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灵怔怔地看着前方,突然全身脱力,跪在地上掩面哭泣。 祁云带着祁颂今回到了房间:“今天的事情绝对不简单。那些人能拿到证据,这手段和渠道不可谓不广。你凡事要处处小心,现在指不定他们就安插眼线在你身边。” 祁颂今点头应道:“好的母亲,我会小心的。” 祁淮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看了一眼被保安们拖走的祁乐知,心里算是五味成杂。 从小在爷爷的教导下,他学习着祁家的家风家训。 谦恭尚廉洁,绝戒骄傲情。(①) 可能,二哥早就在一声声恭维的“祁少”里,迷失了之前的初心吧。 祁老爷子慢慢踱步回了书房,坐下叹了一声。 祁父在祁老爷子的书房,为祁老爷子泡茶。 水流过茶叶,直到漫过它。茶叶慢慢在里面舒展成苍翠的颜色。祁父倒掉水,再用温度适宜的水漫过茶叶。 祁老爷子看着杯中茶,沟壑纵横的手握住茶杯柄,却没有喝:“祁观,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父亲何出此言?” “我只是在想,我现在所做的,对于这些小辈来说,到底是不是真正需要的?他们怎么都被养成了这个样子?老大心思深沉,老二草包一个现在还惹出这种祸事。老三,就不说了,养在我膝下算是根正苗红,可是小时候却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四,从小没有母亲,就靠祁阳一手带大,成了个男孩子性格。” 曾经驰骋商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祁老爷子,如今是更苍老了几分。 “父亲……” 祁老爷子摆摆手:“算了,至少是祁家的孩子,这几天就不要再克扣他的伙食了,该吃点什么就吃点,回头啊,去蹲监狱可没有这么好的伙食了。” 裴榆景和祁淮回到房间里,祁淮看着愣愣的,依旧在刚才的余韵里没有回过神来:“二哥怎么能如此糊涂啊?” 裴榆景摇了摇头,坐在床沿。心思却复杂了起来。 祁淮会不会怪他,气到了祁老爷子?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远处的烟花弥漫了半空,在高空中绽放出了最美的样子,然后慢慢陨落。 祁淮听到动静,往那边一看,顿时脸色一变:“遭了!” “怎么了?” 祁淮颓败地看着远处的烟花:“我给你准备惊喜了,本来想十二点给你看的,可是现在……” 手被握住摇了摇,祁淮往那个方向一看,裴榆景微微笑着:“是你给我准备的新年礼物吗?没关系,带我去看吧,你一定准备了很久吧?” 祁淮松开裴榆景的手,给裴榆景戴好了帽子和围巾,再牵上裴榆景的手,一路把裴榆景带到了后山。 看着面前弯弯曲曲杂草丛生的小路,如果不是祁淮,裴榆景现在可能已经报警有人拐卖人口了。 等到了一个地方,祁淮钻进草丛里捣鼓了一下,草丛边上都亮了起来。一个一个的小灯泡,被缠绕在草丛里,像指引着回家路的萤火虫。 再往前走,很明显就能看出道路宽阔了不少,有人为处理过的痕迹。 “还要再往前走吗?”裴榆景拉着围巾盖在脸上,寒风吹得他脸疼。 “嗯,马上就到了。”祁淮拉着他往上爬去。 小灯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祁淮的手很有力,拉着他往前走 走了约摸一小会的时候,祁淮停了下来:“到了。” 前面是一片漆黑,只有寒风刮得脸生疼,裴榆景开口都是闷闷的:“这是不是已经到山的最顶端了啊?” 祁淮走向一边,按下一旁的开关,顿时安插在山顶的所有线路都t一同接上了电,数百个灯围了一圈同时亮起,把这一块地方照得如白昼般明亮。 裴榆景经过短暂失明后慢慢恢复视线,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本是几公里的荒芜草地,此刻却全都被火红色的月季覆盖,绵延了几公里,每一朵都娇艳欲滴,”看起来就是一片红色的花海。 本就是冬天,也不是月季花生长的季节。更不知道祁淮布置这些用了多久。 只是因为他以前一句:“要是能在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看到一片月季花海,该有多好啊。” 此刻的祁淮站在中间,看着裴榆景,轻声道:“虽然时间不对,但是我还是想说,裴小景,新年快乐。” 裴榆景感觉自己脸上凉凉的,冻得脸更疼了。 裴榆景打开手机,调出了一个音频,他把音量键开到最大,是新年的钟声和烟花的声音。 在祁淮诧异的眼神里,裴榆景轻轻启唇:“现在,就是我的新年。新年快乐,祁淮。”
第18章 出了祁乐知这样的事情,其他人也没在这里待多久。谁敢说自己一身干净?只得收拾收拾行李在第二天找各种理由回家了。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所有光线,屋子里还是昏暗的。厚厚的被子里有两个挨在一起的鼓包,被子边被卷起来层层叠叠如海浪的浪潮一般,看起来蓬松又柔软。随着一辆辆的汽车引擎发动,轰鸣声让裴榆景慢慢睁开眼睛。 他动了动身体,却感觉到了祁淮跟八爪鱼一样缠绕在他身上。炽热的肌肤温度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相贴,这样的感觉让裴榆景陌生又熟悉。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生活过很多很多年了。 