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对裴凛还是对我而言,那都是最合适的处理方式。 风迎面吹来,吹的我脸干到发疼。 我有些麻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回过神来,抬脚慢慢地上了楼。 回到家,我疲惫地脱下身上的脏衣服,特意站在镜子前看了看。 脱下衣服才知道我腰间淤青了一大块,应该是摔下去的时候撞到了楼梯角。 明明没有撞的特别重,不过这片淤青却特别夸张,一大块,青里透着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伤的特别严重。 奇怪的是,没发现的时候倒不觉得疼,现在看到了,反而开始疼了起来。 不过这种程度的疼倒也还能忍住,大概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于是,我随便套了身干净衣服,拉下衣服遮住淤青,打着哈欠回了房间,一把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来的时候房间里光线昏暗,外面隐隐约约有敲门声响起。 我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去开门的时候一直在想是谁。 一个可能性从并不太清醒的脑子里蹦了出来。 大概是因为睡糊涂了,所以我心里觉得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这个想法刚升起来,我立马清醒,然后伸手狠狠地搓了一把脸。 一边强行让自己清醒,我一边去开了门。 咯吱 房门被推开 我抬眼望去,只见蒋烁一只手正维持着敲门的动作,另一只手拎着东西,笔直地站在我家门口。 看见我,蒋烁立马放下敲门的手,然后朝我咧嘴笑了笑。 我一愣,“蒋烁?是你?” “嗯,就是我。” 蒋烁笑嘻嘻地反问我,“要不然唐叔你觉得是谁?” “没谁。” 我下意识地避开蒋烁的目光,然后转移话题问蒋烁,“你来干什么?” 蒋烁停顿了一下,然后道,“洪叔说唐叔你今天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所以我来看看你。” 闻言,我伸手摸了摸下巴,好奇地问道,“老洪今天没上工。” “他是怎么知道我摔下楼梯的?” 蒋烁表情有些僵硬,五官抽了抽,含糊不清地道,“可能是听其他工人说的?” 我刚想说些什么,蒋烁晃了晃手上的袋子,撒娇道,“哎哟,让我先进去嘛,我提着一大袋东西呢。” 说完,蒋烁自顾自地绕过我进了屋子。 “……” 蒋烁进了屋子,走到茶几前停下,弯身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唐叔哪里摔伤了?我带了药过来。” 我走过去一看,茶几上瓶瓶罐罐一堆外科药,类型也是很齐全,有消毒的、止血的、还有跌打的。 我夸赞地点了点头,“挺细心啊,我没白疼你这小子。” 蒋烁向来都缺心眼,还是头一会细致成这样。 蒋烁没吭声,低头继续摆弄着。 这挺奇怪,往常蒋烁这时候尾巴早翘上天了,这么安静还是第一次。 有蒋烁这个帮手在,我就放心地撩起衣服下摆让蒋烁给我抹药。 那一块淤青在腰腹那,我卷着衣服下摆,蒋烁就蹲旁边,抹上一手的红花油往淤青上拍揉。 冷飕飕刺鼻的红花油抹上来,我眉头皱了皱,蒋烁立马停了下来。 “疼嘛?” “那我轻点。” “没事。” 我笑了笑,“不用力淤青散不开。” 蒋烁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揉红花油。 一边揉,他一边嘀咕,“唐叔你摔着了,怎么见我的时候不告诉我啊?” 我无奈地道,“从楼梯滚下去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蒋烁郁闷地扁着嘴,满脸愁云惨雾,“好歹告诉我一句嘛。” “我以为我已经跟唐叔你关系很好了,结果唐叔你出事,最后还是……” 说到这里,蒋烁又停了下来。 我问,“还是什么?” 蒋烁低下头,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还是洪叔告诉我的……” 听起来,蒋烁很是不爽。 我就想不明白,蒋烁到底哪里不高兴,不过,这种小年轻的性子我又捉摸不透,所以就没追问。 蒋烁临走前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跟我说,替我请了几天假了,让我在家好好休息。 我一听,立马反对。 蒋烁难得态度强硬,“反对无效!” “……” 强硬到我没办法反驳。 总之,托蒋烁的福,我能空闲几天。 在家看完几部电影,我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吃鲜虾粥,不过附近外卖都不怎么好吃,我就上网搜了一下教程,发现还挺容易。 我总觉得这种程度我自个也能做。 于是,我起身披了件衣服就下楼买菜去了。 等我按照食谱在菜市场买了食材回来,我站在厨房里撸起袖子学着视频教程里头的处理鲜虾。 挑虾线剥虾仁的步骤视频上看起来容易,实际上操作起来可麻烦。 这不,还没有剥好几只虾,我感觉我的腰已经在咯吱响了。 我记得裴凛做的虾粥里头总是满满当当的虾仁,剥这么些虾仁,得多费时间? 想到这里,我动作一顿,说不清楚的酸涩迅速地自心口蔓延开来,几乎卷席全身。 和裴凛分手那时候的疼缓慢的灌入我全身,愈来愈烈,如附骨之疽,挥散不去。 那就像是一块被我故意遗忘的角落,我把它尘封着,只是等某一天,某一个契机,我突然窥见其中…… 然后,被巨大的浪潮吞噬……
