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最后一次,”丛向庭眼神阴鸷,“少来招惹阮余。” 陈奕西也被激怒了:“我不信这是阮余的意思,你又要强迫他吗!” “强迫?”丛向庭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有无比剧烈的压迫感。 “高中你不就用惯这种招数了吗,仗着家里有权有势,就强迫阮余做各种他不愿意的事,无耻!” 陈奕西因喝了酒脸比平时红些,眼里有愤怒,也有对丛向庭的鄙视和不屑。 他打从心眼里就看不起丛向庭。 丛向庭一言不发地转过身,直接将阮余抱起,走到饭店外面。 等把已经睡着的阮余放进车里,他才关上车门,转过身走到追过来的陈奕西面前,抬腿利落地正中他的腹部,直接将人踹倒在地。 陈奕西没有防备,后背倒在饭店大厅的瓷砖地板上,又往后滑了半米才停下来。 饭店收银的小姑娘被吓得叫了一声,看了眼地板上的陈奕西,又看了眼门口的丛向庭,觉得大事不妙,立马转身去找经理。 丛向庭面无表情地走到陈奕西面前,他打人时不爱说话,放狠话是弱者才会做的事,所以在拳头落下的那刹那,陈奕西和刚刚一样没能躲开。 他试图反击,可丛向庭无论从身材还是力量来说都是碾压级的,只是挨了一脚他就几乎丧失一半的行动力,此时迎面一拳砸在鼻梁上,眼前瞬间出现无数金星,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流出来。 “不要在这里打架!”经理终于赶来,急匆匆拦在丛向庭面前,“这位同学你——” “滚开!”丛向庭恶狠狠吼了一句,伸手揪住陈奕西的脖领,把他扯起来按在墙上,用胳膊死死抵着他的脖子。 陈奕西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紧接着喉咙处被压迫住,让他无法顺畅呼吸,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用嘶哑的声音挑衅丛向庭:“怎么,被我....说中了,所以开始恼羞成怒?” 丛向庭的眼珠因愤怒而变得通红,看起来非常可怖:“谁跟你说是我强迫的他?” 陈奕西的脸色因无法正常呼吸更越来越难看,经理在旁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说:“同学,你们不要在店里打架,有事好好说——” “你怕别人知道?”陈奕西因痛苦而眯起眼睛,鼻血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 丛向庭没那么好的耐心,胳膊用力向前顶:“谁跟你说的!” 陈奕西忍不住开始咳嗽,整张脸涨红起来,可心里却觉得非常痛快,反问回去:“你觉得呢?” 丛向庭滚烫的呼吸停滞了一下。 “再不松手我们店就要报警了,你们老师在哪里?我去叫你们老师过来!”经理开始威胁了。 丛向庭浑然不觉周围发生了什么,黑色眼眸里压着欲来的山雨,死死盯着陈奕西:“.....阮余跟你说的?” 这种情况下陈奕西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脸上还有鼻血的痕迹,看起来诡异又疯狂:“当然是他跟我说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丛向庭保持着姿势不变,一字一句确认:“阮余亲口跟你说,我强迫他?” “不仅是他告诉我,我也亲眼看到了!”陈奕西吼,“他来B大就是为了躲你,可你竟然阴魂不散,连这里也跟过来!” 脖子上的禁锢忽然松了劲,丛向庭垂下胳膊,脸色晦暗不明。 “好好好,不要再动手了,有什么矛盾可以用说话来解决嘛。”经理连忙说,试图往前站一点,夹在两人中间,好防止丛向庭再动手。 陈奕西捂着脖子弯腰开始咳嗽,经理扯了几张纸递过去,让他咳完擦擦脸上的鼻血。 而这一切暴力的源头——丛向庭,不知何时已经转身走出饭店,等经理转过身准备教育几句时,大厅里已经不见他的身影。 ** 阮余被关车门的声音震醒了,他睁开眼睛,辨认出自己坐在车里,随后才看到旁边的丛向庭。 记忆还停留在包厢,至于他什么时候出来的,陈奕西又去哪了,完全没有印象。 车里没有开灯,阮余看不清丛向庭的五官和表情,在迷糊中低声喊了他一声:“丛向庭。” 丛向庭转过头。 阮余的背面是饭店,耀眼的霓虹灯和大厅投出来的光线洒在侧脸上,半边脸都闪着光。丛向庭的背后则是没有路灯的街边,无尽的黑暗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仿佛要融为一体。 阮余记得自己有话要说,可实在太困了,为什么喝了酒会困呢。 他强撑着眼皮,没有注意到丛向庭异常的沉默,有些口齿不清地说:“现在,很方便的。” 丛向庭看着阮余没说话,手指关节上沾了红色的血迹,小臂暴起的青筋还未完全消下去。 “手机可以随时视频.......” 阮余还是闭上了眼睛,头歪靠在背椅上,眼睫毛因呼吸而轻轻颤抖。 “阮余。”丛向庭叫他。 阮余听到了,微微睁开眼皮,视线却没有焦点,里面茫然一片。 “你为什么抱我?” 丛向庭的声音像是从远方飘过来一样,让阮余一时分不清真假。 他努力睁大眼睛,将视线聚焦在丛向庭的脸上,却发现自己看不清他。 “为什么亲我?” 丛向庭还在问。 阮余皱起眉,试图分辨眼前的人是真的假的,也分辨他说的每一个字。 “为什么,”丛向庭的声音没有起伏,只是忽然停顿了一下:“为什么和我上床?” 这次听清了,阮余松开眉头,用此刻不适合思考的大脑思考了几秒,很轻易就给出了回答。 他的声音因不断袭来的困意而变得很低,还有点大舌头,酒精入喉的时候应该也麻痹了舌头,可每一个音节还是都精准传达进丛向庭的耳中。 “因为你很可怜啊。”
