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很简单的动作,元璀却被他摸得心脏乱了一拍,脸皮悄然发烫,仿佛有小人踩着节拍落在他的心尖,踢踢踏踏。 元璀唇瓣咬得更紧,色厉内荏地瞪着他。 齐白晏被瞪得不痛不痒,松开了他的手。 “好,那就出发。”田老师并未发现异常,声音传了过来。 元璀长舒一口气,将手抽回来,气急败坏地张嘴就要咬人。 齐白晏早已预知他的反应,手掌捏住了削尖的小下巴,使元璀脸鼓得像充气河豚,将小尖牙藏在了唇间。 车虽然已经开动,但元璀却保持着动作不敢起身。两个身高腿长的少年,一个支膝半跪在地上,一个坐在椅子上,挤得要命,稍微一动就擦着肢体,很是微妙。 坏猫的手劲不小,将炸毛柯基制服得死死的,元璀憋得脸红脖子粗,无声地扒拉他的手。 齐白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淡淡的,一动未动。 元璀:“……” 可恶的家伙!就会趁人之危! 元璀现在不能爬起来,继续蹲跪着也腿麻,拼死扒开他的手,就着埋在腰腹的姿势,“哼哧”一口咬上他的腰。 元璀本就是吓吓他,却没想到对方腰腹肌肉曲线紧实,没咬到半点皮肉,反而像小狗舔主人一样情色。湿软的小舌随着吐息滑过衣料,似吻非吻。 齐白晏腰腹倏然绷紧,托住他后脑的手掌滑下搭住他的后颈,拎发尾皮肉地将其拽开。 “嘶……”元璀被扯得一痛,气恼地看向他。 那一下确实属于手劲失控,齐白晏平时很少会真的弄疼他,导致元璀潜意识里极其蹬鼻子上脸,被人拎住反而像自己受了委屈。 含着水汽的眸子对上一双漆黑如浓墨的眼睛,小动物的本能忽地打颤,元璀涌到一半的火气卡得不上不下,微微愣住。 齐白晏抿着唇看他,眸底神色翻涌明灭,沉沉坠坠。 元璀:“……” 元璀被看得脸皮发烧,缩了下脖子,不明所以。 好奇怪……怎么眼神怪怪的。不似往日漠不关心的模样,也不似讨人厌的挑刺冷淡模样,看得人浑身都不对劲。 暧昧的气氛蔓延在两人间,发酵着青涩微酸的气息,说不清又道不明。 元璀咽了口唾沫,喉结慌张地滚动着,硬着头皮轻挠他的大腿侧,求饶让他松手。 ——命运拽住了他的后脖颈,串烧小狗无力反抗。 许久,齐白晏无声地撤了手,起身坐到靠走道的座位。 元璀被他起身的动作挤得快成小狗饼干,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拎着后领提溜到了原先靠窗的位置坐着。 元璀:“?” 齐白晏拿书盖住脸,不再理他。 元璀:“……” 元璀偷偷打量了两眼,发现自己这个位置刚好,不容易被老师看见。等于被齐白晏身体挡在里面,后面也没有人。 他恍然大悟,正想跟齐白晏说话,却被素白的手掌捏住下巴,将小脸转向窗外。 车身经过户城的高架,下方绿叶葱郁,兜转着漂亮的光晕,枝叶随着穿行的车辆,微微摇摆。 并不想看窗外只想说话的元璀:“?????” 身侧的人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声音冷冷的。 “闭嘴。”
第30章 昨日。 蒋月柔的到来纯属路过,进门的一瞬间便被齐泽笙热烈迎接。上一秒还被自家弟弟无视得彻底的男人像只大树懒,眼含热泪地挂在自己女朋友身上,被无奈微笑的蒋月柔安抚。 虽然有家政阿姨在帮忙,但只有两个男人所在的家庭,面对很多事情不会从相对细腻的女性视角去思考。蒋月柔时常会过去搭把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 进门前,齐泽笙应该是在跟齐白晏说什么,齐白晏始终是那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模样,惹得齐泽笙铩羽而归多次,只能跟女朋友嘀嘀咕咕诉苦。齐白晏看到蒋月柔,原先看向手机的视线抬起,平静礼貌地点点头。 这个孩子面上是很难捂热的样子,可蒋月柔根据从小看他到大的经验,熟知这是他所能表达的最大程度的善意认可。 ——齐白晏的性格是天生的,从小除了跟哥哥待在一起,不会放下姿态去跟任何人主动交往、相处,因此显得相对冷淡,骨子里像只高傲孤僻的猫。 他不会随意靠近别人,以身体为中心,划出一片安全范围,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就不会给出反应。“陪伴”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可有可无,他的精神不会依赖任何人,只会依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 甚至显得冷硬而不太讲道理,因为齐白晏的道理就是他自己。 齐泽笙没少为他的性格而头疼,觉得这样会很难融入一个新的关系里,如果未来碰到喜欢的人,自身的性格方面就是最大的阻碍。蒋月柔对此安抚多次,表示顺其自然,况且现在只是十六岁的男孩子,别的家长都担心早恋,就他还在那里瞎提前担心弟弟永远不会喜欢上别人。 这些是这对男女朋友间常聊的话题,蒋月柔大部分情况下都在听其倾诉,并没有他想得那么多、那么远。 但今天有点不一样。 这个冷冰冰的男孩,在齐泽笙对于一个话题嘀嘀咕咕的时候,垂眸看着手机,像在等谁的消息,又像是在思考着是否要发什么。