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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因为我是新闻系的百事通！”王寸涨得脸红脖子粗，“可以帮你找你的小情人！” 池琅眼睛“噌”地发亮，狐狸尾巴迎风摇摆。 简峋：“……” “啊……是我不够格，我没用！”王寸嚎啕大哭：“是我没本事，您离职都不带我！” 简峋沉默片刻，觉得有必要纠正。 “不是。我当时没给招聘条件，你是系统随机抽出来的。” “……” “嗝！”王寸眼睛睁得像铜铃，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差点直接过去。 池琅都要怜爱王寸了。 这事确实怪乌龙的，谁能想到简峋当时防止岱鸿云找人监视自己，干脆让系统盲选。系统先筛学历，王寸是户大的，自然筛成了第一批，别人经验丰富就他初出茅庐，系统“哐当”一声，见鬼地把馅饼砸给他。 王寸当时死活想不通，也不敢多问，生怕多问就被简峋注意到这件事。可时间一久，这事就挤在了他心窝里，扒不出来。他只能自己找原因，找来找去，只觉得这个原因最合理，毕竟他当年的“百事通”名号在学校无人不知。 只可惜，他这百事通在找池琅的事上并未派上用场，岱鸿云有心阻挠，他就算找破了天也摸不到蛛丝马迹。否则按他的能力，早几年就让两人联系上了。 王寸得知真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同时脱力地瘫在椅子上，哼哧直喘。池琅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咋舌：“至于吗……不就是个工作。” “怎么不至于！”王寸哭嚎：“你家里有钱，哪知道我们普通人的苦？户城房价这么贵，我如果就在基层慢慢磨，想把爸妈接过来住，至少得从秦朝打工到现在……还赶不上通货膨胀速度！” 池琅：“哎，别胡乱开炮，我也是上过班的。” 王寸：“你上的那是班啊？家族企业，这班想上就上，想请假就请假，不信你发个烧，看扣不扣你绩效？！” 池琅：“……” 还真是这个理。池家人个顶个的疯，但从未在衣食上短过他，池琅活到这么大，目前也就一小段时间缺钱，还是…… 池琅睫毛颤了下，慢慢地抿紧了唇。 没由来的，他心里也空落落了起来。不细想还好，一旦细想，就发现身边所有人似乎都有了方向，只有他才从牢笼里逃出来，混得一穷二白，孑然一身。 没房子没存款，住的还是简峋的房子，连买个蛋糕都得想想钱从哪里来。池家那些卡在签署协议后，他就主动要求停了，他没资格再花池宗源的钱也不想再花。池宗源估计已经修改遗嘱，现在所有的财产都落到池鎏朝头上，Vyach也是他继承。等Zoemax把Vyach收购，池鎏朝还得憋屈地在岱鸿云手下打工。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池琅指尖蜷入掌心，小声嘀咕：“我也体验过创业的难好嘛。” 王寸：“……嘎？” 池琅喝了口酒，嗤笑道：“算了，跟你说你也不理解。” 别人都觉得他含着金汤匙出生、吃穿不愁就是幸福，却不知他想要的幸福反而是寻常人家才有的。 简峋眸光微动，注意力紧跟着他。 简燕剥虾球的动作慢下来，面无表情地喝了两口啤酒。 这种啤酒度数不低，连着烧烤、龙虾送了一堆，简峋考虑到还要收拾等会烂醉的人，便没喝几口。另外两人死猪不怕开水烫，身为甩手掌柜反而不操心，只顾着一口接一口，缓解满心苦闷。 虽然谁都没说，但低落的气氛已经在桌上蔓延开。 王寸那几句像把人往牛角尖里带，池琅越想越憋屈，喉口有股气哽着出不来。 五年前若非池宗源出手，J.CL还能坚持下去。混到现在，再不济，也已经是个有点出名的原创小品牌。简书杉的病不必再借用岱鸿云的钱，简峋也不用去给岱鸿云打工，而是跟池琅在一起，打拼共同的事业。 意外把一切搅得乱套了，留给他的全是需要时间愈合的伤口，有的已经愈合，有的还在结痂中。虽然他很有信心自己和简峋携手下去，必定能踩平一切艰难险阻，然而那五年前行进到一半的事业，就这么被人强硬地斩断了，让他憋闷得难受。 虽然现在简峋告诉他J.CL守住了，但池琅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需要他去做的事。 时间一点点地推移，临近一点，王寸扒拉着啤酒罐不撒手，池琅也醉醺醺的，跟他抢最后一罐啤酒。简燕满嘴的龙虾油，胡乱地擦了擦，哭花了的妆没心思打理，浑身酒气。 简峋看时间越发晚，正想出声提醒。 “啪！”池琅一巴掌抽在王寸背上，王寸一抖，然后就被人用胳膊架住了肩膀。 “你说你苦……我还觉得苦！”池琅脸颊酡红，大着舌头，“我也想好好上班啊，你以为这少爷，是我想当的吗……” 他气息一滞，一脚踹翻椅子，“我去你妈的！谁爱当谁当！！！！” 简燕抬起脸，眸底迷蒙，剥虾球差点睡着了，“……嗝，别吵。” “吵……没吵！谁吵了？！”池琅像只被踩中尾巴的狐狸，“噌”地起身，“我没吵！我就是说话！我是个大活人，话还不让人说，狗屎臭老头……我……shdgdkfhiakad” 骂人嘴皮都不利索，可见池琅是真醉了。简峋无奈地靠近，想扶住他。 谁料，池琅动作快极，不光避开他的手，还一把抓过王寸的领子，把王寸提溜起来，“起来啊！” 王寸脑地发空地看着他，“啊？” 池琅：“起来啊！” 王寸：“我这不是……起来了吗……” 池琅：“是让你站起来！” 王寸更茫然了，下意识看向四周，确认自己是站着的，“我站，站……” “站你妈个头！”