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角色的定位实在是有些微妙。 三皇子在民间微服出游之时与小秀才一见如故,与小秀才感情甚笃,以至于抵足而眠、同榻而睡,又暗地里以皇子的身份帮衬了小秀才不少,为他扫平了不少障碍。 在其他角色在朝堂之上明争暗斗、搅弄风云之时,这两人在民间四处云游,一片岁月静好,仿若自成一个小世界。 就连二人的龃龉也是写得暧昧非常。 后来三皇子身份暴露,小秀才恼其欺瞒之举,对三皇子敬而远之,一口一个殿下,疏远万分。三皇子又急又愧,急得成日跟在小秀才身后打转,“难道你我二人的情分便只因此就要生疏了吗?” 直至临近结尾三皇子失势,更是以命相搏换得小秀才平安。二人在诏狱中生死诀别之际,三皇子满身血污,双腿已废,拉着小秀才的手说:“幸毋相忘。” 符子缙看完原著以后霎时了然:原著里的描写还要更痴缠露骨一些,剧本为了过审着想,已经在不改动主线剧情的基础上尽量收敛了…… 他想,齐蕴语怎么给他搞了一个这种角色跟封元青演,自己也不吃醋,啧啧啧。 拍摄进程刚刚开始,符子缙的戏份并不多,和封元青的对手戏暂时放在了后面。 闲着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他们拍戏,尽可能多地汲取一些经验。 眼下这场戏是男主许长山在朝堂上被政敌弹劾,朝堂之上大肆攻讦,男主不卑不亢、慷慨陈词,一力反驳政敌的污蔑。 饰演男主许长山的演员叫叶舒雨,选秀节目出身的流量明星,也是资方定下来的人。符子缙没想到,他竟然演得还有模有样的。 欧阳忞看着叶舒雨的方向,在脑海中给符子缙传密音道:“哇,真巧啊。” 符子缙:“巧什么?” 欧阳忞:“那个叶舒雨他啊,其实就是当初那个真正的爬床未遂的小明星。”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在人界就是‘顶替’了他的身份。”
第24章 有人取了他的血盐膳婷 符子缙撇了撇嘴,“呸,还顶替身份呢,我看是背黑锅还差不多。你想想我在霍成枫那里受的那些鸟气,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拜这个什么叶舒雨所赐吧?” “这倒也没错……” 符子缙对叶舒雨的好印象立马下降了百分之五十。 上午的镜头拍完,午间休息的时候,符子缙得闲翻了翻官博。 稍微往下一划拉,就能看见之前发出的定妆照。前面评论里大都是在吹吹叶舒雨和封元青的美貌,这都还算正常。 到了下面,就开始有一丢丢不太和谐了。不少人似乎知道符子缙之前的事情,问这种烂人怎么能重新出来拍戏,问符子缙又攀上了哪根高枝,问剧方到底收了多少钱。 更激动一点的,已经开始咒骂符子缙了。他很艰难地辨认着那些为了避免屏蔽而使用的谐音词,看得实在是有些慢。 看明白了不禁啧啧称叹,心想这群凡人也太会骂了,能不能教教他。 他凑过去,准备跟封元青分享乐子。 过去却瞥见,封元青正在跟齐蕴语腻歪着汇报状态。见他凑过来,封元青丝毫不避讳,示意他先稍微等他聊完。 符子缙只好等着。他百无聊赖地盯着虚空,却不自觉被封元青手机上的小挂绳吸引了注意。 挂绳尾端缀着一个很精致的木质雕刻品,上面的花纹也十分特殊。只须打眼一看,懂的人就能认出来这是某种符文。 符文也有一定的“语法形式”,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元素排列组合,佐之以符咒的核心符文。 但这个挂件,符子缙端详了半晌,也没想出来这是哪种符的画法。 多年的职业敏感几乎立刻就让他怀疑起来:这东西会不会有什么古怪?会不会跟封元青气运流失的事情有关? 等封元青聊完,他装作随口一问:“这小玩意还挺精巧的,你从哪儿买的?” 封元青显得十分诧异,“啊?这是公司去年年会发的那个啊,每个人都有的,你忘了?” 符子缙若有所思。 以往,这种有可能致使他暴露身份的东西,即便是细枝末节,阴曹司的强大运作系统也会自动给他安排好。 这次却没有,是什么BUG,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符子缙继续面不改色地扯谎:“哦,原来送的是这个啊,我当时看了一眼就不知道扔哪去了,包装都没开。” 封元青笑道:“那也难怪,当时公司莫名其妙送这小东西,我听好多同事私底下吐槽公司抠门,说他是不是快破产了。” “我倒是觉得这小东西挺精致的,又新奇,工艺也好,就一直挂着了。” “是挺精致的……” 符子缙假装欣赏,用手把那个小挂件拈起来端详,实则是在用手指细细感受每一处花纹凸起。几秒钟之后,他已经把这个符文的样子深深描摹在了脑海里。 他还没来得及跟封元青多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一看来电联系人的名字——曲寻。 符子缙嘣的一下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这是……有进展了? 他当着封元青的面也不好接电话,但是又怕再不接起来恐怕误了什么事,急得他差点就当场上蹿下跳起来。 他只好匆匆找了个角落,将电话接了起来。 电话甫一接通,符子缙便迫不及待道:“曲姐,查的事情是有眉目了吗?” 问是这么问了,其实符子缙是确信这件事已经查明了的。 