第一百一十七章 出事 下午的时候,蒋烁来了一趟。 蒋烁刚进来,他就皱紧了眉,在空气里闻了闻,问了我一句,“怎么一股糊味?” 我伸手指了指厨房里的锅,漫不经心地道,“煮的粥糊了。” 蒋烁真的进了厨房,打开锅盖往里头瞄了一眼,大概是看见了里头的惨样,立马惊讶地问道,“好端端的,粥怎么会糊?” 我疲惫地转身进屋,朝我刚泡的泡面走去,叹了一口气,道,“煮粥的时候我接了个客户的电话,聊了工作的事情,忘记粥还在煮着,闻到糊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蒋烁笑了笑,“所以唐叔你吃泡面?” 我道,“是啊,总不能吃糊掉的吧?” “听说吃糊的食物容易致癌。” 蒋烁放下锅盖,意味深长地道,“这话听起来真的不像唐叔你会说的。” 我没吭声,默默的打开泡面包装盖,把折叠的叉子掰直打算吃泡面。 “唐叔你还真是需要个人照顾你才行。” 这时候,蒋烁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推开我即将下叉的泡面,把手上拎着的一个保温饭盒放到桌子上。 “吃这个。” “我让张妈煮的粥。” 蒋烁道。 我看着面前这个通身米色,底部印了一圈小花的饭盒,沉默了一会,然后抬眼问蒋烁,“张妈煮的?” 蒋烁点了点头。 我又问,“什么粥?” 蒋烁突然顿住。 好半天,他才张了张嘴,似乎打算回答。 不过答案明显不重要了,我倾身拧开盖子,淡淡地道,“替我谢谢张妈。” 热气滚着鸡丝和米的香味升起来,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觉得眼眶有些发热,拿起旁边的勺子,低下头,沉默着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粥,似乎这样就能填满我心底最空的那一块。 不过,奇怪的是,无论怎么吃,始终还是觉得那一块空空的。 之后的几天,蒋烁都会送饭过来。 等到我快要休完假准备上班的时候,蒋烁冷不丁打了个电话过来。 电话那头的蒋烁语气很沉重。 “唐叔,你这段时间先别来公司。” 我立马听出了不对劲,忍不住问蒋烁,“你语气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 蒋烁沉默了好半天,我又追问了几句。 大概是觉得瞒不过去了,蒋烁突然哭了出来,“唐叔,对不起。” 蒋烁一直在哭,我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耐心地问道,“你别哭,你先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蒋烁哭了好一会,才勉强冷静下来,结结巴巴地道,“我们在公司办公室过夜的那一次,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唐叔你还在睡,我没忍住,偷偷的亲了唐叔你一下,结果被上早班的员工看到了,还拍了下来,我已经警告那个员工把照片删了,不过不知道怎么,照片还是流出去了,现在整个公司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的……” 带着哭腔说完,蒋烁就把那张照片发给了我。 我点开一看,差点两眼发黑,脑袋一阵晕眩,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脑袋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问了句,“蒋叔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 蒋烁明显慌了,一直很紧张,“唐叔,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被我爸知道,我爸会打死我的。” 我太阳穴突突乱跳,头疼的几乎要裂开,我脑袋也很乱,只不过蒋烁明显比我更乱,没办法了,我只能生生让自己冷静下来,捋清楚事情,然后一字一句地告诉蒋烁,“你先别着急,先联系泄露照片的员工,沟通好,对外再说是照片是合成的,你别承认这件事,其他人也拿你没办法,公司不大,员工也不多,等过段时间这件事热度褪了,就没人记得了。” 停顿片刻,我有些破罐子破摔地继续道,“至于蒋叔那边,能瞒着就瞒着。” 这件事被蒋叔知道,非得气死蒋叔不可。 听完,蒋烁终于冷静了下来,“嗯,我知道了,谢谢唐叔。” 挂电话前,蒋烁很小声地又对我说了句对不起。 我愣住,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蒋烁已经挂掉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安静地消化着刚刚听到的话,打算认真又仔细地捋一捋。 不过,这件事冲击挺大,我还是头一回碰上,所以我越想脑子就越乱。 我不是有心隐瞒我的性取向,只不过,我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被公布出来。 更何况,另一个人还是蒋烁。 蒋烁以后要接手公司的,这件事传出去也对他影响不好,最重要的还是蒋叔,这件事要是被蒋叔知道了,我以后要怎么面对蒋叔? 脑袋都快要胀的裂开了,我起身去厕所用冷水洗了把脸出来。 这招在冬天效果格外显著,被冷水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我果然冷静了不少。 冷静下来以后,我思索片刻,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小程。 现在我得知道公司内部情况。 以蒋烁现在丢了魂一样的状态,问他明显不太合适,说不定说两句又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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