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你知道吗?”陈青拍了拍手上粘上的面粉,指了指一旁地上菜筐里红色的果子,对青年说:“那个就是,我刚从地里摘得,很甜,可以生吃,你要不要吃一个。”盐善挺 青年斜斜的看了陈青一眼,终于开口了,他声音听起来冷的如山涧里的泉水:“我只是不记得,不是傻了。” “啊?哦对。”陈青有些尴尬,随即憨厚一笑:“对不住,是我想岔了……那下午你要不要跟我去菜地转转?不是让你干活,就是走走,医生也说了让你多活动下,你看看园子里有没有你想吃的菜,我晚上做给你吃……” …… 那些琐碎的记忆,其实陈青早就不记得了。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记起来,甚至连那天青年脸上的表情都能想起来,陈青没有细想。 他和凌斯年对视了几秒,转身去忙活手里的活了。 一顿饭菜其实并没有花陈青太长的时间,他之前跟着村里那种专门给红白喜事做饭的厨师队干过一段时间,虽然不是掌勺的,但家常饭菜还是很快的。 那些一看就很高级的食材陈青没有碰,只简单的炒了一荤一素,煮了碗西红柿鸡蛋面。 将西红柿鸡蛋面端到餐桌上的时候,陈青看着那红黄相间,散着热气的一碗面,突然感觉嗓子像是被噎住,一阵阵的闷得慌。 凌斯年已经已经在餐桌对面坐下了。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倒也没说陈青敷衍什么的。 拿起筷子,随意的夹了点菜,凌斯年尝了一口,点评道:“看起来倒也没那么笨。” 陈青没有回话,只说:“那我去收拾下厨房。” 刚一转身,身后的凌斯年不满道:“让你走了吗?” 陈青只得重新转过身。 “坐下。”凌斯年说:“吃饭。” 陈青顿了顿,没有拒绝,他确实没吃饭,虽然这会儿不饿,但一想到对方那脾气,秉承着凌斯年说什么他就照做的想法,说了声“我去拿碗筷”,之后就坐到了凌斯年的对面。 餐厅里又是一片的安静,除了偶尔响起筷子磕碰到碗碟的声音。 凌斯年吃饭安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陈青没有这种被规整过的习惯,但也不爱说话,加上和现在的凌斯年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能说的话。 一顿饭吃的有些沉闷。 凌斯年起先不觉得什么,可吃了一会儿,那股没来由的心烦又涌了上来。 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对面的人不应该如此沉闷。 碎片化的画面一闪而过,却又让他抓不住。 总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说些什么。 凌斯年放下了手中筷子,目光落在陈青低着的头顶上。 那里已经不是光秃秃一片了,冒出了短短的黑色头发茬,看起来稍微顺眼了一些。 看了一会儿,他冷不丁的开口。 “你当初是怎么做的?” “什么?”陈青抬起头,有些不明白凌斯年的话。 凌斯年毫无波澜解释道:“我之前并不喜欢男人,当然现在也不喜欢。所以,在我失忆的那段时间,你做了什么?”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一向迟钝的陈青也明白了凌斯年话中的意思,明白过来之后就只觉面皮发涨。 他今天来这里,凌斯年也并未提起那张照片的事情。 陈青便以为凌斯年和他一样,默契的忽略了这个事情。 毕竟对方挺讨厌他的,不愿意说这件事情也理所应当。 这会儿又突然提起,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他做了什么…… 陈青哑口无言。 他做了什么? 这该怎么说,这种事情在陈青认知里,是惊世骇俗的,是难以启齿的,是不应该存在的。 在此之前他只知道,人这一辈子,只有男人和女是可以结婚在一起的。 现在凌斯年反问他当初做了什么…… 陈青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可眼下凌斯年算是他的债主,他不能不回答。 嘴巴张了张,陈青勉强说道:“就……给你做饭、带你治病……” 凌斯年眉头挑了挑,并不满意这个回答。 “就这些吗?” “嗯。” “没有别的?”凌斯年显然不信。 “没有……”还能有什么。 须臾,凌斯年不知道想到什么般,脸上闪过一丝明晃晃的厌恶,连带着胃里翻江倒海。 他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声音变得硬邦邦,对陈青下了逐客令。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可以走了。” ---- 陈青:天地良心,我什么都没有做! 脑补了一堆奇怪东西的凌斯年:……快走,我要吐了…… - 无奖竞猜,陈青给凌斯年取得名字会是啥哈哈哈哈
