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御纯粹是顺手把容昀救走,没有要管下文的意思,往前走了好几步才转身道:“该往哪去往哪去,别跟着我。” 余光落在容昀背包挂件上,若是旁的东西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偏偏是他最为熟悉的茉莉花。 江明御拧着眉,不知为何觉得这个挂件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他一时想不起来。 容昀道了谢,转角处骤然出现一个高大的alpha,是前来寻找江明御的蒋知许。 三人的站位奇异地形成对立的三角局面。 蒋知许的视线在容昀身上一瞬又挪开,目带询问地看向江明御。 “不用管他。”几瞬的静谧后,江明御迈开步伐,“回去吧......” 表兄弟比肩而行,谈话渐远。 容昀盯着江明御的背影,抬手握住了棱角分明的亚克力,也握住了那朵不属于自己的茉莉花。 十一点多,客户才醉醺醺地搂着omega去楼下的房间,男人打着酒嗝,“小江总,蒋先生,下次,下次我们再不醉不归......” 大抵是不太清楚蒋知许的身份,还哥俩好地拍了拍蒋知许的肩。 等男人走后,蒋知许的微笑淡了点,目光下移,看了眼被触碰过的肩膀,继而干脆地脱下外套,丢到了沙发的角落。 江明御揉了揉眉心,他也喝了不少酒,好在还算清醒。 会所配备送行的司机,两人住同一所小区,一起返程。 二人应付难缠的客户,确实有几分疲惫,皆安静地靠着车座闭目养神。 临近红绿灯时,前面的车子猛地停下,他们的车子也被迫刹车。 因惯性而往前撞的江明御不悦地睁开眼,司机连声道歉。 他重新坐好,越过副驾驶的座位望向车头的国际象棋摆件,登时坐直了。 蒋知许注意到他的动态,“怎么了?” 江明御死死地盯着金属马头象棋,片刻后才靠了回去,“没事。” 蒋知许不再多问。 两人分道而行,江明御等蒋知许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独自去了趟地下停车场。 他在固定的停车位找到他送方桥的车子,见到了车头用木框装好的茉莉花,与方才他在容昀背包上看见的一模一样。 材质、形状、光泽度,没有一处不相同,很难用巧合做解释。极大的可能性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方桥和容昀私下有往来,甚至用上了同款的装饰品。 江明御太阳穴突突直跳,心中滚动着一股暴戾,面色阴沉地直奔家门口。 他摁下密码,在卧室找到了半梦不醒的omega。 方桥听见动静,迷瞪着摸黑打开了台灯,带着浓浓的鼻音唤了声明御。 江明御陡然冷静了下来。 现在贸贸然质问反倒是打草惊蛇,如果方桥真的和容昀有点什么,他应当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才是。 翻滚的信息素驱使着alpha走向床边坐了下来。 方桥还躺着,半睁着眼打着哈欠,他抽了抽鼻子,“你喝酒了?” 江明御倾身,掌心从方桥的衣摆里钻了进去。 冰冷的温度触碰到温热的身躯,方桥冻得想躲,刹那清醒了,难受得哼了声,刚张了张唇,还没有出声,就被alpha捂住了口鼻。 江明御靠近他,窸窣声里喘息着,“嘘,不要说话......” 他怕听见方桥的声音会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只能借由别的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 方桥感知到alpha的激动,只当对方是喝多了酒,可揉搓的力度像是要把他碾碎似的,他疼得不禁躲了下,发出闷声,“啊哈......” 这一声点燃了江明御,勾出了alpha体内的施虐欲,催促着alpha去触摸、彻底地占有他的omega。 喷薄的薄荷味酒气钻进方桥的每一个细胞里,他在信息素的作用中开始发热发烫。 喝了酒的alpha比平时没有分寸,夹杂着莫名的怒火,把他当作可以随意使用的容器。 方桥疼得狠了,仰着脖子,眼里都是闪烁的水汽,堆成了一滩水,荡漾着。 是在外头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把气都撒在他身上了? “明御......”方桥不得不求饶,他是真的疼哭了,声音都染上哭腔,“停一停。” 江明御赤红着眼,恨不得把omega拆吞入腹,又怎么可能会听方桥的? 直到方桥崩溃地挣扎,他才慢慢地止住了动作,低头静默地看着omega。 方桥很少哭成这个样子,满脸都是泪水,眼尾鼻尖都是红的,整个人抽搐着,像是到了承受的极点,再多一点都会决堤。 江明御知道方桥在怕什么,从当年omega腔道受损后就一直很抗拒如此,可他迫切地想要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证明omega是他的。 他知道他应当停下来了,身体却像是被信息素操控着,莫名不由自己。 江明御一动,方桥的泪涌得更凶,只紧咬着牙堵住了哭声,泪水无声地滚进鬓角,湿了枕头。 alpha忽而就不忍心了。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也许真的是巧合呢? 比如他们在同一家店买了同一样东西......江明御像兽类般一点点舔掉omega的泪水,深喘着抱住方桥。 方桥牙关打颤,等江明御冷静一点,才忍着疼喑哑地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无缘无故发这么大的火? 江明御结束这场征伐,不动声色道地嗯了声,“合作商出了点问题。” 方桥了然,颤抖地蜷起四肢,按照往常他该说些安慰alpha的话,可无辜被迁怒,终究是无法装作毫无所谓。 但他也不会蠢到去埋怨江明御,消化alpha所有的坏情绪本也是他的“疗效”之一。 他只是觉得有些疲倦,为自己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而感到无力。 幸而这样的日子就快到头了。 这一天晚上,江明御比以前任何时候都牢牢地将方桥锁在怀里,仿佛只要他一松手,omega就会如烟消散。 二人各怀心思,同床异梦睡去。 作者有话说: 小江(泪汪汪地捧着茉莉花):我的,谁都不准抢走!
