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戈是假结婚,并没有法律效应。” “我妈回国了,她不知道我们的事情,她身体不好,我也不能让她知道,她一直希望我和李戈结婚,所以……” 我低头眼神可悲又无奈的看着裴凛,有种说不出来的想笑,“所以你跟李戈结婚?” 我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气,好像每吸进来的一口气都像刀片一样割我的气管,又疼又闷。 顿了顿,我继续对裴凛道,“裴凛,你这样做,不就是既要、又要吗?” 既要当个大孝子,又要冠冕堂皇地说爱我。 裴凛似乎一直以来都是个摇摆不定的人。 他从不会坚定的选择我。
第一百零三章 裴凛,我们算了吧 微风吹进教堂,阳光下的婆沙树影落在裴凛身上。 裴凛终于抬起头看我,以一种近乎讨好的语气同我继续解释,“舅舅,这场婚礼只是为了瞒着我妈,我和李戈不会去领证,我和他不会有任何法律效应,你信我,好不好?” 裴凛语气几乎哀求。 他是个别扭又好强的人,说不出软话,可如今,他却在我面前低着头,一遍又一遍的跟我保证着。 可裴凛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可以幼稚的和别人假订婚来挽留我,更能和别人假结婚来讨好他妈。 似乎婚姻这个东西在他眼里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我看着很是无力,耐心的告诉裴凛,“裴凛,我没有你那么多弯弯绕绕,我只知道做了就是做了,无论你为这件事裹上再好看的彩纸去装饰它,本质上还是你选择和别人举办婚礼,背叛了我。” 裴凛似乎被“背叛”这个词刺疼了,难以忍耐的露出了痛苦之色,满眼受伤,像只要被抛弃的猫儿。 我心疼着这样的裴凛,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裴凛的脸,做出了最后的让步,“那你现在出去,和他们说取消婚礼,我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回国去,继续过我们的日子。” 我很少让步,因为我坚信让步只是一种得过且过,最终,在某一天会尝到自己当初得过且过的恶果。 可碰上裴凛,我没了办法。 因为裴凛是第一个我想和他有一个家的人。 我不是非得逼着裴凛在我和他妈当中选一个。 我知道,裴凛一直以来都愧对着他妈,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甚至于病态的认为郑云说的没错,他们家庭破裂的原因就是他。 裴凛这些年一直活在痛苦和罪责中,所以,我心疼着裴凛。 可是,这不代表裴凛可以再度欺骗我。 我可以陪他去想其他办法,但绝对不是这种方法。 “唐燃。” 裴凛嘴角扯起一抹苦笑,笑的很是苦涩难看,“你要我怎么跟我妈说,我和破坏我家庭、害死我爸女人的弟弟在一起了?” 我愣了一下,好像被重重地砸了一下,耳边忽然响起尖锐的嗡鸣,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有些呆滞地望向裴凛。 “我一直以为,对你而言,我就是我。” “而不是,那个女人的弟弟。” 闻言,裴凛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神慌张又不知所措,想要解释,可最终又抿嘴沉默。 他没办法解释。 因为那就是他的最真实的想法。 在裴凛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知道裴凛已经做出选择了。 一个是亲生母亲,另一个是破坏自己家庭、害死自己父亲女人的弟弟,答案可想而知。 看,恶果来的很快,我企图得过且过,却又被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想起在我姐面前一脸坚定的我,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不知道为什么,整个身体连带心脏都麻的厉害,我只能扶着椅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抬脚往外走。 裴凛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裴凛随着站了起来,用力的抓住了我的手,声音已经沙哑,带着些孤注一掷,“舅舅,我是爱你的。” 我脚步一顿,回过身去,很奇怪,我心里意外的平静,平静到可以直视着裴凛那一双痛苦到爬满红血丝的眼,还能心平气和地回答,“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就算别人怎么说,我也没想过和你分手,因为我知道你爱我,而我也爱你。” “不过,裴凛,我是真的没办法接受一段不坦诚、有芥蒂的感情,我不想心怀愧疚的和你在一起,也不想因为我的原因,逼迫你一直活在过去阴影中。” 我疲惫地看着裴凛,“所以,裴凛,我们算了吧。” 裴凛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脸色苍白,无力的松开了我,手垂落在腰侧。 我顺势把双手揣进口袋里,看着眼眶泛红,却无助的像个小孩一样只会呆站在地,定定看着我的裴凛。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几句祝福的话,不过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好吧,我并没有这么大方,大方到祝贺裴凛和李戈幸福美满。 于是,我对裴凛扯着嘴角笑了笑,幸好这里没有镜子,我看不见我那难看的笑容。 我转身走出礼堂。 阳光落下来的时候我有点恍惚。 我知道郑云让我到这个地方来的目的就是逼我离开裴凛,可裴凛还真是这样做了,那就证明,我和裴凛真的不适合。 婚礼似乎要开始了,我没有停留,大步离开礼堂。 我沿着来的路往回走,寻思着我打车还是走路回去的时候,一个喇叭声响起。 