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蒋未才插进话喊了一声:“哥。”依旧是不那么热情的语气。 蒋旻池点头笑笑,接着转身去把身后的许奚拉上来。 “叔叔阿姨。”许奚哑着嗓子叫道。 “怎么声音成这样了?”梁艺淑马上听出他声音不太对。 “飞机上没睡好。”蒋旻池替他解释。 梁艺淑微微锁眉,“那回去好好休息。” 寒暄完,蒋未去接过了行李,然后大家就开始朝着外面走。 方贺舟有机会找到蒋旻池说话了:“原来你以前是这样的。”他感叹一声。 “嗯?”蒋旻池挑眉,“哪样?” “嗯……”方贺舟思索着,“就像大学的时候,学校里面总有那么一两个不仅成绩好,还各项全能,整个人意气风发的学长,走哪都能引起别人的目光,你懂的吧,就是那种。” 蒋旻池颇为无语,“你什么时候用词也这么矫情了。” “你这次用词不对。不是矫情,只是我词语匮乏。” “怎么说?” “说不明白。”方贺舟忍不住又看他一眼,“我俩认识这么好几年,从没见过你这样。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沉稳的学霸,可能会有点古板。” “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方贺舟顿了顿,转而望着许奚:“以前小奚给我说过你大学时候的样子,我当时无法想象他描述的那种,嗯,怎么说,热情又自信的样子。现在我算是见到了。” 蒋旻池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抿了下嘴,“说起来,我以前什么样子,都快忘记了。” 一辆车坐不下,于是蒋旻池就跟了方贺舟的车。 车开出停车场的时候,方贺舟看着没什么力气的许奚,“不会是感冒了吧?” 下飞机的时候,蒋旻池摸过许奚的额头,没感觉到烫。现在他又去试了一下,还是体温正常。 “还不舒服吗?”他问。 “没有不舒服。”许奚是靠在蒋旻池的肩膀上的,“可能就是睡久了,没什么力气。” 方贺舟和蒋旻池也猜想应该是时差的问题,便没再说什么。 周中的上午不堵车,倒是很快就到家了。 进屋就看到家里一层不染,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梁艺淑经常过来打扫的原因。 “小奚,你院子里的花都长得不错,你去看看。”梁艺淑说。 这个时候许奚已经有点精神了,于是便自己去了院子。 走的时候,那些花花草草刚种下去不久,没有生气,现在却是满院子绿意盎然,葳蕤繁祉。 其他人在帮着搬行李,等都搬进去了,也一起去了院子。 “阿姨肯定经常过来吧。”方贺舟看着这一院子长得肥肥胖胖的花花草草说。 “小奚走的时候专门叮嘱过,我可不能怠工啊。”梁艺淑笑着回答。 “谢谢阿姨。”许奚蹲在地上,笑吟吟地转过来。 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接着说要去吃饭。 “那……”方贺舟斟酌道,“你们先去吃,我就先走了。” 他想,自己毕竟是个外人,怎么也不好在这样终于团聚,又是蒋旻池好不容易康复的日子里,死不要脸插进去的。 “你在说什么话。”蒋旻池很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以前可没见你这么客气。” “不是,我这……” “你干嘛要走啊。”许奚也站起来,“都没把你当外人啊。” 可方贺舟总觉得不太好,“要不下次我们找个时间聚。” “贺舟跟着一起吧。”这时蒋宗耀说,“不要见外了。” 听到蒋宗耀都这么说了,方贺舟也不好再推辞,“那我就厚着脸皮蹭顿饭吧。” 话一说完,蒋未就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朝着方贺舟瞪了一眼。 只是其他人没注意到,被瞪的人倒是看到了,心惊胆战的,也不知道这一眼是说他脸皮厚,还是说他婆婆妈妈。 虽然不至于说吃了大半年的汉堡牛肉,可那段时间他们在美国,吃中餐的次数确实少。 不仅少,每次吃的时候,总觉得差点味道,好像在吃裹着中餐外衣的西餐,再怎么都不是那个味儿。 食锦鲜他们以前经常来,是很地道的本地菜。 许奚坐到饭桌上的时候,才兴致好了点,一页一页地开始翻,时不时地说要点什么。 因为谁也不知道方贺舟和蒋未之间的那点事儿,因而很自然地就让他们挨着坐了。 方贺舟一坐下,就有种被封印了的感觉,时不时总能感觉得蒋未冰冷的眼神。 “你们怎么不在美国玩一段时间再回来?”他没办法,只能找话来转移注意力。 “快过年了。”蒋旻池说,“老师说年后要开始工作,再晚点的话,可能不大来得及。” “小奚爸妈还好吗?”蒋宗耀问。 “还好。”许奚回答,“爸妈说下次回来,来拜访叔叔阿姨。” 两家的家长之前见过一次,是在蒋旻池出事的时候。那时候都没什么心情,算是只打了个照面。 “也应该是我们去拜访他们。”蒋宗耀说。 “确实,”梁艺淑赞同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没事,”许奚连忙摆手,“没什么辛苦的。我不觉得辛苦。” “是很辛苦,”蒋旻池牵起许奚的手,“小奚,谢谢你。” “诶,你……”许奚有点不好意思,“吃,吃饭吧。” 大家都笑了笑,心照不宣地不再说什么。 菜的味道一如既往地很不错,只是等开始吃之后,许奚忽然却觉得没什么胃口了。 “还是不舒服吗?”蒋旻池看他食欲不佳,夹了两口就不吃了,于是问。 “还好。就是好像不是很饿。” “那少吃一点,喝点汤要不要?” 许奚看了看桌子上的汤,觉得挺鲜的样子,于是点头。 蒋旻池便给他盛了一碗。他从头喝到尾,等大家都下桌子了,才把碗里的汤喝完。 出餐厅的时候依旧太阳好,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许奚走到门口,一阵风吹来,顿时觉得胃里不舒服。 “洗手间在哪?”他赶忙问服务员。 服务员给他指了个方向后,他说都没来得及说,就赶紧朝着洗手间跑。 蒋旻池虽然不知道他怎么了,也还是赶紧跟了上去,才走到门口,就听到许奚在里面吐了出来。 “小奚,哪里不舒服?”他上去问。 许奚吐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觉得肚子里舒服一点了,可却感到浑身发冷。 漱完口后,他也不说话,把蒋旻池的手拉过来放到额头。 “发烧了。”蒋旻池心里一惊。 “抱着。”许奚委屈地靠上去。 以前就是这样,生病的许奚脆弱得很,很是黏糊。 “嗯,抱着,我们回家了。”蒋旻池把他裹进怀里说。 【作者有话说】 这周会更两万字,周末两天双更,上午更一次,晚上更一次,记得来看哦
第63章 把蒋旻池他们送回去之后,蒋宗耀打车回了医院,蒋未打算先送梁艺淑回家,然后才回公司。 最后就只剩方贺舟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开车回单位。 不过他没有马上走,而是坐在车里无声地望着刚才蒋未的车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打开手机发条消息。 [我们谈谈。]聊天框顶上的备注只有一个字:蒋。 知道蒋未在开车,也没期待着能马上收到回复。只是一下午,他都免不了时不时地看手机,心神不宁的。 [我想跟你谈谈。]下午三四点,他又发了一条,但是依旧石沉大海。 这样一等就等到了晚上,直到离开单位,手机上除了一两条广告,愣是什么都没有收到。 相册里面有一张被他专门存在一个文件夹里面的照片。上面是一只模模糊糊的手,是之前有一次他跟蒋未拉扯的时候拍下来的。 其实照片很模糊,只能看出是一只手的轮廓,但到底那只手有什么不同,就一点都看不出了。 可就算这样,方贺舟还是偶尔会拿出来看看。 走出单位,望着铰了金边的天,他又给蒋旻池发了条消息: [退烧了吗?] 蒋旻池倒是很快回了。 [没。]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觉得不是那么想回家,于是开车去了宋顷那。 到的时候,人家才刚开门,而且那天宋顷本来不打算来酒吧的,听他语气不佳,才主动加了个班。 等那杯夏日午后端上来的时候,宋顷才问: “大哥,咋了?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我跟你没完。” 方贺舟端着酒喝了一口,凉得很,每根血管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脸也拧成一团了。 “这么冰?”他不满道。 宋顷不怀好意地一笑:“当然,就像你此刻的心。” 方贺舟不想跟他打嘴皮子功夫,不接话,又自己闷着喝酒。 “你别光喝酒行不,你说到底怎么了?”宋顷又耐不住问。 “你不是知道吗。”方贺舟低声回答。 宋顷脑子转了转,试探道:“蒋未啊。” 方贺舟没说是,可看他这样,就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宋顷好一阵儿看着方贺舟没说话,有点搞不懂他,又自己捋了一遍他们之间的事情。当然不包括他不知道的。 最后他得出结论:方贺舟还真是个纯情的情种啊。 “不是说做朋友?你又在这多愁善感什么?” 方贺舟其实也搞不懂自己。那件事也过去一年多了,中间他们俩见过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我们……” “你们咋了?”宋顷想想又说,“算了,你磨磨唧唧的,天亮也说不出个什么。我问你答好了。你们睡过几次?” 方贺舟没想到他又这么直接,愣是用口酒压了一下,才回答说:“两次。” “啊?怎么来的两次?” 第二次是蒋旻池在美国昏迷的时候。那时候蒋未估计心里压力大,一边是父母,一边是哥哥,还有整个公司,都得让他撑着,于是经常在外面喝酒。 方贺舟有天给他打电话,本想安慰一下,但是听到电话里的人话都说不完一句,就知道他又出去喝酒了。 他拿了车钥匙就冲出门,找了一晚上,才把人从一个猥琐大汉手里拉过来。 那个时候他有点火大,特别是看到蒋未一点都不知道反抗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没控制住自己,把人拉出去吼了一顿。 那天蒋未倒是安静,垂着头一点不吭声,也不反驳他。方贺舟火发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过了,于是上去道歉。 但是没道成,被蒋未一句话噎了回来:“做不做?” 后面他回的什么已经不重要,反正又稀里糊涂地搞到酒店去了,第二天又历史重演,蒋未没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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