他无奈把祁淮用来抱他的手拿开,准备下床。祁淮感觉到了,睁开惺忪的眼睛:“你去哪儿啊?要走了?” 裴榆景:“没有,就是起来洗漱一下。” 祁淮闭上眼睛,又翻了个身,俊脸埋在了松软的枕头里,含混不清道:“大哥和四妹都走了?那我也起来吃早饭了。” 再是不舍床铺的温暖,祁淮挣扎了几下,还是起床了。 来到楼下,早餐桌上只有祁父祁母和祁老爷子三人。 “来了?正好,吃饭吧。”祁老爷子明显精神头大不如前了。显然是祁乐知的事情对他影响还是比较大。祁乐知不是从小养在祁家老爷子膝下的,虽然祁老爷子是对祁乐知没什么感情,可是他就是觉得愧对于先祖的家风家训,是自己没有当好这个教导者的角色。 祁淮和裴榆景对视一眼后,在祁老爷子身边坐着:“爷爷,等会吃了饭一起去下棋,这次我保准给你赢几大盘!” “就你??”祁老爷子瞬间三分不屑讥笑道:“你这毛头小子还没你爸一半功力就想挑战我?你小子没睡醒吧?” 看祁老爷子的心情不算太低落之后,祁淮朝裴榆景的方向点点头:“那是我军师,我们俩打你一个。” 祁老爷子看了看裴榆景,抚掌笑道:“那快吃快吃!等会我就看看裴家小子的能力。” 于是裴榆景和祁淮就天天陪着祁老爷子散心,下棋,逗鸟。 一个假期很快就过了,转眼间开了春,树枝上都发了新芽,花骨朵颤颤巍巍地挂在枝头上,昭示着春天的来临。冰雪融化,开学的时间也近了。 祁淮和裴榆景从祁家老宅离开,没在裴榆景的房子里做过多的停留,来到了学校。 刚回来学校没几天,就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主要是这件事吧,还是他们的舍友惹出来的。 闫昀和徐洋作为外省人,为了错过返校高峰期提前返校,早早就回到了宿舍。 在这期间,闫昀不知道在哪里加到了一个自称z大校花的女生,网名小甜甜。 小甜甜又是爆照又是甜言蜜语哄着闫昀,这让母胎单身的闫昀瞬间感觉,自己的爱情要来了。 于是就开始和小甜甜在网上聊得暧昧。不过短短几个星期,就哄着闫昀心甘情愿给小甜甜打钱。最开始还是十几块的奶茶零食,后来就是几百块的金项链,再到后来的几千块奢侈品。结果小甜甜居然以为了给山区儿童捐款为由,骗走了闫昀一万五块。 这可引起了校方的注意。学校天天宣传预防电信诈骗,结果偏偏还被中招了一个,金额还不小。 后来闫昀知道小甜甜是诈骗犯的时候,趴在寝室床铺上哭得伤心欲绝。伤心不仅钱被骗走了,他还以为爱情的来临,结果就这样偷偷溜走。 有人敲门。徐洋正在锻炼举哑铃。听到声音去开门,还以为是祁淮和裴榆景回来了:“祁······”结果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带黑框眼镜的男生。 “你是?” “哦你好,我是生物科学院生物系导助,辅导员让闫昀同学去一趟办公室。” 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倒是把徐洋看得一愣:“哦····好。” 关上门,徐洋走到闫昀的床铺边,轻轻喊道:“闫子,在睡吗?”嬿山霆 被窝里传出闷闷的声音:“没有····” “导员让你去一趟办公室呢,快起来吧。”闫昀这几天心情低落,徐洋不想再刺激他,语气也比较温和。 闫昀在被窝里蠕动了一会,掀开被子起床,两个核桃肿的眼睛倒是把徐洋吓了一大跳:“我去,兄弟你至于吗?不就是钱的事儿吗?实在不行哥给你补上不就行了吗?” “不是钱的事儿······”闫昀说了一句之后,去厕所洗了把脸,再去小卖部买了只雪糕用布包着敷了下眼睛,来到了导员办公室。 他站在红木门前,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进。” 闫昀拉开门,已经做好了被审判的准备。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辅导员在硕大的电脑后抬起头,用手指撑了撑眼镜,眼镜上反射出电脑屏幕的光芒,她向闫昀招了招手:“这里坐。” 闫昀踟蹰着过去,坐在了辅导员面前。 辅导员深吸一口气,沉重地对闫昀道:“闫昀同学,我知道你在这里面也受到了很多伤害,但是,林林总总的两万块钱,虽然也不少,但肯定不是你一生的价值,你要走出阴霾,拥抱阳光,拥抱生活。你看你的室友们,也很希望你可以好起来的,振作一点闫昀同学!!千万不要想不开去做上面不可挽回的事情!两万嘛,没了就没了,你也要一定开心下去,这次就当买个教训·····” 闫昀本来已经准备好接受辅导员的训导了,结果没想到,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 这是怎么个事啊?怎么就变成我要死要活了?虽然真的很伤心但是还没到这个地步啊喂!! “不,老师,我······”闫昀准备解释,结果却被辅导员阻止:“不要继续解释了闫昀同学,虽然两万块真的很珍贵,也真的犯不着去搭上你的一生啊!” 闫昀几次想解释,都被辅导员截住话头,再进行了一番苦口婆心的教导。闫昀听辅导员念叨了大半个小时,途中的茶都续了四五次。闫昀实在是受不了了,“蹭”的一下站起来,眼神坚定得差点给辅导员行个大礼。 “老师!我好了!我真的,听了老师一席话我真的洗心革面,我觉得不应该这样有轻生的念头,也不应该这样颓废!!我回去就梆梆学,库库学!明年那奖学金非得有我一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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