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户口的简峋在这里住了很久,进自家的小破院子时,灯晃了晃。 “今天怎么样?”简峋道。 简燕擦着头发,从自己的屋里探出脑袋,“吃不下干饭,喝了点粥凑合,刚睡了。” 简燕看他打开柜子,往一排第三个红色的小猪储蓄罐里塞了一枚一元硬币。她怕弄醒屋里睡着的女人,压低声音声道:“‘一千’不是满了吗?” 简峋:“这是‘五千’。” 简燕脸拧巴到一块,“你到底是怎么区分出它们三个的?” 简峋回屋,“很好区分。” 简燕:“……” 洗得发白的运动长裤弯曲,简燕蹲在柜子前,微妙地盯着三只小红猪,“你叫五千,你叫一千……不对。”她手指一转,指着第二只逼问道:“你叫三千?” 可惜,猪不会回答她。 虽然都在户城,但理论上是不会碰到百元的,因为不是一个维度的世界观hhhhhh,一个ABO世界一个正常世界。简哥家里的某些因素导致还是来户城比较合适。 他俩年差2岁,简峋185cm,池琅177cm
第5章 池琅一觉睡醒已经到了下午,被浑身的酒气熏得脑袋疼,口袋里的东西散落在旁边,看起来比一夜情好些,只是宿醉。 他打了个哈欠,将头发揉得乱七八糟的,翻开手机看未接电话。果不其然,红姐的电话消息在最上面,最近的一个是五分钟前,次数以10翻倍。池琅往下翻了翻,竟然还翻到了他大哥和家里老头的未接电话,一时有些迟疑,思考昨天是不是错过了世界末日。 池少爷脾性不算好,整天想着吃喝玩乐,有比较严重的洁癖。他在回电话和洗掉味道中果断选择了后者,爬起身去浴室。 这家酒店应该是他喝多了以后随便订的,连身份证都没掏,也不知道是怎么糊弄进来的,可看一下屋内摆设就知道确实不正规。池琅嫌浴室脏,随便洗了洗,将全身上下加一起赶超六位数的衣服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澡洗完了,让跑腿带的衣服也被保洁送进来,池琅懒洋洋地擦了擦头发,回忆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贵人多忘事,就算遇到些稀奇古怪的,转眼便忘得干净。 想不起就算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嘭!” 刚踏进家门的池琅偏开头,熟练躲开了来袭劲风,像只猴儿一样蹿得贼利落。 茶杯碎片溅了一地,连着滚烫的茶汤嗤出声响,池琅一听,头皮麻了。不同于往日的小打小闹,老头这次暴躁到真要他的命。 “逆子!”池宗源在轮椅上暴跳如雷,抄起茶壶冲他面门砸。 “老头,那是你求了三年才开光的壶,想清楚再砸!”池琅大惊失色:“你儿子命没了不要紧,剩下的茶杯凑不成套了!” 池宗源手指一抖,将壶收了回去,脸色铁青:“逆子!逆子!” 池琅扒着沙发边嚷道:“不就是出去喝个酒!现在早不是封建社会了,还搞什么成年喝酒那套?”若要这么算,他十五岁就开始喝酒,皮早被扒掉了三四层。 “给我跪下!”池宗源弹动了一下,险些从轮椅上蹦起来踹这小兔崽子两脚,椅背被晃得咔啦作响,身后的保姆张华红连忙扶住轮椅背,冲池琅使眼色:“小琅,别跟你爸回嘴,先听他说。” 池琅一出生就没了妈,全是保姆张华红一手将他带大,真心实意地把他当儿子疼,因此池琅最听得进去的就是她的话,还嬉皮笑脸地说她年轻貌美叫什么姨就应该叫姐。闻言,池琅噎了一下:“红姐,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说跪就” “咚!”池琅干脆利落地跪下,对抄起的小花瓶的池宗源哆嗦道:“老老老头,修佛的要多积善缘,业孽杀生不可取!” 动静将二楼的两人引了下来,池恒皱眉看着池琅,居高临下像看着一只被捕的鹌鹑,池鎏朝嗤笑地转了转手机,俯身道:“三弟,不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吗?” 池琅微微一笑:“大丈夫能屈能伸,又不是跪你。” 池鎏朝“哦”了一声,“也是,你二哥我在你这个年纪,闹不出你这些本事。” 说这话的人和内容都不太对劲,池琅瞬间警惕:“什么本事?” 池鎏朝刚想说话,就听池恒严肃道:“小琅,我们找了你一个晚上,你去哪了?” 池琅:“找我干什么?” 池恒从沙发边拿起一件外套,池琅看着眼熟,想了想好像是自己昨晚穿的那件:“太客气了,衣服丢了就是,还给我拿回来。” “小兔崽子还有脸说?”池宗源被张华红抚着心口还顺不过气,暴怒道:“要不是你大哥警局有朋友,发现得及时,你现在已经蹲牢里了!” 池琅昂着脖子:“鬼扯,我就是喝个酒怎么还蹲牢里。” 池恒从外套里翻出一张纸,被原主人当成废纸叠成了纸飞机形状,微微展平还是能看清主人的信息池琅的高考准考证。池恒难以启齿地道:“昨晚你喝酒的那间屋,搜出来有人吸那种药。” 即使不说清楚是哪种药,池琅也听明白他说的应该是某些致幻上瘾的脏东西,随之一愣:“怎么可能,昨晚只有” 【“今晚有个事要活动活动。”】 成捆的现金,遮遮掩掩的话语,从卫生间出来以后的的封锁现场。 有人想给他下套,只是没想到他中间出去了一下。 池琅一瞬间明白了,脸色转为青白。