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 江明御一下一下啄omega的唇,含糊道:“刚才你拦着我干什么,就该让我把他打得六亲不认。” “算了,我也没什么损失......” 江明御激动地坐起来,瞪着眼,“算了?”他气鼓鼓地指着omega脖子上的纱布,“没有损失,那这是什么?” 方桥拉着他重新趟下来,亲亲他的脸颊,“你踹了他,就当帮我讨回来了。” 江明御冷嗤,“他别想就这么糊弄过去。” 方桥静静地看着怒火中烧的alpha。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真拿他怎么样的。”江明御负气地道,“但我绝对不会再让他见你了。” 方桥这才主动钻进alpha的怀里,安心地嗅着薄荷香气,片刻后低声说:“我知道你会找过来。” “那是当然。”江明御斩钉截铁地回,“他那点本事还不够看的......再说了,无论你在哪里,我挖地三尺都会把你找出来。” alpha的语气骄傲,细听却还有一丝丝的后怕。 方桥哑然失笑。 江明御听见他的笑声,捏住他的脸,“你不相信?” 方桥专注地看着alpha的眼睛,“我相信。” 江明御心脏不受控制地咚咚咚乱跳,忽地恶狠狠地咬了下omega的下唇。 方桥吃痛,倒吸一口凉气,不明所以地看着对方。 alpha的眼睛发红,如鲠在喉,“那你再亲我一下。” 方桥忍俊不禁,撅嘴亲了亲江明御的唇。 “不够。” “唔......你手好冷,别摸。” “小声一点,别把护士招来了......” - 方桥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护士进来给他换药,方桥看着镜子里那道快要愈合的伤口,失笑道:“不用了吧?” “小江总吩咐过了,一定要看着您换完药才行。” 方桥拗不过对方,老老实实地涂了药膏,在桌上发现了自己的手机。 他给父母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听着糕糕呜呜啊啊的声音心软成了水。 “这么大个人,做事是越来越没有交代了,说走就走,想出去玩也得提早跟我们打个招呼。”张仪嗔怪道,“什么都没带,怪麻烦的,需不需要给你寄几件衣服?” “不用了妈,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你住酒店还是住在小容家?” 听母亲提到容昀,方桥的笑容微顿,语气还是自然的,“我住......”通话期间,病房的门打开了,江明御走了进来,方桥的话锋一转,“我跟明御在一起。” alpha关门的动作一顿,转过身快步走近。 张仪愣了好一会儿,“你说什么?” 方桥牵住江明御的手,仰面回望,边回张仪的话,“妈,过阵子我带明御去家里吃饭,您跟爸也说一声。” 张仪反应过来了,“好,好......”到底是母亲,生怕方桥再吃亏,又忍不住嘱咐道,“你有自己的考量,但凡事要留个心眼。” 方桥颔首,“我知道。” 电话一挂断,江明御就迫不及待地将方桥扑倒在床上,“你刚刚跟阿姨说什么?” 方桥逗他,“听不清就算了。” 江明御团团把omega抱住,“不行,你必须再说一遍!” 两人搂搂抱抱近乎在床上打闹起来。 方桥被不依不饶的alpha闹得没办法,双手抵住alpha的胸膛,笑着喘个不停,求饶道:“停一停,没力气了。” 江明御这才翻身四肢大敞倒下来,刚缓过一口气,又猛地蹦起来。 方桥困惑,“怎么了?” 江明御恨不得马上跟omega回家,充满干劲,“我得赶紧把手头的项目谈拢了......” 方桥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笑不可遏,全身都松落下来,“嗯,等你。” - 江明御把方桥带回了属于他们两个的家:那个他们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地方。 四年了,alpha从未让第三人“染指”此地,现在这间屋子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另一位主人。 当方桥发现目之所及的物件几乎与他离开时没有任何差别时,很难用言语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江明御半抬着下颌,怀揣着激动、忐忑,又裹挟些许得到嘉奖的期待,给omega展示自己亲手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家。 多年来做的美梦在这一刻成了真,看到的omega不再是幻觉,江明御把门反锁,生怕眼一眨方桥就从他眼前消失。 江明御喋喋不休地介绍自己的“成果”。 “这个杯子你走的时候没洗,是我洗干净挂好的。” “扫地机器人一直开着,地板也不脏。” “还有床单,我每次过来都会换新。” “电视机坏掉了,我修不好,但是我学会了折衣服......” alpha说着这些细碎的小事,患得患失端详着omega的表情,“你的东西都没有带走。”他有一点委屈、却不敢埋怨,小声嘀咕着,“也把我落下了。” 说完这句,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江明御又连忙接了其它的话,“你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方桥一把抓住alpha的手,拦住对方瞎忙活的身影,“我不渴。” “那你想吃点什么?” 仿佛唯恐这个地方对omega没有丝毫用处。 