池琅音量骤高，眼尾泛红，“我让你站起来啊！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什么都” 他喉咙倏地卡了一下，好似有无穷无尽的力气往上涌，却在半截塞住了，堵得严严实实。 简峋愣道：“池琅……” 【生活大多数时候尝起来是苦的，但总会有尝到云片糕的时候。等到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够多替我尝尝甜味，不论是冰淇淋还是马蹄糕……什么样的甜味，都可以尝一尝呀。】 池琅拳头紧了又紧，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想将那口气从喉咙里挤出来，却只憋得脸蛋越来越红，不一会儿就涨得脸红脖子粗，眼睛愈发红，“……都做不成，像个废物。” 简峋气息一滞。 “哗啦。”王寸被他松开领口，四仰八叉地靠着椅背滑下去，呆呆地看着他。 池琅站在原地，气息蓦地急促起来，双手捂住面庞，重重地抹了下，抹得也是眼泪鼻涕一大把。他想忍住眼泪，鼻息间溢出几声“哎”、“啊”的细碎声，然而眼睛越来越红，渐渐的连裸露在外的胳膊都红了。 他像只困兽，在原地转了两下，然后“扑通”坐下来，没了方向。 王寸看他这模样，眼珠子转了转，茫然地道：“怎……怎么了？” 池琅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鼻息逐渐颤抖，双眼发直，“我……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王寸：“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就上班啊。” 破天荒的，简燕没有怼池琅，而是闷闷地低下脑袋，好似感同身受。 “不是……不是上班！”池琅死死地揪住了发根，气息一颤一颤，呜咽道：“我……我想J.CL了……” 王寸：“……啊？” 池琅哽咽，“J.CL，我的品牌……我创造的东西，我想它了。” 明明手环还待在他手上，但他就是觉得和过去不一样的了，好像少了点什么。 王寸眉头皱了皱，“想了……就去找它啊！” 池琅急红了眼：“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它啊！” 简峋没出声，安静地任由他发泄。 王寸也火了，冲他咆哮：“找不到就重新来啊！你都说是你的东西了，你重新来不一样吗？！” 池琅胸腔猛地颤了下。 下一秒，他眼睛微微睁大，呆呆的，“是哦……还可以重新来。” 王寸暴躁：“是啊！” 池琅：“重来……我要……” 王寸酒气冲天地凑过去，“先招人，开公司啊！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赚钱啊，户城房价这么高，你不快点挣钱，想啥呢！” 池琅：“不……不是……” 一个激灵，池琅来了精神，眼睛发亮，“对，我要招人……我要开公司！” 他转头看向简峋：“简哥，我们开公司吧，把J.CL重新开起来！” 这话没头没尾的，简峋却颔首，“好。” 池琅获得首肯，欣喜地看向简燕，“燕子，我们开公司吧！” 简燕摔了一只空瓶，“鬼扯……老娘忙死了……嗝……哪有空跟你开公司。” 池琅已经听不进去她的话，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兴奋得要命，“开公司，对，开公司招人！” “什么玩意儿……”简燕也慢吞吞地摸出手机。 开机的声响从池琅手上响起，他之前被直播官宣的事吓得都不敢开自己手机，此刻一打开手机，成堆的电话短信立马弹出来。 其实他们三个人手机里情况都一样。很多人看到了直播，也有很多人后来闻消息来看了录播或剪辑视频，身边的熟人吃惊后都试图联系他们，可简峋那边没人敢多问，简燕心烦意乱不想回，池琅则是想等到大家都冷静下来再解释。 但他现在一点都等不了了，恨不得抓住记忆里的每个人，恶狠狠地问一圈。 “嘟”他在半夜一点拨出电话。 那头几乎秒接，估计还没睡，或一直在等他回电，“池琅？” “亚男！”池琅扯着嗓子，眼睛因激动泛红，“我们要开公司了，你来不来啊？” 方亚男愣住，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脚步声，嘀咕道：“谁啊？” “亚男！”池琅声音提高，“你来当我们法务吧，我保证给你开很高的工资！加入我们吧！” 方亚男：“我……” 池琅脑袋糊成一团，火急火燎的，“我只给你一晚上时间思考，明天等你回复，一定要给我回复！” “嘟。”他掐断电话，剧烈地喘了口气。 简燕看得呆呆的，王寸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被镇住。 简峋嘴角却浅浅地勾了起来。 池琅喝醉了说话颠三倒四的，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抓着电话翻了下通讯录，然后眯起眼，从一个微信点进去。 “嘟” “喂？”周兰的大嗓门比他还震，“你小子终于接电话了？大晚上不睡觉知道回电话了？！下午的那视频我都看了，原来你俩真的” “周姨！” 周兰一噎，就听池琅继续道：“我们要开公司了，你来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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