第28章 为了能多睡会,方桥的早餐通常吃得简单,都是些放进微波炉就能解决的速食,时间充裕再煮几颗鸡蛋,果腹就行。 江明御不是清闲人,起得也早,在盥洗室里洗漱。 方桥深知alpha的饮食喜好,提前替对方把蛋黄剥了出来。 江明御心安理得地接受omega的服务,先把蛋白吃了,又咬了口方桥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瘩翻出来的三明治,吃了一口就不肯再吃,嫌弃道:“下次别买这种垃圾食品。” 大少爷真挑剔,吃得正欢的方桥默默把最后一小块塞进了嘴里。 “我昨晚见到容家老二了。”江明御状若随口那么一说,漫不经心地拿勺子搅瓷杯里的咖啡,补充,“跟他哥在会所里。” 喝豆浆的方桥动作微顿。 江明御接着往下说:“被修理得挺惨的。” 方桥闻言皱眉,冷声,“就知道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 omega的脸上浮现几分忿然。 江明御捏着勺子的指微紧,因方桥对容昀的关切,一句话到嘴边愣是转了弯,“一个私生子而已,容征不对他下死手已经够仁慈了。” alpha的口吻冷漠,方桥不禁诧异地抬了下眼睛。 “我有说错吗?”江明御手一松,金属勺子叮的一声与瓷杯碰撞,“你太少见多怪了,圈子里这样的事数不胜数,你同情得了一个,难不成还能为所有人抱不平?” alpha的坏脾气从昨天晚上延续到了现在,像个一点就燃的炸弹,看来这次公司的事情很棘手。 方桥不欲跟他硬碰硬,但声音还是难免的有些淡下去,“数不胜数就是正常的吗?” 他想要结束这个话题,说了声我吃饱了,起身收拾餐具。 江明御却不依不饶地跟着站起来在他身后道:“你又不是当事人,你当然说得轻松。扪心自问,如果是你爸在外面找女人,还给你弄出个弟弟来,你真能一点儿不怨他,跟他兄友弟恭?” alpha这话说得太过火,自己也愣了一瞬。 方桥听清了,蹙起眉,把餐具放在岛台上,转过身来,被冒犯了一般极为罕见地竖起了刺,“明御,你觉得你说这话合适吗?” 江明御不知道他生父早逝,情有可原,但不到十天前,alpha还在他家一起和和乐乐过年,又怎么可以拿他的家人打这么不恰当的比方? alpha原先也觉着不妥,却不能忍受方桥用指责的口吻跟他说话,“你不用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这么一说就能成真吗?你既然会生气,就代表你也觉得私生子很招人烦吧,那我就没有说错。” 他抓住omega的胳膊,迫切地想要得到方桥的认可。 是,江明御怎么会有错呢,江家人从来都只有对的份。方桥这样想着,挣扎了下,没有挣开,他淡淡地笑了笑,“嗯,你说得很有道理,这样可以了吗?” 方桥顺着江明御,但alpha还是哪哪都不畅快,“阳奉阴违。” 好像不管方桥说什么,江明御都不满意。 “明御。”方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你抓疼我了。” 江明御的五指很用力,透过家居服把omega的皮肉都抓出了印子,他冷着脸,“你活该。” 但到底还是松了手。 这么一耽搁,方桥上班快要迟到了,他快速地收拾好餐具,披上外套到玄关穿鞋。 江明御臭着一张俊脸在打领带,因为烦躁,手指飞快灵活地动着,却一直不得要领。 方桥叹口气,走过去从alpha手里接过领带,三两下打了个漂亮的结。 他抬起温润的眼,有几分感慨地道:“明御,你不喜欢我不要紧,但我家里人是真心待你,以后那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江明御喉咙一紧,“我......” 方桥却像怕听到更多难听的言论,率先开口,“俗话说关关难过关关过,你那么厉害,公司的事情会顺利解决的,不要太焦急。我先去上班了。” 他不再给江明御说话的机会,拿上车钥匙离开了家门。 alpha回味着方桥那句“你不喜欢我不要紧”,神色复杂地站了会,嘟囔,“谁说不喜欢......” 他因自己这句脱口而出的低语微怔,欲盖弥彰自说自话,“只是不讨厌而已。” 江明御摸了下omega打的领带,还记着正事,边往外走边给私人侦探打电话。 “盯紧点,别让他发现,有任何消息都第一时间告诉我。” - 药膏均匀地涂抹在血淋淋的伤口上。 “疼就说,不用忍着。”方桥往裂开的皮肉上轻轻吹气,嘱咐道,“这几天伤口可能会有点痒,尽量不要去挠。” 容昀盯着方桥翕动的嘴唇。 方桥没听见回答,抬头,“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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