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母笑着上去扶住祁老爷子:“倒是没有发生大事,只是兄弟之间好久不见了,打招呼的方式有些特别罢了。” 祁灵双手裹了裹袄子,缓缓走过来,皮笑肉不笑:“我倒是不知道有打招呼的方式是往自己哥哥脸上打一拳,可真是长见识了。” 祁母忍不了,她不是一个受气的性子,忍让一次也是看在她是祁父姐姐的面子上。 祁母回头也讥讽道:“那麻烦管管你们家孩子,对请来的客人说三道四是个什么家教。出去说是祁家的都算是丢了祁家的脸。” “你!!” 祁老爷子拄了拄拐杖,拐杖敲打在大理石地板的巨大声响,让所有人为之一振。纷纷停下话头:“孩子们的小打小闹罢了,祁淮也不是故意的,一个孩子,这么较真干什么?况且裴家小子是我请来的客人,谁再说三道四就给我出去!!” 接着往饭厅走去:“既然难得聚在一起,那就好好地吃个饭吧。别搞得好好的一个春节这么乌烟瘴气的。” 水晶灯绚丽地在上空保持绽放开来的姿态,整座宅子被佣人们打扫得干干净净。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一条长形的桌子,祁老爷子坐上位,其次就是祁父祁母和祁淮的二叔祁阳,再是祁淮的大姑祁灵和小姨祁云。 长辈落座之后,就是小辈了。大哥祁颂今先坐,再是二哥祁乐知。然后是祁淮和祁文心。但是多出来一个裴榆景,让客人坐外面也不太好。 还未等祁淮开口跟裴榆景一起坐外面,祁文心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裴哥就坐这里吧。反正家宴嘛坐哪里不是坐?”就主动让出祁淮身边的位置,自己坐到了裴榆景的对面,祁乐知的旁边。 裴榆景明显惊讶了一下,然后顺从地坐到了祁淮身边,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这小姑娘,不简单。 祁老爷子环视了一圈,见大家都坐好了,拄了拄拐杖,开口道:“那就开饭吧。” 佣人鱼贯而入,端上了各式各样的美味珍馐。一个长条形的桌子仿佛看不到尽头。 可是明显有人的心思就不在吃饭上面。祁灵拿着筷子,却没有下筷,而是对着祁父聊起了天:“三弟,最近公司怎么样?” 埋头吃饭的祁父听见有人cue他,一脸懵地抬起了头,还是用清澈又带着几丝懵懂的眼神点点头,一脸正气回答道:“还可以,没有破产。”说罢继续埋头吃饭。 祁灵:……就特么多余问这个傻东西。 心思缓转半圈,祁灵拿起了酒杯,对着祁老爷子敬了一个:“这次回家,我家那位因为生意没有前来,我代他向您敬个酒,新年快乐爸。这次的海外生意还多亏了您出手相助才能拿下。” 祁老爷子也象征性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让他好好工作,这份心意我领了。” 这一番话,说者有意,听者也有心。最先按捺不住的肯定就是祁淮的小姨祁云。 她把自己的儿子培养得这么优秀,还不是为了继承祁老爷子的公司? 现在公司一半的股份在祁老爷子手里,一小半在祁父和祁阳手中,她们这种外嫁女分到手里的股份根本不足以掌握整个公司,充其量只能是分红饿不着。 祁老爷子不管他这两个女儿就算了,公平竞争之下她相信自己的儿子肯定能胜过大姐那个草包儿子,可是现在祁老爷子居然出手相助大姐夫。 这可不就是不公平吗? 于是祁云笑得咧开了嘴,用纤细细嫩的手指弹了弹杯子,红酒在里面摇晃着,像是猩红的鲜血:“这……大姐夫的决策出了什么失误啊,居然还要求到母家来。大姐,你也不帮衬着些,别把家底败光了才好。” 祁灵冷笑着道:“我们家的家事就不劳你关心了。” “我也不想的呀,但是万一大姐夫……又要破产了,莫非大姐又再一次求到母家来?我们家有多少钱给你嚯嚯啊,这是大家的,也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要不你直接一次性买断算了。” 面对祁云的言论,祁灵虽然气得心里已经把祁云骂了无数遍,但是面上还是笑吟吟的:“哪里来的破产一说?就是个项目而已。” 她俯下身,明明很远的距离却近在咫尺,祁云甚至能看到祁灵眼里得意的笑,祁灵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身边:“怎么了?嫉妒羡慕了?还是你没有啊?” 就在两方剑拔弩张之时,祁老爷子却用筷子敲了一下碗,清脆的“叮”声让不论是看戏的人还是身在戏中之人都怔了怔。 “今天是团圆之夜,少聊公事,吃饭。” 祁灵和祁云相互瞪了一眼,只得气呼呼地坐下。
第15章 此时的祁淮正在悄悄把手从桌上放到底下,慢慢往裴榆景那边游移。他本是担心裴榆景被今天的事情影响到而导致情绪不对劲,所以就想跟他开个小玩笑。 裴榆景瞟到了祁淮的小动作,皱了皱眉,现在是郑重的家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怎么能容许祁淮胡闹?于是他小声:“啧。”了一下。 听到裴榆景发出的警告,祁淮“嗖”地一下子收回了手。安静地吃了点东西。 过了一会,见裴榆景没有注意他这边了,又悄悄地把手放在桌子底下。这次先在腿上放了一会,等到裴榆景觉得没有异常之处的时候,再往裴榆景那边游移。 裴榆景感受到一个粗糙又温热的物体触碰到他的小臂,陌生的触感让他抬了抬眸子,看了正在沾沾自喜的某人。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随后,这触感从小臂上游走到了腰。