曲寻的回答却令他大失所望:“很遗憾,暂时还没有。” 符子缙一下子蔫了,可怜巴巴问:“那您打电话是要……?” 他听见曲寻在那头敲了几下键盘,似乎是在调取什么东西。 “虽然没有什么进展,但是我最近在处理工作的时候,凑巧碰见了一件很奇怪的事。这件事,就恰恰与你有关。” 符子缙心里当即就咯噔一跳,直觉曲寻即将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忐忑地问了之后,曲寻问:“你还记得之前,我们救下的那个被怨鬼附身的人吗?” 符子缙愣了一下,那晚在阴曹司门口的场景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令他手臂不禁又幻痛了一下。抬手看看,几道狰狞的疤痕还横亘在那里。 不过,在他心里这件事早就翻篇了八百年了,现在怎么会再牵扯到呢? “阴曹司把他送回凡界之后,次日却又有人找上了他。” 曲寻知道单是这么说,符子缙必不能听明白,遂继续解释道:“调查结果显示,他在第二天就遭到警方传唤。” “我们在对接的过程中听到,警察那边的意思是,有一个自称阴曹司办事员的人,想借人界警方的名义找来那人。他们只当是前夜的案子没有解决完,便依言照做了。” “但是我们在阴曹司内部系统查过了,根本没有这号人。” “也就是说,我们被一个外人,悄无声息地顶替着名号、做了我们根本不知道的事。” 符子缙不由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毕竟功曹司与人界机关的交接都需要严格的手续,那人是如何在众人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做到如此地步? “他若顶着你们的名号招摇撞骗,岂不糟糕?” “我最担心的却不是他招摇撞骗,而是觉得,这事恐怕与你身上的咒术有关系。” 曲寻继续解释道:“别忘了,你当时被他抓伤,指甲缝里可是留着你的血啊。” “虽然说只有一小点……但是,那些阴毒的咒术,却是从来不需要太多的血液,沾上一点点干涸的血渣便足矣。你懂我的意思吗?” 曲寻一点,符子缙便大概明白了其中关窍——有人取他的血,给他下了咒。 符子缙固然知道此事是人为,但也实在想不起来幕后究竟会是谁人。 如果不是确信鸿诏一直在星君殿,他都要疑心是鸿诏在捣鬼了。 挂断电话之前,曲寻很头痛地说只能再继续查查看。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是阴曹司不得不管的了。 依旧是符子缙戏份不多的一天。 今天收工早他跃跃欲试,打算等会在影视城里转一转看看有什么新鲜东西。 然而,他想玩乐的心思很快就被掐死在了摇篮里。 还不等他走出几步,尾指上的牵命就开始嗡嗡震动了起来。 符子缙的大脑空白了一瞬,他很费力地思考着:妈耶,他上一次纠缠着霍成枫给他渡气运,是几天前来着? 在剧组里待了这些日子,他反倒是把本职工作忘得无影无踪了。 与此同时,忽然有几个人很慌乱地从他身边匆匆跑过,嘴里还说着什么“意外”、“起火”之类的话。 “西边那座翠微山忽然起了山火,好巧不巧起了一阵大风,顺势竟然把影城西边点起来了。” “这可怎么得了,这个时候本来就天干,影棚里堆的服装道具又那么多,这下子可不得烧光了?” 符子缙的心猛然沉了下去,他忽然就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他用牵命感知了一下霍成枫的所在——果然就在这座影视城内。 霍成枫怎么会在这里??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朝着牵命另一端的方向冲过去了。 …… 追溯到几小时以前,霍氏总部大楼内。 “写的什么东西!打回去重做,五天之内给我重新交一份上来,别再让我看到这种废纸一样的东西。” 霍成枫啪的一声将手里的企划书甩在桌子上,黑着脸发脾气,连话都多了不少。 组里赶忙上前把企划书拿回来,还给了上交企划书的部门经理。 会议室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却在犯嘀咕,霍成枫今天是吃了什么火药。 霍成枫当然没吃火药,只是数日之前吃的符子缙那口气还没咽下去。 他铁了心要自此远离符子缙,可偏偏那人又自己找上门来,像个没事人一样冲着他索吻,还用一双那么清、那么清的眼睛看着他,说自己离不开他。 霍成枫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出了什么问题。 明明已经知道了符子缙的真面目,可是在那时,他还是很没出息地被骗到了一瞬。 符子缙身上好像天然有一种魔力,站在那里说“我要把你骗得裤衩都不剩”,人也会乖乖跟着他走。 有时候回到家,看着安静的屋子,他竟觉出几分不习惯来——再也没有那个温言软语的小骗子对他叽叽喳喳了。 霍成枫是不愿把这种心情承认为“失落”的。 于是,见到符子缙,他生气。见不到符子缙,他却又觉得别扭了。 他想把自己杂乱的思绪打散,把脑海中那个小骗子的身影涂成空白,却发现只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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