第30章 30 “我玩的很愉快” ==== 凌斯年又做那个梦了。 其实在遇到陈青的很长一段时间,凌斯年已经很少做这个梦了,不知为何今天又梦到了。 梦的开始还熟悉的景象,是那一条河,河面在月光下波光粼粼,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想往常那样在河水里奔跑。 他就站在每次那个梦的终点所示的地方,那个枝繁叶茂的大柳树下,耳边是哗啦不断的水流声,眼前是随着夜风摇摆的柳树条。闫衫亭 梦里荒诞中又带着真实。 柳树粗壮的背后还是站着那个人,在不断浮动的柳条下身形若隐若现。 可凌斯年还是感觉出了一阵的熟悉。 梦中他犹豫了下,缓缓走了过去。 这次的梦境没有夏然而止,也没有永远走不到头,凌斯年顺利的站到了树后,看到了那个背影。 入眼是一大片裸露的小麦色肩背,肌肉线条清晰硬朗,带有某种野性的力量感。 月光柔柔的照下来,皮肤上的水珠像发着光一般,随着那人动作缓缓向下滑落,直至没入腰间。 凌斯年只觉得心脏被打了一拳,眼前半赤裸的肉体晃得他一阵燥热。 这显然是一副男人的躯体。 凌斯年心里隐约有所猜想,接着男人转身,他的猜想得到验证。 是陈青。 但又和平时见到的陈青不太一样。 “你来了?”梦里的陈青问他,脸上带着阳光般明亮的笑意。 “你——” 凌斯年张了张口,没说完的半句话忽然被一个猝不及防的吻堵回喉咙。 他震惊地睁大眼睛,唇上柔软而温热的触感让他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半推半就中,两人贴得更近。 一只手臂搭上凌斯年的肩膀,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胸膛一路向下,所过之处如野火燎原,烫的他口干舌燥。 陈青的唇舌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凌斯年下意识的追逐过去,差一点就要碰到,对方的手却抵住他的胸膛。 “喜欢吗?” 凌斯年说不出话,目光沉沉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体内有股躁热横冲直闯,让他想迫切的做些什么。 他想,既然是梦,那么他也许做什么都可以。 想着,他眸色一暗,将男人一个用力反推在身后粗糙的树干上,对视片刻,深深的吻了下去…… …… 凌斯年从黑暗中睁开眼,梦中那种旖旎的感觉像是还没有消散,他拍开了台灯,从宽大的床上坐了起来。 身体的变化还没有平息,昏暗的灯光里,凌斯年半张脸隐没在光影里,可依旧看出他神色难看。 他在床上坐了许久,才下床去了浴室。 - 安安出院了,这次化疗的情况很好,没有感染,孩子胃口也不错,托凌斯年找的那个专门做饭阿姨的服,安安顿顿吃的都很香甜,小孩脸上也有了点本该有的肉。 虽说骨髓的事情还希望渺茫,可眼下的情况已经很好了,自安安病了的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陈青第一次看到了希望。 出院当天是助理开车来接的,对方直接将陈青父子连带那名护工阿姨,送到了一个小区里。 “这段时间您和孩子可以先住这里。”助理将他们一行人带到了一处三室一厅的房子前,对陈青说道。 陈青没有推辞,因为知道推辞也没有用,之前好几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陈青都和凌斯年说不用了。 几次过后,凌斯年估计嫌他念的烦,只冷着脸说,“要么全要,要么一点都别要。” 陈青就闭嘴了。 安安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房子,整个人已经兴奋的不行了,几个屋子来回转来转去,一个劲儿的问陈青。 “爸爸,我们以后住这里吗?” “这里好高,窗户外面能看到好多地方。” “爸爸……” 陈青不好扫孩子的兴,只能点点头,斟酌道:“我们这一段时间住在这里。” 万一哪天凌斯年想起来了,他跑都来不及。 _ 安顿好安安之后,陈青就抽空去了罗成的店里。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总要和罗成说一声,况且墩子还在他那里暂住呢。 到店里的时候,墩子正扛着一桶水给饮水机换水,边换水边问坐在一旁的电脑前的小李“中午吃什么。” 小李听到店门后那声机械音儿的“欢迎光临”,抬头就看到了正在进门的陈青。 “青哥!”小李从座位上站起身,脸带惊讶:“你回来了?” 墩子也放下手中的空水桶,高兴的喊了声:“青哥。” 陈青将手里拎的水果袋子放到小李面前:“拿给你们吃的。” 那里面有葡萄有苹果的,好几样水果凑成了一大袋子,小李看了看:“青哥,你买这个干啥,多费钱……” 墩子倒是不客气,拿起其中的一串葡萄,乐呵呵的对小李说:“青哥买的咱吃就行,我去给你洗洗。” 小李特别无语的看了墩子一眼。 等墩子走后,陈青问小李:“罗哥这两天有来店里吗?” “来,一般都是下午来。”小李看了眼时间:“再等会儿他估计就来了。” “嗯。” 这个等会儿也没有等太长时间,陈青坐下后刚问了两句小李这几天店里如何,罗成风尘仆仆的推门而入。 他一眼看到了陈青,先愣了下,之后才问:“孩子出院了?” “罗哥。”陈青站起身,回答道:“今天刚出院。” 这时候墩子端着葡萄过来了,看到罗成,也喊了声“罗哥。” 罗成不客气的从盘子里拿了颗葡萄扔到嘴里:“呦,不错,挺甜!” “甜吧,青哥买的。”墩子立刻道。 “知道了,承你青哥的情儿了。” 一旁的陈青只是笑。 罗成又吃了两颗,问墩子:“昨天怎么样?” 那边墩子正给小李递葡萄,听到罗成话,马上回答道:“挺好的,老板挺满意我的,说是让我后天就过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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