第19章 车内很安静,是非常适合睡觉的环境。 在丛向庭不说话之后,阮余很快再次合上眼皮,之后怎么回去的,又是怎么睡到床上的全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第二天早上丛向庭叫醒了他,告诉他要出发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大脑残留了一丝醉酒后的眩晕感。被子底下的身体只穿了内裤,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脱的。 丛向庭站在床边,衣服穿得很整齐,看起来像昨晚完全没睡一样。 阮余侧头看了眼床的另一侧,很平整没有褶皱,没仔细想,就听到丛向庭平淡的声音。 “去洗澡,半个小时后出发。” 阮余洗了澡,驱除了身上并不多的酒味。出门前,丛向庭扫了他一眼:“没有行李?” “没有,放完假还要回来。”阮余说,怕丛向庭不理解,特意补了一句,“我不退学。” 丛向庭没说话,很平静地转过身打开门。 沉默一般代表了同意,至少在丛向庭是这样,但凡不同意他都会直接暴躁地说不行。 所以阮余松了口气,看来丛向庭终于不再执着让他退学。 坐飞机两个半小时的路程,开车需要十几个小时。他们在中途的服务站停下来,简单吃了点东西,又重新驶上高速。 回C市的路上经过A市,那时天色已经黑了,丛向庭开过收费站,下了高速。 阮余白天在车上断断续续睡了好几觉,此刻精神不错,看了眼窗外陌生的风景:“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晚吗?” “不是。”今天的丛向庭一直很沉默,脸色也不太好,可能开车这么长时间很累。 但阮余没有驾驶证,没办法和他换着开。 “那来A市干什么?”阮余问。 丛向庭在导航上输入了地址,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不喜欢原来的地方吗,不回去了,以后住这边。” 房子租了一个多月了,丛向庭也是第一次来,中途经过了A大,阮余看见了路边的指示牌,以及非常具有标志性的校门口。 看起来非常宏伟。 可能确实是非常累,到了后丛向庭直接进了房间休息,阮余在客厅站了一会儿,把除了主卧以外的諵砜其他地方都看了个遍。 这是他到陌生环境的习惯,如果不全看一遍,总感觉哪里会藏着鬼或脏东西。 房子是两居室,看完后阮余打开另一间房的门,进去发现床上什么都没有。 他转头看了看,在衣柜里找到被子枕头和四件套,吭哧吭哧铺好后,身上也出了一层汗。 他去洗了个澡,出来后客厅很安静,丛向庭进房间后就没了动静,应该是直接睡着了。 关了客厅的灯,阮余在未知和不安中躺回房间床上。 之后几天丛向庭似乎很忙,每天很早就出门,白天阮余自己待在房子里,晚上丛向庭会带打包好的饭回来。 别人的假期怎么过的阮余不知道,不过他很习惯这种作息,比起丛向庭之前总喜欢带着他和李钦他们一起出门玩要好很多。 今天吃完饭,阮余收拾盒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丛向庭放在桌上的手,不知为何,丛向庭如同一碰即燃的炸药桶,反应很大地挥开了他的手。 阮余的手停顿在半空,愣了下。 丛向庭没说话,眉眼透着不耐烦,看都没看阮余,直接转身进了房间,关门时很用力。 阮余有些莫名,这些天丛向庭一直很怪,不知道被惹到了,这么久都没消气。 为了不吵到生气的丛向庭,晚上他窝在沙发里,把电视开了静音,默默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画面。 不知不觉中他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电视还开着,不过节目换成了早间新闻,正在播报即将开幕的国际合作高峰论坛。 阮余身上被盖了东西,他坐起来看了眼,又摸了摸,才确认是条床单。 客厅一如既往地安静,不知道丛向庭出去没有,阮余穿上拖鞋,走到主卧门口轻轻敲了下。 里面没有回应。 他等了会儿,按下门把手,打开了一条缝。 这还是阮余第一次看到主卧里面的样子,和另一间房长得差不多,但意外的是丛向庭在房间里。 他侧躺在床上,阮余只能看到他的后背。 床上没有枕头,也没有被子,更别提床单之类的了,这几天丛向庭一直睡在光秃秃的床垫上。 阮余走进去,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丛向庭睡着的侧脸。 过了一分钟,他转身准备出去,床上的人却突然动了,拽住他的手腕。 “你干什么?” 丛向庭的声音很清醒,不像是刚睡醒,一如他的眼里的清冽。 阮余回头看向翻过身来的丛向庭,想了想,问他:“要吃早饭吗?” 丛向庭没说话,也没松手。 阮余觉得这样站着有点别扭,便坐在床边,说:“楼下有一家包子很好吃,要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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