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一个人,就会将身心都给对方,保护对方,哪怕为这个人打架打得头破血流都没关系,要圈一个地盘把这个人仔仔细细地装起来。 十六岁分化时被人亲吻除了孕腔外第一私密的腺体,这件事在元璀的有限的认知里是比天塌了还要大的事。他现在把地盘留好了,连小毯子都铺好了,买了冬暖夏凉的小空调,洗干净了爪子上的毛,就等着那个人来找他,他就伸爪给捏别人都不准捏的肉垫。 别人都不给捏的!谁捏咬谁! ——谁知这人就像忘了一样,半点没反应,还没认出他来!这是何等的薄情寡义! 手机铃“嗡嗡”地震了起来,陈雅涵火急火燎地打他的电话,元璀一接通就被人劈头盖脸一顿训:“元璀你别闹了!人家都结婚了!” 元璀“啧”了一声,本身就起床气重,现在更如同被火上浇油,不耐烦地道:“姑奶奶,你放心,我问清楚就结束行不行?本来也不稀罕这些——” 温热的触感猝不及防撞上了额头,元璀闷着脑袋的一头磕到了什么湿润坚硬的地方,磕得他脑内“嗡”地发闷,唇舌间“嘶嘶”倒吸凉气,手指一抖按到了挂断键,踉跄了一下。 有力的手掌托住了他的后脑,止住了他重心不稳的趋势。 不知是否错觉,那只手在触上后脑的一瞬悄然顿住了,陷入了凌乱的发丝里。元璀抬起了眼,刹那间便撞入了一双漆黑的眸中。 元璀浑身都僵住了。 男人面容白皙英俊,刚刚沐浴完的发丝略微湿润,透明的水珠从发尖坠下,滑过微微蹙起的眉和英挺的鼻梁,滴落在了颜色较浅的唇瓣上,洇入了几乎看不清的唇纹里。 明晰的喉结滚动了一瞬,肩窝里未擦净的水珠顺着起伏的线条往下滑,钻入了未完全束紧的浴袍,顺着缝隙的阴影往内滚落。 齐白晏的视线静静地定在他的身上,正在擦拭动作停了下来,漆黑的发丝没了力道的控制搭下来一缕,垂下的纤长眼睫敛住了淡然的眸光。信息素冷杉味浸泡在肃冷的气息,随着目光所及的距离,悄无声息地将元璀的每一寸肌肤都笼在其中。 这是一个信息素冷淡且强势的alpha,靠近了才察觉到有多强势。 往日里再冷淡,骨子里的脾性和气息和无法掩盖的。 元璀刹那间被冷杉味烫得脑袋一热,差点腿一软缩着往人怀里钻,唇舌间的吐息都变得滚烫粘稠了起来,腺体处的奶香味被悄无声息地往外勾。 男人的脖颈和小半块露出来的胸口肌肤洁白如玉,晃得元璀口干舌燥。 “齐、齐先生。”元璀完全不似刚才放狠话的模样,好半天才转动浆糊一样的大脑,想起开完会这人应该是要回来了。他心里就像揣了个兔子,扑通狂跳着,几乎费劲了全力掐得掌心生疼才收回了目光,“你回来了啊。” “保姆房有浴室。”齐白晏缓慢地松了手,低磁的声音就落在元璀的头顶上。 被触碰的后脑还在隐隐发烫,元璀眼睫颤动着艰难调整呼吸,总觉得腺体一跳一跳地疼,扑通涌上来的心跳声吵得他耳鼓发疼,神经紧绷到了极致,生怕被齐白晏听到。 元璀比男人矮了八九厘米,刚才那下又缩着脖子,刚好磕到了他的下巴。 ……不行,太近了。 元璀被梦里纠缠了许久的信息素刺激得受不住,强作镇定地挤出一声闷笑,故作镇定地软着腿往后踉跄了一步。 “抱、抱歉……”他咽了口唾沫,气息迟缓地道:“我去用那个浴室。” 不等齐白晏下一句,他就叉着两条面条一样的腿,如避鬼神一样落荒而逃。 房门在齐白晏的眼前“啪”地一声关上了。 男人站定在原处看了许久,视线低垂看向了自己的手,漆黑的眸子神情有些微妙。 修长的指节缓慢地收拢,掌心依稀残存着刚才温热的触感。 * “你刚才干嘛?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人卖了!”陈雅涵电话一接通就连珠炮似地噼里啪啦,“元璀你脑子是清醒的吗?怎么会突然跑去给他当保姆???你理智一点啊!连接盘都算不上的活你还上赶着接,这是什么品种的傻逼行为!” 元璀脑袋埋在了保姆房的被子里,一动不动。齐小鲁在旁边呼呼大睡。 陈雅涵听他那里没有声音,更慌张了,“元璀?元璀??你给我点反应啊,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元璀:“……嗯。” 陈雅涵:“你这个‘嗯’是做了还是没做啊?”她在那边急得团团转,高跟鞋踩得木质地板啪啪响,一巴掌拍在了桌上,“不行,你晚上给我把房门锁上!!!!听到没有!!!别被人吃干抹净还打包带走了!!!!” “老陈。”元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听起来有些湿漉漉的,像只可怜的小奶狗。 陈雅涵登时也顾不上这人三天两头喊自己喊得像解放下乡的农民,急道:“咋了咋了?!你说!” 元璀脸庞潮红地埋在了被褥里,浑身上下软得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气息湿润得像被人狠狠疼爱了,腿心处的皮肤难耐地夹着,总觉得仿佛被人伸手进来搅弄了一样。他闭了闭眼,脑内里是挥之不去的男人英俊到霸占了他全部视线的脸,和冷漠强势的信息素味道。 好像每一根头发丝都沾上了那个味道,怎么也驱逐不掉,自己身上的omega奶香味被压得瑟瑟发抖,只能臣服着往人怀里钻。 元璀粘稠地深吸了口气,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收紧,俨然还没缓过来,眸底汪着一点水汽,“……我晚上确实是要锁门。” 陈雅涵:“这就对了!” “否则我怕……”元璀捂着眼睛,喉间是难堪隐忍的喘息,像只屡次感知春潮的幼兽,湿哒哒的,“我会控制不住让他标记我。” 陈雅涵:“……” * “……齐总的病这段时间没有好转的迹象,依旧无法跟任何人有肢体接触。”乐宜唉声叹气地给自己冲了杯代餐奶昔,粉末倒撒出了杯口,连忙苦着脸抽纸插,顺带结束了替预约本月心理医生的电话,“好的好的,更改的时间我之后跟齐总说,谢谢您。” 下一瞬,她指节一顿,拧着眉思索起了一个问题,“等下,我是不是忘记跟小元璀说这件事了?” 她怎么跟那小朋友一个打岔就忘记了!要命! 乐宜懒懒躺在椅背上放松的姿势猛地坐正,目光触到了眼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又迟疑地自言自语道:“不对,老板既然回去了,肯定会跟他说。” ——毕竟这件事可太重要了。就算不说,相处久了肯定也会发现。 这么一想,她心安理得地将手机一丢,去茶水间薅羊毛吃零食去了。 茶水间的成熟男人坐在椅子上,闻声抬起脸,笑着招招手,“哟,小姨来了啊?” 乐宜眉心一抽,“去你的小宜!叫乐姐!”
