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布料遮到大腿,露出黑色内裤的边缘。 姜哲衍的眉头又往下压了点:“光山,你洗澡的水声真好听,比那些白噪音舒服多了。” 特别是想到他站在花洒下的样子,温热的流水砸在他肩上,顺着他匀称的小腿肌肉流到脚踝。 今天他得到了很多有用信息,姜哲衍觉得事情明朗了许多,心思也变得活跃起来。 他从床里坐起来,看准纪光山腿间的空隙,伸手撑住身体,另一只手绕到后面揽住他:“山山,我们很久没上班了。” 纪光山顿时反应过来,耸了下肩:“现在?你昨天才睡了几小时啊……” “嗯,”姜哲衍含糊地应声,并没有刻意掩饰疲态,手却不老实地按在纪光山的大腿上打转,压低身体在纪光山的锁骨上轻轻嗦了一口,“又不是只有一种方式,今天我们简单一点,好不?” 纪光山还没来得及答应,就感觉姜哲衍的气息沿着锁骨一点点爬上来了,他不得以配合地往左后方偏头,就像一只待宰的小兽,毫无保留地露出血管分明的脖颈。 可就在他快要忘记烦恼,放松身体去享受这一切时,姜哲衍突然收手了:“等我几分钟,我去冲一下。” 说完,姜哲衍便长腿一跨,从他眼前消失,直奔卫生间去了。 纪光山的腰颤了一下,被他这番欲情故纵弄得魂不守舍,睁着通红的眼睛幽怨地坐在床里。 姜哲衍说的几分钟比预想要快,纪光山还没抱怨几句,就被人从身后整个抱住了。 姜哲衍没有脱上衣,情绪控制得比之前体面多。他带着纪光山的身体,转到相对的位置,先是静静地抱了会儿。 “真的没问题吗?” “嗯,在你身边我很放松。”姜哲衍用力嗅了嗅鼻子,恋恋不舍地把他放到枕头上,拿起另一个枕头,侧卧在他的身边。 躺下后,头顶的灯光变得刺眼。纪光山眯了眯眼:“我把光调小一点。” 语毕他扭头看向床头的按钮,发现竟然还有“Interest Pattern”,好奇地按了下去。 屋顶的灯缓缓暗了下去,宽敞的大床周围亮起一圈灯带,是温和的黄色,把床衬得像一个舞台。 “这点亮度够吗?” “正好。”姜哲衍短促地说了两字,率先展开了攻势。 “……”纪光山舒服地哼了一声,借着周围的那点光亮,小心地缠了上去。 这是一个很公平的方式,谁都不需要承担对方的重量,只需遵循本能,去传达自己的爱意。 就像这些天,为无形中给对方带去的压力而道歉。 屋里的光线很暗,半闭着眼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姜哲衍的左耳贴着枕头,也听不到声音。 甚至空间感都有些混乱。他却没有感到任何焦虑,反而更好地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纪光山呼出的热气占据了他的全部,就像一串柔软的泡沫,让他这些天绷紧的神经,和隐隐发痛的背部肌肉都放松了下来。 纪光山也很快沉浸在他的温柔乡里。虽说不像上次那般暴雨如注,润物无声的细雨,也有绵长的独特味道。 …… 纪光山慌乱地退出来,捂嘴咳嗽了几声。 姜哲衍赶紧起身,抽了几张餐巾纸垫在手上,拍了拍纪光山的后背。 纪光山嗯嗯两声,微微低头,直接吐了出来。 他还没从那一瞬间中缓过来,呈跪姿靠在姜哲衍身上,从发丝到悬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翕动的嘴没来得及合上,呼吸也很沉重,在昏暗的灯光里,一切都显得格外迷离。 姜哲衍终于明白那圈灯带是干什么用的了,随手将纸巾丢到床下,托起纪光山低垂的眉眼。 “抱歉,是我没注意。” “嗯……没事,反正没咽下去。”纪光山抿了下嘴,“很舒服。” 姜哲衍抹掉了他下唇的最后一点污渍,恢复了屋里原本的灯光,看着他此刻红润的嘴唇,笑了笑:“我觉得今晚不会耳鸣了。” “哪有这么神奇的事?”纪光山知道他又在胡说。 “真的。”姜哲衍放好枕头,拉着纪光山走进卫生间。 - 接下去几天,生活总算向着正规靠近。姜哲衍一边请实验室帮忙,一边与国内警方保持联络。 按照姜哲衍的计划,继续让纪光山远离网络,装死一阵子。留学生的安全问题向来是国人关心的热门话题,博主在网上爆料后,很快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也有不少人为纪光山发声。 不过单看这个视频,不知道屋内情况,再结合最后爆炸致人受伤的事实,确实很有迷惑性,最后还是被无良水军炒上了热搜,直到当天下午才平息。 但让他们意外的是,经过网警的追查,这个套着国内ip的博主,实际位置就在加州。按照法律规定,需要移交给当地警方侦办。 姜哲衍查了下美国的法律,诽谤属于民事诉讼,需要当事人向法院起诉,便整理好已有资料,带纪光山去报案。 不过首次交涉并不顺利,因为体系不同,美国的诽谤罪并不同于国内,需要有一套严谨的逻辑。最重要的一点是,原告必须证明言论在事实上是错误的。 实验室的鉴定结果还没出来,两人在警局碰了一鼻子灰。回家后,纪光山有些提不起精神。 “既然造谣者就在我们身边,你觉得可能是谁?” 其实得知那人的实际ip后,范围缩小了很多。纪光山摇了摇头,实在不想说出那个答案:“不会是一楼那对小情侣吧?” “照目前情况来看,基本上就是他们了。” “可是……为什么呢?”纪光山无精打采地捧着脑袋,不愿相信自己冒死救了一对白眼狼。 姜哲衍也很感慨,轻声叹气:“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想通过媒体施压,让你主动参与赔偿。” 蒙特雷的房价比不上北上广深,但肯定不便宜,如果照价赔偿,得要两三百万人民币起步。