喘着粗气,双眼赤红面色惨白,咬牙切齿的表情里全是愤恨与绝望。 但当他看见邵星澜好生生地躺在病床上时,却浑身卸了力,蓦地靠在了墙壁上,他佝偻着背,低着头,颤抖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几乎是用气声在低声咒骂:“他妈的,你真是——害惨我了……”
第79章 相认了呀 【你为什么不肯认我】 82. 公晏奇靠在墙上缓了许久,才终于平定好情绪,他不顾病房里其他人惊异的目光,红着眼眶走到了邵星澜床前。 邵星澜知道此刻公晏奇就像一颗充满了气随时会爆炸的气球,便不顾腿上的石膏,强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司盛在一旁担忧地想去扶,却被邵星澜阻止了,“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公少爷有话要说。” 安德烈不满地看了眼公晏奇,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你又发什么疯……”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邵星澜打断了,邵星澜看着安德烈,表情严肃:“安德烈,你先出去吧,我没事。” 他语气温柔,但却不容拒绝,安德烈怕邵星澜真生气,便也只好听从,临走前还不忘眼神凌厉地扫了公晏奇一眼。 司盛更是个懂进退的人,他伸手摸了摸邵星澜的脸,道:“有什么事你按铃,我就在门外。” 邵星澜点了点头,司盛这才出去了。 众人退出后将病房的门关了起来,只剩下邵星澜和公晏奇。邵星澜被公晏奇尖锐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舒服,便轻咳一声,道:“这是怎么了?不用这么激动,我只是脱臼了……” “疼不疼?”公晏奇满眼心疼地看着邵星澜打着石膏的腿,情绪丝毫不加遮掩。 邵星澜木讷地摇了摇头:“没事,修养几天就好了,医生说不会留下后遗症。没什么事公少爷就还是先回……” “你还装。”公晏奇双眼紧紧盯着邵星澜,他面部肌肉有些扭曲,“你还叫我公少爷?” 邵星澜愣住了,抓着床单的手又收紧了些,他低下头不敢看公晏奇的表情,心虚地说:“你在说什么……” 公晏奇来到邵星澜床边,抓起邵星澜的手,克制情绪道:“我都想起来了,你为什么不肯和我相认?为什么不愿意认我?邵哥哥。” “邵哥哥”这三个字他叫得极重极慢,颇有些委屈又咬牙切齿的意味。他虽记不得过往的许多细节,但忆起来了邵星澜的身份,也知晓邵星澜对自己是无比的重要。 邵星澜见瞒不住了,只好叹了口气,无奈地抬起头看向公晏奇,“我只是怕勾起你不好的回忆,你能忘掉那段也是好的……” “你撒谎。”公晏奇激动地逼近,声音颤抖,“是因为我让你失望了,我对你……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所以你不想认我,是吗?” 邵星澜低下头,他没说话,却也默认了公晏奇的说法。 公晏奇见自己抓着邵星澜的手腕给人抓红了,便立马松手,又转而握着邵星澜的手,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坐在床边道:“我不想伤害你的,我……确实做了很多错事……” “你没必要和我忏悔,小林。”邵星澜忽然回握住公晏奇的手,表情沉静温和,“我知道你养成了这样的脾气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你又记不得我,这不怪你。” 这声小林直接叫到了公晏奇心坎里,邵星澜越不怨恨他,他便越是愧疚。向来都无法无天,行事乖张霸道的他也有愧疚后悔的时候。 “我会补偿你,我一定会补偿你。”公晏奇低着头,声音很小,不知是说给邵星澜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邵星澜轻笑一声,他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公晏奇的头发,“什么补偿,不存在的,你只要把那些坏脾气和毛病改了就成。” 公晏奇抬眼看着邵星澜,坦诚道:“有些难……” 邵星澜挑了挑眉,抚摸着公晏奇的手又转而用力戳了戳对方的额头,“要改的,这对你有是好处的。” 公晏奇并没有因为邵星澜这个教训孩子似的动作而生气,反而有些期盼地问道:“那如果,我改了,你会像以前那样对我吗?” 邵星澜有些莫名其妙:“你不改我不也对你挺好的吗?” 公晏奇回想起了过往种种,邵星澜确实对他百般放纵,千般包容,只是他以前从未珍惜过。 公晏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又问:“你是不是早就认得我了,所以才对我那么好?” 邵星澜心虚地眼神飘忽,他看向别处,忽然故作腿疼,公晏奇立马又紧张了起来查看邵星澜的伤势,“你还没和我说,这车祸到底怎么回事?” 邵星澜其实伤得并不是很重,死掉的那个人是开车撞他们的司机。说来也蹊跷,邵星澜的车好好的行驶在高架上,那轿车忽然毫无顾虑地便冲了过来,当真是不要命的架势,这怎么看也不像一场意外事故。 邵星澜拍了拍公晏奇的肩,又将人安抚回病床旁坐着,“安心吧,他们俩会去查的。” 公晏奇闻言有些不服,“你是不信我?” “当然不是,我们好不容易相认了,你就多陪陪我,让他们去查,不好吗?” 公晏奇也是个好哄的孩子,想着邵星澜的说辞也是合理,就没再过多追究,开始笨手笨脚地伺候起邵星澜来。 邵星澜原本伤得不重,只是擦破了点皮,腿脱臼了,却被公晏奇伺候的伤情差点加深,吓得那些护工只好胆战心惊地把他请到了一旁,叫他别再插手。 最后公晏奇就也成了个什么都不用做的陪护了。 邵星澜的伤养了足足半个月才好,期间他还是业务工作不断,惹得还在陪护的公晏奇都有些心疼,不禁埋怨起司盛竟给邵星澜安排了这么多工作,都不能和他好好叙旧了。邵星澜也只好又是哄又是劝的,明明他才是病患,却成为了还要安慰照拂别人情绪的那一个。 邵星澜出院那天,原本是想着直接回公司的,但是想了想他还是调转了方向去往了舒琮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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