池宗源看到他这副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怒骂:“平时再怎么玩闹就算了,有些人、有些东西不能沾就是不能沾,我们老池家的脸面迟早糟践在你手里!” 池琅猛地抬头:“我没有!” 他打架闹事的前科太多,池宗源道:“还敢狡辩?池恒,这几天按家法来。” 池鎏朝在旁边看好戏地转着手机,张华红汗都要下来了,脸色煞白地扶住池宗源的胳膊,“这,这使不得啊!小琅身子骨还没长开,断他两天水和粮能折腾死人的!” “家法”是池家一间很小的地下室,池琅从小就怕那间屋,池宗源每次把他关进去一段时间,出来以后就是个反省得不能再反省的乖儿子,免不了老实一段时间。 他看向池琅时,打小就骄纵任性的儿子死死地盯着他,像只被捕后瞪死了眼珠子的鱼,盯得池宗源心里发毛。他怒极,挥手甩掉了张华红的胳膊:“要他这小兔崽子,还不如趁早把他塞回他娘的肚子里!” 话音一落,在场的几人脸色都有些僵。 池琅唇瓣抿紧发白,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池宗源张了张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犟着一股子脾气没说话。张华红见求他不得,扑上去扶池琅:“小琅,跟你爸服个软,咱不能进地下室,啊?” 池琅沉默着不说话。 张华红急死了:“小琅啊!” “不会糟践,反正你还有两个儿子。”池琅低吸一口气,抬起头,很慢地道:“多一个废人,少一个废人,没区别。” 池宗源手背青筋暴起:“你” 池琅“噌”地起身,冷淡地道:“这身衣服是红姐给我买的,我换一件再去,免得弄脏了你家的地下室。” 池宗源被他堵得一口气不上不下,心疾犯得直冒冷汗,张华红忙完小的忙大的,“哎呦”一声给池宗源喂药。 池琅上楼回房间换衣服,干脆利落很有骨气,看起来要硬生生吃下他爹这招。池宗源被喂了药才缓过来一点,捂着额头在轮椅上微微发抖。 等了半晌没看到池琅下来,池鎏朝狐疑地道:“他那衣服……我之前从没见过,确定是红姨买的吗?” 张华红一愣:“我,我有好些日子没给三少爷买衣服了。” 池鎏朝眉心抽了抽,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楼,抓着门把转了转。内里上了锁,咔啦着转不开,张华红慌张地敲门:“小琅,你别想不开啊!” “他那性格是能想不开的吗?狗熊跳江他都不会跳江。”池鎏朝喷了:“还不快点拿钥匙!” 张华红六神无主地冲回自己房里拿回备用钥匙,被池鎏朝抽出来开了门。门一打开,夏日热风扑面而来,没有半点空调的残余。 “……” 池琅房间的窗户大开着,屋内的抽屉像被贼洗劫过,桌上贴着一张写着歪七扭八的字体的纸条:“老头,今天开始就当你儿子死了,从此断绝父子关系。我现在就麻溜收拾铺盖出去过,别找了!” 这是别墅的二楼,窗边挂着拧成绳的白床单,随风摇摇晃晃。 屋内一声爆喝。 “追!都他妈的给我去追!追不到就随他死在外面!” 池家的保镖人数足够,但没一个溜得从小就擅长逃跑、钻洞的池琅,等他们从偌大的别墅里绕出去,气喘吁吁地冲到大马路,不远处有一个脑袋从出租车上探出来,动作像飞了个吻。 “帮我带个话,让红姐好好照顾自己!” 一眨眼的功夫牌照还没看清,车身载着池家最轻浮浪荡的三少爷,彻底没了影。 池琅在逃跑这方面精着呢,上一辆车会被锁定,那就多转几辆。别人以为他会往市中心繁华地带藏匿,他就偏偏滚去靠近郊区的湿地森林地带,那边花多树多,大不了当个人猿泰山藏一藏,先把风头避了再出去找酒店。毕竟现在用卡、用支付宝都容易被锁定。 然而这么做的后果是,使本就不富裕的现金携带者雪上加霜。池琅第一秒将自己的手机卡掰了,顺着窗口丢进了滚滚户江,看着浪花将手机卡吞没,心里大为畅快。 他在那里兀自畅快着,出租车计价表弹动得飞快,换的第五个司机师傅老不耐烦地道:“小伙子,你这都兜了快一个小时了,到底要去哪?” 池琅奇道:“给你赚钱的机会还不好?” “我还等着换班呢。”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离家出走是吧?我之前也接过,害得大半夜在郊区晃了两小时,临下车还没钱付,我看一个小姑娘怪可怜的,就收了她一半钱。” 他话一顿,微妙地道:“你钱带够了吗?别消遣我啊。” 池琅长这么大就没被人问过“钱带够了吗”的问题,深觉被甩来奇耻大辱,“狗屁,我当然有钱!”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子刚才找剩的零钱,丢给师傅,“够了吧!” 司机师傅点了点头,按下手刹。 十秒后,池琅站在空荡荡的街头,出租车扬长而去。 “没钱别打车,我也是要养家糊口的。” 池琅被喷了一脸的尾气,精致的脸蛋像落难的小狐狸,尾巴毛乱糟糟的,“草。” 池宗源:把我那不听话的废物的儿子,扔去废品回收站! 刚好路过废品回收的简哥,将被五花大绑捆严实了的小狐狸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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