方桥摇摇头,“我不想喝水,也不想吃东西,明御,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在这里。” 江明御很喜欢omega喊他名字时那种温柔的、包容的语气,其他人说这两个字时都没有这个韵味,他噗通乱跳的心速在方桥的注视里缓慢下来,这才惴惴地把隐藏起来的不安全感捧给方桥看。 “那几年我总是做梦.....”江明御眼睛微红,“后来有段时间梦里都见不到你,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方桥莞尔一笑,“你梦见我什么?” 江明御哼道:“梦见你偷偷来看我,给我盖被子,不过我还没跟你说几句话你就跑掉了。” 方桥眼里有笑意,“现在我就在这里,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都可以说给我听。” 眠思梦想的人近在眼前,江明御张了张嘴却耻于开口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不自在地偏过了头,轻咳,“你别套我话。” 他才不会告诉omega,他最频繁梦到的场景是当年在暗室时omega离开的背影,梦里他如何费力都无法阻止omega离他远去。 好在噩梦终是到头了,omega现在触手可及。 江明御挑了挑眉,朝方桥勾勾手指头,“好吧,你凑近一点,我告诉你。” 方桥一眼就看出他要使坏,却还是很配合地靠近alpha,侧过的脸被大掌扳正,alpha的嘴唇重重地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下。 江明御笑得恣意,眉眼都在发亮,“我想亲你,梦里想,现实也想。” 方桥抿了抿唇,重新把自己的唇印上去,alpha的手不自觉地摸到他的腺体处,在确认没有反对时,慢慢地撕下了阻隔贴。 时隔多年,清幽的茉莉花香再次填满了整个屋子,每个角落都是让alpha称心满意的味道。 - 江明御处理好公务是十二天之后的事情了,眼见就是除夕节。 回方家那日天气转晴,道路都是融雪,路不太好走,两人中午出发,晚上七点多才抵达目的地。 对于见方桥家人这件事,江明御拿出比谈公事还严谨的态度对待。 alpha下车前在车内视镜前照了又照,唯恐自己的形象有损大打折扣。 方桥忍俊不禁,替他把敞开的外套拉链拉上,alpha却刷的一下扯开露出里面的毛衣,煞有其事道:“这样是不是好看点?” omega简直拿他没辙,嗯嗯点头,“好看,都好看。” 江明御嘀咕,“你少敷衍我。” 他带上执意买的果篮和补品,不让方桥帮忙,大袋小袋地拎在手里。 方桥也不勉强,跟alpha上了五楼直奔家门。 父母和兄嫂得知他们要过来,早早就准备好了饭菜,方桥站在门口就听见里头热热闹闹的声音。 方桥刚拿出钥匙,耳朵尖的张仪先听见动静,“是小桥吗,你别动,我来开门就行。” 话落没几秒,门就从里头打开了。 江明御顿时像是见教导主任的学生,板正地站直了,方桥还没说话呢,他先爽亮地喊了声,“阿姨。” 张仪被他这一嗓子吼得愣了两秒才把人往室内迎,“都进来吧。” 糕糕是小朋友,禁不住饿,方贤正在给她喂奶。小姑娘抓着奶瓶吸得起劲,爱热闹,见家里又来了人,兴奋地将奶嘴拔出来,握着奶瓶的手晃个不停,奶渍溅了出来。 她再不久就满周岁了,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发出类似于“呱呱呱”的声音。 方桥正在换鞋,笑着看了眼江明御,调侃道:“糕糕说你是青蛙。” “我......”alpha噎住,“我哪里像青蛙?” 林霜听了掩嘴笑,拿口水巾擦糕糕身上的污渍,对丈夫道:“奶好像凉了,糕糕喝了要拉肚肚,再重新泡吧。” 江明御换好鞋,把屋里的每个人都喊了一遍,“叔叔、阿姨、方贤哥、林霜姐,打扰你们了。” 方峰坐在客厅泡茶,招呼,“都别干站着,过来尝尝我这茶。” 张仪把围裙摘下来,“都快吃饭了,还喝什么茶,都洗洗手上桌。”看向拎着大包小包的alpha,“东西都先放下吧。” 江明御连忙点头,放好东西去品茶,抿了两口说:“是毛尖。” 方峰对alpha能品出是什么茶十分赏识,好似找到了知己,“对对。” 当然对了——茶叶江明御托人交到方峰手上的,beta对此依旧一无所知。 方贤重新给糕糕泡好奶粉,小姑娘吃了个半抱,现在并不饿,玩心比较大,在爸爸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小鸭子似的跌跌撞撞地扑到江明御的腿边,抓他牛仔裤上的一颗铜制纽扣玩。 江明御恨不得拿把剪刀把纽扣挖下来讨糕糕欢心。 糕糕咯咯咯笑,小手扒拉着alpha的裤子,又呱呱呱地叫起来,坐实了江明御是只青蛙的事实。 林霜笑说:“最近糕糕在看启蒙片,主角是只青蛙,她瞎学的,你别见怪。” 江明御蹲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也“呱呱”两声,惹得糕糕笑得露出几颗白白小乳牙,可爱极了。 方桥见此将糕糕抱起来,点点她的鼻尖,“糕糕不和坏青蛙玩。” 方贤把林霜说的儿童启蒙片投屏到电视机上,alpha见了那只又胖又笨的卡通青蛙,忍不住瞥了眼玻璃窗上投射出来的自己的影子,再次在心里发问——他到底哪里像青蛙? 几人上了桌,桌子上都是大菜,色香味俱全。 一开始时饭桌的气氛不大活络,江明御主动给人盛饭夹菜,挑起话题,“阿姨叔叔做的饭还是那么好吃。” 这是真心得不能再真心的话,对着这样温馨的一家人,就算满桌糠咽菜也是珍馐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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