我回过头一看,何烈和他那辆红色的敞篷车正停在路边。 何烈摘下眼睛上的墨镜,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上车。 我笑了笑,朝何烈走了过去。 “怎么没走?” 我上了车,系上安全带,问道。 何烈无奈的撑额道,“这里很难打车的,要是你丢了,蒋烁得跟我急。” 说完,何烈突然跟想起来什么一样,激动又好奇的问我,“怎么样?” 我当然知道何烈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坦然的回答何烈,“他有他选择。” 意思就是,我被甩了。 还以为何烈会继续大大咧咧,结果,何烈忽然收起笑容,认真的跟我道,“他会想通的。” 说完,他又绞尽脑汁的安慰我道,“电视剧里头不都这样演吗?” “男主在最后关头才意识到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然后放弃一切,去寻找他的真爱!” “……” 何烈在国外生活的也看这种国内的狗血剧? 看我沉默,何烈伸手拍了拍我肩膀,“不要管这么多,今天晚上,我陪你喝酒。” “医生可以天天喝这么醉吗?” “我是牙医。” 我和何烈回了家,何烈搬出了他酒库里的酒,拍着箱子跟我特豪气的道,“随便喝。” 我瞥了一眼那些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酒,忍不住道,“我结不起酒钱。” 何烈笑了笑,“没关系,回头我找蒋烁报销。” 我和何烈喝到了晚上。 像电视剧里头的狗血剧情没出现。 裴凛没找我。 也是,这又不是小说,更不是电视剧,裴凛是个理智的成年人,会权衡利弊,他怎么会抛下一切来找我? 现在的裴凛应该高高兴兴的和李戈步入了礼堂,交换戒指,宣誓,最后甜甜蜜蜜的拥吻。 我脑海里无端的飘起来这个画面,然后一阵反胃,急忙起身跑去厕所吐了起来。 我瘫软在地上,抱着马桶大口大口的吐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痉挛的发疼,疼的我冷汗直流,我只能用力的按住胃的位置。 何烈大概见我太久没出去,所以跑到了厕所门口,拍打着门,关心的问我,“唐燃,你没事吧?” 我把能吐的都吐完了,艰难的抬起头来,伸手擦了擦嘴角,朝门口回了句,“没事。” 我已经过了失恋就会要死要活的年纪了。 我这个年纪,失恋了顶多允许我自暴自弃一晚上,然后重整旗鼓,洗把脸,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投入工作中。 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少了另一个人就活不下去的事情。 不是所有人都能和心中挚爱的人走到最后的。 我自己做的选择,我也会承担起相对应的后果。 就如现在被同一个人第二次欺骗一样,那也是我识人不清的报应,我毫无怨言,甚至于觉得这是一次不错的教训。 我这样明明想着,可不知为何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从眼眶中溢出。 眼泪浸的我眼睛又涩又疼,我费力的勾到洗手台爬起来,拧开水龙头,捧了冷水往脸上泼,冲去了眼泪。
第一百零四章 爱是忠诚 当天晚上,我一直在做梦。 我难得的梦见我回到了那栋沐浴在阳光中的独栋小别墅。 似乎是夏天,阳光灿烂,绿草如茵,每走一步,似乎都能听见蝉的叫声。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回到这个地方。 我觉得很无趣。 可我脚却不受控制的往前走,我走啊走,终于走进了那栋别墅的庭院里。 穿过庭院的紫罗花藤,树影斑驳的落在我身上,如同岁月的烙印。 四处那么的安静,安静到我甚至于可以听见风声。 “舅舅。” 忽然,一个稚嫩的童声击碎风声飘到我耳边。 我一愣,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去。 阳台上,那个皮肤白皙笑容灿烂的小孩正朝我用力地挥着胳膊。 那张稚嫩的脸和我记忆中那个孩子的脸重叠在一起。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身处洛杉矶何烈家。 睁开眼身旁只有我一个人。 眼眶还是疼的,因为宿醉,脑袋也有些不清楚。 不过意外的,昨天的事情我倒记得挺清楚。 裴凛的脸、裴凛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我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大概用几分钟接受现实,然后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洗漱。 捯饬了半天,看着镜子里终于神清气爽的自己,我深呼吸了一口气。 整理好行李,我又把房间收拾干净,做完这些,我拎上行李包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推门出去的时候,何烈正好从对面的主卧打开门走出来。 何烈明显还宿醉着,头发乱七八糟的,看见我以后疑惑的歪了歪头,目光落在我肩上的包上,问道,“你要回国了?” 我点了点头,笑了笑,“是啊,回去工作,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了。” 何烈盯着我半天也不吭声,好一会,才道,“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失恋。” 我笑着反问,“那你觉得失恋该是什么样子?” 何烈打着哈欠,道,“我认识很多朋友,失恋了会要死要活的喝上个几天几夜,还会颓废到唉声叹气,不过,你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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