第15章 元璀浑身上下都像是被抽干了全部的气力,绵软得抬不起头,只能用汗湿的额发蹭了蹭被褥,喉间发出难受的喘息。 陈雅涵那边听他含糊不清地解释了一番后,沉默了半天,才缓慢地挤出一句:“……你完了。” 元璀心想:我完了。 “我去给你准备嫁妆。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你也别锁门了,跟他圆房吧。”陈雅涵叹了口气,“虽然郎不一定有情,但妾有意啊。O追A隔层纱,你也别喷信息素了,往他床上赤条条地一躺,第二天死活要他负责,到时候他不负责也得负责了……记得在身上掐点痕迹出来,腿勾着他腰哦。” “……”元璀:“你是不是最近看什么奇怪的小说了?” 陈雅涵没好气地道:“再奇怪能有你奇怪?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神经都被你弄坏了。你现在想怎样?” 元璀趴在床上深吸了几口气,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 上一秒还在放狠话,下一秒就被弄得晕头转向,没出息得要命,估计齐白晏招招手他就屁颠屁颠地过去了。 陈雅涵:“能起身吗?” 元璀:“不太能。” 陈雅涵:“哦,那你趴着吧。” 元璀:“姑奶奶,能不开玩笑了吗?” 陈雅涵:“我没开玩笑啊。”她认真地分析道:“现在不就只能趴着缓过劲了嘛,等你能起了,喷点信息素抑制剂。我怀疑你这是以前被他的信息素留下了痕迹,所以对他的信息素感知比较厉害……话说你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反应这么大。” 元璀被话一噎,难得支支吾吾,“就……就那个……” 陈雅涵莫名其妙:“哪个?” 元璀嘴唇动了动,不知为何有些难以描述。明明在未分化前跟男人们挤一个大澡堂很寻常,但齐白晏那副沐浴后的模样,让他有种心里发颤的感觉,总觉得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难以开口去说。 齐白晏当时刚好在开浴室的门。元璀闷头撞了上去,还被人好心地扶了一把,但显得狼狈至极,又…… 恰好撞入了浸泡着冷杉气息的怀里。 元璀一回想就呼吸不顺畅,脸皮愈发滚烫,唇瓣微微抿了起来,攥着被褥的手缓慢收紧,心脏扑通乱跳。 他从未跟一个alpha这么亲密,而且这个人之前还对他做了些事,就像吃了不认账,恼得元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却又潜意识里害羞得厉害,呼吸间都带着甜蜜苦恼的低吟。 若是被陈雅涵看见了他现在这副扭扭巴巴的模样,少不了眼神微妙地道:“这是什么小媳妇姿态,拿出你平时揍人的狠劲好吗?” 可元璀就像是被人灌了迷魂药,一看到这人就身心绵软,很想拱着脑袋往人怀里钻,被人像两年前一样摸摸脑袋。 元璀很想问他为什么当时要那么做,又为什么不记得自己。 明明……他自己将这件事当成很重要的事去记住,然后珍而重之地将其收在了记忆深处。拿着那人留下的信物,千里去寻和自己定下约定的人。哪怕路上碰到风雨,也会将毛梳得亮亮地去翻过万水千山找人,死都不松口。 所以为什么当时亲了他,又不留联系方式地走了呢? 元璀越想越委屈,心想腺体那是能随便亲的吗?就算暂时标记,万一亲出小宝宝来怎么办……他赚的钱都不够养孩子,要去多找几份工的。 ——陈雅涵无数次吐槽元璀骨子里已经纯情到了一定程度。 大概因为这是初恋,本身就如同一张白纸。他除了往常打工和学习,没有别的需求,也顾不上了解太多,所以在感情的事情上相当好骗又执着。要不是太能打又吊死在一棵树上,陈雅涵都怕他不小心被什么奇奇怪怪的alpha给个诺言就骗去第一次。 “吃饭了!快点!都等着呢!”提高嗓门的女声从话筒那边传来,随之而来的是叮叮当当特意敲着锅底的声音,陈雅涵扯着嗓子道:“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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