手机屏幕被划拉着,似乎在短信、微信与其他软件中切换,缓慢而间断。 他往日里很少会这么心不在焉只关注手机,等待的每一分钟都像漫长的信号,刺动着蒋月柔的敏锐感知。焦躁的情绪沉淀在血液里,肢体表现得很浅,眸色沉沉。 他在听齐泽笙说话,但又敷衍得过了头,只有在齐泽笙偶尔提起一个名字时,注意力微微专注一秒。 齐泽笙关心道:“你参加奥数竞赛出去的这几天,有跟小元提前说吗,他下课不会来找你吧?” “对了。”齐泽笙道:“明天出去要不要带点零食?去楼下便利店买?” 闻言,齐白晏终于掀起眼,薄唇轻抿。 只一瞬间,蒋月柔隐约察觉到了如同夏日青柠般的信号。 那是在浸润着蝉鸣的教室里,随风潜入的悸动因子,挑动着空气中隐忍的早熟暧昧。在自己过往的日子里,也曾经历过。 然后她微笑了起来,冲看起来很不情愿下楼的少年眨了眨眼。 “阿晏,去便利店买零食时,可以帮我带只唇膏吗?” 你喜欢他,是吗? = 被戳穿的喜欢太过难堪,但只要不是那个人,就还留有余地。 车身在高速上匀速行驶,少年少女们泛起了困倦,原先偷看的心思被睡意覆盖,与熟人挨挤着睡着了。身侧的小狗经历数次抗争无效,被迫盯着窗外发呆,无须齐白晏捏住下颚,气鼓鼓地不再看他。 元璀似乎心里也憋着什么气,跟他硬碰硬,谁都不先服软。但齐白晏已经没心思注意那么多。 奶香味似有若无地萦绕着,像炉上炖得汩汩冒泡的牛奶,香甜香甜的。齐白晏并未睡着,靠在那里闭目养神,感觉像埋在了牛奶堆里,身侧还有只对自己气味毫无察觉的笨蛋。 如果不是他的临时标记盖住了元璀的信息素,早就被别人发现是omega。同时,也多亏了这帮少年们对于信息素感知只限于书面水平,不会纠结那么多。 然而这始终不是长久之策,要么元璀被他持续不断地临时标记,要么就是使用信息素抑制剂。可信息素抑制剂是强行压制信息素的产品,用一次两次应急还可以,用多了会对身体不好。 横竖都难,无两全的办法。 齐白晏闭着眼,情绪因刚才的事情起起伏伏。潮水涨至面上时,只剩下极度的平静。 刚才的“罪魁祸首”看窗外看困了,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坠,像只摇晃的棉花团小狗。 “咚。”齐白晏肩上一重,被额头磕个正着。 齐白晏掀开书。身侧少年痛苦面具状揉着额头,嘴里咕哝着“好痛”。 大概因为怕被田老师发现,呼痛的声音压得小小的,听起来像在撒娇。齐白晏摩挲着书脊,抬眼看了眼前方。 田老师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应该是累到睡着了——奥数竞赛有很多细致繁琐的提前准备工作,即使是他,也不会觉得太得心应手。 这就给元璀的躲藏提供了极佳的机会,至少在有下车这个动作前,都不会被发现。等车开到目的地,再认错也没什么关系。 元璀揉了两下脑袋,身体本能地转向旁边,想抱怨两句。可视线与齐白晏对上时,元璀心头气恼未退,顶着昨夜熬出来的“功勋”,继续背过去生气。 齐白晏看了眼小狗的侧背影,视线随之偏开。 两个人中间像隔了一层厚厚的膜,将所有的肢体相触、眼神对视、话语交流都阻隔在两旁,毫无交互,无人试图打破这层薄膜。 窗玻璃上倒映出齐白晏漂亮的侧脸,浅浅地叠在窗外景色上方,若隐若现。元璀时不时被勾起注意力,出神地瞄两眼,然后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正值夏日,车内开着空调,吹拂在面上凉凉的,元璀被吹了一会儿就顶不住开始犯困,脑袋一晃一晃,唇齿间漏出梦呓般的呼吸声。 他的脑袋一次又一次地不小心磕在齐白晏肩膀上,痛得自己捂住脑袋缩回去,也惹得齐白晏微微蹙起眉头,看起来情绪很不佳。 如同互相撕咬争斗的小兽,哪怕接吻都能咬得对方嘴里流血。 = 开到目的地需要四五个小时,上午十点出发,到了中午就得下去吃饭。车停在了学校统一订的餐厅门口,元璀眼巴巴地看着前排的人拎着包下车,试图将自己在座位下缩成一小团,不让田老师注意到。 现在肚子饿了不是大事,被人发现才是大事。 田老师站在车上,挨个清点人数,数到齐白晏时才下车,“四十分钟后来车上集合,包可以放车上。吃的比较快就回车上等等大家,不要乱跑。” “好——” 元璀小心地扒开一点窗帘布,在司机抽烟转头时,猛地缩了回去。 司机师傅早上吃多了,现在在门口慢悠悠地抽着烟,等到里面吃最快的人出来了,还没进去。原本想溜下去找饭吃的元璀肚子里唱着空城计,沮丧得要命。 ……早知道就带点零食来了,早饭也没来得及吃,现在手脚发软,很难受。 齐白晏那个坏家伙没有一点同情心,车一停就下车,没给他半点眼神,仿佛就当他不存在。元璀气恼地咬了咬唇,思索着下次该怎么报复,却万万没思考对方本就不应该负担他的午饭问题。 ——反正齐白晏从昨天到现在,都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感觉被人冷置抛弃了。 车门“嘎吱”转开,元璀反应飞速地往椅子下钻。脚步声不遂他心愿地往里走,听得元璀浑身冒冷汗,小狗耳朵警惕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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