这是裴榆景算是比较敏感的部位了。有点痒又有一点其他说不清的感觉。所以裴榆景身体一颤。 那双手的主人见自己的成果斐然,更是增加了些恶趣味。那双大手在裴榆景的腰间若即若离地触碰,有时候还停在明显的凹窝处揉了揉。 裴榆景咬着后槽牙,耳根红了半边。饭厅开着恒温,他穿得薄,所以触感尤为明显。他攥紧了筷子,吞咽下想骂出声的话。只得狠狠地瞪了祁淮一眼。 这一眸春光泛滥,裴榆景皱了皱鼻子,微嘟的嘴唇圆润可爱。感觉有一只箭横空开拔射进了祁淮的心脏,这一眼把祁淮瞪得心神荡漾。 裴小景也太可爱了!!! 祁淮暗自感叹,可手上动作依然不安分。裴榆景无奈,只好停下筷子,手往下放,手臂往后一捞就抓住了某只为非作歹的大手。 祁淮见被抓住了,也不气馁,食指微微动着,粗粝的指腹摩擦着裴榆景柔软的掌心,酥酥麻麻的痒意顺着手臂流到全身,裴榆景的耳根更红了。 他狠抓了祁淮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抬眸看了祁淮一眼,眼里的威慑不言而喻。再闹下去,万一出现什么不可控的事情,这么多人看着,丢脸死了。 祁淮被裴榆景凶了一顿,委委屈屈地收回了手,捂着自己的爪子,重新拿起筷子夹菜。 两人的小动作和表情皆被祁家三兄妹收入眼底。 祁颂今的手指在桌子上微微敲打着,眼里的情绪看不清,心中有了别的思量。看来,这个男孩子在祁淮心中的分量,远比他想象的要重要得多。眼膳廷 祁乐知却握住拳头,面容扭曲着。这两人在他斜对面打情骂俏,真是不知廉耻! 祁文心转了转眼珠,有了狡黠的光芒,嘴角勾起抹不去的笑意。 充满火药味的家宴就以表面和谐的气氛结束。大家都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祁淮本想回到裴榆景房间,结果在走廊上就遇到了祁颂今。祁淮看了他一眼,侧身准备过去,祁颂今却走向了他:“祁淮,听说你考上q大金融系了?蛮好的。今后打算继承家业?” “不需要你关心。” 祁颂今勾唇一笑,俯在祁淮耳边道:“裴榆景?真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子。” 祁淮顿时警觉起来,咬牙瞪着祁颂今:“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干什么?我当然是……把他抢过来啊,你对这种事情不应该很熟悉了吗?你小时候喜欢的每个我感兴趣的东西,不都是我抢过来的吗?” “我不允许!” 祁颂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不允许?你有什么资格不允许?是外公最疼爱的孩子?还是你爸是现任执行总裁?这些的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会真的觉得你可以继承公司吧?”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可祁淮却如坠入冰窖一般,浑身冰冷:“是不是现在也想像打祁乐知一样打我?一身蛮力没脑子,你会让裴榆景死得很惨的。” “就像你以前养的那只小羊,你给它取名叫多福是吧,可惜了,最后它被开膛破肚,一群野狗分着吃了呢。你猜你的那个好兄弟,会是个什么下场呢?” 裴榆景疲惫地进了房间,洗完澡后关掉灯躺在床上舒服地喟叹了一声。窗帘隔绝了外面的路灯灯光,漆黑的夜里,只有裴榆景半睁不睁的眼眸是微微亮着的。 裴榆景把修长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脸上,侧着脸埋在枕头里。细碎的头发翘在额头上。 像祁家这种大的世家,表面上的争斗都不算什么,可怕的是这争吵代表的背后利益,阴人的手段,就像是让人防不胜防。 门突然被“咔嚓”一声打开。虽然只是很小很微弱的声音,但裴榆景还是很警醒地坐起身来,眼神锐利地往外望去。 这么晚了,是谁? 那人蹑手蹑脚地进来,裴榆景也心跳如擂鼓。是祁颂今?还是祁乐知?还是其他人? 这人进他的房间里到底想要干什么?威胁他和祁淮断掉关系?还是教唆他让祁淮放弃家产?亦或者是,直接杀掉他一不做二不休? 裴榆景已经握住了手机,准备拨下那个早已准备好的号码。 那个黑色人影转过门廊来到卧室就看见裴榆景直愣愣地坐在床上,小心出声:“裴小景?你还没睡吗?” 听见熟悉的声音,裴榆景重新闭上眼,泛白的指节松开了金属手机壳,他把手机扔到床上,手机在床上弹起来又落下去,就像是裴榆景的心情一样,提上来又落下去:“你这么晚来我卧室干什么?” 那人影见自己被发现了,也不装了,直接一个纵身一跃,钻进裴榆景的被窝里。 裴榆景感觉到有人以极其矫健的身姿钻进被窝,然后熟悉的体温贴了上来。 “你干嘛呢?”裴榆景把手往后一摸,就是一颗毛茸茸的头,头发茂密但是稍微有点硬,摸起来都是那种粗糙的感觉。他在那颗头上薅了几把,但是意外手感不错。 祁淮反常地把头放在裴榆景的颈窝里,吸了吸裴榆景体温散发出来的香气,闷闷地道:“没什么,就是想跟你在一起睡。” 裴榆景察觉到祁淮情绪的不对劲。平常都跟个快乐小狗一样,这是怎么了? 而且今天白天的动手动脚也让他觉得异常。祁淮不是一个不顾全大局的人,怎么会这么胡闹?于是他坐起身来,准备郑重地问祁淮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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