如果把纪光山搭进去,他们的压力就能减轻不少。 而让姜哲衍的头疼是,这个方案钻了太多空子,看似愚蠢,实则很高明。 “那两个人里,有没有学法律的?” “不清楚。”纪光山和他们交流甚少,只知道他们今年刚读大一。能在本科就出国留学,家庭条件应该不会太差。 事到如今,姜哲衍也不得不和他说实话了:“我已经联系实验室帮忙评估火灾的详情了。再等一段时间,应该就能出结果了。” 纪光山听得一愣,终于把那些断断续续的线索串起来:“所以那天你要录音,还和我要平面图,就是为了这个?” 姜哲衍点头。 纪光山一时间说不清是震撼,还是得知被人默默守护的感动,心里咯噔一下。 “你早就在做这些事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因为……”姜哲衍按了按额角,无奈笑了笑,“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处境吧?” 纪光山低头,错开了眼神:“那如果问题真的在我,你打算瞒着我一辈子?” “或许吧,但我更希望你是对的。”姜哲衍不置可否。 - 事实证明,姜哲衍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当纪光山回到学校上课时,他发现注意力还是没法集中。 为了听清楚每个单词,他总是无意识地屏息,等一句话说完,看着自己的笔记,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翻译,而是用力的呼吸、喘气。 这样一来,不仅翻译的节奏被破坏了,他也没法坚持完整段演讲。 纪光山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前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而现在一旦感觉到压力,他就会下意识地做这些动作。 下周就要进同传箱了。纪光山路过模拟会场时,看到那个曾经让自己心驰神往的箱子,突然觉得里面的空间很小。 小到会让人喘不上气的程度。 晚上回家,和姜哲衍吃饭的时候,他也心不在焉。唯一的好消息是,姜哲衍委托的实验室如期给出了完整的模拟报告。 报告长达十二页,画着各式各样图表,就像一篇期刊论文。纪光山读得有点吃力,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肯定跳窗的决定后,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第二天,姜哲衍又带着纪光山去了警局。过程依旧非常吃力,两人不得已打电话回国内,和社交平台协商提供用户资料,软磨硬泡了将近半天,警方才同意受理此案。 回家后,两人都被折磨得身心俱疲,倒在床里,一声不吭地睡着了。 警局的处理速度很慢,度过了几天煎熬的时间,终于传来消息,告诉他们找到了发帖的博主,实名登记的信息为郭旭明——不出所料,是楼下的男住户。 四人在警局门口见面,场面异常尴尬。纪光山宁可相信是别人恰烂钱赚流量,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对方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甚至还一脸得意地放狠话,告诉纪光山想起诉的话尽管走程序,反正按照这里的法律,你们赢不了。 此外他们并没有交流的意愿。姜哲衍在桌底下拍了拍纪光山的腿,不紧不慢地开口:“其实这个案子里,可以起诉的东西不止一件。我们还可以和罗畅一起,让你们负连带赔偿责任。” “说起赔偿,房东应该和你们谈过了吧?一幢房子赔下来,少说也要三百万,相当于四年的生活费了。” “……”郭旭明闻言冷冷地剜了他一眼。 见他们没反应,姜哲衍继续说:“没了这三百万,你们的未来又该如何选择呢?是要父母倾家荡产供你们读书,还是老老实实回家,体验高考的残酷?” 姜哲衍在京州生活了这么多年,跟着父母混过许多的圈子,对方有多少家底,是不是做学术的料,他稍微试探几句,就能有个大概。 果然,提起高考,郭旭明的脸色顿时绷不住了:“我们家里有的是钱,不用你操心。” 姜哲衍不动声色地挑眉:“所以你们有钱人的思路,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拉救命恩人进来摊钱吗?” “我们才不用他救。” “那你们当时准备怎么逃?” “只要……”郭旭明正欲和他据理力争,被女生拦住了,“有什么话和我们的律师谈。” “好,那到时候法庭见。”姜哲衍拍了拍纪光山的肩,示意他该走了。 “就算你们真能胜诉,赔偿可能还不如律师费多。”女生突然插嘴,“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姜哲衍本来不想和他们多说,闻言又停住脚步:“我不在意。哪怕只有一美元的赔偿,我也要法院的判决书,让你们为自己愚蠢狠毒的行为付出代价。” 一旦判决成立,舆论风向就会转变,那对小情侣就会背负栽赃救命恩人的骂名,彻底社会性死亡。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想到自己对纪光山使用的手段,女生脸色一僵,呆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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